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沉冤得雪

開封府,大牢

“小弟,小弟!不要去——”霜兒自惡夢中驚醒,伸手想要抓住些什麽,睜開眼卻發現兩手空空,眼前只有牢籠。嘴角勾起苦澀一笑,淚已滴落。我居然又落淚了?呵!一切都無力挽回了,淚水又能洗刷什麽?我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弟弟!聖女,為什麽要讓霜兒活下去?為什麽要讓我看到那一幕記起一切?太晚了,無法彌補了,不是嗎?

“姑娘,你醒了?”公孫策端着飯菜在牢門口站了許久,訝異于自己的存在被一名殺手完全性忽略了這麽久,無奈之下決定自動現身,“你昏迷很久了,吃些東西吧。”放下食物,公孫策轉身欲離開。

憑借閱人無數的經驗,公孫策知道這位姑娘有難解的心結,通常在這種情況下,人要麽想獨自一人絕對安靜,要麽會想找人傾訴,無論哪種情況,以退為進裝作無意窺探她的秘密都可能收到一種效果。

“先生留步!”終于,霜兒低聲道。也許,可以彌補——

“啊?姑娘還有事?”公孫策故意裝作一臉驚奇不解的轉回身。

“這個——交給那男孩的姐姐。是解藥——信不信由她。”将頭上珠花摘下遞到公孫策手上,霜兒轉身盤坐于牢房牆角,閉目一語不發。

“多謝!”也許下次,該讓紫珑來和她談談。公孫策淡淡一笑,轉身出了牢房。

開封府,府衙門口

手持匕首的紫玲被兩名衙役攔在門外:“讓開!我要見昨夜被關壓的女刺客!”

“包大人有令:沒有大人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人犯!姑娘,請回吧!”守門衙役見紫玲臉上殺氣手上兇器,怎敢松懈放行。

“怎麽回事?”趕回來報告情況的趙虎正好看到這僵持不下的一幕。

“趙爺,這位姑娘她——”

“我弟弟中了那女人的毒針,太醫說她熬不過今夜。我來要解藥。她若不交,我便于她同歸于盡!”紫玲握緊了手中匕首,冷冷道。

“紫玲姑娘。”趙虎沒有想到外表柔弱嬌小玲珑的紫玲竟有如此懾人氣勢,只得出言安慰道:“紫珑兄弟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會沒事的!包大人自會為你作主。你若如此沖動,弄不好會白白搭進自己一條性命。”

“我與紫珑同根而生,自小相依為命!他若不是為了護我,也不會——他若死了,我也不願茍活于世!”言及于此,紫玲已是泣不成聲。

Advertisement

“這——蝼蟻尚且偷生,紫玲姑娘,你不可如此沖動輕言生死呀!”趙虎對紫玲之烈性重情頓生敬畏憐惜之情,此刻見佳人垂淚,一時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紫玲姑娘,正要去行館找你——這是怎麽了?趙虎!你怎麽把紫玲姑娘惹哭了!?”公孫策一出門便見紫玲梨花帶雨,趙虎抓耳撓腮,兩名看門衙役傻在一旁。

“公孫先生,我,我——我冤枉呀!”趙虎苦着臉委屈道。

“不關趙爺的事!公孫先生,找我何事?”紫玲強定心神擦幹眼淚道。

“哦,那名女刺客醒了,讓我把紫珑得解藥交給你。”瞪了一眼尤自哀怨的趙虎,将從珠花上取出的一粒丸藥遞給紫玲。

“啊!多謝先生!請受紫玲一拜!”紫玲終于破涕為笑,欲向公孫策行跪拜之禮。

“使不得,使不得!”公孫策忙将紫玲扶住,“是那名女刺客主動交出的解藥,我只不過代為轉交而已。”看到紫玲一閃而過的驚疑,公孫策淡淡一笑,“解藥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快拿回去救紫珑吧!包大人現在刑部審理馬知府遇害一案,等大人回來會找你們詢問公主遇刺經過,希望您能有線索早點找到展護衛。”

“展大人失蹤了?!”紫玲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

“先救醒紫珑再從長計議,快回去吧!趙虎,你護送紫玲姑娘一程。”

趙虎憨憨一笑:“哦,是!紫玲姑娘,我說的沒錯吧,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希望展大人也是如此!紫玲笑着點點頭。

“先生,暗影也上山尋找了,只是故意避開我們。”臨離開前,趙虎對公孫策耳語道。

“知道了,快去快回!”

刑部,公堂之上

蔣平身着犯服,鐵鐐加身,跪于堂下,幾根山羊胡微翹着,一雙綠豆眼透着精明古怪,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情勢。

包大人剛剛壓下刑部丁尚書的刑罰,薛成剛剛将命案經過敘述一遍,血衣,兇器等證物就陳列堂前。盡管薛成已将展昭所說疑點一一點明,自己也認出那分水峨嵋刺并非自己那件,而據理力争。可是那刑部尚書仍然認定自己有罪。只因自己的分水峨嵋刺不在自己這裏,只因自己前往峨嵋山祭拜老友的日子正是案發之時,而唯一能證明自己不再現場的是埋于黃土之下死去多年的老友!

“蔣平,你們江湖人不是講究什麽防身兵刃不能離身的嗎?你既然說這把分水峨嵋刺不是你的,那麽,你的又在哪裏?!馬知府遇害之時,誰能證明你在峨嵋山?!說!不然大刑伺候!”丁尚書一拍驚堂木質問道。

“回大人,草民說得都是實話!草民的分水峨嵋刺早前意外損了鋒刃,經人推薦送到金記鐵鋪修複,還未拿回!大人将那姓金的鐵匠叫來一問便知。至于第二點,敢問大人,上墳燒香還有拖着人同去做個證明的嗎?”

“休要狡辯!鐵捕頭已經去盤問過金鐵匠,他根本就沒有見過你,也沒有修複過什麽分水峨嵋刺!”丁尚書厲聲道,哼,也要讓包黑子見識見識我刑部的威嚴。

這一切果然都是圈套,計劃好的!什麽金水相生,我這峨嵋刺必須找金字開頭的鐵鋪,往哪個方向怎樣怎樣,哼,不愧是‘神算’,把我蔣平算計進去了!這回跟頭栽大了,呸,誰也不怨就怨自己,怎麽就信了這些玩意呢!

蔣平這邊正在恨恨的悔悟,只聽得包拯道:“丁大人,包拯昨夜又獲得些證據,丁大人不妨看上一看。”

這包黑子又玩什麽花樣?“也好,包大人,請!”丁尚書心中不滿狐疑,心口不一的應承道。

“來人,傳白玉堂和鬼厲金及相關證物。”包拯沉聲道。

只見白玉堂手持三個長盒,押拽着腿腳發軟的胖子鬼厲金上得堂來,身後兩名衙役擡進一具白布覆蓋的屍體。

“草民白玉堂,見過兩位大人!”

“白玉堂,你手中所拿是何物?”包拯問道。

“啓禀大人,一件就是我四哥的兵器分水峨嵋刺,另外兩件是一真一假南俠展昭的佩劍——巨闕!這真的分水峨嵋刺是從鬼厲金鐵鋪的密室裏搜出來的,這假巨闕也是出自他手!請大人過目!”已有衙役接過白玉堂手中證物。

“白玉堂,你是如何得知這些?身後那具屍體又是怎麽回事?”包拯繼續問道。

白玉堂便将盯梢金記鐵鋪之後的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原來,和展昭定好計策後,白玉堂就偷偷返回了陷空島,從四哥那裏打聽到分水峨嵋刺的下落,便決定由自己緊盯金記鐵鋪,三位哥哥前往徐州暗護薛成,蔣平則故意就擒。從金記鐵鋪那裏撞見青衫人之後,白玉堂便跟上了。那青衫人武功不錯,輕功尤其厲害,白玉堂既要不跟丢,又要不被發現,着實費了一番氣力。發現青衫人将假巨闕偷放回當鋪保管庫後之後,便攜着真巨闕匆匆離開。跟到中途,那青衫人遲疑一下轉變了方向,白玉堂知道自己還是露了行蹤。于是索性露了面,攔住了青衫人的去路。本來想搶回巨闕擒下青衫人問個究竟,那青衫人在劍抵脖頸的剎那竟服毒自盡了。無奈之下,白玉堂只得先收了屍體,暗自返回當鋪放下五千兩銀票拿回了假巨闕,又趕回鐵鋪擒住鬼厲金逼他交出了真的分水峨嵋刺。未等将相關證物送到開封府,就看到了展昭的專用煙花,于是帶着真巨闕飛身趕去救援。

待白玉堂将事情經過說完,丁尚書只覺這一切匪夷所思,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大捕頭鐵鹫則是鐵青了一張臉,故意就擒?!展昭、五鼠,你們居然如此戲耍羞辱我?!

“回大人,此人卻是咬破齒中劇毒自盡身亡的。”仵作驗屍完畢,回禀道。

“鬼厲金,你受何人指使,假造藏匿分水峨嵋刺和展護衛的佩劍,如實招來!”包拯一拍驚堂木。

“我,我——”此時的鬼厲金縮成一團,倒在地上抖的越發厲害起來,最後竟痛苦得抽搐不停。

“鬼厲金,你怎麽了?!”白玉堂驚覺不對,沖上前去已晚了一步,胖子已氣絕身亡。

“回大人,他中慢性毒藥已深,無藥可救!”仵作忙上前檢查,得出結論。

“白玉堂,你與人犯是兄弟,自然會為他辯護,也很有可能捏造這種種證據,現在兩名人證全都中毒身亡,你還有何話說?!”丁尚書見此情景更加篤定白玉堂故布迷陣,“包大人,依律白玉堂不能為蔣平作證,現在他所說一切已死無對證。包大人以為如何?”

包拯也是面露難色,确實已是死無對證。

“白玉堂不能作證,不知我是否可以?”堂外傳來一聲清亮的聲音,只是隐隐透着虛弱。

“紫珑!”認出正是替展護衛傳信的那名少年,包拯展顏一笑,他的毒解了!

“丁大人,這是懷王府的暗影紫珑。可否讓他進來作證?”

“這個,嗯!”丁尚書極不情願的應道。

“回禀大人,蔣平确實不是殺害馬知府的兇手。兇手另有其人?”

“兇手是誰?”

“正是此次刺殺公主之人的首領之一,一名身着紫衣的妖豔女子。”

“你何以得知?”

“展大人見她使用血滴子很可能是獵頭兇器,追問之下,她親口承認自己就是兇手。”

“兇手人在何處?”

“不知道。我護送姐姐離開時,她被擊昏了!現在何處,只能等找到展大人,才可能知道。”

“現場死者中沒有此人,看來是逃脫了。”包拯沉思道。

“既然真兇未獲,蔣平仍難脫嫌疑,繼續收押待審。”丁尚書不滿的瞪了一眼鐵鹫,怎麽查的案,如此多得漏洞,又讓開封府得了先機。

“包拯願保蔣平暫時出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