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巨闕流光
“公孫先生。大人可好？”公孫先生輕易不離大人左右，莫非開封府有了變故？
“很好很好！”公孫策一見生龍活虎的展昭，心就放下了一半，但還是習慣性的将手搭在了展昭的手腕上，三部九候的診起脈來。
“先生——我真的沒事！”展昭雖感無奈，卻覺得十分窩心。
“嗯，調養的不錯。”公孫策滿意的點點頭，終于露出了笑容。
“先生，您找我有事嗎？是不是開封府出了什麽事？”展昭急切的問。
“沒事沒事！開封府沒事！大人也好得很！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啦？！”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從來只關心別人，自己的事從不上心，現在最危險的是展護衛你呀！
“哦！”突然意識到自己才是大家擔憂的對象，展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有些局促，“展昭很好，請大人放心！懷碩公主剛剛抵達行館——對了，公孫先生，展昭有一事相求。”
“——展護衛但講無妨。”公孫策先是一愣，與展昭相識四年來，除非是為了包大人，還沒見展昭求過誰呢？
“麻煩你回去通報王爺，展昭去一趟聚寶齋。”展昭回身對緊跟在身後的小厮說道。
“是！還請展大人莫誤了公主的接風晚宴，不然，公主會生氣的。”小厮說完，轉身走進行館。
“先生，請！路上，展昭再說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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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再說別的？”
“回王爺，公孫策似乎很擔心展大人的身體，而展大人又很關心包大人的安危，除此以外，小的看不出別的。臨離開時，展大人提到公主，便突然說有事相求公孫策。”
“看來，包拯對本王是十分的不信任呀！你先下去吧。”
“王爺，暗影已經跟上了，展昭玩不出什麽花樣。”衛壁在一旁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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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把公主摔到泥坑裏了？”縱使儒雅深沉的公孫策也不得不為展昭的壯舉驚呼出聲，八賢王若是知道了，恐怕不會再有牽紅線的念頭了。“那今日，公主見了你，可有為難與你？”
“沒有——不算太為難，公主要一樣賠禮而已。”被公孫策盯的心虛的展昭窘得有些臉紅，“先生，展昭可否先從開封府的賬房借五千兩？戶部那邊，因為已經預支了一年的俸銀，不能再預支了。”
難得見到展昭如此窘迫為難的公孫策，自然那不會放過任何漏洞：“展護衛，你什麽時候預支了一年的俸銀？做什麽用了？——等等，不會是全留在徐州了吧？！”見展昭老實的點點頭，公孫策無奈的一笑：“擔着發放赈糧這種肥差，還能往裏倒貼錢的，還真是——”開封府的優良傳統！也罷，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只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為了維持開封府的賬房不出現赤字，自己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了！ “唉！本來今年皇上特撥了一筆銀兩要修整一下開封府衙的。不過包大人說徐州百姓更需要，便讓把這筆錢換成赈糧交由新上任的徐州知府赈災去了。現在賬房只有一百兩了。——不如，找八賢王想想辦法！”在怎麽着，這委屈也不能讓展護衛一個人受着，罪魁禍首就是八王爺了，不找他找誰？
“大人做得對！既然如此，展昭再想其他辦法周全便是，此事本因展昭而起，還是不要叨擾王爺的好！”事已至此，再行險招大人應該不會怪罪阻止了吧。說話間，兩人已到了鬧市拐角處，一個碩大的當鋪招牌映入眼簾，展昭眼前一亮，“公孫先生，您等我一下，展昭去去就來。”随即閃身進了當鋪。
不會吧？！展護衛身上家當能值五千兩的就只有——“展護衛，當不得呀！”公孫策驚了一身冷汗，忙追進當鋪。
“展大人，公孫先生，稀客稀客，快快請坐！”當鋪老板一見二人，登時熱絡起來。
“劉老板，展某要典當一樣東西。”展昭開門見山道。
“展護衛，使不得呀！這——”公孫策壓低聲音想要阻止，卻因看到展昭眼神中的堅定而噤聲，展昭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他的道理，雖然一時猜不透，但多年的默契讓公孫策做出了正确的回應。
“這——不知展大人——”
“這把劍，巨闕！”展昭将手中寶劍放到櫃臺上，盡管眼神中仍是留戀不舍之情，但卻毫不遲疑。這便是展昭，一旦決定便義無反顧。
“這，這老夫可受不起呀！展大人，您為了我們開封百姓的安定生活守護青天辛苦奔勞，甚至不惜性命，您怎麽能當了寶劍呢？！展大人，您有什麽難處，需要多少銀兩，盡管開口，只要我這小鋪出的起的，老夫絕不皺下眉頭。公孫先生，您倒是幫着勸勸展大人呀！”當鋪老板情急之下說出肺腑之言。
“劉老板，您的好意展某心領了！展某只要當五千兩便好，巨闕還要麻煩您妥為保管，我會盡快贖回的。”展昭淡淡一笑。
“這——公孫先生——好吧！展大人，您放心好了！”見公孫策也暗暗點頭，當鋪老板只得點頭應下。
“多謝！”展昭點頭還禮到。
“展大人，這裏是五千兩銀票和一百兩碎銀。您不能離開劍，好歹先買把趁手的劍防身吧。”當鋪老板誠懇地說道。
“如此——多謝！”不忍再駁回當鋪老板的好意，展昭應道。
出了當鋪，已是午後時分，展昭回首對公孫策說道：“時辰不早了，先生早些回府吧！展昭去趟聚寶齋，買到公主要的流光劍就回行館。還請先生轉告大人，展昭一切都好，請大人不必挂心。”
“好吧！你去吧。展護衛，萬事小心呀！”寶劍都當了，還一切都好？！不知道在展護衛心中，怎樣才算自己不好？！唉！
皇家行館，晚宴大廳
換上公主正裝的趙靈兒一改往日的野蠻潑辣，端莊文靜的坐在懷王身側，不時偷眼向大廳外的夜幕張望。
懷王注意到靈兒的小動作，順着目光望望，不禁打趣道：“靈兒呀，今天怎麽打扮得這麽漂亮呀？”
“漂亮有什麽用？又沒有人看！”小聲嘀咕一聲，才發覺懷王正一臉驚奇的望着自己，忙改口道，“我是說，靈兒本來就很漂亮呀，父王怎麽才發現！父王，靈兒敬您一杯！”笨貓、呆貓、臭貓，居然不來參加我的接風晚宴，道歉都這麽沒誠意！
“展昭去聚寶齋給你買流光劍去了。好了，乖靈兒，小嘴再撅都能挂油瓶了！”懷王實在看不過去了，只得安慰道。
“他故意的！怎麽可能這麽久嗎？！不吃了，沒胃口！”
“好了好了，等展昭回來，父王替你教訓他便是了！奔波這麽多天了，多吃點！”看來靈兒是陷進去了。展昭，确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配得上靈兒，只是，他若真是另有目的，豈不是會害了靈兒！絕不能拿靈兒的幸福做賭注，展昭，你最好莫要讓本王失望——
“啓禀王爺，展大人回來了。”
“讓他進來！”懷王的臉色陰晴不定，讓人讀不出任何感情。
“展昭見過王爺、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展昭行禮道。沒有回應，只覺得大廳裏的氣氛異常壓抑。
“公主，您的流光劍。之前展昭冒犯之處，還請公主見諒。”展昭适時打破了安靜。
“嗯，呈上來吧。”聽到這一句話的趙靈兒立時忘了剛才得氣話，興奮的盯着展昭手中的劍。展昭只得依言上前，将劍呈上。
锵——龍吟一嘯，趙靈兒将流光拔出劍鞘，一道華彩閃過——“好劍！”靈兒不禁出口贊道，一時興起突然揮劍刺向展昭咽喉。下一秒，流光的劍尖已被展昭以兩指鉗住，動彈不得。
“展昭，你——大膽！”本以為能看到展昭狼狽躲閃的樣子，不料被制住的反是自己，趙靈兒登時羞紅了小臉，怒斥道。
“公主殿下，寶劍亦有寶劍的風骨，莫要如此兒戲！”展昭沉聲道。
“寶劍既已是我的，我願意怎樣便怎樣，輪不到你在此說教！”
“靈兒，莫要鬧了，收劍！”不動聲色的懷王一直靜靜的觀察，目光最終落在了展昭的佩劍之上。看來靈兒無意中觸到了展昭的底線，借機試探一下也好。
“父王，他——哼！”趙靈兒賭氣之下索性放手，棄了寶劍。展昭穩穩将流光接住還鞘，輕放于桌上。
“王爺可是有話要問展昭？”比起怒氣沖沖的趙靈兒，展昭更關心懷王的反應。
“本王已派人提醒展護衛莫要誤了晚宴，不知展護衛因何遲歸呀？”明知故問？！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
“是途中有事耽擱，至于何事，王爺不妨直接問一路跟蹤展昭的那位仁兄！”展昭只覺得一股莫名之火直沖腦際，不計後果的沖口而出。
“好！包拯調教出來的屬下果然是膽識過人。可惜，身在懷王府就要守我懷王府的規矩！衛壁，展昭誤時晚歸，沖撞公主，該如何處罰？”斜睨了一眼依然一臉倔強的展昭，懷王冷森森的問道。
“回王爺，鞭刑四十！”盡管摸不清懷王的心思，但衛壁隐隐感到了展昭的異樣。展昭應該不會如此不識時務，自讨苦吃才對。
“展昭，你可服氣？”感覺到展昭身上隐隐的殺氣，懷王心中亦是一驚。
“王爺關心的并非展昭是否服氣，而是公主是否順氣，又何必多此一問？！”展昭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拉下去！”懷王驚訝的發現隐藏封閉二十幾年的自己竟然被輕易激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