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元旦過後，天氣一天比一天冷，這天林如娣去看方強，剛回到廠就看見劉策騎在那輛紅色的摩托車上，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林如娣佯裝沒看見從車子的另一邊繞過去，沒想他發動車子，“嘟嗚”的響着停在她面前，語氣不容置疑：“如娣，上來。”
“幹嘛？”她面無表情。
“上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望着她。
“不去！”她瞅了他一眼，一心想逃走。他卻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臂。林如娣平靜地看着他，提高聲調：“劉策，忘記告訴你方強說你什麽時間有空去找他玩。”
劉策眯着眼睛下意識松開握住她的手，随即又低下頭。可就在林如娣從他身邊走過的一剎那他再一次伸出手握住她的臂，注視着她的眼睛：“如娣，我不管方強是誰，但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我喜歡你。”正當林如娣不知所措。摩托車“嘟嗚—”的一聲長嘯，從她身邊掠過。
接下來又是兩天不見劉策的蹤影。
劉策就這樣走了，扔下一句不着邊際的話，這算什麽？也許他這個人根本就沒得個正形，林如娣更堅信自己對劉策的看法。別看他長了個花臉殼子，也不過是繡花枕頭一包草，以後少跟他多來少去，離得越遠越好。
可第二天晚上，林如娣從同事家看電視回來，這個“花臉殼子”又把她堵在宿舍門口。她不說話，定神看着他，偏偏他也不說話，只是用亮亮的眼睛看着她。許久，卻聽他說：
“我在足球場等你，不見不散！”
在足球場旁邊的小樹林，林如娣拉着衣角，低着眉，苦着臉告訴劉策說她和方強已經打了結婚證，而且已經分到房子，等她一轉正就舉行婚禮。還對他說了她和方強的很多事。她的聲音很小，像蚊蟲在叫。劉策一直不說話，默默地聽她講。可就在林如娣說時間晚了想回宿舍的時候劉策悲哀地說：
“你真的決定要嫁給他？”
林如娣并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說自己和方強從小一起長大，方強總是大哥哥一樣呵護她。劉策接過她的話：還有在你眼睛裏方強就像是你的親哥哥對吧？林如娣忽然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知道劉策話中話。
她搖了搖頭說；你錯了，我很清楚方強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又怎麽樣，他并不适合你。”他氣嘟嘟地說。
“好奇怪，他不适合我？”她提高聲調吹了一下鼻子，“那誰适合我？我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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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劉策。”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臂，“我是認真的。”
“你別再添亂，我已經很煩了。”林如娣甩開他的把握，“實不相瞞我跟方強從小就指腹為婚，又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聽說過什麽叫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嗎？”
“愛一個人是不可以分先來後到的。最重要的是我比他喜歡你，只要這點就足夠了。”他上前一步再次抓住她的手。她又掙脫他的手，“沒用的。确切地說你遲到了。”他揚了揚下巴，目不轉睛盯着她的臉說：“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種随随便便把自己嫁出去的女孩。”她吹了一下鼻子：“笑話，你了解我，憑什麽”
“不憑什麽，只憑感覺。”
“別自以為是。我和方強是自由戀愛，沒有任何人強迫。”
“這點我絲毫不懷疑，我只想知道你真的愛他嗎？”
“奇怪，這關你什麽事？”她瞪圓眼睛。
“你不敢正面回答。是不是心虛了？”
“心虛，我做什麽了，我心虛，好我現在告訴你，我愛他，他愛我，你滿意了吧？”
“知道嗎你說這話的底氣都不足。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不給我機會，我到底什麽地方錯了？”
“你沒有發現自己專橫、霸道，不可一世，目空一切而且毫無信用。”
“在你眼裏我有那麽多的缺點，那你為什麽還喜歡我？”
“喜歡你，我說過這話嗎？”林如娣心慌意亂。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雙臂：“這種事情說了不算，還是得靠感覺。當我第一次吻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喜歡我，不相信的話，你對着鏡子看看你的眼睛是不是它出賣了你。”
透過路燈凝視他輪廓分明的面龐，特別是那雙多情的眼睛林如娣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覺得心慌意亂。
沉默了半天，她擡起頭，“你剛才說你喜歡我？”他一臉的迫切：“我喜歡你，我可以對天發誓。”
“我不明白你喜歡我什麽？”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這樣說好了，你所有的一切：眼睛鼻子耳朵嘴還包括你的壞脾氣我統統喜歡。”
“你才壞脾氣呢。你在這信口開河，那陳麗娜怎麽辦？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她盯着他的臉。
聽到“陳麗娜”劉策頓時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如娣，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一切的。我知道什麽對我才是最重要的。事實上從在你們學校的舞廳遇見你，我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舞廳？”
“是的，從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注定我這生人離不開你了。我還知道你也從來就沒有忘記我。”劉策說話的語氣很低，但林如娣卻如雷貫耳。
“什麽舞廳，別胡說八道！”她面紅耳赤，好在是夜晚，沒人看得見。他竟然提到舞廳，林如娣有些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她以為他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
“別在我面前裝，真的，知道當時我有多疼嗎？我的腳背都被你的高跟踩破出血！”
聽他又信口開河，她頭一揚，“合該！”他出其不意一把将她攬入懷中，“如娣，我們戀愛吧，從現在開始！”
“放開我！”她掙脫他的懷抱，“你還是忘了我吧，我們在一起不會有結果的。”劉策再次将她攬進懷中，偎在他懷中她一動不動。“這些日子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既然我們彼此都喜歡對方，我們就坦誠一點，不要互相折磨好不好。”
聽他說完，她閉上眼睛，一滴淚從眼角滑了出來。許久他擁着她，望着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如娣，你準備什麽時候把我們倆的事告訴方強？”
她掙脫他的懷抱：“我需要時間。你也再想想，我只是一個小工人，我幫不了你什麽忙，不能幫你在省城找稱心如意的工作，不能給你如花似錦的前途，你最好不要沖動。還有方強怎麽辦？也許我們都應該再好好想一想。”
“想得太多就不是愛情。”劉策嘟哝着再次把她擁進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