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攻心設防
傍晚，皇家行館，西廂
“展大人，您找我？”紫珑見過姐姐後，便急急趕來西廂，“哦，見過白大哥！”
“好說！我出去把風。”白玉堂提劍點足踏桌出窗，白影一飄躍上屋頂。
“紫珑，傷都好了嗎？”展昭很是欣賞這個有膽識有擔當的孩子，只是因為此事令其身處險境，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他畢竟只是個孩子。
“那點傷不算什麽，早好了！倒是展大人您——”
“不礙事的。不要大人大人的叫了，我也只癡長你幾歲，你若不介意，就和你家公主一起叫大哥吧！”展昭示意紫珑坐下。
“唉，展大哥！”紫珑開心的應下，“大哥可是想知道霜兒的情況？”
“嗯！”
“霜兒姐姐她現在很好。不過，見到她家聖女後就不得而知了。”
“此話怎講？”
“聖女宮不容失敗，她此番不但沒能完成任務，還私自給了我解藥，恐怕難逃一死的。她現在之所以沒有自行了斷是因為她家聖女給她的最後指令是活着回去複命。”紫珑黯然道。
“霜兒不會有事的，聖女是故意給她留下生路，自會護她周全的。”展昭成竹在胸。
“大哥的意思是——”
“不錯，現在在聖女宮，只有霜兒和冷如雪兩人可以互相扶持信任了！必須讓霜兒回去。”展昭目光中流露出堅定。
“可是，霜兒姐姐在開封府大牢，包大人不可能放她呀！”紫珑犯難道。
“可是大人允許你天天去探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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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霜兒姐姐出去？！”紫珑眼前一亮。展昭笑着搖搖頭，不置可否。
“霜兒姐姐可以挾持我逃走？！”紫珑一愣，又試探的問道。
“去吧，告訴她冷如雪身處險境，她自會聽你的。包大人那裏你大可放心，不會難為你！”展昭點頭笑道。
“貓——懷王來了！”屋頂傳來白玉堂的提醒。
“展大哥，那我先回去了。”紫珑閃身從迅速側門離開。
“展護衛，本王是不是來遲了一步？”懷王洪亮的嗓音已傳進西廂。
“展昭見過王爺！”展昭欲下床施禮，卻被懷王拉回床上，“不用了，養傷要緊。”
“謝王爺！”
“你都把這裏當成家了，還客氣什麽，本王的暗影現在可是唯你馬首是瞻唯命是從了。”懷王一捋青髯，饒有深意的望着展昭。
“不管王爺是否願意讓展昭知道，但此事展昭既已知曉，便不會袖手旁觀，多個人多份力，展昭所做對王爺有利無害，因此王爺的影衛才會願意幫忙，說到底，還是效忠于王爺，還請王爺莫要怪罪。”展昭不驚不動，坦然道。
“嗯，一直以來，你與本王确實配合得默契十足呀！呵呵！”懷王開懷一笑，“只是不知展護衛何時願向本王攤牌呀？皇兄派你來，恐怕不是幫本王解決家務事的吧？”
展昭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立于懷王身後的衛壁，意識道衛壁的眼神中仍有一絲恐懼，便知時機還未到，只得轉而對懷王說：“展昭原有的任務已經不重要，只因展昭知道王爺是至情至忠之人，而八王爺确也出于一番兄弟關愛之情。眼前首要之事是如何化解聖女宮挑起的紛争危機，令大宋百姓免于殺戮之災。至于王爺的家務事在這場陰謀中到底占有多重的分量，還不得而知，但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刻。此時展昭所能說得只是王爺欲尋故人，也有故人會來找王爺，也許，到時真相便會大白于天下。只是，展昭想知道，若有一天，王爺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錯了，面對天下蒼生，能否放得下恨與憾？”
“放下恨與憾？那要看我錯在哪裏，又被誰所負所欺，又——失去了什麽？”懷王沉聲道，銳利的目光注視着展昭，似要發現些什麽，身後的衛壁已是不自主的一陣輕顫。
展昭淡淡一笑，坦言道：“王爺可否聽展昭一句勸，放下恨與憾才能使失去的降到最少。”
“展昭，本王真是小瞧了你。也罷，既如此，本王就等着故人來尋吧。你好好養傷，別讓樓上那只老鼠欺負靈兒。”展昭的話深深刺到了自己內心深處，是呀，如果自己真的再次面對月兒，會如何？如果一切并非所見所想的那樣，自己這二十幾年有所謂何來？該如何面對？懷王自顧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中慢慢踱出西廂——
“展昭，你到底知道了什麽？”衛壁并沒有随護衛一起護送懷王離開，而是冒險留下，質問展昭。
“衛統領知道的，展昭知道，衛統領不知道的，展昭也知道，但展昭不會告訴懷王，展昭等衛統領親口告訴懷王當年的真相。”
“為什麽要逼我，展昭，讓一切都封閉在過去不好嗎？你忍心王爺再受一次打擊？”
“我不想逼衛統領，也不忍王爺再受一次打擊，更不想皇家威嚴蒙羞，但展昭最不願看到無辜百姓成為犧牲品，何況——還有什麽比親女弑父尋仇更令人扼腕痛惜悔恨不已之事？衛統領，你願意看到這一幕嗎？”展昭注視着衛壁，誠懇道。
“你說什麽？那孩子——還活着？！是個女孩？——那冷如月呢？”衛壁幾近顫抖，王爺的親生骨肉呀，自己不能再作孽了。
“也許已經死了——”展昭并不完全确定如雪的話，因為如雪也很有可能是被利用的棋子。
“孽緣呀，孽緣！唉，那孩子現在何處？你既已都知道，為什麽不揭穿這一切。”
展昭笑着搖搖頭：“展昭只是局外人，後生晚輩一名，我若說了，王爺未必會信，反而會倍受打擊刺激，衛統領也會受到遷怒懷疑，所以，只能先行開導引路了。衛統領放心，展昭會等，等衛統領想通之時，在這之前，展昭必會守口如瓶，更會拼死阻止慘劇發生，還有白兄在此幫忙，王爺和公主不會有事。”
“展昭——你，衛壁佩服，容我考慮考慮！”衛壁只覺得渾身虛脫無力，該來的總會來，若那孩子真的尚在人間，又怎麽能忍心王爺骨肉分離？！
“展昭靜待衛統領佳音！”展昭依然平靜，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只等如雪來了，她的傷勢不知如何了——
送走了所有客人，西廂重歸于平靜——
白玉堂翻身飄落回屋：“貓，有那麽嚴重嗎？那冷如雪真的如此厲害，要拼死阻止嗎？”
“只怕事情沒那麽簡單，聖女宮的暗殺行動必會選擇甚至創造最有利的時機，而且，我有種感覺，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策劃安排這一切，想要逼出一個結果！”展昭閉目盤坐，淡淡道。
“逼出個結果，那到底是在逼誰呢？！”
“不知道，也許是懷王，也許是冷如雪，也許是——我！”
“——”白玉堂一愣，這只貓最近越來越高深莫測了，真是的！
太師府，大廳，歌聲樂舞——
舞姬領舞一身紫衣，婀娜多姿，儀态萬千，媚态惑人——龐太師飲下一杯波斯進貢的葡萄美酒，拍腿叫了一聲“好！呵呵！”自己雖僅僅是一名外戚，但如今朝中地位卻是無人可及，榮華富貴的享受卻也不比九五之尊差了去，只是——地位再顯赫卻又如何？女兒在深宮，唯一的愛子也——該死的包黑子，該死的展昭！若不是你們，老夫何以落得如此境地，難享天倫之樂！？思及于此，龐太師的臉上慢慢浮現出恨意，終于将桌前佳釀美食橫掃于地，怒道，“退下，都給我滾！滾！！！”
衆樂師舞姬不明太師因何突然動怒，只吓得倉皇退下，許久，大廳裏靜靜的——
紫色裙擺不徐不疾的來到太師眼前，正是那名領舞舞姬，揭開半掩紫紗，一笑魅惑衆生，“讓紫翼來猜猜太師因何而惱，如何？”
太師半醉之中，立時警覺，卻仍眯起眼故作慵懶的打量眼前的女人，“你到底是誰，混入我太師府有何目的？”
“自然是為太師解憂來了，安樂侯之仇不能不報，包黑子不能不死，但要除掉包拯，必須先殺一人，殺了此人，包拯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太師您說是也不是？”紫翼嬌笑一聲，暖玉溫香已半倚在龐吉懷中。
“哼，老夫聽不懂姑娘的意思。”龐吉何許人也，在沒有摸清對方身份來意之時怎會輕易表露自己想法。
“太師不必多疑，你我目的一致，互幫互助各取所需，僅此而已！”紫翼芊芊玉手已将聖女令攤于桌案之上，“太師是要和我們合作，還是想和那些官員們一樣下場呢？”
“聖女宮的人？！”龐吉不禁一驚，想不到竟會找上自己，料想必是有求于自己，很快定下心神，冷笑一聲道，“那要看如何合作了？”
“太師與包拯相鬥多次，卻因皇上八王和王丞相的故意偏袒，處處落于包拯下風，愛子之仇至今未報。如今，我們聖女宮可以幫太師除去這眼中釘肉中刺，只需太師幫忙創造一個機會，這買賣只賺不賠，太師意下如何？”
“哦？似乎很誘人的條件呀，說來聽聽！”龐吉睜開眼，興致提了起來。
“下月十五便是太後壽誕，聽聞龐妃娘娘負責安排此次慶典盛會，只需把該請的人都請到，負責安全的人安排好，就可以了。”
“該請之人，負責安全之人？哈哈哈哈——老夫明白了！你們的許諾是什麽？”龐吉眼中精光一閃。
“太師想要死的人，可以任太師處置！如何？”
“你們為什麽要幫老夫？老夫憑什麽相信你？”
“我乃聖女宮的紫翼使者，直接聽命于大護法，信不信由太師。太師也錯了，聖女宮從不幫人的，只因太師想要死的人也阻了我們的路，自己找死而已！”想起那個毀了自己容貌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可怕複仇者，紫翼的內心摻雜着恐懼與一種莫名的情愫，不得不承認，他是真正的強者，卻有着致命的弱點，所以，他逃不出大護法的懲罰——
“那我女兒和聖上太後的安危？”與虎謀皮的危險龐吉清楚，自然也是十分謹慎。
“太師放心，這次絕不會傷及他們的。”下次就難說了，呵呵！
“好！老夫就信你一次。該請的人都有哪些呢？”
“這段時間，我會以紫衣舞姬的身份留在太師府，需要之時自會告訴太師，盛會當天還要煩勞太師帶我入宮。”
“你也要去？”若是她動手，豈不是暴露了自己。
“太師放心，我不過去看看熱鬧，動手的不會是我。”
“好吧，一言為定！在為老夫跳支舞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哈哈哈哈——”龐太師的笑聲充滿了自信。
開封，春滿園，紫翼經營的京城第一妓院，也是聖女宮京城的第二據點，暗道所通之處
後院禁地，冷如雪廂房
“聖女的傷在下月十五之前也該好得差不多了吧？”大護法自顧喝着茶，完全無視冷如雪最自己的冷漠和不歡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大護法又有什麽絕妙安排，不如直說了吧。”
“沒什麽，下月十五皇宮大內會為李太後慶祝壽誕，懷王會去。我不希望他能活過那晚。”
“知道了，我會去親手殺了他。”真的要結束了，所有的負累。
“聖女最好莫要在失手了，不然，連霜兒的失敗一起處罰。”銅面下傳來陰恻的輕笑。
霜兒？！也不知她現在如何了？按照教規，霜兒必死，只有自己不失手才能保得下她嗎？如雪斜睨了一眼大護法：“多謝大護法提醒！若無他事，如雪要運功療傷了，大護法請便！”
“呵呵，那就——不打擾聖女了！”
次日清晨，開封府一片混亂
要犯挾持懷王府的侍衛越獄了！！！值得慶幸的是，并為有什麽傷亡。
午後，包拯早朝回來，剛剛把此事禀告皇上，朝堂之上面對龐太師的冷嘲熱諷，自是十分疲累。一進花廳，便見早晨剛被挾持的人質好端端的自己跪于花廳，公孫策一臉無奈的立于一旁。
“起來吧！她走了？”嘆了口氣，無奈一笑，擺手道。
“嗯，走了！紫珑協助人犯逃脫，還請包大人責罰！”紫珑叩首道。
“你明明是被挾持，衆人皆可作證，何罪之有，如何責罰？”包拯一笑，“起來吧。留着她本府也不知如何處置，既然展護衛認為她回去更好，就放了她吧！”
“包大人，您都知道？！”怪不得展大哥說大人不會為難我。
“那個臭小子！鬼主意還能瞞得過本府嘛？！”包拯和公孫策對視一笑。
“展護衛的傷勢如何了？可有按時吃藥靜養？”公孫策問道。
“請大人先生放心，展大人一切安好！”只要公主沒空給展大哥做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