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令老板娘心悅誠服的是重新開門的那天起生意出奇地紅火,火到不行。
這期間于志國主推崔伯絕技“紅燒獅子頭”、“松鼠桂魚”和“荷葉扣肉”,基本上來吃飯的每桌必點,即便不上餐館吃飯,只要是吃過的,隔個三五天一定來買了回家吃,還說就饞這一口。特別“紅燒獅子頭”,吃過的都贊不絕口說那個味道真不是蓋的,加上漂亮的外形,香糯的肉餡,美妙的勾芡,已經讓人垂涎欲滴。每當你一大口咬下去,把眼睛閉起來,慢慢咀嚼,定會垂涎三尺。
順帶一說,“紅燒獅子頭”、“松鼠桂魚”和“荷葉扣菜”如此火爆,旁邊餐館也跟着推出,同樣的配菜卻是完全不同的味道!當有人問于志國為什麽差別那麽大時,他意味深長地一笑:“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祖傳手藝的魅力所在,有些東西是別人模仿不了的,特別是工序和火候,不然怎麽對得起祖傳絕技一說。”
餐館起死回生,于志國當然成了功臣,老板娘對他還不錯,不僅管他三餐,當月底就給他二百元,而且時不時當大家面對他贊不絕口。
二百元相當于原來廚師兩倍工資,小工三個月的工資。
潘金鳳覺得自己賞罰分明,殊不知她這樣做,卻把于志國推到原來的廚師和小工的對立面,也為後面的矛盾打下了伏筆。
因為餐館生意好,大家都很辛苦,于志國他一新人,才來沒幾天,就搶盡風頭,占盡好處,大家自然不服,他們可是家常菜的元老,從開張那天起就從家鄉一直跟着潘金鳳來到這裏。
餐館原先還賣早點,現在十一點不到就有人來吃飯,采買都忙不贏,所以取消賣早點,只賣午餐和晚餐,但每天還是忙得不可開交。
平日裏于志國很少得空去看林如娣,白天有空閑林如娣則在廠區上班,館子打烊天都黑透他也不方便去找她。
到周末林如娣就去找方強,要到星期天晚上才回來,于志國抽空去她宿舍幾趟都撲空,雖然同在一個廠,他倆見面機會并不多。林如娣也很少去館子,偶爾去一次看看于志國就走,也沒有應老板娘之邀,留下吃飯。
自從分到結婚的房子方強基本上沒有再到廠裏來,大多時間是林如娣進城。
林如娣沒有把于志國的事告訴方強,她認為壓根就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她不想給方強添堵,當年在學校吳彬追他的事,方強就一直耿耿于懷,不時翻出來打擊她。有一次說的說的還翻臉,甚至問林如娣吳彬當時抓的是那只手?讓林如娣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還有劉策,她更是只言片語都不敢講,她無法相像如果劉策強吻的事,要是方強知道,會怎麽樣,就是吳彬冒犯她也只是說抓了她手,他就噎成這樣!
她想不到的是方強怎麽如此狹隘,結婚證一打,她仿佛變成他的附屬品,在方強面前她都不敢跟外人說話。漸漸的以至于周末她都不想上去找他,最煩的是一見面他就想的那事,讓她唯恐避之不及。當然她也沒有告訴于志國她已經有了男朋友,确切地說是未婚夫。
這些日子,方強參加了廠裏的新産品研發攻關小組,而且還是主力軍。三天兩頭出差不說,還經常加班,林如娣上去見到他成了奢望,寂寞時常占據她的心。
好在有于志國。
于志國每次見到林如娣都要給她帶來一些小零食和水果,而且他們在一起話也越來越多。林如娣沒想到的是于志國竟然還會畫畫,甚至比她畫的還好,他還抽空給她畫了一張肖像畫。這天傍晚林如娣捧着于志國給自己畫的畫,感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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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這是你畫的,我也對着照片畫自己,只是沒有你畫的好,畫得這麽漂亮。”
“那裏,我畫得不好,沒有你本人漂亮。”
“想不到你還會說奉承話。對了,你什麽時候學的畫?”
“我沒有學過。”于志國笑了笑:“我從小就喜歡亂畫而已。”
“亂畫畫得這麽出神,要是再去學學還了得。”林如娣也笑:“我知道你從小就會煮飯還會畫畫,其它還會什麽?”于志國用手抓抓頭皮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別說,我畫的一點不好。看你見笑了。對了,這幅畫能送給我嗎?”
“送給你,那我就沒有了呀!我還準備把它挂在蚊帳上。”林如娣邊說邊比劃,“怎麽樣,挺不錯的。”
“這幅還是送給我好了,等改天我重新再給你畫。”
“也行,但你要答應重新給我畫一幅。”
“一言為定。”
“你的字怎麽樣?一般情況下會畫畫的人字一定寫得很好。”見于志國憨厚地笑着不說話,林如娣挑了挑眉頭:“要不你寫幾個字給我看看。”随即找來紙和筆放在他面前。
“寫什麽?”于志國握着筆。
“随便。”林如娣興致勃勃地說。于志國想了想随即在紙上寫下:“大江東去浪濤盡,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字體剛勁有力仿佛一氣呵成,林如娣看得呆了,又拿出紙讓他再寫。于志國又寫:“寶劍鋒從磨砺出,梅花香至苦寒來。”
“跟商店裏賣的字帖沒什麽兩樣。”林如娣贊嘆不已,驚喜之餘她還帶開玩笑慫恿他寫字、畫畫去賣,可于志國卻不以為然,只是傻傻地笑笑說:“寫了玩罷了,拿出去豈不惹人笑話。”
有一次林如娣把于志國買的大白兔糖遞交到他手中,他把糖果送入口中,在和林如娣閑聊的過程中三下五除二就把糖紙折疊成一個栩栩如生跳舞的小女孩。林如娣詫異地發現他手中的小人,随即嚷着要他教自己疊,他耐心地交她,糖果一口氣剝開好幾顆,桌子上一下擺滿形态各異、造型別致的小人人。不比不知道林如娣折疊的就是沒有于志國的好,令她不得不折服。
于志國不僅會折紙,還會雕刻,隔些日子他總是把自己用木頭刻的作品送給她,每次都讓林如娣驚嘆不已。
于志國這些優點漸漸遮住他的過去,林如娣腦子裏早已忘卻他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在她眼裏于志國好像成了她的哥哥,她甚至對他有了幾分依賴,只要連着幾天他不來看她,她就會産生一種失落感。但只要想起于志國所犯的錯誤,她還是心有餘悸。
每次送走于志國林如娣不自覺地想:他看上去文質彬彬的, 說幾句話就會臉紅,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他怎麽和一個流氓聯系起來。姚苒曾經說過是因為她,于志國才進的監獄,因為她什麽呢?莫非他強迫姚苒做了那種事,姚苒把他告上了法庭送進了監獄。如果這樣的話,姚苒又為什麽要給他寄書呢?好幾次,林如娣都想問于志國,但話到嘴邊又都被她強行咽下。她不願也不敢揭他的這個瘡疤。
于志國到底做錯了什麽,林如娣從來不敢問他,于志國也從來不說。就于志國來說,不管他和林如娣在一起如何開心,他還是不敢對她說出那三個字,他潛意識中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她是那麽的出衆,那麽的優秀,而自己……,他認為自己比所有在她周圍的男士都矮半截,要想得到她的芳心,除非将來有一天他出息了,有了自己的事業,在這個世界上站穩腳跟,他才會有資格對她表明心跡說出那最神聖的三個字—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