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柏熠确實不知道pocky游戲的玩法。
眼神幹淨,表情正直。
這個人明明已經二十八歲了,怎麽會如此單純?佟芮控制自己的目光,強行掠過柏熠的唇瓣,感覺更加不好開口。
餐廳裏客人那麽多,衆目睽睽之下,佟芮該怎麽解釋‘pocky游戲就是要親不親’。
沒法說。
比兩位當事人更加積極的店員,興致勃勃拿出用來做道具的pocky,還有介紹游戲規則的卡片。
柏熠接過卡片,仔仔細細認真研讀,仿佛在看什麽金額過億的合同。
等等,錯了。
金額上億的合同通常由韓勝意把關,柏熠對他的業務能力非常認可,不會一個字一個字摳字眼。
而現在,柏熠的認真程度,搞得佟芮以為他要把手中的股份無條件分給自己。
——即将降臨的未來,佟芮發現自己又錯了。
她老公簽轉讓合同時,眼睛都沒眨,直接揮筆簽下名字。
那架勢,仿佛整個柏氏集團只值十塊錢,分給她五塊似的。
“我明白了。”柏熠終于弄懂規則,從盒子裏抽出長條形餅幹,靜靜凝視佟芮。
“真的要來?你确定嗎?”佟芮悄咪咪看向四周。
由于店員在他們這桌逗留太久,其他客人以為發生糾紛,便暗搓搓轉過來看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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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楚他們在玩游戲之後,圍觀的客人更不想轉回去了。
試問,酒足飯飽之後,看看美女和帥哥養養眼睛,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情嗎?
這碗狗糧我一定要吃!
人類多多少少有點從衆心理。
原本沒有注意他倆的客人,發現店內其他客人頻頻回頭,也效仿大家進入圍觀狀态。
鬧到最後,大半個餐廳的客人,都或明或暗注視他們。
救命!
佟芮:早知如此,還不如給個痛快。
她自認為打工經驗豐富,接觸過形形色色的食客,而且承受了許多莫須有的蕩.婦羞辱,臉皮磨得足夠厚。
是她太高估自己。
相比之下,柏熠才是真正的‘沒皮沒臉’。
被那麽多人圍觀的同時,神色安穩如常,整個人毫無波瀾。
柏熠從容打開餅幹盒,抽出一根長條形巧克力餅幹,擡眼遞給佟芮一個‘開始’的眼神。
店員小姐姐眼睛都看直了,從女仆制服的圍裙口袋中,拿出刻度直尺,興高采烈對他們說,“只要剩下的餅幹長度,小于1厘米,則視為挑戰成功,兩位加油!”
“好。”佟芮胡亂撩了把頭發,緩緩湊近柏熠。
佟芮竭力忽略周圍人的視線,拼命集中注意力,嘗試完成pocky挑戰。
她告訴自己:別多想,學學柏熠。
柏熠大概什麽都沒有想,單純的想要完成這個游戲吧?
畢竟,他倆相處至今,同居已經有段時間了,柏熠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還真是,由骨至皮的冷淡。
或許,我對他沒有吸引力?
佟芮輕輕咬住餅幹的一端,努力排解自己害羞的情緒。
然而,腦子裏思緒萬千,兜兜轉轉全部繞着柏熠。
店內的客人們開始起哄,慫恿他們‘親一個、親一個’。佟芮卻聽不真切,耳邊只有自己鼓噪的心跳,震耳欲聾。
遇到柏熠之前,佟芮堅定的認為:我對男性沒興趣。
她為自己畫下安全距離,把意欲染指自己的男性隔離在外。
過去二十年,佟芮堅定的保持孤寡。
直到她回過神,才發現柏熠已經攻城略地,徹底侵犯自己的安全範圍。
奈何敵人太禮貌,沒有半點攻擊性。柏熠現在靠得這麽近,佟芮依然沒有讨厭或者排斥的想法。
‘咔嚓——’
柏熠主動咬斷餅幹。
佟芮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意識到pocky游戲已經在自己走神中結束了。
她慌忙咬斷自己含住的餅幹,交由店員測量。
“唉,好可惜啊。”店員搖搖頭,惋惜地說,“1.1厘米,只差那麽一點點了,兩位玩得太保守啦。”
“哦,這樣。”佟芮低頭整理頭發,急促的心跳久久沒有平息。
柏熠誤以為她暗自失落,竟然開口道歉,“對不起。”
“啊?沒關系沒關系!”佟芮連忙擺手,“一個甜品而已,無所謂的。”
“哎呀,你們別難過嘛。”店員小姐姐見狀,自作主張地說,“反正店長沒有看見,我給你們算通過啦。兩位想要什麽甜品?草莓蛋糕還是焦糖布丁?”
佟芮下意識看向柏熠。
柏熠迅速回個她一個‘你來決定’的眼神。
“我要布丁,謝謝。”
“好,請稍等。”
店員小姐姐看夠帥哥和美女的偶像劇戲碼,心滿意足帶着轉盤離開。
佟芮腦袋低垂,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羞怯的勁兒。
她用筷子戳戳面前的空碗,腦子裏反複回蕩四個大字:
碰到了嗎?
應該沒有吧。
佟芮剛才太過于緊張,全身緊繃着。
她感受到柏熠的氣息,身上那股凜冽的冷香,竟然燙得吓人。
然而,直到男人抽身離開,佟芮也沒有感覺到他的唇,擦過自己唇瓣。
1.1厘米也算有段距離,應該沒碰到……吧?
佟芮拼命的否定了再否定,自我安慰同時,又默默吐槽自己矯情。
碰到了又能怎樣?
不就是初吻嗎?
反正她從小到大,沒有遇見過喜歡的男生。初吻給柏熠,似乎也不虧。
佟芮想到這裏,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塵封多年的、模糊的片段。
喜歡的男生,似乎……
曾經有一個。
可惜,他宛若佟芮生命中的流星,來得匆匆,去得更加匆匆。
時隔那麽多年,佟芮再次想起,連對方的面容都不記得了。
無所謂。
反正她天性涼薄,注定沒有愛神眷顧。
佟芮撇了撇嘴,決定放棄思考。
說起來,她跟柏熠是領了結婚證的合法夫妻。
連生孩子都是合法的,接個吻算什麽?
佟芮終于繞過心裏那個結,開開心心享受勝利的焦糖布丁。
嗯,白嫖真香。
對面,柏熠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佟芮。看她無意識的嘟嘴抿唇,糾結地跟自己達成和解,然後舀起布丁送進嘴裏,櫻色的唇含住吃布丁的勺子。
有點甜過頭了。
柏熠收斂視線,只覺得面前的焦糖布丁索然無味。
**
“唔,我的腰…”
佟芮,佟芮掙紮地翻了個身,反手捂住自己的後腰,感受到明顯酸疼。
确實,她身體素質挺好。
然而前段時間,一直坐在辦公室裏,疏于鍛煉。猛得去滑雪場浪了一整天,還拽住柏熠漫山遍野到處跑,肯定要遭報應。
佟芮哎呦哎呦翻下床,努力挺直腰背。
今天是農歷的大年三十,全國人民共同期待的除夕。
柏熠肯定安排好了行程,自己不能掃他的興致。
佟芮強忍痛楚,在房間裏梳洗打扮換好衣服。将自己妝點得人模人樣以後,她調整狀态,故作輕快的走出房間。
時間尚早,天陰沉沉的。
客廳裏亮着昏黃的燈光,暖暖地香氣撲面襲來。
佟芮昨晚美美的飽餐一頓,此刻聞到香氣,仍然被勾起肚子裏的饞蟲。
她思考了0.3秒。
房間裏除了自己,只剩下柏熠。
所以,滿屋子香味的來源,應該是……
外賣吧!
柏熠那種鍍金鑲鑽的大佬,哪有閑工夫早上七點爬起來做早餐。
離大譜。
佟芮走進廚房,瞬間驚得瞳孔地震。
沒想到,離大譜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眼前。
柏熠身穿成套的淺色居家服,剛洗過的頭發柔軟溫順,襯得曜黑的目光幹淨至極,活像個與女朋友同居的男大學生。
而且還是奶狗類型的。
他直條條戳在竈臺前,一手揭開熬粥的陶土砂鍋,另一手端起手邊料理稱上的量杯,把稱好的鹽放進去。
佟芮眼巴巴瞧着,內心非常肯定:柏熠煮的食物肯定不會難吃。
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家裏做飯,會使用料理稱把控調味品的用量。
柏熠應該會把菜單原原本本背過,然後按照步驟一絲不茍完成,所有食材用量精确到小數點後三位數。
如此具有匠人精神的烹饪方法,還能做出黑暗料理,簡直沒有天理。
“早。”柏熠重新蓋起鍋蓋,關掉火,轉過去告訴佟芮,“還要焖五分鐘。”
“哦哦,好的。”佟芮收起自己充滿饞意的眼神,“其實我不急。”
“嗯。”柏熠真善良,沒有戳穿她。
“還要準備什麽?讓我來吧。”佟芮走進廚房,默默檢讨自己起得太晚,讓老公為他洗手做羹湯。
“不用。”柏熠指向保溫狀态的蒸鍋,“做好了。”
隔着透明的觀察玻璃,佟芮看見蒸鍋內有四個盤子。兩菜一湯再加一份早餐包,豐盛的有些奢侈。
“柏熠,這些都是你準備的?”佟芮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嗯,早餐包是半成品。”
“你,時間管理大師。”即使佟芮提前一個小時起床,也沒有那份閑情逸致,給自己搞三樣飯菜。
柏熠權當老板誇獎自己,垂眸盯着設定好的計時器,“還有兩分鐘,準備吃飯吧。”
“好。”
佟芮弱弱湊過來,繞着柏熠轉了兩圈,除了端盤子之外沒有找到可以做的事。
“需要我做什麽?”佟芮問。
柏熠再次重複,“準備吃飯。”
“哦……”佟芮拖長調子,歉疚地說,“不好意思呀,我下次早點起來。”
柏熠卻說,“你起得已經很早了。”
“早嗎?”佟芮瞪大眼睛。
她起床時,柏熠已經準備好一切,只需要她帶上嘴吃飯。
這種事情,無論在家裏還是在工作地方,都會被罵死。
“嗯。”柏熠誇獎道,“昨天那麽累,你今早也沒有賴床。”
“哦,本來想賴床的。”佟芮小小聲嘟囔。
腰酸背疼,外面天氣有冷,起床需要很大的勇氣。
佟芮想着,不能耽誤柏熠安排好的行程,才艱難地爬起來。
犧牲真大。
柏熠似乎看穿她的想法,“今天的活動安排在下午,你吃完飯可以再睡一會兒。”
“不用不用。”佟芮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自覺拿出碗筷和餐具。猶猶豫豫斟酌半晌,終于鼓起勇氣說,“謝謝,還麻煩你為我準備早餐。”
佟芮說完,柏熠的目光直勾勾瞧過來。
那瞬間,佟芮感覺自己被罵了。
老公的表情好像在問:你有毛病嗎?
“我怎麽了嗎?”佟芮害怕地問,弱小無助又可憐。
“沒什麽。”柏熠丢下三個字,又轉回去。
佟芮更害怕了。
自覺告訴她,柏熠聽見自己的道謝,并不覺得高興,甚至有點生氣。
為什麽生氣?
“柏熠?柏熠?你理我一下!”佟芮急了,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子,“我一直不擅長跟別人接觸,所以……可能情商比較低。”
佟芮骨子裏十分要強。
長久以來的家庭環境,造成她敏感孤僻的性格。但是,面對外人,佟芮會豎起滿身刺,不允許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而現在,她願意放低姿态,把自己柔軟的一面暴露出來,只為了讓柏熠別再生氣。
“我做錯什麽事,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佟芮委屈巴巴的問。
柏熠拿她沒辦法。
或者說,柏熠也沒指望拿她有辦法。
“你換位思考一下。”柏熠反問,“你幫我做早餐,我向你說‘不好意思’‘謝謝’‘麻煩你’,你會有什麽感覺?”
“我……”佟芮恍悟。
難怪柏熠會生氣。
她表現出的态度,搞得好像柏熠早起做早餐,是一件大錯特錯的事。
“對不……”佟芮後知後覺,想要對他道歉。
柏熠撩了她一眼,眼神涼飕飕的。
得,這個時候道歉,早餐就沒辦法好好吃了。
佟芮聰明的收聲,盯着柏熠的臉,思考良久。
空氣十分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
佟芮想不出太好的解決辦法,索性決定破罐子破摔。
“我餓了。”佟芮像只剛被撿回家的流浪貓咪,“我想吃飯。”
柏熠按掉發出提醒的計時器,目光柔軟許多,“好。”
早飯格外豐盛,而且好吃。
佟芮原本以為兩個人吃不完,結果,她連湯渣都沒有剩下。
吃飽喝足,佟芮揉揉自己的小肚子,感覺不能再這樣下去。
與柏熠單獨相處的時候,每頓飯都吃得很多。
長此以往,就算她沒有胖成豬,在柏熠眼裏的形象,也離豬不遠了。
佟芮痛定思痛,決定趁上午還有時間,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樹立自己勤勞勇敢好養活的人設。
她搬來柏熠家時,學校已經放寒假了。佟芮的課本還有學習資料,全部留在學校裏。
現在就算想要找點事情做,找來找去,結果只能自己找個角落呆着。
柏熠的家太幹淨了,東西擺得整整齊齊,地板和玻璃光可鑒人。
思來想去,佟芮能做出的最大貢獻,就是把自己收拾好。
奈何佟芮天生勞碌命,閑着無所事事,總覺得有負罪感。
她不死心的繞着房間,裏裏外外晃悠兩圈。路過書房時,聽見半掩的房門裏,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
有了。
佟芮扒拉房門,朝裏面瞅瞅,看見柏熠坐在電腦前處理工作。
當大佬真可憐,大年三十還有事情要忙。
佟芮折回廚房,憑借自己多年打工訓練出的技巧,調制一杯提神醒腦還好喝的咖啡,再搭配一份甜而不膩的茶點,送到書房外。
‘噠噠噠——’
佟芮輕輕敲門,“我可以進去嗎?”
“請進。”柏熠頭也不擡的說。
佟芮推開門,先探進去一顆腦袋,觀察書房內的情況。
确定自己不會打擾柏熠的工作後,佟芮才輕手輕腳進入房間,将咖啡和茶點擺到适合的位置,準備悄悄離開。
柏熠分神,瞧了眼咖啡杯。
表面漂浮的奶沫,堆成懶羊羊的頭,還用山核桃碎充當眼睛。
過分可愛了。
佟芮離開之前,注意到柏熠視線的落點,喏喏解釋,“我拉花的時候,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想着柏沁挺喜歡懶羊羊的,就畫了懶羊羊。”
“哦。”
她記得柏沁的喜好,卻不記得自己喜好。
是否說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還不如妹妹。
佟芮懶得揣測,直接問,“你喜歡什麽?冰薄荷嗎?我下次給你畫薄荷葉,好嗎?”
“嗯。”柏熠張嘴的同時,意識到這件事不能怪佟芮。
他沒有喜歡的東西。
人倒是有一個。
“好吧,那我去研究一下,薄荷葉怎麽畫。”
“等等。”柏熠叫住她,遞過一份裝訂好的資料。
“咦?讓我幫你看文件嗎?”佟芮猶猶豫豫接過來,“我還沒有畢業,可能無法勝任給你當助理的工作。”
“不是。”柏熠解釋,“財産公證。”
“哦哦!”佟芮恍悟,嘴裏又叨叨,“你的財産公證,幹嗎給我看呀?”
柏熠現有的財産,全部都是他的婚前財産,與佟芮沒啥關系。
佟芮低頭,抱着長長見識的想法,翻開柏熠的財産公證,卻發現——
柏熠名下的所有財産,持有人從‘柏熠’,變成‘柏熠、佟芮夫婦’。
啊這,他瘋了吧?!
以佟芮對婚姻法的了解,這項變動,在婚姻存續期內,對于柏熠毫無影響。因為商界默認将沒有分家的夫妻、家族等關系密切的集體,視為利益共同體。
可是,一旦佟芮選擇離婚,她可以憑借這份公證文件,分走柏熠的一半財産。即使柏熠選擇上訴,法官也不會判佟芮淨身出戶。
柏熠身為商界傳奇,投資界的天才,為何要準備對自己不利的公證文件?
“是不是哪裏搞錯了?”佟芮問。
“沒有。”
佟芮搖搖頭,再次強調,“肯定搞錯了!這份文件如果生效的話……”
柏熠四平八穩的接過話,“代表我們感情穩定。”
“呃。”佟芮無言以對。
确實。
‘分走一半財産’只是理想情況。
實際上,由于柏熠的財産,大部分處于流動狀态。佟芮跟他成為利益共同體,只要柏氏集團一天不倒閉,他倆就會多捆綁一天。
放眼商圈,有許多感情破裂,卻因為利益糾葛,依舊維持貌合神離的夫妻。
從某種層面來講,利益關系比感情關系穩定太多。
“我不打算跟你離婚。”柏熠說。
“咦?”佟芮第一次得知他的想法。
佟芮原本以為,柏熠跟自己結婚,多半是一時沖動或者閑得無聊。等他膩了,就會把紅本本換成紅本本。
——之前,佟芮去民政局,發現離婚證也是紅的。
以目前的社會局勢來說,或許,離婚也是一件喜事。
既然柏熠沒有離婚的打算,佟芮就無法享受領離婚證的快樂。
她又沒瘋。
柏熠那麽優秀,傻子才離婚。
“就算我們不離婚,也不應該……”佟芮糾結地說,“假如我們倆平等的分配財産,我只有幾十萬存款和一堆用過的書能分給你。”
“可以。”柏熠秒速同意。
“你認真的嗎?”佟芮詫異。
他答應的速度太快,語氣充滿迫切。
幸好佟芮住着柏熠的房子,拿着柏熠發的工資,知道他的真大佬。否則,佟芮肯定以為,他處心積慮跟自己結婚,只為分走她辛辛苦苦攢下的幾十萬存款。
哦,和一堆破書。
“柏先生。”佟芮叫他。
柏熠涼涼撩了他一眼。
佟芮知道他鬧什麽脾氣,卻沒有改口,繼續叫,“柏先生,你是不是很久沒有自己碰錢了?你知道幾十萬什麽概念嗎?只能買你一個車轱辘。”
“你這個行為。”佟芮拍了拍那份資料,“不叫財産重新分配,叫精準扶貧。”
“你不窮。”柏熠糾正她的說法。
身為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靠自己的雙手攢下幾十萬存款,确實不能算貧窮。
“我、我知道啊。”佟芮瞬間沒了脾氣。
她好像有點懂了,為什麽自己不讨厭柏熠越過防線,甚至還覺得跟柏熠相處很舒服。
柏熠不止克制禮貌,他還會把之前佟芮沒有擁有的選擇權,交到佟芮手裏。大到結婚,小到餐後選哪種甜品,全部讓佟芮決定。
還會在佟芮走投無路,流露出從小被壓迫的卑微時,認真告訴她:你很好。
才相處短短幾天,佟芮感覺自己在侯悅母女那裏遭受的pua,快被柏熠治好了。
“總之……”
佟芮還想再說些什麽,一低頭,發現柏熠已經寫好自己的名字。
“你怎麽簽字了?”佟芮抱怨,“我還沒有看完呢。”
“可是,我們該出門了。”柏熠端起咖啡杯,淺抿兩口,白色的奶沫沾到他唇角。
“什麽安排?”佟芮目光吸引過去,腦海中閃過一絲片段。
她想起來了。
柏熠的唇溫溫軟軟,而且有點甜。
原來昨天親到了啊。
柏熠喝完咖啡,默默拿出韓勝意給的第九個假期方案。
作者有話說:
韓勝意: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