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古劍傳說
皇家行館，南菁閣，西廂，旭日晨光透窗而入，灑落在床榻之上
床上之人側躺着睡得很安祥，白布纏包的一只手伸在被外，寶劍巨闕安靜的躺于枕榻邊，展昭真的很累，已經許久沒有如此睡得安穩了。
“喵——”白玉堂前腳提劍而出，一只黑貓毛茸茸的頭便從窗外冒了出來，正是黑娃。悄無聲息的一躍進了屋內，黑娃卧坐在床榻邊，毛毛的貓頭拱了拱展昭露在外的傷手，“喵喵——”沒有反應，睡得還真是沉哦！看來巨闕看得不錯哦！胡須微翹，一絲笑意出現在不該出現的貓臉上。心中暗想，“昭，好好休息吧，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選擇哦！”
劍氣風聲從窗外傳來，白玉堂已經開始很郁悶的獨自練劍了！那只小白鼠一定在後悔沒忍心把你這只睡貓從床上拉起來，呵呵！
“那只小白鼠可是記仇的，被他發現你，可慘了！”貓頭被懸在頭頂的手輕輕一拍，這才發現展昭已經醒了，正嘴角挂着笑意望着自己！
“喵——”又向上拱了拱頭表示親昵，随即跳躍出窗外，消失展昭視線中。
“真是只奇怪的小貓！”展昭笑了笑，聽了聽窗外的動靜，想必一會更加熱鬧，于是決定繼續裝睡。
“展大哥開始練劍了！紫玲，快快，幫我梳洗打扮，我要和展大哥學劍！”靈兒一早便被園中動靜驚醒，一下蹦了起來。
“可是，公主，那是——”
“可是那是什麽呀？快快快！”
紫玲尚未來得及說完後半句，就被風風火火的公主搞得團團轉了。
以最快速度收拾妥當的靈兒，将流光寶劍抱于懷中，沖出廂房——身後傳來紫玲的嘆息：“哪裏還像個公主呀！”
南菁閣，園中桃林
白玉堂的劍氣張狂不羁，透着傲人的淩厲，感覺到身後漸近飛跑的腳步聲，清俊的臉上狡黠的壞壞一笑，抖劍穿梭于花叢中将晨露接滿劍身。
“展大哥，早——哎呀！”下一刻，靈兒已被白玉堂攜着晨露的奇快劍氣淋了個清醒，“死耗子，怎麽是你？！你，你——大膽！”
“唉呀，原來是鈴铛公主，不好意思呀！這習武之人本能的警覺防衛，你從我背後突然跑過來，我自然就——嘿嘿，你就當多洗了一遍臉好了！”敢管我叫死耗子，我故意的，又怎樣？白玉堂心中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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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負我？！我去找展大哥！”靈兒氣得轉身就走。
“那只懶貓在睡覺呢！想讓他早點好，就別去吵他！你要學劍，不一定非要找那只貓嘛！我的劍術在江湖中更實用哦！”看到靈兒懷中的流光，白玉堂的興致更高了。
“哼，你就慢慢——吹——吧！”靈兒回頭做了個鬼臉，卻也沒再離開，還是不要吵到展大哥休息吧！
“不信？拿你的流光劍攻我！”
“怕你不成，看劍！”靈兒也不客氣，舉劍劈向白玉堂引以為傲的俊顏。
交手開始，白玉堂就開始後悔了，和高手過招暢快淋漓，和一般對手過招也算活動筋骨，可是和地道劍癡過招那就是一種折磨了。寶劍不是這麽用的，鈴铛——白玉堂心中暗暗叫苦，閃轉騰挪中，還要偶爾以劍帶劍，免得鈴铛用力過猛，收勢不及傷到自己！
“死耗子，有種不要躲！”靈兒又是一陣亂劈，抖腕手法似是揮鞭，可憐朵朵桃花被砍得片片飄零，做了白玉堂的替身。亂花飛舞間，白玉堂旋身一躍，點點桃紅中白衫飄逸，劍氣一閃，點紅飛射，直逼靈兒。
“啊——”躲閃不及的靈兒一個踉跄，跌坐在地。
“嗯，這樣更好看！”輕落于地，白玉堂收劍環抱于胸前，饒有興致的欣賞自己的傑作。
“這次不算！什麽好看不好看！”靈兒賭氣道。
“我說你頭上呀！”白玉堂努努嘴道，“鮮花配美人，人面桃花，美不勝收！”
摸摸插在頭上的桃花，心裏的氣稍稍消了些，嘴上卻仍道，“貧嘴！”
“好了，做為賠禮，給你講巨闕畫影流光的典故，想不想聽呀？”白玉堂難得的正色道。
“那要看你講得好不好了。喂，難道你要本公主坐在這裏聽呀，還不快扶我起來！”靈兒眼珠一轉。
“遵——命！”白玉堂将劍轉于單手，彎腰伸手去扶靈兒。
靈兒一手攀上白玉堂臂彎，突然反手一扣，冷劍已架上了白玉堂脖頸，得意一笑：“老江湖，耗子，栽了吧？這叫兵不厭詐！”
“好狡猾的鈴铛，我認栽，行了吧！”白玉堂雙手一攤，坦然一笑。
“切——不好玩！講故事吧。”靈兒無趣的撤了劍。
皇宮，禦書房
“皇叔，這是龐妃拟定的太後壽誕慶典安排與宴請名冊，還請皇叔派人着手準備。”年輕的皇帝道。
“臣遵旨。”八賢王将名冊安排大略看了一遍，一陣驚奇，“皇上，因何不安排衛統領與展護衛負責安全，而是列為宴請名單？”
“龐妃聽說展護衛有傷在身，衛統領又是懷王爺的親信，此番太後壽宴，還是讓兩人歇歇為好。朕以為有理，便準了。”
“皇上與娘娘一番體恤愛護之心令臣感動！只是——”別人負責安全，本王怎能放心！
“皇叔，只是什麽？”
“哦，沒事。只是那名叫霜兒的羅剎聖女宮妖女已然越獄，恐對皇室不利，還請皇上能加強當天的防護。”
“皇叔說的有理，那就請皇叔在原有防護安全上再多加派些兵力吧。”
“臣遵旨！”
皇家行館，南菁閣
“巨闕，畫影，流光之所以是齊名的三把古劍，相傳是鑄劍之父歐冶子的三把不傳之劍哦！”白玉堂斜倚在涼亭椅上，一邊給池塘中的魚兒喂食，一邊道。
“不傳之劍？歐冶子獻給楚王的三把寶劍不是龍淵，泰阿，工布嘛？”靈兒不以為意道。
“這你都知道，很厲害嘛！呵呵，不錯，當年，楚王命令風胡子到越地去，尋找歐冶子，叫他制造寶劍。于是歐冶子走遍江南名山大川，尋覓能夠出鐵英、寒泉和亮石的地方，只有這三樣東西都具備了，才能鑄制出利劍來。最後他來到了龍泉的秦溪山旁，發現在兩棵千年松樹下面有七口井，排列如北鬥，明淨如琉璃，冷澈入骨髓，實乃上等寒泉，就鑿池儲水，即成劍池。 歐冶子又在茨山下采得鐵英，拿來煉鐵鑄劍，就以這池裏的水淬水，鑄成劍坯，可是沒有好的亮石可以磨劍，歐冶子又爬山越水，千尋萬覓，終于在秦溪山附近一個山岙裏，找到亮石坑。發覺坑裏有絲絲寒氣，陰森逼人，知道其中必有異物。于是焚香沐浴，素齋三日，然後跳入坑洞，取出來一塊堅利的亮石，用這兒水慢慢磨制寶劍。經兩年之久，終于鑄劍三把：第一把叫做“龍淵”，第二把叫“泰阿”，第三把叫“工布”，這三把寶劍可斬銅剁鐵，就似削泥去土般，于是被世人并稱為三把絕世寶劍！不過——同時被鑄成的還有三把劍，三把沒有開刃的寶劍，巨闕，畫影，流光，自然不為世人所知，即所謂不傳之劍。”
靈兒終于被激起了好奇心，睜大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期待下文。
“這三把寶劍沒有傳世便已失傳，歐冶子将它們留在了秦溪山的山洞裏，只将此事告訴了女兒莫邪與女婿幹将，臨終時吩咐非戰火連連生靈塗炭之亂世，決不可将此三把寶劍的存在公諸于世。”
“啊——這豈不是助長戰亂之勢，這鑄劍大師怎生得如此糊塗？”靈兒不忿道。
“據說鑄造這三把劍的鐵英乃是自天而降，非凡間俗物。歐冶子在茨山下采得鐵英時，根據老樵夫講的赤雨傳說，找到這赤色鐵英，這赤色鐵英年代久遠，赤色入煉即退，卻無法開刃，于是，他認為此石頗俱靈性，非主不侍，這才将三把寶劍藏了起來，靜待明主，可謂上古神兵！”
“那為何非要亂世才要公諸于世？”靈兒不解道。
“亂世出英雄嘛！這都不懂！”
“那後來呢？”
“春秋戰國就夠亂的了，歐冶子也沒有料到臨終遺言會被隔牆之耳聽了去，那三把寶劍自是不可能瞞過世人，也因為歐冶子的刻意隐瞞，更增添了三把寶劍的神秘力量之說。于是，唯一知道寶劍下落的幹将莫邪首當其沖成為犧牲品。”白玉堂一陣唏噓。
“他們怎樣了？”靈兒預感到悲慘的結局，心中不禁一痛。
“楚王為圖霸業早成，自是不願世間還有可能落入他人之手的更厲害的劍存在，于是逼他們夫妻二人去尋劍。在重兵押送之下，兩人來到了歐冶子藏劍之處，卻只見到了兩把寶劍，楚王大怒，欲殺二人。兩人不願寶劍落入此等枭雄之手，雙雙抱劍投入冰寒刺骨的劍池湖！做了一對護劍鴛鴦——”白玉堂的語氣不見了輕松灑脫，而是十分沉重。
“——”靈兒已是清淚漣漣，自己為何會如此心痛。
“那把失蹤的劍是——”
“巨闕！兩人投湖之後，山間響起劍氣悲鳴，正是巨闕與畫影流光産生了共鳴，一時山搖地坼，楚軍死傷無數。原來歐冶子未及說出另一處藏劍之處便歸天了，所有人都誤以為三把劍藏在了一處。不過，即使三把劍同時找到，幹将莫邪也會選擇如此護劍赴死吧！”白玉堂一陣悵然。
“後來呢，這三把劍又如何重見天日，如何開刃易主，又是如何分別到了你和展大哥的手裏？”
“你怎麽不問你那把流光是怎麽到手的？”白玉堂的悵然來得快去得也快，亡者已矣，何須多想？珍惜眼前才是真呢！
“是展大哥送給我的呀！”靈兒認真道。
“是，你的展大哥當了自己的巨闕，買了流光送你，然後為了保護你，差點沒命，他的巨闕也差點被賊人偷走，還是白爺爺我出錢給他贖了回來，所以，說到底，在那只貓還清五千兩之前，這把流光應該算白爺爺送你的哦！”白玉堂一邊思索，一邊一本正經道。
“誰稀罕你送的？！”靈兒一翻白眼怒道，心中卻一陣懊悔，想不到自己任性而為，差點害死展大哥。
“不稀罕就拿來呀！”白玉堂不依不饒道。
“——”靈兒一雙彌漫着水霧的大眼睛不甘的眨了眨，把流光抱得更緊了，如果沒有聽那個傳說的話，自己也許真的會把這把劍還給白老鼠的，但是，現在——突然想到了什麽，反問道，“你怎麽知道那傳說如此詳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和展大哥的劍怎麽得到的？”
“我哪知道我那整天沒正型兒的師傅從哪倒騰來得，反正，我從小每晚睡覺前都被強迫聽師傅講故事，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師傅只會這一個故事，于是——”
“撲哧——呵呵——哈哈——”靈兒終于不顧形象的捂着肚子笑了起來，“原來，你小時候這麽慘呀！”
“很好笑嗎？也不怕笑出皺紋來！哼——撲哧！”白玉堂自己也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是哦，小時候在師傅老頑童般性格的摧殘下，自己還真是挺慘的！
“什麽事這麽好笑？”臨近中午，我們的貓大人終于回籠覺也睡醒了，本來還擔心白玉堂和靈兒會上房拆瓦的展昭遠遠看到兩人的笑顏，心中松了一口氣。
“堂堂南俠，日上三竿才爬起來，傳了出去，可讓人笑掉大牙呀！”白玉堂一見展昭，立時轉換了打趣目标。
“無妨，何必在意別人怎麽看。”展昭淡淡一笑，也坐了下來。
“就是，展大哥有傷在身，多睡會是應該的嘛！哎呀，我要去給展大哥做午飯了。”靈兒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旁展昭的臉登時有些泛綠，白玉堂則是強忍着笑差點憋出內傷。
“公主殿下，展大人，白大俠，午膳準備好了，是在涼亭中用膳，還是去前廳？”紫玲清脆的聲音适時插進，讓展昭暗松了一口氣，靈兒長洩了一口氣，白玉堂徹底笑岔了氣。
“那麽快就做好了，那我又無用武之地了！”靈兒喃喃道，見衆人都在驚奇的看着自己，等待吩咐，只得無奈道，“就在涼亭吧，這裏風景好！”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公主殿下，對不住了！紫玲暗笑道。
“對了，展大哥，剛才我們還在談寶劍的事呢！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為了給我買流光當了巨闕，害你身陷險境！我——”靈兒愧疚道。
展昭的目光掃了一眼白玉堂，略帶了些責備，又何必告訴她呢！白玉堂則一臉無辜的搖搖頭，笑了笑。“靈兒，我當巨闕也是為了引敵人上鈎，你不必自責，何況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不過，這次真的要謝謝白兄相助！”展昭出語安慰道。
“可是——嗯，好吧！看在展大哥也要謝謝你的份上，我以後不管你叫死耗子了，叫白老鼠好了！”靈兒破涕為笑。
這，這——有區別嗎？！白玉堂頭上黑線滿布，展昭則暗笑道，白兄，這次你可遇到克星了！
“展大哥，你的巨闕是怎麽來的？白老鼠說這三把劍很有靈性，會自己選擇主人哦！”靈兒的好奇心又上來了。
“巨闕嘛——”展昭的思緒突然飄到冷如雪的話上，“上古神兵，巨闕寶劍？——是了，巨闕本就是心之募穴，想不到竟有如此貼切神效！”是了，師傅将此劍傳給我必有深意，也許師傅真的知道我的來歷！
“展大哥——”
“貓——”
“哦，師傅無意中說過一次，這把劍是在他撿我回來的路上拾到的！”展昭隐隐記起這個片段。
“啊——？！”如此神兵竟是拾到的？！白玉堂和靈兒皆倒——
“怪不得我師傅一直不說畫影是怎麽來的，估計也不是什麽值得稱道的驚心動魄之舉！”白玉堂撇撇嘴道。
靈兒則是難掩失望之色。
“你們這是怎麽了？呵呵，好了，開飯了！”展昭看到紫玲的身影漸近，不禁笑着對兩人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