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天秋羲起了個大早,捯饬好半天才順利生火做飯,從系統商城裏兌換的那兩升大米頭次下鍋,秋羲第一次用柴鍋煮飯怕控制不好火候,索性多摻些水煮粥。
廚房裏堆着的柴火都是原主之前在後山上撿的木柴還有松針,秋羲以前可沒燒過這些,兩三根木柴放進竈膛裏後又添了一大把松針,結果松針剛放進去,火苗便呼啦一下從竈膛裏竄出來,要不是他躲得快,頭發都能給他燎焦。
“煮個飯也能這麽危險?”
秋羲站在廚房門口,心有餘悸地緊盯着火苗呼啦的竈口,過了會兒見沒有再生異狀,這才重新坐回去看火。
松針燃燒後從竈膛裏飄出一股有些好聞的松香味,秋羲輕輕嗅了嗅,又好心情地抓了一把松針送進竈膛。這次他學聰明了,只放進去些許,果然沒像剛才一樣引得竈膛噴火。
不多會兒,鍋裏傳出咕嚕聲,秋羲揭開鍋蓋一看,粥已經煮好。
聞着濃郁的米香,他用火鉗取出竈膛裏還沒燒完的木柴放進旁邊裝着草木灰的壇子裏,原本還在燃燒的木柴埋進厚厚的灰燼中後漸漸熄滅。
秋羲盛了滿滿一碗粥到桌上,又端出之前找到的鹹菜做配,正要嘗一口他在古代親自做的第一頓飯,就見系統那雙貓眼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碗。
“啧。”
秋羲啧了一聲,拿過之前給系統用過的碗又給它盛上一碗粥放在長凳上。
“吃吧。”
“只有這個嗎?”系統看着面前這碗粥差點眼淚掉下來。
“你可以選擇去抓老鼠來吃。”秋羲無情地道。
系統一聽要抓老鼠,連忙将頭埋進碗裏猛吃,開什麽玩笑,老鼠它是絕對拒絕的!
填飽肚子收拾好碗筷後,秋羲站在屋檐下伸了個懶腰。
“總這麽吃白飯也不是個辦法,”不是秋羲不想做菜,實在是他技術有限,家裏食材和調料也有限,“還是趕緊掙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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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餘錢就可以請個廚娘,不然見天去牛家蹭飯他怪不好意思的。
原主的廚藝和他半斤八兩,都是充其量能把飯煮熟的水平。以前有他爹娘照顧,守孝這三年全靠牛家時不時給他送些飯菜打牙祭,平時就是配點鹹菜過日子。
秋羲捏了捏自己沒幾兩肉的胳膊喃喃道:“難怪身體這麽瘦弱。”
他之前在水缸裏看過,現在這具身體的長相和他一模一樣,只是比他清瘦很多,而且還挨了一截,一看就有些營養不良,也不知道要養多久才能恢複過來。
日頭漸漸升起,秋羲見時間差不多,随手紮了個松松散散的馬尾便出門朝村頭走,系統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
清溪村一位老木匠住在村頭,秋羲今天的目标就是這位老木匠。
來到村頭一家貼着春聯的小院外,秋羲敲了敲院門喊道:“劉伯可在家?”
“來了。”院裏傳來一聲回音。
院門一開,就見一位頭發花白雙眼有神的老頭正叼着旱煙,讓開身笑道:“原來是秋童生,快進來,不知秋童生找老頭我有何事?”
秋羲進院後朝劉木匠拱手道:“想請劉伯幫忙做些木牌。”
劉木匠問道:“哦,是何模樣的木牌?”
秋羲上手比劃兩下道:“這麽長這麽寬,差不多半個巴掌大就行,要薄一點,牌面平整一點。”說完又比了比厚度,“不知劉伯可願做,價格好說。”
“這個簡單,還說什麽錢不錢,你要的話老頭現在就能給你做一塊。”劉木匠說着便往他那堆工具走去。
“錢還是要給的,我不止要一張。”秋羲跟了過去。
“秋童生要多少?”劉木匠擡頭問道。
“先要七十二張,”這個問題秋羲昨晚想到賺錢的法子時就考慮過,“做出來的木牌我要在上面寫字,劉伯看着用料就行。”
“喲,要這麽多,那秋童生晚些時候再來取才成。”劉木匠沒想到秋羲要這麽木牌,但他也不多問。
“成,那我先把錢付了。”
秋羲和劉木匠商量好價格後付了二十文錢,木料劉木匠都沒收他錢,只要了一日的手工費。
敲定木牌的事後秋羲便回到家中,進屋推開窗戶在桌前坐好,拿出原主珍藏的宣紙鋪開,研好磨之後這才提筆準備幹大事。
剛準備落筆,秋羲看着所剩數量不多的宣紙發起愁:“算了,還是先打個草稿,萬一出錯可沒錢買了。”
沒想到自己還有因為一張紙發愁的時候,秋羲将宣紙小心翼翼地收到一邊,重新鋪上一張原主平日用的便宜紙張,這才在上面寫下第一行字。
“戰三國”。
秋羲昨晚看見院裏那顆光禿禿的桃樹時就想起以前課本裏的桃園三結義,剛好三國時代是這個時空歷史上存在過的,在原主的記憶裏,這裏的讀書人也很喜歡談論三國時的各種文臣武将。
背景故事都是現成的了,秋羲還怕賺不到這些古代人的錢嗎,那必須可以啊。
所以他當即構思了一款以三國時代為背景的卡牌游戲,牌面就是赫赫有名的三國人物。
三國混戰,出了不少能人異士,而且幾乎每個青史留名的三國人物在大齊都有粉絲,原主甚至還聽他老師說過,曾有支持周瑜的書生和支持諸葛亮的書生當街打起來的事。
秋羲光想想看到他的《戰三國》風靡大齊的情景,不過到時候還得找一家靠譜的商行運營才能成事。
“唉,這些都是後話,還是先把卡牌設定做出來再說。”
秋羲搖搖頭,繼續寫設定。
便宜的紙張上面分出三個主要欄和一個稍小一些的次要欄,主要欄擡頭又分別寫着“魏、蜀、吳”三個字,代表三個不同陣營,次要欄寫了個“稀”字,代表稀有陣營。
當然,卡牌游戲裏的稀有卡肯定是效果拔群的,也是最難抽的。
分好陣營後,秋羲又在四個陣營裏填上需要的人物姓名,姓名後面跟着身份和招式名稱,完了又在人物名字上加不同數量的五星符號,從一星到五星,五星人物為最高級別,技能數量也最多。
“戰力配平得好好搞。”秋羲頓在這裏半天才繼續動筆。
卡牌游戲作為游戲的一種,當然有必要的戰力系統,不然玩家拿着也沒法玩。
“宿主,你在準備考狀元嗎?”
系統作為科舉系統還是識字的,它一眼就認出紙上的三國人物,只是看秋羲忙了半天也沒看懂他在搞什麽。
秋羲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橘貓額頭上,将系統推到一邊,頭也不擡地繼續在紙張上刷刷寫字。
“別打岔,忙着呢,要是出錯了你以後就只能去抓老鼠過日子。”
系統一聽事情居然這麽嚴重,立刻噤聲團在桌邊一動不動,生怕打擾秋羲幹大事。
秋羲一專注起來就會忘記時間,以前做題的時候遇上感興趣的題甚至會忘記吃飯,中午的時候要不是牛家嬸子給他送飯菜過來,他根本沒發現自己的肚皮已經咕咕叫了好半天。
牛家嬸子見他在用功也沒多留,叮囑他好好吃飯便回了自己家。
秋羲三兩下解決午飯又坐回桌前,系統趁他吃飯時終于問到他在幹什麽,正當他準備繼續動筆時,忽然聽見叮的一聲在耳邊響起。
“宿主,來新任務了,快看看吧!”系統邀功似的蹲在左邊甩尾巴,兩只貓眼亮晶晶地看着秋羲。
秋羲放下筆,點開任務界面一看。
【日常任務:財源滾滾來】
【科舉路遙遙,花費真多多。歲試就要到了,在歲試開始前賺取五十兩銀子的學資吧!】
【任務獎勵:積分500點,任意課程兌換券一張,一升精鹽兌換券三張,一鬥大米兌換券兩張。】
看完任務內容後,秋羲忍不住挑眉,其他獎勵都好說,那張任意課程兌換券的價值可就不好估量了,用得好的話可是妥妥的無價之寶。
看來他要慎重考慮跟哪家店合作了,不然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歲試開始前完成這個白送的任務。
“幹得不錯,等賺到錢給你買魚吃。”秋羲好心情地摸了摸系統的貓頭,會為宿主着想的系統才是好系統。
早上的人物招式秋羲只想好名字,都是從那些三國人物的相關事跡中取的,整個下午的時間他則全部用來構思招式內容和戰力配平。
參考以前玩兒過的卡牌游戲,最後他決定再結合一點撲克牌鬥地主的玩法,四個陣營以魏蜀吳三個主陣營為核心,玩家拿到三個陣營的卡牌人物如為同一陣營則可集結出牌,不同陣營的人物組合之間按照歷史真實事件産生克制關系。而以呂布和董卓為代表的的稀有陣營,則可以配合另外三個陣營集結出牌。
至于怎麽分勝負,那就簡單了,直接按照鬥地主來,誰手中的牌先出完誰是贏家。
太陽快落山時,秋羲終于完工收筆。
“搞定。”
将毛筆挂在筆架上,他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轉動手腕時甚至發出細微聲響。
“系統,你留着看家,我去拿木牌。”發現已經到和劉木匠約好的時間,秋羲交代系統一聲便匆匆出門。
橘貓艱難地順着光禿禿的桃樹枝爬到院牆上,蹲在上面一路目送秋羲走遠。
“秋童生來啦,”劉木匠見秋羲進門後,從屋裏取出一只木匣遞給他,“你看看這樣行不。”
他接過木匣打開一看,發現裏面正好躺着七十二張薄度适中均勻平整的木牌,每張木牌都被劉木匠仔細打磨地十分光滑,沒有絲毫毛刺。
秋羲驚喜道,“劉伯還給做了匣子,我都沒想到。”
說着他又從荷包裏取出十文錢遞給劉木匠,結果被劉木匠擺手拒絕。
“錢你早上就給了,現在又是做什麽,”劉木匠朝秋羲揮手道,“天色以晚,就不留你吃飯了,快些回去吧。”
“那就多謝劉伯了。”
秋羲拿着木匣出了劉木匠的院門,剛走沒多遠就被人從身後叫住,回頭一看原來是剛下工回來的牛大壯。
“羲哥兒,你今天出去了?”大壯見秋羲從村頭往回走,問道。
“沒,就去了趟劉木匠家,找他做點東西。”秋羲剛說完便想起大壯在縣城裏酒樓做夥計,估計能聽到不少消息,于是一邊往回走一邊問道,“大壯哥,你可知道縣城有什麽賣稀奇東西的店鋪?”
“稀奇東西?”牛大壯聽後摸了摸後腦勺,道,“俺也不太清楚,不過俺聽掌櫃的說珍寶齋裏有有各種別處沒有的東西,就連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小姐也愛去珍寶齋。”
“哦?”秋羲一聽,這珍寶齋可不就是他想找的運營商嗎,連忙問道,“珍寶齋開在哪兒?”
牛大壯道:“掌櫃的說整個大齊都有珍寶齋的店,不過這邊只有府城才有一家。”
“府城,”秋羲回憶了一下,原主以前也去過府城,從清溪村出發走水路大概半天路程,“謝了大壯哥,那我明日去府城走一趟,你替我跟嬸子說一聲,讓她幫我照看一下家裏。”
“成,俺回去就跟俺娘說。”牛大壯只當秋羲是去府城的珍寶齋辦事,也不多問,只應下他的話。
回家後秋羲放好木匣便去廚房做完飯,原本他還打算把院子裏種下的也青菜拔來抄了,想想明日要去府城,需要把木牌全部處理好,這得花不少時間,于是他順理成章地放棄炒菜,又生火煮粥就鹹菜。
不會炒菜的人就是這麽簡單,能将就那就将就,餓不死就萬事大吉。
“系統,幫我看着火,鍋裏的水開了就叫我。”秋羲摸摸蹲在他腳邊烤火的橘貓,笑得慈眉善目地給小貓安排工作道。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系統一只爪子拍着胸前的毛毛,信心十足地保證道。
“成,交給你了,明天去府城給你買肉包。”
趁着煮粥的時間,秋羲回屋取出匣子裏的木牌開始作畫。
原主寫得一手好字但不會作畫,倒是秋羲以前跟班學過一些國畫,花幾個簡單的白描小人像不成問題,再加上三國人物在他以前的時代本就有各種畫風的人像參考,他畫起來更是毫不費力。
秋羲找劉木匠定制的木牌和撲克牌差不多大小,他先在牌面中央畫了個周瑜的白描小人像,又在右上角寫下周瑜的名和字,左上角畫上五顆黑色的星,下面寫着“曲有誤”、“火燒赤壁”和“江左風流”三個技能。
木牌大小有限,當然不足以讓他把技能介紹也寫上,所以他下午時就提前在宣紙上寫好各種人物的技能效果,包括不同人物之間集結出牌時會觸發的額外效果。比如集結孫策和周瑜兩張卡牌,出牌時不僅能發動二人各自的招式,還能觸發額外效果“江東雙璧”。
秋羲畫得入神,等系統颠兒颠兒地跑到屋裏叫他時,他已經畫好六張卡牌。
将毛筆挂在筆架上,秋羲麻溜地去廚房盛飯,收拾好之後再回屋時天已經黑了。
“唉,不知你可能堅持住?”秋羲點好木桌上的油燈,看着裏面所剩不多的燈油喃喃自語。
拍了拍臉頰,秋羲提筆開始繼續幹。
木牌上的人物小像他畫得并不精致,但每個人物标志性的服飾或者體态都抓得很到位,是讓了解三國的人一眼就能認出是誰的水平。
秋羲畫得簡單,一個人物總共都沒幾根線條,基本上幾分鐘就能畫好一張卡牌,到夜深時還剩下最後五張,眼看着燈芯快燃盡,秋羲幹脆吹燈睡覺,明早起床再繼續。
第二天一大早就聽見牛家養的公雞打鳴,秋羲起床後洗漱好便将米下鍋,照例讓系統幫忙看火,他趁着這一會兒的功夫把剩下的五張卡牌全部畫好。
吃完早飯後,七十二張木牌已經全部晾幹,秋羲檢查一遍後将木牌小心翼翼地裝進匣子裏,又把昨天下午寫游戲設定的宣紙全部整理好,東西裝進包袱裏便叫上系統出門。
“诶,羲哥兒等等。”
秋羲剛關上院門便被牛家嬸子叫住,只見她塞了一只熱乎的紙袋進他懷裏。
“早上剛烙的餅,你留着路上餓了吃。”
“多謝嬸子,”知道這是牛家嬸子一番好意,秋羲将餅子包好收起來,“府城路遠,如果來不及我今晚就不回來了,家裏有勞嬸子幫忙照看。”
牛家嬸子笑道:“你只管放心。”
路過清溪村的渡船不去府城,秋羲還是坐那位老船家的渡船去了縣城,然後在縣城的碼頭換船去府城。
等船在渡口靠岸時早就過了中午,秋羲和系統在船上就把牛家嬸子準備的兩張餅子分吃完。
“還是嬸子想得周到。”
秋羲下船後有些慶幸地摸摸肩上的貓頭,要不是有那兩張餅在,他和系統非得餓得前胸貼後背不可。
府城的人比縣城多得多,光是碼頭上等着接活的腳夫就多的數不清,周圍還有不少賣吃食的小攤,無疑是賺這些腳夫和來往客商的錢。
秋羲抱着系統擠出人群,離開碼頭後找了個看着和善的店老板問路,得到珍寶齋的位置後便頭也不回地朝那邊走去。
“這也太遠了吧。”
約摸一個時辰後,秋羲腰酸腿疼地站在街邊一家雅致的木樓前,木樓牌匾上書“珍寶齋”三個大字。
“終于到了。”
大冷的天,秋羲擦了擦額頭的汗,剛擡腳要進珍寶齋,迎面就撞上一堵人牆。
“對不住對不住……”
知道自己撞到了人,秋羲連忙道歉,等他擡頭時,只見面前的人頭戴玉冠,眉目如畫,一襲素色衣裳清逸飄然,讓人見之忘俗。
真可謂濁世佳公子,風流世無雙。
是他的菜。
“兄臺無礙?”
聽見他的菜朝他問話,秋羲這才回過神。
“無礙,無礙,”秋羲擺擺手,連忙讓開,“你們先請。”
對面的人朝他微微颔首,帶着身後的跟班出了珍寶齋。
秋羲見人離開,這才進了珍寶齋。
珍寶齋內各種稀奇東西琳琅滿目,來往的客人卻不多,顯然走的是高端路線,客戶群體不大。
“小二哥,你們掌櫃可在?”秋羲找櫃臺前的夥計問道。
夥計一看便是主家專門教過的,見秋羲一身布衣洗得發白也沒給他臉色看,而是好聲好氣問道:“不知貴客找掌櫃何事?”
秋羲只道:“有筆生意想和掌櫃談談。”
夥計眼珠一轉,他在珍寶齋裏見過不少家道中落前來變賣家中收藏的人,于是道:“貴客稍待,我去請示掌櫃。”
片刻後,夥計回來将秋羲領去二樓。
另一邊,那名素衣公子沒走多遠便停住腳步。
跟在身後的随侍問道:“公子,可有不妥?”
素衣公子把玩着折扇在手中敲了敲,微微挑唇道:“回去。”
在随侍疑惑的視線下,素衣公子又轉身回了珍寶齋。
珍寶齋二樓的房間裏,掌櫃的看着手中一張張木牌聽着秋羲嘴裏介紹的卡牌游戲,一雙快眼睛泛出精光。
生意還沒敲定,秋羲當然不會把自己的底牌全部透露給掌櫃,他只是說了幾個人物和招式而已,至于具體的玩法根本沒告訴掌櫃。
掌櫃自然也知道他聽到的不是全部,但他在珍寶齋做掌櫃多年,當然知道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哥兒喜歡些什麽。
“這卡牌游戲想法很好,不過別家要想仿制也容易,只要買上一匣就成,”掌櫃捋了捋胡須,道,“這事需要請示一下東家,還請稍待片刻。”
秋羲點點頭,不過他沒想到,這才沒一會兒功夫,他居然又見到他的菜。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