第15章 的大清之夢

看她。這些日子都靠他在為自己四處奔波,如果沒有他,可能自己今天無法坐在這裏笑談風雲:謝謝你,弘曉!皇上就在身邊,虹彩不能明着說什麽,只能悄悄望着弘曉舉杯。

弘曉被哥哥大罵一頓,禁足山莊,不能去宮裏看虹彩,他比誰都急。雖然弘皎有帶回虹彩的消息,說她已經平安并晉升娴貴妃,但是耳聞總不如親眼見到實在。如今虹彩光彩照人,就在自己眼前,弘曉才真正的放心。皇上在,他也不能多說什麽,只有悄悄望着她舉杯:祝你幸福!

酒宴散去,虹彩知道皇上喝了酒一定興致盎然,自己不便相陪便先行離去。她好想見見弘曉,和他單獨說幾句話,還想快些知道哥哥弘旺有沒有打聽到什麽關于太子和高妃的消息。

在儲秀宮外一個熟悉的身影,虹彩驚喜地快步上前,果真是弘曉!她忍不住拉起他的手,手指傳來他暖暖的體溫,讓她确定他的存在:“弘曉!”

“虹彩!”弘曉看到虹彩終于丕極泰來,現在是那麽健康,那麽快樂,感懷地眼淚直掉,雖然有千言萬語,如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

虹彩心痛地替他擦去眼淚:“讓你為妹妹受苦了,虹彩怎麽舍得!”

“只要你能平安幸福,弘曉什麽都不介意!”弘曉握着虹彩的手,感受着她傳來的溫度,一直暖入心裏,如果能一直這麽牽着你的手就好了,牽着你的手就能随時随地保護你,關心你……

小柔在一旁把着風,看到遠處有人來,立刻上前提醒。弘曉不想落誰話柄,再起風波,匆匆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虹彩回寝殿,哥哥弘旺就來了。他查了幾天,太子的飲食起居都是皇後親自負責,照顧的極其周到,找不到什麽可疑的地方。只是有一點,太子先前的幾個奶娘都生病去世了,這倒是很奇怪,他決定去幾個奶娘的家鄉查個仔細!可能高妃是對幾個奶娘下了毒,使她們的奶水慢慢影響太子的健康也說不定。

“雖然現在沒有證據,本宮也不能看着高妃傷害皇上的孩子!”虹彩想如果太子真的中了毒,那麽自己的孔雀明王心咒應該可以派上用場,“小柔,明天陪本宮去看看太子!”

儲秀宮。

入宮多時,虹彩從沒有機會好好認識皇上的兒女,現在太子永琮是她第一個見到的!他快滿兩歲了,胖嘟嘟的,很機靈,怪不得皇上如此喜愛他。

賢純皇後被皇上誤會責罵,心裏非常不安。愛情本就是短暫缥缈的東西,她也算看穿了,如今只把心思放在永琮身上。今天娴貴妃突然說要來看太子,雖然有些奇怪,但回絕又怕她多心,就勉強将太子抱來給她。

虹彩抱着永琮,望着他忽閃忽閃的圓眼睛,心裏悄悄念着孔雀明王心咒回向給他,抱了一會,她将太子還給皇後,“太子真是可愛,皇後有福!”

“娴貴妃不久也會有自己的皇子,一定也是聰明可愛!”皇後淡淡微笑。

“臣妾倒是希望生個公主,什麽都不用去考慮,開心就好!”虹彩回複。

歷來妃嫔都希望能為皇上生下皇子,可以母憑子貴,為什麽娴貴妃卻想要公主?賢純不解,但是她沒有多問。

虹彩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去看過太子,當晚永琮卻突然發起病。太醫一時還沒有确診是何原因,但是他們覺得有可能是天花!天花是無藥可救的,這對皇上、皇後乃至虹彩來說,都如晴天霹靂一樣!特別是賢純皇後,因為恰好是娴貴妃來看望太子之後發病,她對娴貴妃滿腔懷恨,總覺得是她的孩子克了太子!

☆、心平履險險乃平

太子得病,危在旦夕,後宮人心惶惶。人人都說是娴貴妃母子命硬克了皇後和太子。這一點,弘歷、虹彩和弘曉還有弘皎,都無話可辯駁,他們都是知道虹彩身世的人,但是居然這麽邪門,實在始料不及。

特別是弘歷,他想到那個預言,就無法原諒自己。明明自己清楚得知道,為什麽還要情不自禁,現在害了永琮。他更不知道如何面對傷心欲絕的皇後和無辜的虹彩。每日只能在佛堂念經祈福,希望可以替永琮承擔所有病苦,換他的平安!

賢純為求太子健康,廣做法事。高妃特地請自己家鄉有名的占星師來看星相,他說是東南方飛入一顆白虎星,使得原本閃亮的青龍星開始昏暗,象有将其取而代之的意思!這使得賢純更相信了自己的推斷。她救子心切,就跑去找太後商量,希望太後出面說服娴貴妃拿掉孩子,以保全太子。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光憑道士的話就要娴貴妃堕胎似乎太武斷,太後猶豫中……

魏貴人和小慈近來走得很近,她們都受了皇上冷落,所以就有事沒事聚在一起,說些八卦解悶。

“這世道還真是瞬息萬變,眼瞧着高樓起,眼瞧着宴賓客,眼瞧着樓塌了!”魏貴人感嘆,“說來娴貴妃真是自尋死路,好端端的去看什麽太子,惹了一身麻煩!若是太子真的出了事,這份罪孽,她和孩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姐姐也真是多災多難!”小慈嘆口氣,“因該算算是否真是庚辰年流年不利!聽說皇後找了太後出面,要娴貴妃堕胎呢!”

“本宮記得當年陪皇上下江南,在高旻寺遇見一個算命的,他說娴貴妃的命格貴不可言,當時她還是漢姓,那算命的說若是滿姓就不得了了!”魏貴人心念一動,吓得和小慈對望一眼,“不得了?……難道她真有克皇後的命?”

“我們要立刻找人去揚州查證此事!”小慈擦了擦冷汗,“娴貴妃若真是如此命硬,難保以後我們都性命不保,相比之下還是靠向賢純皇後那邊比較妥當!”

儲秀宮。

虹彩萬萬沒想到,自己去看一看太子居然就成了導火索,現在事态越發不可收拾。太子的病情告急,皇上和皇後在他身邊寸步不離,已經十多天了,他們擔心,自己何嘗不擔心,可後宮的妃嫔都去看了太子,就自己不能去,也不敢去,皇上亦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傳來過。

“宮裏到處都在傳對娘娘不利的謠言,皇上居然也不管!看來他也認定了娘娘是罪魁禍首,現在怨恨着呢!”小柔難過地流着淚,“怎麽辦啊?”

“皇上知道我的生辰,自然認為流言是真的!別說是他,連本宮都認為是真的!”虹彩心碎,想到那個可愛的孩子正在受着病苦,是自己造成的,她就內

疚不已,“為什麽?本宮明明知道自己命硬,會生下皇子,已經要躲開了,偏偏還是要招惹皇上……如今就算要用本宮的命來換太子的命,本宮也願意,只希望太子平安,皇上和皇後可以安心!”

“妹妹,你不要胡說八道了!”弘旺不知何時已經來了,他冷冷打斷虹彩,“我已查過那些奶娘,說是生病,其實是中毒,高妃私下給了安家費,讓他們閉口不談。太子雖然中毒不至于送命,但是身體虛弱,所以容易感染天花,這一切都是高妃暗中所做手腳,與你何幹?再說那個高妃找回來的星相士也是個騙子,我已經将他拿下,可以作為證據。高妃利用皇後愛子心切,刻意誇大什麽命硬克太子的謠言,想借皇後的手除掉你的孩子,這樣,大阿哥就是名正言順的新太子!千萬不要中計!”

小柔點頭。太子病了幾天,虹彩就幾天沒有食欲,這樣下去怎麽是好,立刻端上熱粥:“先不論太子會如何,娘娘一定要為了自己和皇上好好保重孩子,若是命中注定,太子真的出了事,你怎麽忍心讓皇上一連失去兩個孩子?”

虹彩聽了哥哥和小柔的話,有些釋懷,又想起阿瑪的話,但能随緣入觀,以理折情,則順逆皆吾師也:“随緣入觀,以理折情……”她細細品味這幾句話,成住壞空,生老病死,一切皆是無常,不能被世俗的眼光左右清淨的智慧。太子自有他的命,我內疚痛苦對他也是毫無幫助,只有多做善事念佛回向才是真的,“小柔,取過淨瓶,點香,并傳本宮的懿旨,即日起禦膳房一律食素,為太子積福。”說罷端起粥喝起來,“本宮要打起精神,替皇上皇後打理好後宮才是!哥哥,你将收集到的證據交給弘曉,他會知道怎麽做!”

看到虹彩恢複精神,弘旺和小柔放下心:“好,我們這就去!”

壽康宮。

皇後懷疑娴貴妃的孩子命硬克了太子,幾次要求太後作主,棄車保帥。太後也只是聽聽安慰幾句。但是太子病情毫無好轉,再加上永貴人在揚州查到了娴貴妃的命術:四陽鼎聚,天佑之命!若是漢姓則大福大貴,若是滿姓則是地之母,坤相!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遇辰年生子便可孕養天子!娴貴妃将于庚辰九月臨盆,果真是辰年要産下太子?事實擺在眼前,終于讓太後下定了決心下旨:為保太子之命,讓娴貴妃委屈堕胎!為了嘉獎娴貴妃的顧全大局,特晉她為皇貴妃以安慰!

太後知道這件事,皇上一定會反對,所以就嚴格保密,不許任何人透露給皇上知道。

儲秀宮。

太後旨意已下,虹彩卻不願接旨,還打翻了藥碗,将自己關在寝殿,不許人進入。

傳旨的太監無奈,只好回壽康宮回秉太後,太

後親臨儲秀宮。

虹彩見太後親自前來,只能開門接駕,與此同時讓小柔找人通知皇上。

“不要怪哀家狠心,要怪就怪你的命!娴皇貴妃,你還年輕,只要不在辰年生子,你喜歡生多少就生多少,哀家不會管你,就算今後獨占皇上一人,哀家也無話可說!”太後看着虹彩傷心欲絕的樣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事關重大,她也無可奈何,上前扶起跪着的虹彩,好言相勸,“你認命吧!就算是為了救可憐的永琮,皇後年事已高,膝下只有這唯一的皇兒,失去他,賢純可怎麽活啊?皇上疼愛永琮,失去他,皇上也會痛不欲生的,你也體諒一下皇上的心情吧!”

虹彩直搖頭:“太後,生老病死,一切都有它的命數!怎麽能聽信謠言說是臣妾的錯呢?太子現在徘徊于生死之間,我們要做的是幫他培植福報替他增福延壽,怎麽反而要殺生害命?永琮是皇上的孩子,臣妾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為什麽太後如此絕情,至無辜的孩子于死地?虹彩至小愛惜生命,絕對不會濫殺無辜,何況是自己的孩子,如果太後一意孤行,虹彩只有抗旨了!”

“你!哀家顧慮你的感受,将你晉為皇貴妃補償,并好話說盡,你居然如此倔強,可見日後還不知會如何嚣張。”太後生氣,“再說,你的孩子哀家見都沒見過,可永琮已經陪伴哀家和皇上皇後兩年,有了深厚的感情。再者,永琮是皇後所生,你是庶妃,怎麽相提并論!哀家意已決,王嬷嬷送藥!”

“不要……”虹彩使勁推開王嬷嬷,大叫,“臣妾要見皇上!若是皇上親自下旨,臣妾就尊旨!”

“放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太後?”太後狠狠一拍桌子站起,“張公公,李公公給我按住她!”

虹彩絕望地哭泣:“太後,臣妾不要做什麽皇貴妃,你讓臣妾走吧,離開皇宮隐居山林,臣妾保證不會威脅太子,只求太後大發慈悲,放過這個孩子……”

“……”太後無語,眼神還是那麽決意,

坤寧宮。

弘歷和賢純守在永琮身邊,太醫已經無能為力,現在只有祈求奇跡出現。

“放心,琮兒是佛菩薩賜給我們的,他一定會吉人天相!”弘歷自己都覺得心碎地無力呼吸,但是為安慰賢純,他不得不告誡自己一定要堅強,要做賢純的依靠。

賢純望着虛弱的永琮,已經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這時,宮外一陣嘈雜,弘歷憤怒之極大聲罵:“該死的東西,都不要命了嗎?吵什麽?”

“回秉皇上,是怡親王,說有急事要見您!”常得勝在門口回話,“奴才已經回了他,說皇上沒空見他,可是他不肯走,跪在宮門外大叫。”

“他叫什麽?”弘歷心煩。

“他說……”常得勝

怯怯,“他說太後強逼娴皇貴妃堕胎!”

“什麽?!”弘歷又是一陣耳震目眩,心痛難安,“虹彩是信佛之人,愛惜生命勝過自己,怎麽可能讓她做出如此不人道之事!馬上擺駕儲秀宮,朕要阻止太後!”

“皇上,不要走!”賢純急急拉住弘歷,“琮兒快不行了……救救琮兒……”

弘歷看向永琮,一陣急促的呼吸……太醫臉色慘白,慌忙施針,但是回天乏術:“……奴才該死……太子已經……”

賢純頓時昏撅過去……

“純玉!”弘歷焦急地抱住賢純,“太醫,馬上救皇後!”

太醫手忙腳亂替賢純診治,好在皇後只是氣急攻心,日後稍加調養便可康複,弘歷才松了口氣,想到虹彩亦面臨危急關頭,立刻和弘曉一起起駕儲秀宮。

但是弘歷來到儲秀宮為時已晚,太後已經起駕離開,宮裏只剩小柔和兩個吓破膽的宮女。虹彩被迫喝下了打胎藥,現在腹痛不止,馮太醫在為她診治……

“虹彩!朕來晚了,對不起你!”弘歷急急上前。

虹彩咬唇含淚背過臉去。

愛子離開,皇後病倒,如今虹彩失子怨恨他,弘歷覺得自己快崩潰了。他已無力再承受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一片茫然,默默站起,走到殿前的那尊觀世音菩薩面前跪下,淚如泉湧:“求觀世音菩薩大慈大悲,救救朕的孩子!朕不想失去兩個駭子,不想虹彩一生為此傷心……如果可以救回孩子,朕願意折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但是他的心是那麽絕望,因為自己也是那麽虔誠地祈求菩薩救永琮,可是上天還是帶走了他……世上究竟有沒有菩薩啊……

陪在一旁的弘曉也傷心不已:“弘曉也願意折壽三十年,求觀世音菩薩保佑虹彩平安,把孩子還給她……”

小柔也哭着立刻跪下:“奴才願意用命交換娘娘的孩子平安……”

三人跪着念觀世音菩薩名號,不知過了多久,居然聽不見虹彩痛苦的呻咛聲了。弘歷睜開眼,眼前的觀世音菩薩突然發出一道白光,光芒過後,就聽馮太醫激動地跑出來:“恭喜皇上,真是奇跡啊~~~~娴皇貴妃母子平安了!”

“什麽?”弘歷和弘曉還有小柔都驚喜地沖入虹彩的寝殿,見虹彩已經安祥地睡着了,她的身上隐約有些白光,好象真是受觀世音菩薩保佑了一樣!

虹彩和孩子脫險,弘歷總算有些安慰。

之後,弘皎受弘曉所托,将高妃的種種惡行回報給了皇上,證明太子之前體弱多病,之後又有星相師什麽克太子之說全是她精心策劃,為給大阿哥籌謀太子之位。

弘歷勃然大怒将高妃關押大牢,并暗示大阿哥今生無緣太子之位,以後也不許任何人再提立太子之事!

養心殿。

這幾天,

對弘歷來說就象過了幾個世紀一樣痛苦難捱。他無力的靠在龍椅上,心緒難安。為什麽觀世音菩薩能救虹彩的孩子,卻不肯救永琮,難道那個孩子真是太子之命?若是這樣叫賢純皇後情何以堪!賢純連失兩子,如今一病不起,以她現在的年紀,再懷孕恐怕很難,她是真的心如死灰,怎麽辦呢……

弘歷來到儲秀宮看望虹彩,她已經無恙。其實他哪裏知道,根本沒有什麽觀世音菩薩顯靈之說,是弘旺早就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換了那碗滑胎藥,換成無毒卻使人腹痛的藥湯,所以虹彩才會沒事。然後弘旺用銀鏡對着陽光反射上觀世音菩薩和虹彩的臉,讓皇上他們誤以為觀世音菩薩放光顯靈。

一次一次欺騙皇上,雖然虹彩覺得心中有愧,但是若不是搞這些欺騙,自己或是孩子早就沒有命了,所以就算是錯了,只要有收獲,也值得再錯下去!因此,面對皇上,她的眼光依舊是那麽堅定,那麽清澈,絲毫不覺心虛!“皇上萬福!”虹彩下跪行禮。

“免禮!虹彩,這些天看你氣色紅潤,朕就放心了!”弘歷心疼地拉起虹彩的手,将她抱入懷中,“你果然是積德行善,宿福深厚,讓觀世音菩薩顯靈,救下了我們的孩子!今後,朕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我們的孩子!朕要看着他平安出世,快高長大!”

“謝謝皇上關心!臣妾聽說皇後至從失去太子,鳳體一直違合,不知道現在好些沒?臣妾很想去看她,但是怕她觸景傷情,還在怨恨臣妾……”

弘歷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住虹彩的唇;“弘皎已經查出,一切都是高佳氏這個惡毒的婦人所為,與你無關,相信皇後不會再對你耿耿于懷,你也不要再胡思亂想。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他嘆氣感嘆,“朕就算貴為天子,對于無常,亦是無可奈何。只是沒想到皇後心慈仁厚,為什麽接連兩個孩子都匆匆離世,難道是朕太過于溺愛,将其早早封了太子,命薄壓不住嗎?恐怕這也是賢純現在所介懷的,究竟是誰的錯呢?是朕和皇後沒有福份嗎?”

虹彩握着弘歷冰冷的手安慰:“臣妾聽師父說,佛祖的母親摩耶夫人在生下釋迦牟尼後第七天就去世了,當時虹彩也奇怪,她是佛陀的母親應該是最有福報的人,為什麽如此短命呢?師父說,在世人的眼裏,她是過世,其實是福報太大,人間已經無法享受,所以升上天去了。如今也是如此,皇上和皇後福澤深厚,兩位太子本該下生為王,但是福報太大所以升入天廷享福,我們肉眼凡胎,又怎麽能領悟其中的深義呢?”

“真是如此嗎?若真是如此朕也放心了!朕會将這故事告訴賢純,希望她也能就此看開。”弘歷抱緊虹彩,嘴角泛起淡淡笑容

,“你總是可以安慰朕,給朕勇氣和力量……有你在,真好!”

皇上……虹彩靠在弘歷懷中,雖然入宮之後,一直步步驚心,令她幾次心力交瘁,但是看到弘歷因為自己而重展笑容,她就覺得一切是值得的。

☆、活水穿花暗護田

高妃治罪,大阿哥失去養育他的額娘,虹彩身為六宮主事,要為他重新物色一個額娘。

皇後雖然有皇上安慰,心情平複不少,但是身體還是很虛弱,恐怕短期內沒有精神撫養孩子。自己有孕也無力再照料他人,金妃已有兩個阿哥,自顧不暇,陸妃是個人選,她秉性純良,性情溫柔,膝下無子,皇上也有這個意思,但是虹彩卻選擇了林妃。

上次皇上夜宴金川有功之臣,宴席散後,弘歷酒後興起,就想起林妃,恐怕只有她才可以令自己盡情盡性。他沒有提前知會鐘粹宮,突然駕臨,結果林妃因被皇上冷落許久,做夢都沒有想到皇上會突然駕到,她已經數月沒有服用冷香丸,也沒有精心打扮,一臉憔悴,使弘歷大失所望,不滿地離去。林妃從此難堪的了無生趣,只求早死了卻殘生。

娴皇貴妃居然要将大阿哥交于林妃撫養?誰都知道現在林妃象個活死人一樣,自己都無法照顧,怎麽可能好好照顧大阿哥?一石激起千層浪,後宮立刻議論紛紛,說娴皇貴妃心機深重,想殺人不見血的除掉無依無靠的大阿哥!

大阿哥永璜十七歲,性格溫和乖巧,高妃雖然有罪,但永璜無辜,弘歷不想影響永璜日後生活,就借口高妃因病殡天。永璜和高妃生活十多年,感情深厚,高妃的離開使他傷心不已。聽說林妃為人陰險刻薄,他更是害怕以後如何和林妃生活。他求皇後勸娴皇貴妃收回成命。

皇後可憐永璜的遭遇,就将娴皇貴妃傳到坤寧宮。

“臣妾見過皇後,皇後娘娘金安!”虹彩行禮,退到一旁。

賢純身體還是很弱,讓黃嬷嬷扶着從床上坐起來:“娴皇貴妃不必多禮了,本宮雖然無心打理六宮之事,但也看不得有人別有用心。大阿哥的事,本宮自有主張,妹妹就不用操心了!”

看來是為了大阿哥的事了,虹彩淡淡一笑:“皇後,你知不知道林妃服用禁藥的事?”

“這事你也知道?”賢純吃驚,很快恢複平靜,“那又如何?本宮勸過她,但是她不聽,如今怕是時日無多,既然妹妹也知道還故意将大阿哥送過去,不是要為難大阿哥嗎?”

“時日無多……”虹彩看着賢純,“林妃的命,對你而言就是這四個字嗎?還是說後宮的女子對皇後來說,僅是供皇上欣賞的玩物,凋零之後就棄如草木?”

“本宮沒有這個意思!”賢純冷冷,“不過……既然入了宮,便是皇上的人,為他生為他死也是應該的。林妃也說過,她是心甘情願選擇不要孩子,不要後路,甚至不要生命,只想讓皇上盡情享受快樂,你能做到嗎?本宮無言以對,只有任憑她這麽做。”

“臣妾大膽的問一句,皇上知道真相會願意嗎?”虹彩皺起眉,“林妃

不是愛皇上,應該說她是怨恨皇上才是,她用她的命來報複皇上。明明是自己想漂亮,想享受快樂,不擇手段,卻說都是為了皇上,然後一走了知,想日後皇上一想起她,就會為她內疚難過,用心如此險惡,皇後居然對她這番自私自利的話無言以對?”

賢純心中又驚,深吸一口氣,和身邊的黃嬷嬷對外望一眼,娴皇貴妃果然厲害,一句話就将林妃駁地一敗塗地,由她主事六宮,話語犀利,手段強硬,看來也是好的:“妹妹,既然看出林妃的不堪,為什麽還執意要将大阿哥送她撫養?”她更是奇怪這點。

“有人對臣妾說過,過好自己的人生,因為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獨一無二的。”虹彩點頭,“就算是後宮的女子,也要有自己的人生,而且要幸福的走完這條路,人生如果沒有幸福就白活了。所以臣妾不允許林妃放棄自己,她雖然心直口快,但是本性不壞,失去皇上的寵愛,如今她如一潭死水,了無生趣,那是因為她只知道放縱享樂,不知道責任感,從不為他人考慮。讓她付出心思去養育大阿哥,為他的婚事籌謀,為他的将來打算,她才會知道自己得過且過有多麽的錯!”

“你是要将大哥作為靈源活水喚起林妃生活的樂趣和希望?”賢純明白了,“可是她會嗎?”

“不是還有大阿哥嗎?”虹彩正色,“大阿哥已經十七,可以算已經成年,說是讓林妃照顧他,事實上是要他去孝順林妃。大阿哥從小失去額娘,被高妃過分溺愛,如今一點擔當也沒有,是該學學照顧人了。百善孝為先,他如果能好好孝順林妃,也算是在替皇上分擔,日後皇上才會對他刮目相看,委他重任!”

“原來你也是為教育大阿哥!”賢純贊同,随即轉向身後的簾子,“永璜,你聽見了沒?還有什麽話說?”

大阿哥永璜從簾子後怯怯走出來,上前給虹彩作禮:“多謝娴皇貴妃娘娘的一番苦心,兒臣一定好好孝順林妃娘娘,讓她重拾昔日的快樂!”

虹彩安慰地點頭。

“璜兒,娴皇貴妃,沒事你們跪安吧!”賢純覺得累了,她不想在他們面前,讓他們看出自己的病很嚴重,然後告訴皇上,讓他擔心。

大阿哥先行離開,虹彩也正好走,但是在她走的時候,賢純忍不住一陣猛烈地咳嗽打住了她的腳步,她立刻重回賢純的床邊擔心地問:“皇後,你沒事吧?要不要傳太醫?”

“不用了,今晨太醫看過了,娘娘請回吧!”黃嬷嬷一臉慌張,将賢純皇後用過的手帕藏在口袋裏。她的行為如此怪異,虹彩更是懷疑,難道皇後的病很嚴重?但是看起來皇後有心隐瞞不想讓她知道,她就識相地不多問了。

“娴皇貴妃!”皇後在虹彩離開的時候,

又說了一句,這句話雖然只是淡淡出口,份量卻是很重:“你身為女子,本宮不得不贊嘆你的才智過人,但是你的能幹在本宮看來卻是缺點。女生男相,克夫君,不克夫君克子孫,不克子孫克自身。你說每人都需要過自己的精彩人生,但是我們作為皇上的女人,一定要放棄自我,只能為皇上而活,如果你做得到,本宮才能放心将後宮交給你,将皇上交給你,如果你做不到,本宮還是不會認同你!”

“臣妾不要後宮,不要皇上!虹彩的存在不是為了得到什麽或是主宰什麽,只是想使周遭的人幸福,僅此而已,不需要任何人認同……”虹彩回答。

……賢純心中酸澀,皇上愛上這樣倔強又有主見的女子,注定要為其狂亂心碎流淚,可惜,本宮已經沒有時間再為皇上分憂……想罷又是一陣咳嗽不止……

虹彩走後,賢純讓黃嬷嬷傳巍貴人。在她眼裏,巍貴人雖然有些心思,但對于皇上卻是全心全意的,她長得和娴皇貴妃很象,但是她的柔軟和順從卻是娴皇貴妃所沒有的,皇上若是受傷,她是最好的良藥。

回到儲秀宮,虹彩讓小柔通知哥哥弘旺,讓他查查皇後得了什麽病。弘旺很快查到,皇後的病十分嚴重,最多活不過半年了,但是她不想讓皇上傷心,所以讓心腹太醫不要聲張。因為稍後皇上将要東巡,體查民情,可能要去好幾個月之久。

“皇上要離開半年……”虹彩知道皇後雖然很多事上對她有所偏執,但是她全心全意愛皇上的那顆心是無人能比的。皇後是不想拖累皇上的腳步,所以選擇默默離開,或許當皇上回京時,她已經不在了!到時候皇上會多麽的傷心……

☆、花卻何情月何意

弘歷這次東巡帶了弘皎和弘曉還有金川立下大功的傅恒,賢純皇後痛失愛子,一直郁郁寡歡,為了安慰她,轉換一下環境,弘歷也邀她随駕前往。賢純的身體一直不怎麽強健,但是她想到能和皇上渡過最後的時光,再勉強也要撐下去,所以欣然同意,并且很興奮地準備。弘歷見她精神不錯。也放下心。

但是皇後身邊的黃嬷嬷深知,太醫再三叮囑皇後要靜養,怎麽能舟車勞頓,屢勸無果之下,她冒然求見娴皇貴妃,向她道出皇後已病情嚴重,希望她能出面向皇上建議,讓皇後留在京城養病。

賢純皇後時日無多,所以她才想多多陪伴皇上。虹彩深知賢純的心意,怎麽忍心令她失望,所以只有為難的拒絕黃嬷嬷:“她畢竟是皇後,本宮必須尊重她的意思!”

黃嬷嬷無奈離去,心中憤憤不平,一心以為是娴皇貴妃巴不得除掉皇後,所以袖手旁觀。

虹彩很想成全皇後,但另一方面又擔心她的病,所以就求皇上讓她也一并随行。虹彩知道皇上一定不願意,怕路上有什麽閃失,傷了她腹中的孩子,但是她借口說此去時間太久,難道皇上不怕錯過孩子的出生一刻?弘歷才勉強答應她。

“多謝皇上!”虹彩松口氣。從出行之日開始,她就開始天天念地藏菩薩名號給皇後,保佑她此行平安。

三月,乾隆一行坐船由運河東上,游山玩水近三個月。于當年四月初五到達吉林城西的伊拉齊,初六到達綏哈,于初七到達吉林城,住在将軍府內太和宮。乾隆在吉林住了八天,在城西小白山望祭殿遙祭長白山神,在溫得亨河舉行了祭江神儀式。游歷了北山,一起乘龍船、如意船、花船,由将軍府對面的三道碼頭順江而下,到龍潭山游玩。在龍潭山“祭龍潭”、封“神樹”。北山關帝廟的“靈着幽岐”及龍潭山觀音堂的“福佑大東”等到匾額,就是乾隆皇帝此次東巡留下的禦筆。

本來還要多留些日子,可是皇後的病情嚴重,臉色越發蒼白,雖然賢純推說無礙,可能是水土不服,弘歷甚為擔心,決定立刻起駕回京。

弘歷等人乘龍船順運河而上回京,路經德洲,此時傅恒夫人正在此游玩,正好上船一并回京。弘歷十分器重傅恒,所以當晚特別為他夫人準備了一個夜宴。

傅恒夫人那拉宛月,是滿清出了名的美人。她一身紅衣,毫不忌諱娴皇貴妃亦是一身豔麗的紅裝,擺明想和她有得一拼!

“見過皇上皇後,見過娴皇貴妃!各位王爺!”宛月柔聲細語,一笑傾城。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為她的美貌而吸引,連弘曉也是揚起眉,微微震驚了一下。但是他看到虹彩望向他,立刻害羞地低下頭。看到如此絕色佳人,誰都會動心,不過虹彩注意

到似乎只有皇上一人,一付不上心的樣子,他淡淡點頭:“賜座,今夜不要拘束,好好暢飲!”

“謝皇上隆恩!” 宛月擡頭望向皇上……

虹彩心中越發不解,一般女子就算再有自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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