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哇,好多人呀!”

下午兩點,佟芮用紅色發繩紮了個喜氣洋洋的丸子頭,跟柏熠一起來到位于市中心的綜合商場。

商場內空調溫度比較高,再加上往來客人連綿不絕,空氣暖烘烘的,充斥着即将過大年夜的幸福。

韓勝意給出的第九個方案,是平平無奇的逛街約會看電影,屬于廣大情侶公認的日常模式。

日常模式具有廣受認可的優勢,省心省力而且不容易出錯。頂多是電影難看點,小情侶一起吐槽爛劇,也算獨特的情趣。

至少,來到商場之前,他們兩個都是這樣想的。

然而……

佟芮挨個打開網上訂票app,發現稍稍熱門的電影,全部顯示滿座。

柏熠親自去服務臺詢問,結果被告知‘vip放映廳要等明天才有空閑場次’。瞬間對國內電影的發展現狀,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只怪他們沒有選好時間,非要挑大年三十,好幾部賀歲檔紮堆上映的時間,來到電影院。

衆所周知,有膽量參與賀歲檔角逐的電影,要麽是大作續篇,要麽是流量新作,還有各種各樣合家歡的獻禮片,和深受廣大小朋友喜歡的爆款動畫。地段稍好的電影院,早在預售期間,首映票就賣光了。

像他倆這樣,就算僥幸入場,也只能坐在偏僻的角落。

“下一場和下下一場都沒有座位,最早要等到八點的場次,才能買到票。”佟芮搜索各個觀影app,驚呼道,“啊,八點場也沒有了,只剩九點場還有幾個角落的位置。”

柏熠默然無語。

此刻,他只想問問韓勝意,準備攻略的時候,為什麽不記得提醒他早點訂票。

韓勝意:絕贊放假中,勿c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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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辦,還要看嗎?”佟芮仰起臉問。

“你有什麽想法?”柏熠照例讓老婆拿主意。

“晚上九點,太晚了。”佟芮對看電影的興致不高,很沒出息地說,“我想回去看春晚。”

柏熠點點頭,“好。”

柏熠同樣不愛看電影。

猶記上次走進電影院,還是很多很多年前,陪柏明嘉看她喜歡的男明星。

兩人達成共識,并肩走出電影院。

佟芮瞧瞧外面拖家帶口,喜氣洋洋置辦年貨的人們,流露出一絲絲羨慕。

“電影看不成,我們回家嗎?”佟芮仰起臉問。

據她對柏熠的了解,大佬做事嚴謹認真,近乎苛刻的執行假期攻略。

而那份攻略裏,看完電影的下一項任務,就是回家。

柏熠垂眸凝視佟芮,又擡眼看向熱熱鬧鬧的年貨商場。思索片刻,提議道,“要逛逛嗎?”

“好呀!”佟芮一口答應,生怕他反悔。

麟城作為歷史悠久的一線城市,每逢新春,年味非常濃郁。走到大街上,随處可見紅燈籠和新年裝飾。

市中心的商業街道附近,有大大小小的年貨市場。運氣好的話,還能碰到年節展覽會。

或許是老天爺想要補償看不到電影的佟芮,她剛走出商場幾步路,正好趕上今天才開業的年節展覽會。

年節展覽會是露天舉辦,規模宏大。位于麟城最大的商業廣場,放眼望去少說上百個攤位,擺得整整齊齊,令強迫症患者感到極為舒适。

年貨展的攤位,面積都不算太大,主要制作一些小東西。比如各式各樣的小吃,糖葫蘆、桂花糕、八寶湯圓等等。還有極具有民族特色的發簪、團扇、彩繩,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今天的室外溫度偏低,街邊的樹頂凝着白白一層霜。

可年貨展的煙火氣太暖,在它附近根本不覺得冷。

佟芮眼巴巴瞧着,想上前湊湊熱鬧,卻又不敢帶着柏熠往人堆裏紮。

聽說這兒的年貨節,每年只舉辦兩天。愛吃愛玩的麟城居民,全部趕來湊熱鬧,導致每個攤位前都排着長長的隊。

柏熠這樣冷淡金貴的人,怎麽可能陪她紮進人堆裏?

佟芮想着想着,感覺自己的手突然被握住,感受到熟悉的溫度。

“走吧。”柏熠拉起她,半點猶豫都沒有,徑直走向展會。

佟芮連忙邁開腿,追着他問,“你要逛展會?不嫌人多嗎?”

“還好。”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柏熠,無所畏懼。

“那就好。”佟芮收緊手指,回握住他的手,興奮地左顧右盼,硬生生把自己看得眼花缭亂,“我們先去哪個?”

佟芮看到好幾個有興趣的攤位,哪個都想去瞅瞅。

“你決定。”

“可以嗎?我想要糖畫!”佟芮指向做糖畫的攤位,見前面圍了好些個小朋友,突然有些猶豫,“好像,太幼稚了。”

周圍人多,吵吵鬧鬧的。

柏熠似乎沒有聽見佟芮後面那句話,拉着她的手,擠進糖畫的攤位前。

負責畫糖畫的是一對老夫婦,面容和善。看見兩個大朋友過來,立刻把挑選糖畫的鐵盤子遞過去。

老爺爺一看就是老手藝人,無論是做糖畫的工夫,還是攤位的風格,全部保留着從前的韻味。

買糖畫的人需要先交錢,然後轉鐵盤子,指向哪個圖案就能得到哪個糖人。

柏熠先付了錢,叫佟芮過來轉。

前面有好幾個小朋友,佟芮擠不進去,緊緊拉住他的手喊,“我運氣不好,你幫我選吧。”

“好。”柏熠點了下頭,随手撥弄鐵盤子,轉到了所有圖案中最大,也是工藝最精細的祥龍。

老奶奶笑着說,“龍是好兆頭。”

“哇,柏熠你運氣真好!”佟芮羨慕地說,“我以前買糖畫,只能轉到兔子和蝴蝶,挺可愛的。”

“姐姐!姐姐!”旁邊小男孩跳起來,“我有兔子,我跟你換!”

“???”佟芮緩緩打出三個問號。

她覺得兔子可愛,又不代表讨厭龍。

誰會讨厭SSR呢?

“別胡鬧!”男孩的媽媽立刻制止,“那條大龍是大哥哥送給姐姐的禮物,你能拿嗎?”

數落完自家孩子,媽媽賠着笑說,“小孩家家不懂事,你們別在意。”

“沒關系啦!”佟芮想了想,從包裏拿出之前參加競賽得到的紀念幣,放進小男孩手裏。

“給你。”佟芮把紀念幣翻過去,“看,是龍!”

“哇,謝謝姐姐!”小男孩得到紀念幣,高興地又蹦又跳,還把自己的排隊號碼跟佟芮交換,讓她能夠早點拿到糖畫。

佟芮愉快的接過糖畫,擡眼,對上柏熠深邃的目光。

“怎麽?”佟芮疑惑。

“你很會哄小孩子。”柏熠評價道。

佟芮對于意圖明顯的搭讪異性,會冷淡回拒,決絕殘忍不留情面。

但是,她每次遇到年紀稍小的孩子,态度會變得溫和許多。比如上次在滑雪場遇到的中學生們,和剛才買糖畫的小男孩。

“有嗎?”佟芮舉着糖畫沉思良久,解釋道,“我以前在兒童樂園打過工,所以更擅長跟小孩相處。而且,我确實不讨厭孩子。”

柏熠淡淡應了聲。

“難道你讨厭小孩嗎?”

“不讨厭。”柏熠回答。

他對小孩無感,佟芮除外。

在柏熠眼中,比他小七歲的佟芮,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朋友。

“那就好。”佟芮愉快地說,“其實,有的小朋友看起來調皮一點,本質還挺可愛的。小朋友嘛,就應該活潑一點。”

“嗯。”柏熠看着佟芮高興的笑臉,對此深表贊同。

還是活潑一點,比較可愛。

“接下來去哪裏呀?你有沒有什麽想買的?”佟芮像個小尾巴,緊緊跟在柏熠後面,生怕被洶湧的人潮沖散。

“都可以。”

佟芮锲而不舍地問,“我已經選了糖畫,你也選一個。”

柏熠幾乎沒有物欲,聽見佟芮的要求,随手指向某個女孩子很多的攤位,“那個。”

“你要買木簪啊?”佟芮看向老公短短的頭發,随便腦補一下。

假如柏熠留長頭發,戴木簪應該挺好看。

他的五官非常精致,細品之下,有種超越性別的好看。

柏熠問,“你不喜歡嗎?”

佟芮立刻住腦,意識到柏熠要買簪子送給自己,連忙回答,“喜歡。”

經歷過上午的早餐事件,佟芮又悟出一個跟柏熠的相處之道:坦誠接受他的好意。

說什麽麻煩你、不好意思之類的話,只會鬧得兩人都不開心。

賣木簪的攤位後面,有幾個穿漢服的小姐姐,打扮得仙氣飄飄。她們的木簪都是手工制作的,樣式各不相同。

而且,人善心美的小姐姐,還會給買木簪的客人設計發型,幫她戴好木簪,難怪排隊的美女這麽多。

輪到佟芮跟前,店主笑眯眯招呼,“漂亮妹妹,喜歡哪個簪子?”

佟芮環顧攤位,拿不定主意,“我沒有戴過這種。”

“那我幫你挑吧。”店主拿起兩根簪子,讓佟芮坐在鏡子前,比劃着說,“你想去旅游,踏青,就帶這根步搖造型的。要是日常生活,就戴翡翠青簪,更有文藝氣質。”

說罷,店主瞧瞧她的丸子頭造型,又誇獎道,“你今天更适合小女生一點的簪子,跟男朋友逛街的時候會更可愛哦。”

“其實,我……”我沒有男朋友。

佟芮本來想要解釋:旁邊的是我老公。

轉念想想,又覺得多此一舉。

大衆認知裏,老公比男朋友更加親密,店長肯定覺得她在秀恩愛。

店長經常接觸各種情侶,只當小姑娘臉皮薄,暧昧期不好意思承認。

她把适合佟芮的幾根簪子,擺在前面一字排開,任由她挑選。

還沒等佟芮看過一遍,柏熠已經根據标價,自覺的全部買下。

店主聽見收款到賬的提示音,迅速給柏熠一個贊賞的眼神,誇獎他有前途。

世間追求漂亮妹妹的小夥子,有他50%的識趣,追女朋友的道路肯定事半功倍。

店長是個熱心腸的人,忙說,“你也太着急了,我們小店多買有折扣,我把差價退給你吧。”

“不用。”柏熠只是凝視佟芮,又掃了眼她面前漂亮的發簪。

店長當然沒有把錢往外推的道理,又說,“那這樣吧,我給你女朋友設計一款古風編發,再送她一個團扇。”

“編發還是……”佟芮意欲拒絕。

她打工過年,見過許多喜歡漢服的小姐姐。

漢服美則美矣,但是穿衣打扮動辄好幾個小時。尤其編發,最浪費時間。

珍貴的大年三十,讓大佬獨立寒風中,等自己編發,合适嗎?

縱使佟芮想破腦袋,也覺得不太合适。

奈何柏熠覺得挺合适,竟然順勢坐到旁邊,靜靜等待佟芮編發。

店主小姐姐撸起袖子,親自上陣。她先拆開佟芮的丸子頭,将茂密的頭發分成上下兩部分。再将上半部分的頭發,分為左右兩邊,分別編成漂亮的辮子,再用絲帶紮成小包包,戴上古色古香的發飾。

若是單看臉,還以為是皇家公主偷偷跑出來玩呢。

“真好看!”店長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滿意地誇獎,“可惜今天店面太小,沒有帶衣服。否則,你要是穿上漢服和鬥篷,肯定更好看。”

“謝謝,這樣就足夠了。”佟芮擡手,碰了下自己的頭發。

店長給她選擇的發飾,一側帶有銀鈴铛。稍微晃動兩下,就能聽到叮叮當當的清脆響聲,煞是好聽。

據說,這是害怕小女孩離開大人視線,才特別設計的。

佟芮照照鏡子,又擡頭看向柏熠,內心有些緊張。

自己沒有穿漢服,卻做了這麽精致的頭發,看起來不會奇怪吧?

況且,柏熠看起來,不太像喜歡古風服飾的人。

“走吧。”柏熠施施然起身,朝佟芮伸出手,沒有對她的新發型做出任何評價。

“哦。”佟芮握住柏熠的手,內心隐隐有些失落。

果然,有點奇怪是嗎?

早知道,就不編頭發了。

佟芮低頭,腦袋裏冒出黯然的想法。

突然,旁邊的柏熠伸手過來,撥弄一下她的發飾。

“纏住了。”柏熠說。

“沒關系啦。”佟芮兀自嘀咕,“它本來就怪怪的。”

柏熠專注的替她整理好頭發,才繼續說,“纏住就不好看了。”

佟芮的眼睛瞬間亮起來,亮晶晶的看向柏熠。

纏住就不好看,換個說法,她本來的樣子挺好看,對吧?

柏熠誇我好看哎!

從小到大被誇了無數次漂亮的佟芮,此刻由衷覺得開心。

“佟芮?”

佟芮跟柏熠手牽手,在人潮中艱難穿梭時,突然聽到有人試探性的叫自己名字。

“誰叫我?”佟芮停住腳步,四處張望,總算在沿街的攤位後面,看到舍友林晚晚的臉。

林晚晚老家住在偏遠的貧困鄉鎮,沒有直達的飛機和高鐵,回去一趟至少要折騰兩天。

就算她辛辛苦苦趕回去,迎接她的只有刻薄的親戚和偏心的爺爺奶奶。剛放寒假時,父母特意打電話婲囑咐女兒,讓她留在大城市過年,省得回家受委屈。

寒假期間,林晚晚空閑時間多。趁着新年前後工資比較高,給自己賺點壓歲錢。

林晚晚今天負責來年貨展看攤位,遠遠瞧見佟芮,鼓起好大勇氣才向她打招呼。

佟芮身邊還有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一看便知氣度非凡。

林晚晚害怕打擾佟芮約會,只敢試探着叫兩聲,邊祈禱邊等待對方回應。

“是你呀。”佟芮來到林晚晚的攤位前,發現她面前擺着文房四寶,鮮有人問津。

現在會寫毛筆字的人越來越少,又是大過年,誰有心思買硯臺呢。

“好巧啊。”林晚晚看到佟芮走向自己,驚喜的向她打招呼。

第二眼,林晚晚認出佟芮身邊的柏熠,吓得大氣也不敢出。

佟芮果然好優秀,像柏熠那麽厲害的人,也願意屈尊降貴陪她逛年貨攤位。

相比之下,林晚晚的條件太普通了。

要不是運氣好,成為佟芮的舍友,可能這輩子都沒機會跟她說話。

“你在打工啊,生意好嗎?”佟芮問。

林晚晚勉強的笑了下,“沒什麽生意。老板說按銷量給我提成,但是……”

年貨節客流量這麽大,她的攤位卻是全場最冷清的地方之一。

“這樣啊。”佟芮對上林晚晚的眼睛,想起她之前為了自己,和舍友争辯的樣子,還有床上小小的紙條。

佟芮是個慢熱的人,很難結交知心好友。

但是,她也有心,能記住別人的好。

“要幫忙嗎?”佟芮問。

“不用不用。”林晚晚連忙擺手,“反正我也沒事做,就當透透氣。這些東西不經常用,你買回去也是閑置。”

“誰說要買?”佟芮拉開旁邊的活動式木門,進入攤位內,拿出墨汁倒進硯臺,熟練的研磨幾圈。

她鋪平紅色宣紙,嘴裏振振有詞的分析,“教授講過,經商最重要的是投機。今天是大年三十,你賣宣紙沒有人買的話,換成和宣紙有關的春聯呢?”

“對啊!”林晚晚打開思路,頓時豁然開朗。

過年期間,大家不需要宣紙。

然而,只要把宣紙換成春聯,現下正是最熱銷的時節。

佟芮用左手扶住右手腕,蘸墨運筆,先寫出上聯。

路過的游客見到此情景,不由得多看兩眼。

當街寫春聯不算稀奇,街頭巷尾,經常有長得像書法大師的老爺爺,邊抽旱煙邊給大家寫春聯。

但是像佟芮這樣,大家還是第一次見。

她梳着古色古香的大小姐發型,身體坐得端正,提筆落墨間宛如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不知情的路人,還以為這兒拍古裝電視劇呢。

“寫好了。”佟芮拿起橫批,苦惱地說,“好久沒練毛筆字,寫得有點醜。”

“姑娘,這副春聯多少錢,我買了!”旁邊有個圍觀很久的老爺子說。

佟芮回答,“春聯不賣。買一副文房四寶,送一副硯臺。”

佟芮說話同時,給文房四寶的單價,各自加了五塊錢。

——說是春聯不賣,結果還是把價錢算在裏面。

柏熠欣慰地想,老婆絕對是優秀的商科生。不僅熟練運用投機理論,還會捆綁銷售。

那位老爺子實在喜歡佟芮的春聯,碰巧又喜歡書法,便歡歡喜喜買了一套文房四寶,說是要回家教孫子寫毛筆字。

佟芮對自己的經營策略很滿意,再次拿起筆,準備寫第二幅之前,終于想起被冷落的柏熠。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本來正在跟柏熠逛街。

佟芮絕望地想:糟糕,遇到同學,竟然把老公忘記了。

“柏熠。”佟芮拿着毛筆看向柏熠,偷偷觀察老公有沒有生氣。

哪知道,柏熠會錯意,徑自接過她的毛筆,低頭幫佟芮寫春聯。

佟芮之前想的沒錯,柏熠果然練過字。

墨跡走勢利落,筆鋒淩厲,一氣呵成。

把他寫的春聯裱好,送給合作夥伴,或許能換來一筆可觀的讓利。

佟芮盯着瞧了會兒,突然覺得:柏熠的字賣二十塊錢,虧大發了。

現實沒有給她後悔的機會,柏熠還沒寫完,旁邊就有個圍觀很久的女孩子,買下一套文房四寶,指名要柏熠那副春聯。

“行吧。”佟芮遺憾地嘀咕,“虧了,我都沒有。”

“你想要什麽?”柏熠問,“我給你寫。”

他沒有收斂音量,旁邊的林晚晚聽見,目光偷偷在柏熠和佟芮之間徘徊,猜測他倆是什麽關系。

上下級?

正常的上下級,怎麽可能大年三十一起逛年貨展。

難道是朋友嗎?以朋友的标準來判斷,兩人之間的氛圍過于暧昧。

莫非……

林晚晚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旁邊圍觀的人太多,佟芮不好意思指名讓柏熠寫些什麽。她又拿起筆,認認真真寫了幾幅。感覺已經差不多了,才告辭離開林晚晚的攤位。

離開前,林晚晚強行送他們一套文房四寶,作為幫忙攬客的謝禮。

再次混入擁擠的人潮,佟芮看着自己和柏熠手中的大袋小袋,“真沒想到,我們竟然買了這麽多東西。”

“回家吧。”

“好~”

吭哧吭哧回到家中,佟芮立刻沖向自己的房間,把舍不得吃的糖畫供起來。

她換好家居服,再次回到客廳,才發現柏熠沒有進屋,在外面搗鼓着什麽。

“柏熠,你幹嗎呢?”佟芮探出腦袋,眼前出現兩抹紅。

柏熠伸長胳膊,把春聯頂端壓緊,仔細貼好。即使它過于喜慶的大紅配色,與高端低調的公寓風格不太搭。

“咦,怎麽還有一副?”佟芮剛才忙昏了頭,沒注意柏熠竟然多寫了一幅,還鄭重地貼起來。

春聯的內容,比起迎接新春,更像是結婚時,貼在婚房外面的。

他手裏還拿着橫批,上面明晃晃四個大字:

琴瑟和鳴

“你什麽時候寫的?”佟芮發出靈魂質問,“有這樣的春聯嗎?”

“有。”柏熠面不改色地說。

作者有話說:

春天的新婚對聯,簡稱春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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