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秋羲清點完銅板,收拾好剩下的青菜帶着系統朝大壯上工的酒樓走去。

整個縣城也沒幾家酒樓,秋羲路上打聽一下就繞到酒樓後門,正好瞧見一個夥計在門口和幾個人講話。

“唉,小兄弟可是來送菜的?”夥計看見秋羲後朝他招呼道。

“啊,不是,我是來找人的,”秋羲将挑子放下,道,“我來找牛大壯,這些菜是今早賣剩下的。”

“大壯啊,他在裏邊兒忙着呢,我一會兒進去替你叫他,”夥計又指着秋羲挑子裏的青菜道,“這些賣嗎,算你二十文。”

“賣,給錢就賣。”秋羲沒想到來一趟還能把賣剩下的菜處理掉,這些不用再挑回村裏了。

秋羲聽這夥計多說兩句才知道門口這幾個人也是來送菜送肉的,今天酒樓生意好,提前備好的新鮮食材不太夠,所以找人又送了一回菜,他這是正好趕上。

牛大壯在這家酒樓做夥計,因着識字,忙起來的時候會被安排在櫃臺幫忙收賬。

秋羲把菜送進去後在等了好一會兒,得空的牛大壯這才過來找他。

“羲哥兒,餓了吧,你先吃飯。”牛大壯把端着的一大碗飯菜往秋羲手裏送。

“大壯哥你吃,我過來前就找個小攤吃過了。”秋羲擺擺手,酒樓肯定不會好心請他吃飯,這一碗只能是大壯自己的,他要是吃了那大壯得餓一整天,“對了大壯哥,你知道縣城裏一共有幾家當鋪嗎?”

“當鋪?”牛大壯是個話少的,也不問秋羲為什麽打聽當鋪的事,只道,“整個清陽縣城就一家,你繞到醉鮮樓正門,再順着那條街往前走,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

“成,那我先去當鋪辦點事,挑戰就放這兒了啊。”

秋羲說完便從醉鮮樓後門離開,橘貓連忙四爪并用順着他的小腿往上爬,一路爬到肩上蹲好才消停。

“宿主,你不是沒吃飯嗎?”系統不理解它家宿主為什麽要撒謊。

“你傻啊,那是大牛的飯,我吃了那他吃什麽?”秋羲彈了彈橘貓三角形的耳朵,吐槽道,“而且剛才來的時候從醉鮮樓正門過,我掃了一眼這裏面随便吃一頓就是幾十上百文,今天賣菜的錢加一起才賺三十文,吃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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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貓歪着頭用後腿刨了刨耳朵,最後一本正經地道:“所以宿主現在很窮,吃不起飯。”

“你難道才知道,”秋羲瞪了系統一眼,“這都是怪誰?”

“怪我。”系統用尾巴圈住爪子,老實地低頭認錯。

“包子,新鮮的包子!”

一人一貓正走着,不遠處傳來熱情的叫賣聲,秋羲扭頭一看,就瞧見包子鋪的老板正樂呵呵地看着他。

“老板,這包子怎麽賣?”包子怎麽也比酒樓裏的東西便宜,秋羲毫不猶豫地在老板熱切的視線下走到攤位邊。

“菜包三文錢兩只,肉包兩文錢一只,個兒大管飽。”老板伸出手指,先比了個三接着又比了個二。

“那就一個肉包兩個菜包。”秋羲從荷包裏數出五文錢遞給老板。

“好嘞!”老板麻溜地給秋羲裝上三只大包子。

秋羲一邊走着,一口要在白軟的肉包上:“嗯,真香!”

系統蹲在秋羲肩上,一臉渴望地望着他手裏的肉包。

“想吃嗎?”秋羲抓着紙袋在系統面前晃了一圈,肉包的香味像魚鈎一樣勾着系統的鼻尖跟着一起晃悠。

“想吃!”橘貓兩眼放光地點頭。

“你送我一張任意課程兌換券就給你吃。”秋羲又把肉包往系統面前送了送。

系統耳朵一豎,立刻聽出這肉包帶坑,連忙用爪子擦掉嘴邊的口水:“不行,課程兌換券要宿主自己做任務才能拿到,我不能送。”

秋羲啧了一聲,沒想到這只二貨系統居然反應過來了,他嗷嗚一口又咬掉一大塊肉包,鮮香的餡兒料差點把系統饞哭。

最後系統還是吃上了一口肉包,美滋滋地蹲在秋羲肩上舔着嘴巴。

秋羲修長的手指在橘貓額頭上點了點:“吃了我的肉包就是我的小弟,以後任務獎勵要給我安排同級別最好的,知道嗎?”

“明白!”系統挺胸擡頭保證道。

“小聲點,街上還有人呢。”秋羲見正好有人迎面走過來,連忙将橘貓一把抱進懷裏捂住嘴。

大中午的街上人沒有早上多,秋羲和系統分吃完另外兩個菜包後便繞到醉鮮樓正門,有順着那條街往前走,差不多一炷香後,果然在街邊看見一家當鋪。

秋羲在當鋪外停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和發髻,他以前留的短發,根本不會搭理現在這一頭長發,早上出門時艱難地捆了一個亂糟糟的馬尾,還是牛家嬸子看見後順手給他挽上發髻。

當鋪的掌櫃正在打算盤,察覺有人掀開簾子,一擡頭就瞧見一位穿着普通卻長相非凡的年輕人從外面進來。

“掌櫃的,勞煩幫忙看看可曾見過這三樣東西。”秋羲進門後和掌櫃的寒暄兩句,便從袖中取出昨日畫好的圖紙遞給掌櫃的。

掌櫃的接過紙張後一眼便看見上面畫得仿如真物的喜上梅梢釵,眉頭瞬間緊皺,不過片刻便恢複平靜,笑道:“有些記不清了,需要找找當票,可是家中人來當的?”

秋羲擺擺手,胡謅道:“主家的事我哪知道,只是讓我來看看能贖回去不。”

“且稍待。”

掌櫃的交代一句後便轉身去了後院,秋羲不疑有他,在當鋪裏安靜等着。

後院裏,掌櫃的叫來一名夥計,低聲道:“去,告訴上面的人,就說那人的消息有眉目了。”

夥計得了吩咐,立刻從後門離開。

“久等,”掌櫃回轉後道,“已查對過當票,此處無人典當過這三件首飾,你不妨将圖紙留下,再留個姓名,我過幾日替你問問其他相熟的掌櫃,說不得在他們的當鋪裏。”

秋羲一聽這掌櫃居然這麽熱心,培養了十多年的反詐騙意識瞬間爆發,連忙從掌櫃手裏拿回圖紙,道:“就不勞煩掌櫃的,主家也只是想順手找找,明日就要動身前往外地,就不勞煩掌櫃了。”

開門做生意的人這麽熱心肯定地圖他點什麽,秋羲說完便立刻離開當鋪。

“宿主,為什麽不讓他幫忙?”系統歪頭問道。

“人類的第六感告訴我,事出反常必有妖,”秋羲高深莫測地看了系統一眼,道,“我跟他非親非故的,他幹嘛幫我找東西。”

“那現在要去衙門嗎?”系統還記得它宿主昨天說過要把原主大伯家告上衙門。

“現在還不是時候,去了衙門也不一定收狀紙,”秋羲搖搖頭,“至少等下個月考上秀才,有功名在身才更可能辦成這件事。

“而且還得再找找證據,這家是清陽縣城唯一的當鋪,既然這裏沒有,那張春花可能拿去府城當的,也可能她在說謊,根本沒把首飾拿到當鋪,而是找的其他路子直接賣了。

“她已經把其他首飾還給我了,所以至少找到這三件被她賣掉的才能算實質性證據,而且……”

“而且什麽?”系統問道。

“我要先找船家問問才能确定。”秋羲沒立刻說,畢竟原主爹娘遇難的事他只是猜測,已經過了三年,既沒有認證也沒有物證,這才是最難辦的。

秋羲回到醉鮮樓,跟大壯交代一聲後便挑着擔子先去渡口等着。

現在時間還早,渡口來往的人稀稀拉拉,秋羲一眼便瞧見今早渡他和牛大壯來清陽縣城的老船家。

正巧老船家一個人站在岸邊等客,那條看着有些年頭的渡船正拴在系船柱上,要往清溪村那頭走的船客還一個都沒來。

秋羲走到老船家身邊,放下挑子問道:“阿叔,這船幾時能走?”

“還早着嘞,等早上跟你一起坐船的大壯過來時就差不多能走了。”老船家笑呵呵地回答道。

“阿叔還記得我啊。”秋羲剛說完便想起原主在縣城讀書,平時肯定沒少坐船,船家認識他也不奇怪。

“怎麽不記得,這十裏八鄉誰家沒聽說過秋童生啊,”老船家雙眼笑出好些條褶子,粗糙的手抹了抹胸口的衣襟,“十二歲便考上童生,要不是給你爹娘守孝三年,怕是早就中舉喽。”

秋羲今天提早過來本就是想跟這位老船家打聽點當年的事,見他主動提起,秋羲便沒有打斷,只是認真聽着,時不時應一聲。

“當年秋秀才還在時,有一回坐老頭我的船,正好我孫子在船上,秋秀才還教他怎麽寫自己的名兒嘞,”老船家說着遺憾地搖搖頭,“唉,世事無常。”見秋羲低着頭不說話,老船家連忙安慰道,“人各有命,秋童生莫多想。”

秋羲緩了緩,問道:“阿叔可知道我爹娘那日怎麽出的事,大伯他們說爹娘是坐船遇上了風浪。”

“胡說,”老船家一臉不滿地瞪了一眼,但不是對秋羲,“這條河就這麽點寬,能起多大風浪。”

“難道不是?”秋羲一聽便知道這裏面有文章。

“唉,你爹娘那次坐的是李老頭的船,我也是聽他說的,自從你爹娘出事後李老頭自責不已,便再也沒出過船。”老船家望着平靜的河面陷入回憶。

那日原主爹娘四人一起坐船,原主的娘和張春花挨着坐在船尾,李老頭撐船走了一半,忽然聽見撲通一聲,是原主的娘落水了,原主的爹發現後立刻跳入河中去救人,李老頭也在船上幫忙。

冬季河水冰冷,但船上人多,本來應該能把兩人救上來,結果不知遇上什麽邪,愣是丢了兩條人命。

秋羲聽後決定下月歲試一過便去找這位李老頭詢問當時的真實情況,無論如何也要為原主爹娘讨一個公道。

等大壯下工後,兩人坐着船回到村裏,秋羲又被牛家嬸子拉去牛家蹭飯。

洗漱後秋羲坐在屋檐下望着院子裏的小菜園發呆,裏面正種着他之前挖回來的蒲公英和野芹菜,不知道是天氣太冷還是動了根的原因,兩樣東西都蔫兒噠噠的。

“唉,古代掙點錢怎麽就這麽難啊,”秋羲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得想個來錢快的法子,不然過兩天去學院都沒錢買紙筆了,還考什麽秀才。”

正想着,秋羲的視線落到院角那棵光禿禿的桃樹上,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

“對啊,這法子之前怎麽沒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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