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如娣下意識地咬緊嘴唇,向陳麗娜投過憤恨的一眼,轉身離開。目送林如娣身影離開,劉策感到從未有過的失落,心莫明地難過起來。一時間陳麗娜說的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宿舍裏,周麗掀起林如娣的蚊帳,露出一臉的不快:“你怎麽不聲不響就從舞廳蒸發,讓我到處好找。剛才我還擔心你被哪個帥哥捌跑了呢!”

聽到帥哥兩個字,不知道為什麽林如娣的腦海中即刻浮出劉策那張帥氣十足的臉。

與此同時,在東南大學的方強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盯着林如娣的照片,一臉幸福地說:“好家夥,過幾天就可以見到你了。”

見方強捧着照片親吻,剛進宿舍的幾個男生竊笑。其中一個大聲嚷嚷:“秀才,你在床上親親我我做什麽? ”

陳哲接過話叨唠:“廢話,這是方強每晚的必修課:幹親親懂吧!”

“什麽叫幹親親?”其中一個問。

“誰知道,你問方強呗!”陳哲說完揚了揚手中的信,“這是誰的信,還要不?”

方強應聲擡頭:“是我的吧,還不快快拿來!”

“憑什麽是你的?你叫答應試試!”陳哲說着把信遞給旁邊的同學,“是你的吧!”

那人拿着信裝模作樣看了看:“等等,我看看誰的信:林什麽娣的,好像是我高中同學!”

“那還不趕緊撤開看看,你高中同學都說些喃!” 陳哲起哄道:“小心拿好,別讓人搶啦!”

“拿來!”方強把手遞了過去。

那人見狀,把信塞進陳哲懷裏:“我不要啦,送給你啦!”方強一骨碌下床,用力抓住說話人的衣領,誇張地瞪大眼睛。

“你抓我幹嘛,找陳哲啊!信在他手上。”那人嘻笑道。

“你說誰是你高中同學?”方強不依不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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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喲喲,醋壇子打翻啦!”陳哲叫了起來。

方強放開那個同學,出拳打在陳哲肩膀上,陳哲捂着肩頭“诶喲,真打啊!”

“裝,你繼續裝,有這麽疼嗎?要關燈啦,趕緊把信給我!”方強叫道。

“兄弟們,誰把方強打翻在地,明天肥牛餐廳我請客!”

“方強,你這強盜,拿命來!”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同宿舍幾個人一哄而上,吼叫着把方強掀翻在地,伸手按住動蕩不得。

燈熄啦!

與此同時,林如娣宿舍也熄燈了,她躺在床上,舞廳裏她踩到劉策的腳,劉策說沒關系的那一幕,不時出現在她眼前,令她好生煩惱。

自己已經有了方強,腦袋裏還想着別人,她搖搖頭,那個和她抱在一起跳舞的女生,是她女朋友吧!那女生兇巴巴的,他文質彬彬的,怎麽跟這種女生叫朋友,一點素質都沒有。她有沒有素質跟自己有關系嗎?我今天怎麽啦?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點睡意都沒有。

突然聽到有盆掉在地上的聲音,跟着有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家用電筒一照,姚苒一個地倒在地上悄無聲息,旁邊一地的水。見姚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喊她也沒動靜,姐妹們一時間慌亂起來,紛紛下床圍了過來。

林如娣掐她人中穴她也沒有一點反映,急忙抱起姚苒的頭對羅潔說:你去值班室給醫院打電話,來,我們大家把她抱下去。

十五分鐘後救護車來了,姐妹們七手八腳把昏迷不醒的姚苒弄上車,跟着一個宿舍的人全部爬上車,車子開了。

姚苒被醫院診斷出得了子宮癌,已到晚期,手術拆除瘤子可能還有生的希望。姚苒冒險同意醫生的建議手術拆除瘤子。醫生打開她的腹腔才發現她的子宮早已經千瘡百孔不得不将子宮整個的切除,可癌細胞早已擴散到她全身。

手術後姚苒的病情迅速惡化。

林如娣基本上天天都要去醫院看姚苒,有時是白天,有時是晚上,從醫生口中知道姚苒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不多了。

這天吃過午飯,林如娣又來醫院看姚苒。姚苒沒有在病房裏,林如娣在走道上探了探頭,很快就發現樹陰下看書的她。林如娣下樓悄悄走近卻發現姚苒在看着一本日記。林如娣伸長脖子視線越過她肩膀想看個究竟,沒想姚苒發現了她,緊張地把手中的筆記本合上。林如娣笑道:“看什麽呢偷偷摸摸的。”

“沒看什麽?”姚苒臉頰飄起紅雲。

“看你的臉都紅了,有喜事。什麽高興的事,說出來讓我也分享一下。”林如娣坐在姚苒的身邊催促道:“快說,不然我不理你了。”姚苒把手中的日記本遞到林如娣手上:“看吧!”

“不保密了?”林如娣笑道。姚苒在宿舍偷偷的記日記,林如娣早就發現,只是姚苒從不告訴她自己寫什麽,有一次林如娣說她想看,姚苒則告訴她說是絕密檔案不能看。見林如娣半天不打開日記,姚苒紅着臉笑笑:“看吧。”

林如娣想想又把筆記交還到姚苒的手上:“算了。我想我還是不能看。如果說你願意講的話我到是十分樂意聽。”

“你知道我剩餘的時間不多了?”姚苒望着地上發黃的草滿臉的傷感。

“看你又開始胡思亂想,醫生都說你的病一天比一天好了。”林如娣竭力安慰她。

“你不用安慰我,病在我自己身上,我還不知道嗎?”姚苒眼睛噙着淚花臉上飄過一絲蒼白的笑容。林如娣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鼻頭一酸淚水占據她的眼。她悄悄用手揩去跑出眼眶的淚,把目光移向遠方。

“如果我走了,我是說走得很遠很遠,回不來了,你會想我嗎?”姚苒好像在自言自語,聲音飄浮在空氣中。望着她的臉,林如娣的心隐隐作痛,她拉起她的手,“只要你不想走遠,你就一定能回來的,你應該堅信這點,我們大家都舍不得你走。”

姚苒低頭沉默不語。

林如娣不知道說什麽好,也跟着沉默起來。子宮癌,她怎麽會得這種病,她還這麽年輕,生活才剛剛開始。

“我記得你曾經問我有沒有男朋友?”

姚苒的話打斷林如娣的思緒,林如娣下意識地擡眼看她。對于姚苒,宿舍裏的姐妹一直在私下議論,特別是她的病,更是大家的談資和懷疑對象。每當問及姚苒男朋友,姚苒的反映都有些過急,有一次還和陳麗鬥嘴,只差沒有動手打人,漸漸地大家都習慣在姚苒面前對什麽男朋友之類的話題噤喏寒蟬。從她嘴裏冒出男朋友三個字,林如娣突然緊張起來。

“我曾經有過一個男朋友,但後來分手了。”姚苒輕聲地說。

“男朋友,你們分手了,是不是軍校的那位?”林如娣詫異地看着姚苒,姚苒則一聲嘆息;“不是。他叫于志國,他沒有讀過一天大學。”

“你男朋友叫于志國,他沒有考上大學?”

“考上了,但他沒有來讀。”姚苒閉上眼睛,頭靠在椅背上,“因為他進了監獄。”

“進了監獄?”林如娣瞪圓眼睛。姚苒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抽噎起來:“志國哥哥是因為我才進監獄的。我為什麽要買兩套課本,我不想讓他在那兒沒有書讀,你不知道他一直就喜歡書的,我只希望他跟我一樣有書讀。”

林如娣突然記起在大學裏每學期開學,姚苒都要把這學期所有的課本寄出去,且從來不寫自己真實的名字,而是化名‘吳盼盼’。等到了期中或期末考試後又把試卷也寄出去。有一次還讓林如娣幫忙找,林如娣問姚苒寄給誰,姚苒說寄給她表哥。突然明白姚苒逢年過節郵寄包裹,不用說于志國就是姚苒的表哥。問姚苒她也承認。林如娣笑道:“近親不能結婚的。”

姚苒道:“表哥只是一個幌子,而且現如今已經是過去式了。說真話,我走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說到這臉色煞白淚水再次流出來。

林如娣本想知道于志國為什麽進監獄,姚苒卻說不舒服想回病房,看得出她不想告訴自己關于于志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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