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澄莫想
“我買了些禮物，送給女孩們，慶祝咱們攜手并肩渡過了難關。”
他将幾只盒子分別遞到女孩們的手上，将最後一只多出來的給了翡翠：“這是銀心的，你去探望她的時候記得交給她。”
翡翠點頭收下。
洛裳盒子裏裝的是一塊遠古琥珀，裏面包裹着一片綠幽靈蛇的鱗片。
洛裳很是驚喜：“真是上好的寶貝。”
陸婧婉的盒子裏裝着一顆大珍珠，光滑圓潤，雖然個頭大的快比上夜明珠了，但是以海族的實力來說，實在不是什麽出奇的好玩意兒。
她不在意地合上盒子，“謝謝了。”
涼時開心地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條24K的黃金項鏈，項鏈上懸挂着一只做工精致的黃金大鳥。
“哇……”涼時苦笑：“好俗氣的大金鏈子。”
“我這個還好，”白清手裏托着一只白玉雕刻的小兔子，很難得地展露出天真的笑容：“好好看，我好喜歡，謝謝二殿下。”
溫瀾笑道：“以後不要這麽稱呼我，你就随涼時一起叫我哥哥就好。”
白清笑着點頭：“謝謝瀾哥哥。”
白清從盒子裏拿出項鏈兒戴到自己的脖子上，轉頭看到寒棠板着臉正看着自己，她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不知所措。
“不就是一條玉石的項鏈兒嗎？至于高興成這樣子？”
寒棠的表情難看得要死。
白清不說話，低着頭把項鏈兒塞到自己的衣服裏，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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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時碰了陸婧婉一下，撇了撇嘴。
陸婧婉放下筷子：”你人家小姑娘收一個禮物，挺高興的事，你是羨慕嫉妒恨還是怎麽得了？真是不招人待見。”
洛裳見氣氛不太融洽，便端起酒杯：“今天有幸能和大家坐在一起吃酒，就是緣分，我敬大家一杯。”
接下來的時間裏，白清一直默默地坐着，很少說話。
……
冰海龍宮。
澄莫想被關在之前關住林霂和涼時的那個圓形結界中。
這個地方以前經常關着誤闖入龍域的妖精，那些妖精一大部分消失在破碎虛空，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可以來到龍域。
澄莫想第一次見到司顏便是在這裏，那時她的堂兄澄孜告訴她，進入龍域的人如果願意永遠留下，便可以在這裏繼續生活，如果不願意，他們會把這個妖精的記憶清除，然後把他送離。
司顏答應留下來的時候，她覺得很開心。
此時此刻。
“澄孜！你這是要和仇人一起對付自己的妹妹嗎？”
澄莫想披頭散發，像一只炸了毛的獅子，試着用各種妖術打開結界，但是都沒有成功。
“從她醒來就這樣，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停地折騰不停地咒罵，你們就這麽看着嗎？”
司顏走到走廊的盡頭，林霂和澄孜站在那裏，澄莫想憤怒地吼聲清晰地傳過來。
“林霂！你為什麽不敢來見我？”
“是因為你終于知道你刺了一劍的那個人是你親妹妹嗎？”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在乎？”
“或者說我娘親因為知道你的消息而沉睡的事情你也沒有感覺，為了取悅他的小老婆而不惜犧牲你的手足！”
“她在說什麽？”澄孜緊緊皺着眉頭，看着林霂。
林霂猶豫了片刻，神情陰冷地說道：“當時我返回海庭，恰好見到她用劍刺向我父王，不料……海王妃上前擋了那一劍……我沒有問緣由，直接上去和她鬥了起來。”
“你并不知道她是誰？”澄孜問道。
林霂搖頭：“因為我那時被另外一件事牽扯了心神，所以根本沒有心情去尋根問底。”
“澄孜！”遠處又傳來澄莫想的罵聲：“你背叛了我，你要和我的仇人在一起對付我嗎？”
“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是因為你已經沒有什麽親人了嗎？”
“是因為你不知道怎麽向我娘親你的姑媽交代嗎？”
“是因為你自以為是的憐憫嗎？”
“澄孜！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林霂沉聲說道：“我去見她。”
“不行。”
澄孜的語氣很強硬：“她現在這種狀态，你去了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司顏想了想道：“我去吧，也許我這個局外人還好說話一些。”
……
結界中，澄莫想拎起那張長沙發向結界砸去，沙發斷成兩截，結界被擊出一圈圈的漣漪，卻很快恢複如常。
“如果我知道我說出林霂的存在，會讓龍母在龍冢陷入沉睡，讓你失蹤幾百年的話，我會選擇閉嘴。”
司顏出現在結界之外，悶悶地看着她。
澄莫想沒有想到司顏會出現在她面前，她怔了一下，忽然轉過身去，向裏面走了幾步，雙手将蓬亂的長發整了整，咬着嘴唇，神情從憤怒轉為慌亂。
司顏看着她，過了一會兒：“要是我知道我出現在這裏可以讓你歇一會兒，我也早就來了。”
澄莫想轉回頭來，看着司顏的眼神有些躲閃，她坐在沙發扶手上，稍稍平息了一下，神情抑郁：“就算你不說……這事情早晚也會傳到龍族來的，我娘親遲早會知道她還有一個兒子，被人偷走了。”
司顏嘆了口氣，向前走了一步：“你出去的目的不是找林霂回來喚醒龍母嗎？你為什麽和人家打架？”
澄莫想一聽，臉上立刻又顯出郁憤難平的表情：“我那時出了龍域，根本不認得路，問了好多人，才打聽到海庭，我落到長珏島的蓬山頂上，讓林霂出來見我，誰知他爹竟然出來了，還問東問西，問我是不是月帛的女兒，問我娘親是不是嫁人了，我說‘你管得着嗎？’他還挺生氣……”
“莫想……”司顏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林霂的父親就是海王……”
“我知道，那又怎樣？海王了不起嗎？”澄莫想仰着頭，一臉憤恨。
“你就沒想到……他的父親，也就是你的父親嗎？”
澄莫想頓時石化住。
“他見了你，一看你的樣貌，必定是龍母的女兒無疑，海王如果那樣問你，想必是以為龍母離開他後與別的男子生下的你……”
“那……那又怎樣……我找的是林霂，又不是他……”澄莫想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倒沒想到他……反正我也不會認他，負心人，還有臉問我娘是不是嫁人了……”
“唉……”司顏嘆口氣：“我也真是服氣……然後呢？”
“然後他見我不理他，就要走，我自然不會放他走了……就打起來了。”
“你就這樣和你父王打了起來？”
司顏和澄莫想在這裏說着話，林霂和澄孜在走廊的一邊聽着，兩個人聽到這裏，互相對視一眼，澄孜搖搖頭，舉手擰了擰自己的眉心。
“那又怎樣？”澄莫想七不平八不忿：“你別這麽稱呼他，我可不承認他是我父王。”
“好好好……你繼續說。”
澄莫想喘了口氣，上下看了司顏幾眼：“你這是審我呢？”
“呃……”司顏一頓，摸摸鼻子：“不是，我就是來看看你，幾百年不見，你還是這樣，像個火爆辣椒。”
澄莫想鼓起嘴，情緒低落下來，悶了一會兒說道：“我和林霂打架受了傷，在冰裏睡了幾百年，前一陣子才被人從冰裏挖出來，一直覺得那些事都像是剛發生似的，也沒覺得離開家很久了，更沒想到你們找了我這麽久。”
“龍母沉睡，你又失蹤，整個龍族的皇族就剩下澄孜一個人，你離開的那段時間，外面……又出了一些事情，這麽多年，他過得很不好。”
“然後就可以聯合外人一起對付我了？”澄莫想又瞪起了眼睛：“你這是來幫他賣慘說情的嗎？”
“怎麽會是外人？”司顏皮笑肉不笑：“都是親人。”
“呵！”澄莫想冷笑一聲：“親人？！我原來也以為是親人……我娘親一直就懷疑她生的一對雙生子，後來從你口中知道另外一個孩子竟然在那個臭男人手中養大！好！她受不了打擊陷入了沉睡，就剩下我和澄孜……”
司顏無言地看着她，将手放在結界上，默默地傾聽。
“我想讓他回來……我想讓林霂回家來，我想讓我娘醒過來，我想開開心心地像以前一樣可是我得到了什麽？”
澄莫想越說越激動，站起來走到司顏面前：“我得到了一把劍！穿胸而過！我滿腔熱血滿懷希望地去找他回家，希望他能喚醒娘親希望我能多一個哥哥可是他給一劍我個透心涼！”
澄莫想将雙手按在結界上，眼睛變得通紅，面色卻如土灰。
“你為什麽不把話說清楚就動手？”林霂終于不顧澄孜地阻攔走了過來，揚手一揮，司顏和澄莫想的手碰到了一起。
澄莫想倏地将手收回，很意外地看着他，眼中充滿了怨恨，手攥成的拳頭骨節嘎嘎作響。
“不錯，”林霂與她對視：“這個結界是我設得。”
澄莫想點點頭：“好……你現在把它撤除，是要和我做個了斷嗎？”
“如果你當初好好地把話說明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