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陳為傑早就想來看楊雙燕,又怕周紅知道不高興。
其實就在蜜月回來的第二天,陳為傑就把她留下的衣服和書裝在箱子裏準備托人捎給她,順便還放了一些錢,他不想背着周紅做這些事,就如實告訴了她。沒想周紅知道後一反往日的溫文爾雅,拍桌子打板凳,嘴不停地指責他和楊雙燕藕斷絲連,全然不把她這個妻子放在眼裏,說到最後竟然哭了起來,一個勁地痛斥他欺騙自己的感情,腳踏兩只船,末了說自己是鬼迷心竅上了他的床。
看她傷心欲絕的樣子,陳為傑一臉的納悶:“我只是想把她的東西還給她,至于鬧成這樣嗎?”
他開始後悔與雙燕離婚。他沒有想到周紅文靜的外表下卻是這麽一個心機女。周紅結婚後從不染指家務,全然一幅少奶奶派頭,對陳為傑看病的事也從不關心,甚至還規定他不準把病人帶來家裏,診病要帶口罩,天天都要用消毒水洗手,說有細菌,還找人專門砌了一堵牆,将後院診所與前院功能分開,定期消毒。家裏請了兩個阿姨,一個負責外婆起居,一個專事打理家務。而周紅自己給自己定的的任務就是保養好那張臉。得閑也搗騰一下蘭花,高興那天也會在蘭苑叮叮咚咚拔弄一下吉他。
這種小日子她非常滿意,新鮮的空氣,綠色的食品,吃吃睡睡,天天自然醒,神仙也不過如此。想想以前那種每天小跑的邊吃早點邊趕公交上班,辛苦不說,還被那個“毒舌”上司隔三插五無端地罵個狗血噴頭,她就覺得一定要守住眼前的幸福。所以當陳為傑告訴他要去給雙燕送錢送東西,她一下翻臉不認人。
母親生前就告誡過她:男人是孩子,不能嬌生慣養,該說就說,該罵就罵,做錯事一定要指正,絕不能姑息,更不能放任自流。時間久啦,一旦養成壞習慣,再想管卻管不了啦!
其二,永遠不要相信所謂的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抓住男人的心這種笨辦法,沒有一個男人會為鍋邊轉的女人動心。
周紅知道,母親的這番話,其實就是她悲慘人生的總結。她母親年輕時候也是一個美人胎子,溫柔賢慧,可惜嫁錯了人:第一任丈夫有點本事,開了個小工廠,但卻十分好色,一開始她母親睜只眼閉只眼,總想的自己只要做得好,照顧好家,男人在外面累了就會回來。每天還變着花樣做菜給他吃,再後來,那男人還把姘頭帶來家裏,直接當她母親不存在。生下大姐周芳後,母親帶着孩子離開那個家;第二次婚姻是嫁了一個開茶館的,也就是周紅的父親,打着茶館的招牌幹着賭博的營生。開始她不敢管,後來則完全管不了,有一次賭紅了眼,還把她母親賭了出去,任賭徒蹂躏。而她們可憐的母親因為那次非人的折磨而落下了病根,在周紅二十歲生日那天,周紅的父親因聚衆賭博還把人打成重傷至今還在局子裏蹲着。她的母親則因為子宮癌離開了人世。
所以,沒有所以,母親的悲慘遭遇,已經在她心裏打上了烙印。她不想重蹈覆轍,随時引以為戒。
勾搭前妻,這還了得,這種苗頭堅決掐掉,決不姑息。
“你既然已經跟我結婚,還跟她多來少去算什麽?還給她這麽錢!這些錢,我工作十年都苦不到!你分明就沒有放下她!”說到這裏周紅氣不過一腳将裝有雙燕衣服的箱子踢飛,憤憤地罵道:“下賤的東西,給我滾一邊去!”
“你瘋啦!”陳為傑沉下臉。
“我就是瘋啦,都是你逼的!”
“不可理喻!”陳為傑氣紅了臉,提起箱子就要往外沖。周紅歇斯底裏:“你今天敢從這出去,我就放火燒了這裏,再也不回來,不信試試?”
陳為傑一聽怒發沖冠,放下箱子一甩手就是一大耳光。
“你打我!”周紅發瘋似的抓住陳為傑的手張口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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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外婆聽見動靜趕過來,見陳為傑跳起八丈高,周紅則一把鼻涕一把淚,頓時放下臉:
“你們倆到底想幹喃,烏煙瘴氣,想氣死我?”
“外婆,為傑他死活都要去給楊雙燕送錢,你來評評理!”周紅邊說邊哭,“你問問他我在這個家裏算什麽?”
“我只是想把雙燕的東西還給她,她就小題大做,無理取鬧!”陳為傑争辯了一句。
“誰無理取鬧!是誰一天到晚開口閉口都是雙燕,她這麽好,你讓她來給你生娃娃,我走好啦!”周紅淚眼婆娑。一聽到生娃娃,陳為傑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蔫啦。
這是他的死穴,也是他的最痛。
聽到娃娃,陳的外婆不由分說操起手中的拐杖朝陳為傑屁股就是一棒,“你這愣頭青,不好好生娃娃,東想西想的,看我不打死你!喜歡亂精神是吧!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把調木拿來,氣死我啦。”
聽外婆要動用家法,陳為傑不敢再多話。
的确,周紅說的沒錯,自己就不曾放下過雙燕。
“調木”雖然一分為二,但雙燕卻一直住在他心裏從未離開!就是在夢裏,他也會呼喚雙燕這個名字,平日裏他甚至于把周紅叫錯成雙燕,也難怪周紅會氣成這樣。
再想想新婚之夜,他激動之時都把她喚成雙燕,把個周紅當時就氣得臉都綠啦,差點沒有一腳把他踢下婚床。
雖說他跟周紅是一時沖動,沒有感情基礎,但雙燕已經是過去式,外婆說的是,跟現在的媳婦好好過日子給外婆生個娃才是真格的。
想到這,陳為傑不想再跟外婆理論,而是一把抓起周紅的手,一聲不吭拖着進卧室關上門。
“你幹嘛?”周紅甩開他的手。
“造人!”陳為傑表情怪怪的。
“就今天的事,你得先跟我道歉!否則別在我面前提造人!”
陳為傑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她抱起扔在床上,正想撲倒,她卻一個骨碌翻身爬起,操起枕頭對着他。
“你想幹嘛?”他問。
“跟我道歉!”她答。
“今天的事是我不好,對不起!”他說。
“那你以後還去找她嗎?”她問。
“沒有以後。”他答。
“你說的!”她放下手中的枕頭。
“是我說的!”他随即爬到床上,一把将他拉進懷中。
看着懷中的向孩子一樣偎在她懷裏的他,周紅嘴角上揚,一個笑明顯地挂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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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