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了,想起以前種種,那點母子許久未見的重逢之喜就被沖淡了,了無痕跡。
陳洛明媽媽姓蘇,一個精致到矯情甚至令人發指的女人──這是陳洛明的觀點。在旁人看來蘇女士優雅大方,富有修養,十足的貴夫人作派,除了婚姻不美滿之外沒有其他讓人遺憾的。
而蘇女士唯一的瑕疵就是讓陳洛明不滿的地方,也是讓母子二人感情不佳的原因,之前在得知陳洛明的性向時連說話的聲調都沒變過,淡然的接受,就可見其一般。
蘇女士當初嫁的好,讓人羨豔,只可惜男人的心和身體都會輕易背叛,就算尋常女人也會被迫對此事睜只眼閉只眼,何況利益複雜的大家庭裏,只是驕傲的蘇女士不願意,不怕魚死網破。
陳洛明憎惡蘇女士的驕傲,這驕傲毀了蘇女士自己名存實亡的婚姻和與自己家族的關系,也毀了陳洛明擁有一個好母親的夢,陳洛明憎惡是蘇女士驕傲的不能始終──
在陳洛明這個兒子面前,她撕下高雅的面具,露出女人骨子的嫉妒和記恨,不斷數落和詛咒著,包括陳洛明的爸爸和陳洛明在內。陳洛明不止一次希望蘇女士把他當做外人,至少以禮相待。
陳洛明一度懷疑,當年蘇女士要了他的監護權只是在懲罰那個背叛他的男人。那個男人已經快五十了,身邊女人更換不疊,至今除了陳洛明沒有其他孩子。
可是作為蘇女士一身最大瑕疵的陳洛明是個活生生的見證,就像命運的嘲弄,蘇女士她不甘心。
多年而來,母子彼此厭惡,卻又被最親密的血緣關系桎梏著,活得彼此都不順心。
周一見面當天,黑子和陳洛明吃了早飯後,驅車前往見面地點,交通擁堵中陳洛明車子的馬達屈才地悠悠嗡鳴著,城市快節奏的生活已經開始。
見面地點是蘇女士選的,一間高級咖啡廳,憑著會員身份進入。一進門整個城市的喧嚣被隔在外面,這咖啡館裏緩慢地猶如異次元空間,黑子很喜歡,心中重新沸騰起的不安也被安撫,不過他這輩子也許靠自己的努力恐怕是連這種地方的門都進不了。
黑子翹了他大學生涯的第一次課,黑子在心裏默默地告訴自己,什麽都有第一次,沒什麽大不了的。
黑子本能地将惶恐的心攀求在身邊的青年身上,這樣的情形之下,他孤軍奮戰的可能性卻也大得很。黑子時不時瞄瞄走在身邊的陳洛明,陳洛明的整個臉繃得緊緊的。
侍者引著陳洛明和黑子在咖啡館二樓一處停下,空空的二樓只蘇女士一人,在晨光中翻著面前的書,桌上放著咖啡和精致的糕點。
蘇女士擡起頭來,鼻子上架著的銀邊眼鏡反著幽冷的白光,黑子想躲避在陳洛明身後,看不清明的視線讓黑子有種被蠶食的可怖感,陳洛明的脊梁挺得直直的,這是母子兩個人的暗中較勁。
“來了啊。”蘇女士合上手上的書放在一邊,妝容雍容的臉上扯出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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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陳洛明叫了一聲,蘇女士點點頭,拿下鼻上的眼鏡,露出漂亮的眼睛來,蘇女士再把目光放在黑子身上,笑容關切親近了幾分,卻不動聲色把黑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是元末吧?”蘇女士終於說話了,黑子松了一口氣,恭恭敬敬道:“阿姨好。”
蘇女士示意陳洛明和黑子入座,站在遠處的侍者上前問二人喝什麽,陳洛明幫黑子點了一杯,盛裝在瓷杯中帶著濃郁香氣的液體是黑子人生中真正意義上的咖啡。只是直到他離開,他也沒能喝上一口。
陳洛明和蘇女士冷漠的關系黑子多少感受到一些,像是窺到什麽隐秘,黑子如履薄冰,縮小存在感的坐在一邊。
作家的話:
貌似有錯別字哦,其實之前糾過一遍的,但是總有漏網之魚,轉碼之後是繁體,木同看不習慣,挑起比較困難,於是看文的姑娘們小夥子們多擔待一些~~
若能相愛8
咖啡館二樓中見面的三人,中大部分時間都在沈默中度過。
蘇女士重拾那本裝幀素淨的西班牙文書,偶爾像是從書中抽出思緒來問幾句,陳洛明耐心的在一邊等候著,言簡意赅的回答,足夠滿足了這個女人的控制欲。
面談末時,蘇女士臉上的淡淡的笑依舊:“看起來,陳洛明還是挺照顧元末的……”
蘇女士似乎偏好稱呼一個人的全名,親生兒子也不例外。
“……元末平時也要多照看一下陳洛明,陳洛明也算真正長了,可做母親的終是不放心。”
陳洛明的臉色黑沈,蘇女士視而不見,或是心中正愉悅的笑著,黑子小心應著:“阿姨,我會的。”
“嗯,我相信元末你是個好孩子。”
黑子聽著自己的名字在蘇女士嘴中說出是柔軟溫柔的,卻覺得蘇女士說的是另外一個人。
“還有這個”,蘇女士從一邊的手提包裏拿出一個綁著絲帶的金色小錦盒,推到黑子面前,“算是長輩給你的見面禮。”
黑子眼神倉皇,他沒有給蘇女士帶什麽禮物,黑子看向陳洛明求救。
“拿著吧,我媽是做珠寶生意的。”陳洛明看到那女人眼底惡作劇的狂熱,他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惡劣,戲弄著各種男人。
“謝謝阿姨。”黑子不能完全參透陳洛明話中的意思,只能接過那個錦盒。
當出了咖啡館站在冬日太陽之下時,黑子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陳洛明似乎也放松了下來。
“時間不早了,吃個飯再回去吧。”陳洛明沒有急著取車,帶著黑子去了酒店。
又入奢華之處,黑子已經沒有力氣和精力去緊張了,他也的确餓了,跟著陳洛明亦步亦趨,這樣的生活真的不适合他。
陳洛明點了四個葷菜,把菜單遞給了黑子讓他點兩個喜歡吃的,黑子嗫嚅地說差不多了,陳洛明說:
“這種地方的一盤菜少得很,吃不飽的。”
很務實的說法,黑子不禁看了一邊的服務生一眼,又點了兩個素菜。
等候菜時,陳洛明低頭玩著手機,黑子摸出口袋裏那個金色的小錦盒,打斷陳洛明:
“那個……這個東西還是你拿回去吧。”
黑子直覺這東西絕對不是一般的價錢,拿在手裏就是燙手的山芋。
陳洛明只是掃了一眼那錦盒,繼續玩他的手機,不在意道:“那個女人送給你的,你收著就是了。”
讓黑子驚乍不已的貴重物品,在陳洛明那裏是風清雲淡,甚至還有抵觸和對蘇女士的不屑。
黑子猶豫了一番,便又把錦盒裝好,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錦盒裏裝得是什麽,陳洛明亦然。
黑子剛把錦盒貼身裝好,砰的一聲,包間的門被暴力的推開了,撞在牆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黑子驚得回過頭,陳洛明也擡頭看向門口。
穿著黑色緊身上衣、乞丐哈倫褲的高大男人站在門口,頭發桀傲不遜地蓬松的站立著,身上叮呤挂著閃亮沈重的金屬鏈,出場到服飾都符合他破壞者的形象。
“小明!來這裏吃飯居然也不叫上我。”歡呼雀躍的聲音,左邊臉蛋上淺淺的酒窩純真有那麽點違和。
原來認識啊。黑子覺得今天他真是受到太多驚吓了。
“我又不知道你回國了。”陳洛明說話有些冷淡,擰著眉似乎對剛才暴力行為很不滿意。
“哼,反正你就不夠意氣”,暴力分子拎了椅子跨坐在上面,“有了新伴也沒第一時間告訴我。”
暴力分子後一句話故意壓低聲音,帶著暧昧不明,可黑子還是聽得分明,有些窘迫,面上微熱,不過膚色上也辯不出來。
“有事下次再說。”陳洛明就要送客。
“你也太小氣了吧,就一頓飯而已……”陳洛明瞪了一眼過去,暴力分子成功退縮了,“好啦好啦,我走就是了。”
暴力分子在嘴裏罵罵咧咧,聽不分明,不甘心地走了,還不忘狠狠帶上門發洩自己的不滿,再次被蹂躏的門板發出顫顫的翁鳴聲。
陳洛明隔了手機在桌上,沒了再浏覽新聞的興趣,索性飯菜好了,讓陳洛明喝和黑子在一起不會那麽尴尬。
看得出來那個暴力分子和陳洛明的關系不錯,很是熟稔,彼此間很放肆無拘束,陳洛明沒有介紹暴力分子和黑子認識,意圖很明顯。
作家的話:
什麽是放置語法錯誤……真真的不知道啊
若能相愛9
黑子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坐著陳洛明的車回到蒲草田小區,難得不是在周末過來,還和陳洛明在一起。
陳洛明走在黑子前面,進門後随手丢了鑰匙在一邊就開始脫衣服,等脫到浴室前就剩一件遮羞的內褲了,黑子對此已見怪不怪了,只是心疼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開的空調。
這個城市不南不北,沒有暖氣,可空調又是在最冷和最熱的時候必不可少的,致使這座城市在十年二十年裏冬天漸漸遠離,夏季幹燥得令人痛恨,初入這座城市的黑子還沒有體會到在這裏夏季的威力。
陳洛明洗完澡就回屋睡午覺了,黑子在房間中對著一塊圓潤的玉墜發呆,這是蘇女士送的見面禮,黑子嘆息了一聲把它重新裝進錦盒裏放在抽屜裏鎖好。
換下今天那身衣服,在自己房門上留下便條,黑子就離開了蒲草田小區,黑子預備下次見到陳洛明在這個周末。
見過了蘇女士,看不出來她對自己是不是滿意,但是好歹過去了,黑子頓時覺得無事一身輕,呼吸起來也不像跑馬拉松時那樣吃力。
擺脫一事的黑子,立馬打電話給他哥元初詢問寝室的情況,元初動作挺快已經搬到新的寝室了,遠離了那個對他冷嘲熱諷的室友丁樂龍了。
由於C大今年學校擴招,本科生這邊已經沒有多餘的空床位,元初的輔導員可謂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元初找了個空鋪,不過是在歷史久遠的老宿舍樓,安排那些苦逼的研究生的,但研究生的宿舍地方大,一間屋裏就兩個人。
黑子一聽他哥那邊安頓好了,立馬就要跑過去看看元初。元初沒攔住,但是當元初看到黑子提了一大包東西站在他新的破敗的寝室門門口時,還是吃了一驚。
“都是什麽?這麽一大包的……”元初伸手接過,手臂往下一沈,還是低估了這一大包東西的分量。
黑子不答話,探頭現在宿舍裏看了一圈,兩個上下鋪,中間和牆邊都有桌子,上面放著臺電腦,另一面牆是一溜排櫃子,存儲空間很足。
“哥,你新室友呢?我還準備來賄賂他呢。”黑子幫忙把帶來的東西擺出來。
飲料零食水果泡面,還有兩份炒飯和炒菜,外加一袋子的饅頭,這些東西滿滿擺了一大桌。
“這些是我做推銷時留下來的,給哥你送來。”黑子指著那對飲料零食,“真可惜,你室友不在,我還準備給你把把關呢,看看人怎麽樣。”
“說什麽呢。”元初摸摸黑子的發頂,沒辦法的笑了。
黑子正準備要和元初一起吃中飯時,右側的床上吱呀響了,從上鋪就搖搖晃晃爬下一個人來,黑子這才知道那皺巴在一起的被子原來睡這個人,還身板挺大,也不知道怎麽剛才就沒看出來。
黑子不禁吐吐舌,剛才差點就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的壞話了,他哥也真是的,也不跟他說一聲。
黑子就要上前打招呼,那一身褶皺睡衣膨著雜亂頭發的人徑直坐到桌前,毫不客氣地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抓起一個饅頭大口大口吞咽起來,黑子一時愣了。
“他估計有一陣子沒吃飯了。”元初說得淡定,黑子點點頭,面前那活像餓死鬼投胎一樣的人吃得很兇猛。
“唔……呃!”吃得太快總容易被噎到,一口咀嚼最多不過三下的人痛苦地往下吞咽著,但無濟於事。
元初順手端了一杯水給他的新室友,那人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然後繼續猛吃。
眼前邋遢得一塌糊塗的人,很難和元初搬進來當天那個看起來溫和好相處的青年相聯系到一起。
元初搬進來第二天,他的新室友就沒日沒夜不吃不睡的在電腦前久坐著,除非解決三急問題,看來元初的新室友是計算機狂人。
現在想來,剛進寝室的不管是新室友還是新宿舍都幹淨整齊,應當是這位學長事先打掃整理過的,元初對他們那位年輕純粹混日子的輔導員的印象有些改觀。
那位黑子此次特地來考察的對象吃飽喝足,打了個慵懶滿足的飽嗝,抹抹嘴巴,去了廁所釋放一下,在沖水聲中搖晃著身體又爬上床繼續蒙頭大睡了,留下面面相觑的黑子兄弟和一桌狼藉。
作家的話:
一直來太高估自己了,木同壓根是不會修改發過的文,連封面都不知道在哪兒上傳……
若能相愛10
黑子和元初的晚飯泡湯了,索性黑子今天來得早,學校食堂還有飯,兄弟二人就在食堂吃了一頓。
c大食堂的人向來不少,三大食堂本該完全符合c大學生的需求,但是大學城裏其他校院的學生經常三餐都來光顧,享受了好飯好菜的c大學生不得不忍受人多擁擠的無奈,學校食堂飯菜做得太好吃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好飽啊。”黑子滿意地拍拍自己的肚子,但哪一份酸菜魚就讓他吃下去五個饅頭,也不知道食堂師傅這麽好的手藝,怎麽就願意在大鍋飯裏屈才了。
元初跟在黑子身後,元初無奈笑了一笑,陪著黑子就學校裏面溜圈,黑子把自己吃到撐得樣有些傻愣愣的。
“诶,哥你那個室友叫啥名,也是學編程的?”黑子閑著也是閑著,開始了解元初那個室友。
“人家怎麽說也是我學長,下次見面注意點。”
言語間黑子聽出元初對他新室友還是挺滿意,就沒再多問,想著總歸他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他時常拿些東西過來,好幫他哥打打關系,心情頓時舒暢了,笑嘻嘻道:
“那哥你可得好好偷師,東西都讓人吃了,要不然可虧大了。”
“放心好了,大哥不會辜負你的一番好意的。”
黑子和元初在一起嬉笑玩樂的一幕恰好落入了陳洛明的眼中。
“小明,看什麽呢,望穿秋水的樣。”陳洛明的肩上被重重一拍,隐隐陣痛著,陳洛明瞪了一眼來者。
還是一身乞丐狀,頭發豎的高高的,本來和陳洛明相差無幾的身高,靠這個讓他遠遠看上去比陳洛明高挑幾分,這身打扮在大學裏很是紮眼,但俊俏的相貌讓不少少女投來羞澀的目光,這就是他自我感覺超級好的緣由。
“段小虎,麻煩看一下你的手表。”
本來搔手弄姿,對著過往女學生抛抛媚眼的段小虎立馬就蔫了,沒敢真的看自己手上那塊黑色骷髅頭形的手表,讨好道:
“我這不是剛回國嗎?地形不熟,你就寬容一下吧,僅此一次,下不違例。”
陳洛明木著表情沒接話,擡腳就離開,段小虎跟在之後,松了一口氣,但還不忘往剛才陳洛明看的方向看去,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
“小明,那不是你的新伴兒嗎?”
陳洛明意味不明模糊地嗯了一聲,徑直向前走,段小虎就來勁兒了,勾著陳洛明的脖子就說:
“不會這麽快就掰了吧,你不說那是你家老娘們見過的嗎?”
“沒有,還在一起。”
段小虎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吓,睜大了眼讓眼上厚厚的煙熏狀都變淡了不少:
“不是吧,你就看著他在你眼前劈腿,也不管管?诶,不對,他居然劈你腿诶!”
路小虎啧啧稱奇,又打量了幾眼不遠處和男人說笑得開心的黑子,這事在陳洛明身上還真少見,不,從來沒見過。
陳洛明不搭理段小虎,掏出車鑰匙,但這不妨礙段小虎的興致,段小虎面露猥瑣,湊近陳洛明問道:
“小明,你上過他沒。”
本來只是簡單稍作停留的一瞥讓陳洛明完全沒有可能記住的這麽一次偶遇,但是有段小虎這個不安分的暴力分子在,陳洛明頗為困擾,只能裝聾作啞。
不過,段小虎倒是提醒了陳洛明一件事──他和那個不一眼的青年還沒有做過。
要做嗎?陳洛明的腦子裏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随即想起黑子那張平凡黝黑的臉,就興趣索然了。
作家的話:
爬上來,終於爬上來了……
若能相愛11
轉眼又是周末,黑子這一周過得風平浪靜,和平常沒什麽區別。
周六大清早,黑子提著在樓下買的早點爬著樓梯到了七樓,本來新開的樓盤入住的人就少,走樓梯的就更少了,可是樓梯道十分幹淨整齊,黑子期間輕快哼著調子。
進門前,黑子深呼了一口氣,從上到下看看自己可有什麽不妥,然後才開門進去。對待陳洛明,黑子總是不自覺的帶著份小心。
屋裏子已經裝上了窗簾,但黑子來的大部分時間裏窗簾都未派上用場,晨光還是透過落地窗灑滿了整個客廳。
黑子合上門,先把早點用碗盤裝好,才去敲陳洛明的房門,陳洛明對早餐很重視,就算是睡得再晚,一定要吃早飯。
敲了三下,黑子在門口站了片刻,聽了裏面有動靜才轉身離去,然後像往常一樣去客廳收拾一下東西,可是客廳沙發上躺著的一個男人讓黑子不由愣神了,下一刻想象中的火熱的場面直接讓黑子只覺得靈魂出殼,懵了。
趴睡在沙發的男人裸著上背,肌理結實,沈睡而輕輕欺負著,腰下蓋著白色的薄被,面容看不清楚,寬大的沙發被占得滿滿的。
是陳洛明來回來的伴兒?黑子突然有些窘迫,想著要出門還是躲進房間……
陳洛明的房間打開了,黑子又是一驚,全身緊繃。
陳洛明穿著條三角褲,坐到餐桌上開始用餐,瞥見站在沙發邊的黑子和霸占沙發的男人,只說:
“別管他。”
初睡醒的聲音低沈沙啞,透著莫名的威嚴,黑子應了一聲,便不再打算整理客廳了。
應該只是一般朋友吧……黑子揣度著。
等到沙發那個男人睡醒時,黑子正在廚房洗碗,頭發碰亂的男人拖著被子靠在廚房推拉門上,向黑子要吃的:
“喂,我餓了,還有吃的嗎?”
語氣很不客氣,黑子有些不好意思,他若早知道屋子裏還有其他人,他就多買一份早點上來了。
”沒了……”這個時間那些早點攤早收了,黑子真的無能為力。
”什麽都沒有了?”拿人拔高調子。
“什麽都沒了……”
“真是的!”那人不甘心地去冰箱裏翻吃的東西,黑子看到那個男人臉上出現了失望的表情。
冰箱裏只有牛奶和純淨水,黑子不在這裏吃飯,陳洛明貌似一直外帶或是叫外賣,冰箱裏一直很幹淨,讓黑子覺得那是在浪費電。
男人死心了,重重關上冰箱門,出了廚房,黑子看著他消失在衛生間的方向,繼續刷自己碗。
黑子把屋子裏收拾得差不多了,準備提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下午他還要打工,走之前還要和陳洛明大聲招呼。在衛生間裏折騰了大半天的男人終於出來了,炸開的頭發,黑黑的眼圈,黑子覺得頗有印象。
“嗨。”揚起嘴角給了黑子一個耀眼的笑,那人就推開了陳洛明房間的門。
黑子這才想起那日在酒店有見過這個人,嚣張的暴力分子。
正在房間裏穿衣的陳洛明側頭看了一眼進門的段小虎,繼續打他的領帶,段小虎在陳洛明整齊的絲毫沒有褶皺床上随意一躺,誇了陳洛明兩句,陳洛明不為所動,然後段小虎說:
”你伴兒好像要走。”
黑子當然聽見了,發現屋子裏多了一個人真是不好,以前都是隔著門板直接和陳洛明說再見的,現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進陳洛明的房間。
黑子躊躇的時候,陳洛明舉步出來了,白色的棉質的襪子踩在地板上,黑子胸膛一陣擂動。
”要走了?”
”嗯。”
”最近天冷,注意多穿點。”
”嗯。”
黑子在玄關穿鞋,段小虎撲到陳洛明背上,一直叫著“好溫柔啊好溫柔啊”的,陳洛明為了保住自己的西裝對段小虎發出嚴重警告,段小虎還在說著“好郎君”什麽亂七八糟的,黑子聽了耳上發熱,鞋都沒有穿好就出了門。
誠然,除了父母和兄長之外,陳洛明是第一個如此細致囑托關心他的人。
作家的話:
噫嘻,可以請看文的親留個名麽,給木同些鼓勵或是建議吧~~
若能相愛12
門內,陳洛明不客氣地把段小虎丢在床上,對著鏡子整他的那身西裝,不過好質地終究是大價錢堆出來的,陳洛明一身毫無褶皺。
”小明,你真準備接你家老娘們的珠寶公司?”段小虎已經把陳洛明的床單揉城成一團了。
”我不去她會罷休嗎?”陳洛明似乎想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不禁皺了皺眉。
”真不明白,兩個人都離婚這麽多年,何必過去呢”
段小虎知道陳洛明家裏那點破事,說不清陳老爺子和蘇女士誰對誰錯,反正陳洛明在中間被整得夠嗆。
”要一起去嗎?”陳洛明拿起桌上金色的表扣上,活脫脫一精英。
”你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就不去了,省得引火燒身。”段小虎揉揉鼻子,其實心裏擔心遇上蘇女士那個難纏的女人。
陳洛明沒堅持,今天也是他第一次到蘇女士公司任職,還是低調點好,帶著段小虎太招搖過市了。
”唉,也不知道你哪天才能逃脫老娘們的魔爪。”段小虎又在感時悲秋了。
”還得有幾年吧。”
”那還得幾年,你還真準備和那個人耗下去啊?”
段小虎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黑子,在見到黑子之後段小虎才知道蘇女士的險惡用心,他說怎麽蘇女士沒因為陳洛明愛好男人而發癫呢,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不說黑子其他不是,就這長相性格完全不是陳洛明的菜。
”起開。”陳洛明把段小虎從他床上轟開,開始鋪起床來。
一身銀灰色西裝的陳洛明表情嚴肅地鋪著床單,仔細到邊角,讓段小虎看了直磨牙:
”你這個強迫症患者!”
陳洛明不否定,因為他的确接受不了不平整的床單,尤其是自己睡的床,就算一點褶皺,他都要伸手撫平。段小虎完全沒有辦法接受在他看來很是娘們的事,把陳洛明這一變态行為的根源又歸結到蘇女士身上了。
陳洛明和段小虎一起下的樓,然後各奔自己的目的地去了,蒲草田的屋子又歸於了寧靜。
此後,段小虎就成了陳洛明這兒的常客,黑子偶爾周末過去會碰上幾回,兩個人也算熟識了。
”操,你這手藝也太差了吧。”段小虎說話很直,但沒有什麽惡意,黑子和他說的話比和陳洛明說的還多。
”不是熟了嗎?又不是不能吃。”黑子表現得很無所謂。
”你……”段小虎難得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段小虎到陳洛明這兒,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那個冰箱塞得滿滿的,也摸清了黑子的廚藝。
按段小虎的猜想,黑子是十八樣家務樣樣都會的,黑子的确都會,可惜不是樣樣都精通。
”平時在你家裏誰的做飯?”
”我爸媽和我哥。”黑子嘗嘗他炒的茄子,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段小虎一噎,感情這黑子在家也是個被恩寵的主,還真沒看出來。
”算了,我叫外買。”段小虎大口大口地啃著黃瓜,氣哼哼坐在沙發上。
坐在沙發上陳洛明看體育新聞的陳洛明投去疑問地一瞥,段小虎抱著雙臂虎視眈眈的地看著電視屏幕:
”我看走眼了。”
廚房裏黑子叫道:”好了,可以吃飯了。”
黑子沒有似乎心虛的聲音讓段小虎火氣更大,他在氣自己的有眼無珠,但還是指著廚房的方向對陳洛明說:
”他還好意思說飯好了,他做的菜是人吃的嗎!?”
”啪”,陳洛明關了電視,起身去了飯廳,桌上已經擺上了飯菜,陳洛明洗手後坐下,黑子還想叫段小虎也上桌,但段小虎已經在打電話叫外賣了,黑子坐在了陳洛明對面。
黑子自然知道自己的廚藝……好吧,他的不叫廚藝,只是把菜煨熟了而已。在家裏偶爾會在父母忙不過來的時候燒火,農村裏對飯菜味道也不那麽在意,勞作了一天,吃什麽都會很香。大部分時間都是黑子他哥在做飯,黑子做的菜偶爾吃一吃也不是不可以的。
黑子偷偷觀察陳洛明的臉色,陳洛明似乎不怎麽介意。陳洛明的吃法很講究,每次動作似乎都是複制前一次。
等黑子和陳洛明吃完了,段小虎的點餐到了,段小虎頂著爆炸頭一個人孤零零在飯桌上一邊吃,一邊罵罵咧咧。
若能相愛13
日子将大學的第一個學期推向了末端,挑燈夜戰努力的學子讓整個校園變得像僵屍園一樣,黑子為了寫論文和準備考試,所以空出大部分時間來複習,只留了兩個不錯的固定兼職。
黑子和他哥已經打算好了,放假預備在學校裏待上一些日子再回去,黑子這邊考完試學校就封樓,黑子和陳洛明說了一聲要在蒲草田小區那兒待一陣,而元初那兒是住的研究生宿舍,時間就寬松很多。
對陳洛明,黑子不是太了解,最基本的一點就是陳洛明很有錢,在看到陳洛明一身西裝開著車時,黑子把陳洛明框定在一個成功人士的角色裏,還是個很年輕的成功人事。
所以當黑子看到陳洛明拿著筆認真看著書時,不禁疑惑,仔細一打量那些書本,才發現陳洛明也是個學生,也得應付考試,黑子一時的心情很難形容。
期終考後,黑子投入了他最後一桶金的大浪之中,比以往更忙,陳洛明也因為年關将至,在公司裏也忙得不可開交,同一個屋檐下的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卻少之又少。
段小虎倒是挺悠閑的,閑的有些發慌,趁著難得陳洛明和黑子都沒事,拉著他倆陪著自己吃自助火鍋去了。
黑子當然把自己當個陪客,只顧吃自己了,面前的小鍋裏總是滿滿的,陳洛明和段小虎倒不像來吃飯的,說話的時間比較多。
”元末,你春節是要和小明一起過嗎?”
”我回家。”黑子下意識看向去取菜的陳洛明。
”真是可惜了。”段小虎沒說其他,黑子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沒向陳洛明問什麽。
出了火鍋店,段小虎勾著黑子的脖子,說著虎哥今天帶他去唱k,黑子因為今晚有兼職推據了。
”操,現在都十點了,你兼個鬼職啊。”
”輪晚班。”黑子工作時間從十一點到淩晨四點,在一間格調不錯的酒吧當服務生,前半場人多,後半場很輕松。
段小虎沒強留下黑子,陳洛明說了一聲晚上小心點,黑子應了一聲便與兩人分道揚镳了。
”哥。”黑子趕到打工的酒吧,他哥元初也剛過來,一份還算輕松的工作還能哥倆在一起,這讓黑子對這份工作滿意極了。
“大元小元來的啊。”酒吧張叔和善地打招呼,黑子和元初兄弟倆都是大學生,還都勤工儉學讓張老很喜歡兩個孩子。
黑子的世界擴大著,有著未知的惶恐,卻也渴望著,第一次來酒吧,第一次去3d影院,第一次到随處可見老外的外企,黑子的兼職指向的不單單是薪資,還有對城市生活了解的渴望,他要努力地融入這樣的生活,紮下自己的根。
酒吧出了時薪客觀之外,小費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因為酒吧時常有老外進入,時不時就成了習慣,酒吧的服務也就越來越好。
過了淩晨兩點,酒吧裏的人少了許多,稀疏坐著幾對。
”诶,我給你調過去的那人沒給你惹麻煩吧。”
“把什麽人都往我那塞,還好意思問我。”
”他沒毛手毛腳吧,要是丢了什麽東西我和院裏說。”
“錢丢了到沒事,我寫的程序被盜才是大事,早知道那個人是學計算機的,打死我都不幫你。”
”我不是想著給你找個有共同話題的嗎?行,這次學長欠你個人情,這酒我請。”
元初站得不近不遠,酒吧裏輕柔的音樂裏卻還聽的清楚,元初寧願自己沒聽見。
說話的兩個人,一個是元初的大學輔導員,一個是他相處三個月的室友林良。
“先生,您的酒。”元初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職業化的笑,給兩個并不陌生的人送上酒。
元初垂著眸子,看不到兩個的表情,氣氛卻一刻滞凝,林良的心一沈,看著元初挺拔的姿态離開。
去了後廚房,元初長吐出一口氣來,整個身子卸了力一樣。
原來事實是這樣,自己還是不被歡迎……可是何必欺騙他?
原來個性帥直甚至魯莽的人直露的惡言惡語不是最傷人的,元初感激起當初和自己争執的室友丁樂龍來,怒氣譴責都是真是的,發自內心的。
“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