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艱難時局

文丹溪和陳信聯袂而來,衆人一起躬身施禮,文丹溪和氣的說道:“都別拘禮,快坐下吧。”

陳信迫不及待的沖陳梓坤問道:“我聽說晉軍攻下了陽平關,是不是真的?”

陳梓坤恍然反問:“父王怎麽這麽快就知道了?”

“這……還不是你娘告訴我的。”

文丹溪打斷兩人的話:“現在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吧?我想讓你父親和蕭先生一起去鎮守陽平關。你看怎麽樣?”

陳梓坤詫異的看了母親一眼,笑道:“母後剛好和蕭先生想到一塊兒去了。”

“是嗎?這樣也好。”文丹溪慈祥的打量了一眼蕭舜欽。蕭舜欽彬彬有禮的沖她拱手。

陳信皺着眉頭半信半疑的打量着蕭舜欽,他才不相信這個小白臉也會打仗,可是妻子非說他可以。他也只能勉強帶他去前線歷練一番了。他一想到程周兩人的慘死,心中便覺得像壓上了一塊巨石一樣,異常的沉重。

蕭舜欽對陳信的神情視若不見,恭敬的拱手說道:“太上王這邊請,我和崔大人有事和您商量。”

“哦——那就來吧。”

文傑引他們幾人去了旁邊的偏殿中。書房裏只剩下了母女二人。陳梓坤一看到母親,堅強的面具頓時全然揭下,她眼圈發紅,哽咽道:“娘親,程綜将軍,周通先生就這麽去了,兩萬守軍和晉軍死戰到底一個不剩……”

文丹溪深深地嘆息一聲,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柔聲安慰道:“娘知道你難受,可是越到這時候越要冷靜堅強。那個袁麟如今有了謀士相助,可謂是今非昔比。這一戰,他是蓄謀已久了。”

陳梓坤擦擦眼淚道:“是蓄謀已久了,都怪我,沒能早些察覺他的意圖。”

文丹溪搖搖頭,無奈的說道:“陳國的人才還是太少。陽平關若是能派一個智勇雙全的守将守之,應該不會有今日的慘劇。”陳梓坤點點頭,默然不語。

半晌之後,她又用沉痛的語調說道:“那程綜也算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記得我幼時喜歡揪他的胡子,還有周通,雖然我們君臣政見不同,但我心裏對他還是很尊敬的,他還當過我的啓蒙老師……”

文丹溪幽幽一嘆道:“人們說,一将功成萬骨朽。一将如此,一代君王又得踏着多少白骨,才能走上那九五至尊之座?梓坤,這樣的事以後會越來越多的。你既然選擇了這樣的路,也只能咬着牙去适應去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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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梓坤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娘,我都知道。我就是忍不住會難過。但在外人面前又不敢表現出來。也只能在娘親面前才能如此。”說完,她迅速拭去淚水,漸漸恢複了平日的冷靜。

“好了,娘先回去了,我還要為你父親打點行裝。”陳梓坤默默地将母親送出門去,又在屋裏徘徊片刻,立即吩咐李思原:“去傳鄭喜和王福進來。”

“是。”李思原一溜小跑出去傳令。

鄭喜和王福很快就來到了書房。陳梓坤揮手示意內侍宮女一齊退下。然後直接了當的說道:“陳晉兩國即将開戰,本王生怕魏國會橫插進來,打算派你們去魏國秘密活動。你們要不惜重金,交好魏國的幾個權臣。”

鄭喜連忙答道:“大王請放心,微臣早就開始準備了,單等大王下令。”

陳梓坤滿意的點點頭,親手遞給鄭喜一張禮物清單:“這上面是王宮歷年來積攢下來的奇珍異寶,你帶去魏國,依據魏國大臣的喜好賄賂之。或是交好他們的親信心腹,或是夫人寵妃,總之要不拘一格,只求能達到目的。”

鄭喜認真地看着清單,突然她臉上閃過一陣驚愕,擡頭問道:“大王,這上面列的紅色狐裘不是太上王送給大王的及笄禮物嗎?這也要拿去嗎?”

陳梓坤一臉淡然:“一件禮物而已,與國家大事相比算得了什麽?你拿去賄賂魏王的寵妃江妃。你可別小看了這枕邊風的威力,江妃一句恰到好處的話,有時能頂上蘇放的幾次游說。”

鄭喜心中湧上一絲說不出來的難受,她嘆息着搖搖頭,然後側眼看了看弟弟王福,王福忙說道:“大王,臣先去門外等候。”

王福一走,鄭喜上前一步,低聲說道:“臣最近也搜羅到了一件特殊的禮物,就是胡藥,專門獻給魏王的,本來覺得有些上不了臺面,如今臣也顧不上許多了。”

陳梓坤一聽立即明白了“胡藥”是什麽。她随口問道:“試過嗎?藥效如何?”

鄭喜臉上飛上一縷緋紅,嗫嚅着說道:“當然試過,效果……很好。”

“哈哈。”陳梓坤開懷一笑。鄭喜很快便恢複了正常,一本正經的說道:“事不宜遲,臣不敢耽擱,今日就上路,先去找劉據。然後再跟他一起去魏國。”

陳梓坤點頭:“好!你快去吧,一路小心。有事就去找天機閣的分部。還有一定要注意行藏,別被晉國的密探發現了身份。”

鄭喜自信的一笑:“大王盡管放心。”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鄭喜便帶着王福匆匆上路。

陳晉兩國将要再起戰事的消息第很快便不胫而走。陳國百姓紛紛撸袖怒罵晉國,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能親上戰場報仇雪恨。晉國朝野也是同仇敵忾。相較而言,魏國則存着看戲的心思,魏國君臣此刻也在進行磋商。有人主張魏王作壁上觀,有人主張繼續聯晉伐陳,滅掉陳國。陳晉兩國的使者是各自拿出平生本領竭力游說魏王。

“魏王,我王願将津西城獻給魏國。”大殿上,蘇放雙手奉上地圖,恭敬的對魏王說道。

王恢也不甘示弱,朗聲說道:“魏王,陳國蓄意破壞魏晉結盟,其險惡用心不可不察。”

蘇放冷笑道:“我陳國有何險惡用心?我國尚為和魏國結盟,便拱手将河津三城獻給魏國,請問晉國能給魏國什麽好處?魏陳兩國自魏文王時就一直和平相處,互通有無。如今晉王卻仗着大王仁慈心軟,蠱惑魏國一起進攻陳國,好為晉國報仇雪恨。這分明是想讓魏國為其火中取粟。請問晉使,究竟是為誰有險惡用心?”

魏王臉色一沉,頗為傲慢的揮揮手:“各位有話好好說,不要争吵。”

王恢眼睛一眨,剛要開口反駁。這時,剛剛班師回朝的七王子劉據慢悠悠的開口了:“王兄,聽聞蘇先生說到火中取粟,臣弟不由得想起了路上所聽到的市井流言。”

魏王眉毛微挑,揮手示意他講。

劉據慢吞吞的說道:“坊間流言而已,無甚價值,王兄姑妄聽之。”

“嗯,你就說吧。本王很有興趣。”

“流言說,晉國是在利用王兄,還說王兄恃強淩弱……晉國在先王在世時,就有結盟之意。父王當時沒有同意。而王兄卻一口答應。他們還說……”劉據說到後面一句,語速越發放慢,語氣中帶着濃濃的猶豫。

魏王把臉一拉,沉聲說道:“還說什麽?你說呀!”

劉據清清嗓子,繼續說道:“還說,魏國有大王這樣的國君是他們晉國的幸運,大王跟先王相比差遠了,這麽容易就着了晉王的道——王兄,您可別生氣啊。”

“啪——”魏王氣得一拍王案。

王灰一見事情不妙,連忙辯解:“魏王息怒,臣敢保證,晉國決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這定是陳國蓄意挑撥離間!請大王明鑒!”

蘇放卻在一旁悠悠開口:“說沒說過,魏王派人去查上一查不就行了。”

魏王霍然起身怒聲說道:“有沒有此事,本王自會去查。散朝。”說完,魏王大袖一揮,傲然離去。留下一幹朝臣和蘇王兩人面面相觑。

劉據漫不經心的掃了衆人一眼,慢騰騰的朝後宮去了。

魏王怒氣沖沖的進了後宮,他和往常一樣先去江妃的宮裏。剛走到宮門,就聽見一陣清脆張揚的笑聲,一聽到熟悉的笑聲,他心中的火氣不禁散了大半,他揮手示意宮女不要出聲,然後背着手蹑手蹑腳的往裏走去。

一到門口,魏王不禁有些發怔。就見今日的江妃正身着一身火紅的狐裘在屋裏飛舞。那狐裘如同一團火一樣豔光璀璨,愈發趁得江妃肌膚如雪。使她身上的那股子張揚的美發揮得淋漓盡致。

魏王情不自禁的出聲贊道:“真美啊,呵呵。”

江妃早就察覺到了魏王的到來,聽到他的贊聲連忙做出一副才發覺的樣子,扭着水蛇一樣的細腰,臉上帶着歡快的笑意上前盈盈一福:“臣妾恭迎大王。”

魏王上前擁着她,兩人嬉笑着向內室走去。

連着兩日,蘇放和王恢求見魏王都被拒之宮外。劉據一回來,便鼓動魏王去狩獵。兩國使者更是不得相見。王恢從這詭異的氣氛中嗅到了一絲不利于晉國的氣味。當晚,他便寫下書信,請晉王的示下,下一步該怎麽辦?同時他也秘密讓人打探蘇放和陳國的行動。無奈卻沒有一點珠絲馬跡。鄭喜怕暴露身份,來到魏國後,一直都沒有跟蘇放見面。即使有事也是通過書信來往。王恢自然是無從查起。

鄭喜和蘇放這邊在積極活動,陳信和蕭舜欽的軍隊也已經準備妥當。陳信為帥,蕭舜欽這軍師,帶着五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向陽平關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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