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食言
食言
她從地上緩緩站起來，抱着蘇竹的屍體。
法醫攔住了她：“南小姐，你不能帶着她離開。”
蘇竹的屍體是他們警局的證物，她不能帶其離開。
南予吟似沒聽見，執意要帶着她離開。
口中喃喃自語：“我要帶她回去。”這裏太冷了，她要帶她回家。
警察也上前勸說：“南小姐，請你不要讓我們為難，你現在不能帶蘇竹的屍體離開。”
一衆警察紛紛上前攔住南予吟。
南予吟沉默許久的情緒這一刻也終于爆發出來，吼：“我要帶她回家，你們誰不許攔我。”
警察們見已經勸說不了，正準備動手解決之際，南予吟的父母來了。
冉秋雨連忙上前拉住南予吟，安撫：“小吟你聽話，小竹……”喉裏苦澀，“你聽警察叔叔的話，我們過幾天再來接小竹回家。”
南予吟雙眼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母親，壓抑一晚上的情緒盡數哭述了出來。
嗚咽：“媽媽……她不會……她剛剛還說我們要在老地方跨年，她不會食言的。”
“不會騙我的……”
警察們見機行事，立馬把蘇竹的屍體從南予吟手裏拿了回來。
“把屍體帶回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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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抱着冉秋雨：“她不會騙我的，媽媽你告訴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
她還在選擇自欺欺人，她不相信。
新年第一天，說好陪她一輩子，自己卻先行一步。
口齒不清：“她還沒有和我說新年快樂，還沒有和我一起許下一直在一起的新年願望……”
哭紅了眼：“我們明明剛才剛約定好，她不會這樣對我……”
“再過幾天就是她的十八歲生日，我連她的生日禮物都準備好了，我還沒有親口對她說生日快樂，這是我陪她過的第一個生日……”嘴裏說了很多她們還沒有做的事情。
冉秋雨心痛不已，輕輕安慰懷裏的女兒：“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月亮再也沒有從雲裏出來。
本該下雪的季節，這會卻下起了雨。
綿綿細雨，打濕了街出門沒有帶傘人們的棉襖，寒風更加刺骨，冷的人們直打哆嗦。
南予吟後面已經哭不出來了。
整個人丟了魂任人擺布，冉秋雨夫妻兩好不容易才把人哄睡着。
坐到沙發上，嘆氣：“好好的一家人，一夜之間全沒了。”
南廣海拿起手裏的煙，想了一下又放下了：“可惜了……”多好的一家人，到頭來落下這個下場。
自古好人難做啊！
老天爺也真是，怎麽天天就喜歡收好人的命呢！
新年第一天。
所有人都沉浸在新年團聚的喜悅裏。
東莞小區。
小區裏每一個角落都挂上了喜慶的紅燈籠，小孩子們在樓下開心的揮舞着手裏的煙花棒，大人們也在一旁嗑着瓜子，小搓一把麻将。
一切喜氣洋洋。
朝陽從東方升起，爬過光禿禿的樹枝，穿過窗棂照進了南予吟的房間。
空靈的看着照在手上的光。
慢慢把手握住，光從縫隙裏逃出，抓住了一手的黑暗。
滴答……滴答
眼淚從臉頰上滑過，留下淺淺的淚痕，被光照的發亮 。
手裏緊緊攥着自己和蘇竹的合照。
照片的蘇竹笑顏如花，是青春的樣子。
那時是她們剛在一起的時候。
站在不遠處的光下，朝南予吟揮手：“小吟，快點！”
那天的陽光特別燦爛，光穿過梧桐蔭，她被籠罩在光下。
她奔向心愛的女孩：“我來了！”
那天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房間外傳來敲門聲，南予暖打開房間門看見南予吟正在抱着照片無聲哭泣。
坐到床尾。
她自己剛回來，才聽爸媽說了。
當初南予吟和蘇竹在一起的時候，她或多或少是有點不支持的，但。爸媽沒有多說什麽，自己也不好說。
她沒有想過妹妹會喜歡上一個女孩子。
可當到見到蘇竹的時候，她忽然就明白了妹妹為什麽會喜歡女孩子。
喜歡一個人，不論性別，只問心。
“小吟……”看向窗戶的禿枝，“人死不能複生，我想小竹也不希望你這個樣子。”
她記得當年蘇竹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說：“我要讓小吟每天都高高興興的。”
嗓子嘶啞：“姐……她還在對不對，你告訴我，昨天晚上都是我的幻覺。”
死死拽着南予暖的衣服，迫切想要的相要知道什麽真相。
輕輕拍了拍南予吟的手，說：“小吟，人要往前看。”
“你還小，以後會再遇見一位真心待你好的人。”不希望南予吟在這樣消沉下去。
搖頭：“不會了……”
重複：“不會遇見了。”她再也不會遇見她的蘇竹了。
那天南予暖陪南予吟從日出坐到日落，說了很多，但南予吟從早上偶爾回答一句到最後的一字不說。
死氣沉沉一直看着手裏的照片，不再回答。
只是默默流着淚。
南予暖抱住她，說：“哭出來就好了，姐知道你心裏難受，你哭出來就好了。”
但南予暖已經哭的夠多了。
眼淚早就在昨天晚上就哭幹了，那還有什麽淚流。
那天後南予吟把自己的心給封起來了，正常的一日三餐，但就是不說話。
誰勸都沒有用。
除提起蘇竹時會落淚，別的再會多餘的反應。
南家父母這下急壞了。
帶着南予吟去醫院，醫生看了以後也是直搖頭只道：“心病還需心藥醫。”
***
蘇竹走過了黃泉路，來到孟婆湯處。
看到孟婆的時候，她愣了一下，她從未想到孟婆會是一個男的。
“飲下此湯，前塵盡忘。”挽着自己的袖子，把湯推到蘇竹面前。
把湯推了回去，開口詢問：“我可不可以再去凡間看她一眼？”
她實在是放心不下她。
她的女孩今年才十七歲，她離世的痛，不知她能否承受的住。
孟婆乘湯的動作頓了一下，挽起自己的?子，婉言：“罷了，看你可憐便了去你這樁心願吧。”
大手一揮：“走吧。”帶着蘇竹的靈魂回到凡間。
對着孟婆深深一彎腰道謝：“多謝。”
輕笑：“我叫郁淵，在這裏當了孟婆五百年了，你這種情況我見的多了。”
見慣人間百态，再見故人一面，已不是什麽稀奇之事。
蘇竹再次愣了一下，到是沒有想過他會自我介紹。
“我叫……”
舉手打斷：“不必多言，你的資料生死簿我也了解。”
蘇竹也沒再說，點了一下頭。
也對自己都來了這陰曹地府，陽壽已盡，那生死簿上自然記載的清清楚楚。
兩人回到凡間，正是蘇竹死的第二天，新年的第一天。
蘇竹看着抱着自己屍體的南予吟，走上前抱住她，“別哭了，我們下輩子見。”
南予吟沒有聽到蘇竹的話。
後面蘇竹看着南予吟所做的一切，心裏越發不舍得離開。
走說前提醒：“時辰差不多了，該走了。”
靈魂不能凡間停留太久，必須盡快回到地府飲下孟婆湯轉世輪回。
蘇竹不舍的最後看了一眼回到了地府。
***
蘇竹被害的事情沒多久舟山一中的同學們都知道了。
身為南予吟和蘇竹好朋友的林皖雪和舒朵兩人紛紛來到南予吟家裏安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