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啪啪打臉,陳霁要訂婚了?

姜勤愣了一瞬, 低頭看着那碗裏的半截米蟲差點沒笑出聲,周圍人收拾東西的動作緩慢, 眼睛都不一例外地看過來。

“你确定是買了我的肉湯, 準備喝的時候才發現這條蟲子的?”姜勤忍着笑問。

“當然,俺還能唬你不成?”男人見有人看過來,氣焰更是大起來, 仿佛周圍人都是他陣營的兵士。

姜勤拿了雙筷子,把那條蟲夾起來對着周圍展示了一下, 笑道:“不知道這條米蟲是怎麽跑到肉湯裏面的。”

“這...自然是你做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去的。”男人也懵了下,當時情況緊急,壓根捉不到別的蟲子, 只能掐着米裏面冬眠的米蟲丢進去。

“是嗎。”姜勤将蟲子丢回去,掀開板車布,露出一個大桶和一個光盤子,  “我這沒米哪來的米蟲, 莫不是你吃飯時候不小心溜進去的。”

這話一出周圍立刻爆出一陣笑聲,這二傻子的名號果真不是假的,愣是拿了條米蟲去,只要不是個蠢得,這誰能被騙過去, 還真的當自己神氣來訛人了。

“你放屁!就是你這裏的!”男人被笑聲羞得面紅耳赤,可想到剛剛姜勤收到的銅板,又忍不住地想鬧開。他打聽過,一個夫婿進去勞役的哥兒能有什麽大本事,認出個蟲又怎樣, 本來也不是蟲的事。況且他是個男人,男人怎麽會怕哥兒。

思及與此, 他挺起胸膛,“我直說了,你今兒的肉湯餅子賺了不少,這碗湯裏的蟲子就算是你的,我也不要多,一兩銀子就成。”

聞言,姜勤還笑着的臉頓時垮下來,他忙活大半天,通通也就賺了一貫錢不到,這人一開口就要一兩銀子,合着他還得倒貼不是?

姜勤低頭冷笑一聲,從桶底下拿出一把柴刀,‘噔’得一下伸出來朝着男人砍去,“要錢沒有,要命的話我取了給燒。”

‘嗬’

衆人被吓得倒吸一口氣,看着泛着冷光的刀鋒,再看着距離刀鋒不遠的男人,紛紛提着心。

男人更是被吓愣在原地,步子都沒敢偏離一下,眼睛往下一看差點暈過去,額間的汗液冒出來,他抖着唇瓣說:“拿開..快拿開..”

“還要錢嗎?”

“不..不用了..”男人往後仰了點避開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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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勤也不是要弄出人命,只是這種人不吃點教訓是不會善罷甘休,那副自以為是、了不得的嘴臉當真讓人厭惡,拿個米蟲就敢理直氣壯上來訛錢,看來這事沒少幹過。

愚蠢至極。

姜勤不顧周圍人的臉色,把布蓋回去推起板車,朝大米喊聲:“走了。”

一人一狗便消失在衆人的視野裏,衆人互相看了眼,癟了下嘴。

這陳六腦子是真不行,訛誰不好去訛姜勤,真是出去幹幾天工回來腦子丢得一幹二淨。若不是現在勞役忙,官兵出來瞧見了都是要鞭打的。

姜勤走在雪地裏,腰間的香囊裏銅板叮當作響,今日賺了不少,即使年前結束勞役,也能賺個三兩銀子,加上家裏存的五兩,明年開春說不定就能想建房子的事情了。

雪陸陸續續又下厚了幾寸,姜勤清早起來都得賴一會。

“大米,吃飯了。”他在廚房哆嗦了兩下腳,切了點肉沫丢給它,洗了個手,冷得他打了個抖,趕緊捧着手哈了口氣,拿起簍子走到院子邊撒了幾把谷子下去。

雞窩裏的雞慢慢走出來,低頭吃着,他繞過去往窩裏一看,生了不少蛋。

他小心地掏出來放在簍子裏,拿到一個做的木盒子上,依次排列開。

這麽多天,攢了二十多個,夠吃好一陣。

早飯姜勤打了個甜湯蛋坐在火簍子旁邊吃了,熱火熱湯下去身子總算暖和起來。

因着最近天天走雪路,他的腳一下生了凍瘡,腫得跟蘿蔔大,于策看見了一次就不給他出去,于是他就只能待在家裏養着。

閑在家總不是個事,他吃完就琢磨起來,把沒用過的缸全都收拾出來洗幹淨,有活幹身上就不冷。

姜勤把瓷缸洗淨後擺放在屋檐下,突然想到家裏的酒好像沒剩多少,他又去看了眼酒壺,又趕緊拿着罐子出去打酒,馬上就過年,兩個男人沒酒喝算是怎麽回事。

就在他踏出門的那一瞬,大米火速沖出來咬住他的褲腳往回拉。

“汪汪~”

“大米,你幹嘛?”姜勤差點被它的力道帶倒,“快松開,我有事。”

實在是大米現在快長到他腰間,作為一只大狗,已經沒辦法像它小時候一樣扯開就行。

“汪~”大米還是不松開牙齒,甚至還想把他拽回去。

“大米,聽話松開。”姜勤摸摸它的腦袋,小聲貼着它的耳朵說:“不松開的話晚上就沒肉吃了。”

話音剛落,他感覺到腿部的動靜突然凝固了一瞬,大米慢慢松開後擡起頭将他拱出去,自己則火速跑到窩旁邊閉眼假寐。

姜勤目瞪口呆,一瞬間懷疑狗子成精了。

關上門後,姜勤走到不遠處的一戶人家,那家人門口坐着幾個正在勾線的大娘,見他來忙打招呼。

“趙大娘,我來你這買點酒,我家酒沒了。”

“诶,好好好。”大娘一聽趕緊放下手裏的線帶他進去,兩人來到一見小屋子裏,黑褐色的大缸規律地擺放着。

大娘拿着姜勤遞過來的壺,打開一個封着的酒缸,濃濃的酒香瞬時飄出來,饞人得很。

“對了,上次那個鴨蛋吃完沒,我又做了好些,要買點嗎?”大娘勾着酒問。

“買,正巧吃完了。”姜勤笑着,幸好陳霁告訴他村裏還有人做酒賣鴨蛋,不然他開頭的粽子哪賺得了那麽多。

“那感情好,這次的鹹蛋一筷子戳進去都流油呢,要不是下雪,我早拉街上去賣了。”大娘笑着,給壺子裝滿後蓋上遞過去,“要幾個鴨蛋?”

“八個。”

大娘封好蓋子就去捆了八個鴨蛋來,“五十文。”

“給您。”姜勤從懷裏掏出五十個銅板遞過去,和周圍幾個大娘笑了下拎着東西回家。

趙大娘看着姜勤走遠了才坐下繼續勾線,周圍幾個大娘朝姜勤走的方向努了努嘴,“這于家的媳婦身姿真行,走起路來一扭一扭得,又腰窄屁股大,是個能生得。”

“可不嘛,我看他孕痣也紅潤,于策那壯得,說不定過次熱潮就懷了呢。”

“那肯定比你家老陳強。”

幾位大娘一聽,笑得差點直不起身子。

姜勤完全不知道後面幾位大娘怎麽議論他,他腦袋裏只想着怎麽做些果酒喝,家裏就還剩些上次摘的紅醉果,現在雪大他也不敢再上山,就只能先用着。

他之前做過了好幾次,步驟熟練于心,果酒不需要進行發酵什麽,直接将果子洗淨後放入壇中,加入冰糖和酒液後封蓋子,等果子軟爛發散出果氣就可以。

忙活完一圈,已經晌午過半,姜勤餓得不行,拿着做好的醬豬肉炒了昨天剩的飯。

下午的天變好了點,還有點太陽從雲層裏透出來。

姜勤撸袖子把院子的落葉掃幹淨,堆在廚房的竈臺下準備晚上當柴火燒,大門忽然被敲響,他正要去大米就先他一步跑過去。

“姜勤~”陳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聽起來還有點委屈。

姜勤打開門,就看見陳霁頂着通紅的眼珠子看着他,眼淚要掉不掉看來是受了大委屈。

“怎麽了?”姜勤讓開來讓陳霁進去,關上門搬了個椅子放在他面前。

“哭什麽?”

不問還好,一問陳霁就憋不住一下撲進去他的懷裏,豆大個淚花啪啪啪地掉下來。

“诶?到底怎麽回事?”姜勤輕柔地拍着他的脊背,懷裏的人半晌不說話,只知道哭。

姜勤嘆了口氣,他實在不會安慰人,只能一下摸一下地安慰。大米聽見了動靜小心翼翼走過來貼上,似乎也在幫忙安慰。

大概過來一炷香不到,陳霁才收了哭勢,慢慢從姜勤懷裏起來,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姜勤,我...”陳霁嗚咽了聲接着說:“我娘給我定親了,是上水村的屠戶,就是市集裏賣豬肉的那家。”

“嗯。”姜勤打濕了條帕子遞過去,“你娘挑得應該不錯吧。”

市集裏的那家屠戶姜勤也有點印象,人壯臉上蓄着大胡須,一把殺豬刀揮舞地出神入化,人也爽朗,超出一點還會給抹零,鄉裏鄉間都愛去他那買。

“什麽不錯啊!”陳霁醒了個鼻涕,“那長得多吓人啊,我上次陪我娘去,那胡渣子都快半尺了。”

姜勤一聽他這麽誇張,“哪有那麽長,再說你們不是都愛蓄胡子嗎?”

這話不假,也不知哪的風氣,男人都愛蓄點胡子彰顯自己的厲害,還有人給胡子綁點東西也算是一股風流。

陳霁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這要是你家于策蓄,你也喜歡?”

姜勤稍微想象一下頓時卡住,咳嗽了聲道:“那你也不能換不是。”

“啊啊啊!”陳霁抓着腦袋,“所以說我才要哭,我娘還說給我找一個書生,白白淨淨清秀得不行,跟你一樣的。結果今天媒婆帶着他來我家,一說道我娘又同意了,他當時還羞紅了臉,你知道我差點暈過去。”

姜勤想到那個強壯得跟熊一樣的男人露出臉紅的表情,沒忍住笑出聲,“那說明人家喜歡你啊。”

“誰要他喜歡!”陳霁倏得一下站起來,臉皮一下子通紅,“那個粗漢子什麽也不懂,誰要他喜歡。”

這話說完,虛掩的門突然被打開,姜勤的笑容停了一瞬,眼睛霎時亮起來。

“于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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