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段路是真的黑,在賀譯被磕絆了兩下後,李易逍終于在嘲笑中放開手,兩人打開手機電筒。

李易逍在一棟舊樓房前停下來,進去的入口就一米寬,兩個人并行都很難,要不是人帶着賀譯都不會想到這是入口。

賀譯手機剛往裏一照,臺階上就蹦了個東西起來。

“我靠!”賀譯退後兩步,撞在了李易逍身上。

蹦起來的是個人,長衣長褲,齊耳短發,還挺開心的沖過來,“哥!”又不好意思的沖賀譯笑,“我吓到你了麽?”

“嘿嘿嘿,我叫李易樂,哥說過吧,可以叫我樂樂。”李易樂挽住賀譯胳膊,“哥,我叫你哥好不好,感覺像做夢一樣,餓了麽,吃飯了嗎,我做了可樂雞翅,糖醋排骨,番茄炒蛋——”

賀譯猝不及防,胳膊僵硬的擺着一個被挽的姿勢,除了舞臺他少有跟女性接觸的時候,家裏也沒姐妹,對這種親近感實在陌生,不自覺的看了李易逍一眼。

“李易樂。”

這低沉的一聲就像按了停止鍵,李易樂吐了吐舌,立馬歪着頭眨巴着眼睛求饒:“哥,你今天就別罵我了呗,我太激動了睡不着,而且你看我帶了防狼噴霧,一直警醒四周!”

李易逍:“……把手松開。”

“啊?”李易樂疑惑,随即又啊,哦,一臉恍然大悟的退後了一步饒了饒頭,“那個,嘿嘿嘿……走吧走吧,回去吃飯。”說完就蹦在了前面。

賀譯久違的有一點尴尬,易樂在他看來還是個小女孩,而且跟想象中的性格差了太多。

他邊朝前走邊看了眼李易逍,“你怎麽跟她說我的?”

“我的男朋友,你的另一個哥。”李易逍道,見賀譯不說話他又道:“你別擔心,她從小就知道的。”

“知道?知道你喜歡男的還是知道你喜歡我?”

“我就只喜歡你。”李易逍跟在賀譯身後,“不過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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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向前大跨了幾步,擔心人摔了。

易樂确實是摔了,正站起來拍手上的灰,聽見聲音連忙撿起電筒對兩人道:“不疼,沒磕到,我撐住了!我的老天哎,哥你酸死我了。”

易樂又沖賀譯小聲道:“我最開始以為我哥這種人得孤老終死,他就悶着啥都不愛說。”

被吐槽的人就站在面前看着她,“誰讓你聽的?”

“你看看,就這個表情,他天天這樣對我!”易樂像找到了靠山,立馬拉着賀譯袖子指着他親哥道:“時時刻刻傳達着——別問,別看,別聽,滾。”

賀譯樂了,“他也這樣對我。”

李易逍輕微皺了下眉,側頭看賀譯,想說什麽又吞回去了,沖還想說話的易樂道:“走。”

賀譯拉了易樂一下,對李易逍點了點下巴:“你走前面,我跟樂樂走後面。”

以防人激動起來又蹦蹦跳跳的。

易樂是個話痨,賀譯又是個能接話的,兩人一路嘀嘀咕咕個不停。為了避免吵到樓裏的人,說話的聲音都很低,唯有笑聲聽得明顯。

李易逍回過頭,易樂拉着賀譯衣服下擺,捂着嘴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發覺人停下來,賀譯擡頭,“到了?”

“還沒呢,在9樓。”易樂立馬道。

“9樓?”賀譯收回目光看向易樂,聲調都有點變了。

“……沒有電梯是吧。”

“嗯,這片區是老地方了。”易樂說完又吐吐舌頭,伸手想去提賀譯手裏的東西:“哥你累了?你太廋了。”

“不用。”賀譯晃了一下沒讓人接手,努力裝作呼吸平穩,“不瘦,有肌肉。”

作為公衆人物形體上就得控制點,但也用不上太這個字,只是練來好看的肌肉好像真的不頂用。

賀譯又看了眼前面李易逍的背影,每一步都走得很有力的樣子,他想自己的舉鐵最近确實落下了。

“那哥有腹肌嗎?”易樂聲音沒壓住,她好像有點興奮,反應過來聲音有點大後低聲道:“我一直看小說裏寫的八塊、六塊腹肌,但是一直沒看見過。”

說到最後還皺了皺小鼻子。

賀譯突然能理解魏東給他炫耀有個妹妹的那種感覺了,是挺可愛的,“有,不過也沒八塊六塊。”

“啊,那也挺好的。”易樂眼巴巴的看着賀譯,看了兩眼又收回去,滿臉都寫着掙紮。

賀譯失笑,“想看,還是想摸?”

最開始他練出腹肌的時候,魏東那狗東西也是一樣的表情,後來摸一下就是一周的早餐。

李易樂猛的轉過頭,眼睛都彎了起來,亮晶晶的,一個摸字到嘴邊矜持了一下,“看,看就可以了。”嘴上說着腳上的步伐都快了些許。

“也可以看你哥的,他有六塊。”

“你怎麽……咳咳,算了我不敢。”李易樂朝着李易逍的背影努嘴,吐槽的話還沒說出口,李易逍停下了半轉過身。

“可以。”

李易樂一腳踩空了臺階,被賀譯一把拽住了胳膊才沒摔下去。

“這是進門前的,磕頭儀式嗎?”賀譯笑裏帶了點喘,靠腳走9樓與他來說有點困難。

易樂站穩了掏鑰匙開門,這過程都不忘扭頭看李易逍,仿佛反複确定人是否還正常。

賀譯靠着牆笑,李易逍在易樂推門後靠過來低聲道:“你別……”

嗯?

“沒事,走吧。”

李易逍拉着賀譯往屋裏走。

賀譯覺得李易逍能帶出這樣性格的易樂也是夠神奇的。

而吃完飯後,易樂更是提出來要去樓上的好朋友那睡,理由是給兩人騰地方?

賀譯、李易逍:???

“房間吧,隔音不是很好,我在,多少有些不方便對吧。”易樂眨眼,說這話倒也不臉紅,自然得讓人覺得尴尬都不好意思。

賀譯:……

“哥,你洗碗啊。”易樂說着又端了份水果拼盤塞賀譯手裏。

李易逍還想說什麽,門打開,易樂朋友就站門外呢。

一棟樓裏的,從小認識,長發及腰,挺腼腆的跟李易逍打了個招呼。

兩人消失後,賀譯跟李易逍坐着對望了兩眼,“古靈精怪的,先收拾。”

李易逍贊同的點頭,站起來收拾,賀譯就擱旁邊搭把手——他也只會這個。

房子不大,有些歲月了,牆上的粉一塊一塊的脫落,還貼了橙紅的獎狀,有些時舊的溫馨。

賀譯吃得有點多,他靠在廚房門口看李易逍洗碗,“樂樂跟你性格差別很大。”

“嗯。”李易逍低着頭,他捏着飯碗的指尖有些用力,喊了聲賀哥。

“嗯?”

賀譯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人,下巴磕人肩上,看碗在李易逍的手裏一個個變得潔白。

賀譯沒收力,李易逍被壓得往前一動,膝蓋在櫃門上撞了一下,咚的一聲。

賀譯笑起來,軟吊的骨頭終于承了力。

“你好弱啊……痛嗎?”

李易逍搖頭,繼續洗手裏的碗,“你是不是……喜歡話多一些的?”

賀譯腦子轉了轉,誇張的笑起來,“不是吧寶貝,別告訴我你連樂樂的醋都吃。”

“沒有。”李易逍頓了頓,“我只是覺得你跟別人聊天好像都比跟我來得快樂,我總是不會說話。”

“你太會說話了我說什麽,別瞎想,你很好。”

賀譯用臉頰蹭了蹭李易逍的,聲音懶洋洋的,“就這樣很好。”

“我知道。”李易逍洗淨了最後一個碗,他擦着手低聲道:“我想變得好一點,更合你心意一點……你就能多喜歡我一點。”

李易逍說得太認真,賀譯愣了愣,感覺心酥了一片。饒是他能說會道此時也只能拍了人一把,低聲嘆道:“傻子,再喜歡都要把命給你了。”

李易逍帶賀譯看了看不大的房子,每一個物件都是回憶。一進卧室滿牆賀譯的海報撞了滿眼,甚至還有出道時候的。

李易逍眼神閃躲了一下,失算似的嘆了聲:“我以為他都給我撕了。”說着指了指一塊掉粉很嚴重的牆對賀譯道:“那些就被他撕了。”

說的是宋馬子。

這個人是真不錯,至少對李易逍不錯。當初李易逍急着要錢賣房子,時間太急又不是什麽好房子,很難出手,最後宋馬子給他說有人願意出二十萬,李易逍也就賣了。

後續手續走得急,給了份授權書全交給宋馬子去辦了,沒想到買的人就是宋馬子,至今房子還在李易逍名下。

“撕幾張算好的,當時肯定都要絕交了吧。”賀譯平心而論,要自己是宋馬子這個位置,肯定得氣瘋。

李易逍牽着賀譯坐下來,“對,還打起來了。”明明也沒過多久,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可能是路上睡得太多,兩個人這時候都有點亢奮,就着房間裏的東西小聲回憶。

賀譯先去洗的澡,李易逍一出來就見人側過頭,一臉奇妙的問:“說起來,我是你的夢中情人嗎?”

“什麽?”李易逍愣了愣。

賀譯下巴指了指滿牆的海報。

李易逍瞬間紅了臉,殘留的水珠順着脖頸滑入睡衣領口裏都無法消解這臊熱。

賀譯笑了起來,他走過去逼得李易逍一步步後退靠在牆上,膝蓋抵入人兩腿間,“夢見過我嗎?”

李易逍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沒夢見過啊?”賀譯手指按上了人的嘴唇,低啞道:“說話。”

“夢、夢見過。”磕磕巴巴的。

賀譯滿意的笑了笑,他拉着人倒在床上,撐起上半身。

“夢裏怎麽做的?”賀譯向後理了理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狹長的眼睛彎彎的像落滿了星辰。

李易逍攬住賀譯腰的手不自覺收緊,眼裏的情緒滿得要溢出來。

賀譯在人的嘴角啄吻了一下,将另一只手裏的東西扔在床上,開始脫衣服。

李易逍看了一眼床上的兩樣東西,像被燙到了一樣飛快的移開了目光,移到賀譯身上,覺得臉上更燙了。

卻又舍不得移開。

“問你,夢裏怎麽做的,嗯?”最後一個字已經是唇齒間的低語了,賀譯伸手關了燈,披着滿床月色壓了下去。

夜色如水,只剩皮膚摩挲的溫度,突然,有人短促的叫了聲,房間異樣的安靜了幾秒。

賀譯突的笑了,有點停不下來,“寶貝你叫什麽,還沒開始呢。”

“你上次說喜歡聽我叫出聲。”李易逍有點懊悔,手在賀譯的腰窩不斷來回蹭。

賀譯确實說過,兩人雖然沒有做到底,但親密的行為也有了很多次,他真的愛極了李易逍低沉沙啞的聲音,有次順口說了句。

他都不記得了。

“你都給我叫軟了。”賀譯話裏帶了點埋怨的意味,一雙眼睛卻自上而下定定的看着李易逍。

李易逍屏住了呼吸。

看了幾秒,賀譯溫柔的低下頭在人的唇角親了一口,“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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