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結婚前,離婚後

齊夏果第二次見蘇耿是在大學宿舍內,那年她二十一,大三,和董晏紫是室友,而蘇耿就是董晏紫的男友,這是宿舍其他人的共同認為,而董晏紫每次聽到別人用“男朋友”稱謂蘇耿的時候臉上都有淡淡的失落,那是從未真正戀愛過的齊夏果未能明白的。她雖然在學校有宿舍,齊聲正卻不允許她長時間留宿在外,所以齊夏果上課五天只能住宿一次,以至于同宿舍三年,她都不知道讓其他兩個室友稱贊的蘇耿到底長什麽樣子。

第二天早上沒課,齊夏果很晚才起床,醒來才覺得身體感覺怪異,果然是大姨媽來臨。掀開被子果不其然,床鋪上被沾染暗紅色一片,齊夏果低聲罵一聲,她只有這一床被褥,把被套床單脫下來丢在地板上,齊夏果開始換衣服,想要争取時間盡快把被單洗出來。

學校的宿舍有個不大不小的陽臺,透明的落地窗,齊夏果拉上窗簾背對着玻璃門開始脫衣服,因為宿舍只有她一個人。在齊夏果剛換上幹淨的內衣,門卻開了,而且站在門外的是個陌生男人,對,是男人,不是男孩。

齊夏果驚叫一聲拉過地上的床單被罩裹上自己,她忘記那些是髒的物品。她驚魂未定看着門外的男人,強自鎮定惡狠狠地問,“你是誰?”

男人似乎也沒想到推門進來會見到這樣的場景,他手握拳放在嘴巴上輕咳一聲,“我找董晏紫。”

“她不在。”齊夏果裹着床單往裏面移動,洗手間整個樓層集中在一處,她剛才就是想着速戰速決才沒有關門,卻不想給其他人可趁之機。

男人站在門口不移開,“我在這裏等她。”

“你進去等她吧。”齊夏果撈過旁邊的衣物,披着床單一溜煙跑去洗手間。現在是上課時間,洗手間內的人并不多,齊夏果快速換好衣服,才發現出來的慌忙沒拿盆子和洗衣粉,再讓她回去,她自認是不肯的,在水池旁站立十分鐘,齊夏果想,那人應該走了吧,她剛才聽到說話聲。又自我安慰,她剛才撿被單的速度極快,那人應該什麽都沒看到,只是自欺欺人自我催眠罷了。

齊夏果小心翼翼推開宿舍門,看着坐在她床上的男人吃驚地瞪大雙眼,這人竟然還沒走。蘇耿并不知道他坐的是齊夏果的床,因為宿舍沒發現凳子,更不知道他身後在被子虛掩下有一灘暗紅,齊夏果從陽臺上搬來一把凳子,面無表情指着凳子對他說,“你坐這裏吧。”手下卻動作極快把被子掩飾更好。

這就是齊夏果第二次見蘇耿,同樣的狼狽,同樣的不堪回首,而第三次就是在小巷內,齊夏果面臨着最大的恐懼和害怕,她怕極了,那些人肮髒的手在她身上四處摸,不顧她的反抗掙紮把她壓在身下,失望無力絕望,齊夏果漸漸閉上眼睛,而蘇耿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出現在那裏,雖然最後把她帶走的是他。

在後來她莫名其妙地嫁給他,齊夏果的要求就是夏景,蘇耿點點頭表示聽到,他并沒有答應她,齊夏果想,如果當初出現能帶她離開齊家的人不是蘇耿會怎麽樣,她應該同樣會跟對方走,因為她想離開,她把蘇耿當成救命稻草,當成救生木死死抱住。

其實,從最初開始,這就是一場各取所得的合作。他的一場婚姻,她的一場交易。

一支煙吸完,蘇耿左右張望找不到煙灰缸直接摁在木質桌子上,桌面上留下黑色的痕跡。不知道是否是坐的太久,他手抖着繼續點燃第二根,第三根,直至最後一根燃完。

蘇耿對娶齊夏果那塊的記憶一直是朦胧的,就像被罩了一層薄紗,或者是被他刻意忘記。那天,蘇耿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讓他去平安巷,蘇耿本想着估計是什麽人的惡作劇,而接下來的第二條短信內容只有一個名字:齊夏果。

齊夏果,這個名字蘇耿是知道的,蘇父蘇潤生青梅竹馬情人夏青的獨生女,而蘇潤生也說過,“齊聲正的盤算倒是好,想要用兒女姻緣拉攏我,如果要娶也應該是名字裏面帶夏的。”名字裏面帶夏的,也就是齊夏果,她才是真正的夏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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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蘇潤生老古董也好,冥頑不化也好,他骨子裏面還是對正統重視,而齊賀在他眼中也就是個私生女,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嫁進蘇家的。那時候的蘇耿年輕,精力旺盛,處處和父親作對,父親認為齊賀身份低賤,他就偏要和齊賀來往,只是大部分時間都有黃醒在場,蘇耿并沒想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泛泛之交而已。

那天他還是去了平安巷,看到讓他不知道該作何表情的一幕,齊夏果衣服被撕裂,堪堪挂在身上,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睜着眼睛定定着看着遠處,眼神放空,她可能什麽都沒看,只是不想正視正在發生的一幕。

蘇耿問齊夏果住在哪裏,她只是縮着身子不說話。蘇耿只好把她帶回來,而齊夏果晚上卻發燒,模模糊糊叫救命,朦朦胧胧地尖叫。蘇耿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大晚上去其他地方找保姆不安全,蘇耿只好打電話讓李阿姨來,沒想到聽說蘇耿這裏有個受傷的人,來的不僅是李阿姨,連蘇母劉翠新也來了。

劉翠新是第一次見到齊夏果,她之前只見過夏青的照片,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自言自語道,“真像,她和她母親長得真像。”

李阿姨照顧齊夏果,像安撫小孩子一樣順着她的後背輕拍,讓齊夏果靠在她腿上,齊夏果果然安靜下來,抽抽噎噎地哭泣。

而蘇耿卻被母親先是目光巡視,後是言語詢問,之後就是好言相勸,蘇耿一聽頭大,“她真不是我的女人,你以為你兒子變态嗎,把人折磨成這樣,我再說一遍,我是在巷口撿到她的。”劉翠新狐疑地看着蘇耿,嘆口氣無奈道,“就算是我這個當媽的也不會說什麽,你好好照顧她,李阿姨暫時就留在這裏。”

就這樣,蘇耿從主卧被強制挪到客房,這本是他單身男人的單身宿舍,現在莫名多了兩個人,而蘇母也是一天來兩趟,齊夏果已經退燒,她依舊不說話,經常坐在地板上抱着自己。李阿姨連連搖頭,“這孩子這麽瘦,不吃飯怎麽頂得住。”

漸漸蘇耿不愛回家,劉翠新就打電話變着花樣騙他回去,而後又把他推進房間,齊夏果所在的房間,蘇耿暗嘆,有這麽撮合人的嗎。

蘇耿走過去坐在凳子上,齊夏果坐在地上,她的頭放在手臂上,眼睛怔怔地看着窗外,很久之後她問,“你為什麽要幫我?”

“如果有第二個我就不會幫你。”這是實話,蘇耿不是多事的人,招惹麻煩的事兒他更不會去做。

齊夏果低聲說,“謝謝。”

晚上甚至連蘇潤生也來了,和蘇耿在書房內談話許久,蘇耿桀骜不馴地進去,再出來滿臉陰郁,劉翠新問他怎麽了,蘇耿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卻不說話,很久之後他推開主卧的門,走進去,對齊夏果說,“你想離開齊家嗎?”

“想。”齊夏果雖然遲疑,卻還是說出心裏面的真實想法,她想,十分想離開那個魔窟。

“我們結婚吧。”停了很久蘇耿提議。

齊夏果疑惑地看着他,她沒有說話,她和蘇耿才見過幾次面而已。蘇耿看出她心中的疑惑,“我需要個妻子,而你是最佳人選,我帶你離開齊家。除了結婚,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離開?”

蘇耿說對了,除了結婚,齊夏果想不到離開齊家的辦法,齊聲正看她太嚴,是不可能讓她離開的。

“我要夏景。”齊夏果捏着中指指甲蓋,她聲音極低地說。

就這樣,僅見過兩次面的蘇耿和齊夏果在一個陰雨霾霾的天氣裏開始了他們的婚姻,齊夏果是感覺蘇耿的,以至于她總是用感恩的心去看待蘇耿,小心翼翼地對待他們的這層薄如紙的關系。

想要幸福總是太難,待這一切揭開,兩個人之間的那點虛無的美好也消失殆盡,更像是對此刻熟視無睹的嘲諷,看吧,你們不該動心的。

在蘇耿醉酒之後,兩個人都有意避開對方,蘇耿住回和齊夏果的婚房,齊夏果留在老宅,蘇耿很少去老宅,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齊夏果懷孕的時候,只是這次不同的是蘇杭在肚子外。

幾個月的小孩子長得很快,齊夏果幾乎覺得每天蘇杭都會變模樣,他小小的眉頭開始濃黑,睫毛長長地在眼睑上投射陰影。蘇杭三個月的時候已經開始步入夏季,齊夏果給他剃了光頭,明晃晃的小腦袋。

齊夏果還發現蘇杭有個特點,每次哭之前模樣都愣愣的,無助而可憐兮兮地,然後突然放聲嚎啕大哭。劉翠新和蘇潤生對蘇杭十分疼愛,恨不得把所有關于愛的東西都呈給他,蘇杭也十分給面子,在劉翠新懷裏面拌乖巧,在蘇潤生懷裏面卻虎虎生威甚至是揪蘇潤生的眼鏡。

日子似乎過得十分平靜,劉翠新對齊夏果更是小心,齊夏果怎麽不知道,劉翠新是怕齊夏果提離婚的事情,至于到底為什麽擔心他們離婚,齊夏果倒是想不明白。如果說有什麽特別的,那就是齊夏果又見過那個男孩,那個年輕陽光帥氣的男孩。

那天齊夏果推着嬰兒車帶蘇杭去曬太陽,沒想到竟然碰到他,男孩依舊熱情地和齊夏果打招呼,而後又逗弄蘇杭,“他和我長得真像。”

齊夏果怪異地看看男孩再看看蘇杭,不解問,“哪裏像?”

“性別像。”男孩從背包裏面拿出一張卡片,遞給齊夏果,“我要出國了,但是我還是會等你離婚。”

齊夏果并沒有伸手去接,在她看來那人十分奇怪,她推着蘇杭要離開,男孩卻把卡片遞到蘇杭手裏面,蘇杭拿着先是好奇地盯着看,而後送進嘴邊。

“我知道你一定會離婚的,你的下一任一定是我。”不遠處有呼叫聲,男孩回頭沖着齊夏果笑着,揮手離開。

而這次,齊夏果知道男孩的名字:顧歌。

作者有話要說:劉翠新為嘛擔心齊夏果和蘇耿離婚呢,而這個原因就是齊夏果和蘇耿離婚的真正原因……其實吧,敏敏在上次米有想讓他們離婚,是想,他們兩個人的婚姻,兩個人都努力過,是兩個人的原因……嘗試過之後再失敗也是無怨無悔了……歐了,第三更了吧,瓦去吐會兒血~一萬字啊,咳咳咳顧歌顧歌……O(∩_∩)O哈哈~,這名字拉轟不

25結婚前,離婚後

從外表來看,這段日子十分和諧,而就是因為太過平靜才顯得格外異常。在蘇杭半歲的時候,齊夏果本想抱着蘇杭去墓地給媽媽還有外公外婆看看,劉翠新說墓地陰氣重對小孩子不好,齊夏果就只身一人去了。站在媽媽墓前,齊夏果沒有哭,她微笑着給媽媽說關于蘇杭的每個可愛表情,唯獨沒有說她自己。

從墓地回去,齊夏果去超市買了奶粉和尿片,她沒有打車而是步行回去,手裏面提着滿滿兩袋,穿過匆忙人群,齊夏果只是感覺到迷茫,她甚至有短暫的失憶,她要做什麽,她想要的是什麽。

回到家,李阿姨先看到她,“怎麽買這麽多東西,打個電話讓小王去接你。”齊夏果把東西放在地板上,活動着被勒得發紫的手指,“沒走多遠,杭杭呢?”

李阿姨努努嘴巴,“喏,在那裏,他爸爸抱着呢。”他爸爸,這個稱呼倒是有點新鮮,齊夏果以為說的是蘇潤生,走過去一看竟然是蘇耿。

蘇杭小小身子不太穩當坐在蘇耿腿上,父子倆四目相對,蘇杭小小粗粗的小手臂放在小腿上,睜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蘇耿看,蘇耿來的次數不多,在蘇杭稀少的記憶中,蘇耿幾乎被歸入陌生人類別的。

蘇杭伸出小手拉住蘇耿的領帶,兩只小手用力拉着似乎要站起來,蘇耿手護在蘇杭身體兩側幫他用力。蘇杭嘴巴裏噗噗吐着泡泡不知道在說什麽,垂涎地看着蘇耿的領帶。

齊夏果看着蘇杭的一臉興奮和蘇耿的小心翼翼行為有些僵硬,蘇杭從出生起,好像對蘇耿都有些排斥,像今天這樣肯在他懷裏面玩耍實屬不易。齊夏果再看眼這對父子,看到蘇杭尿尿處時候暗叫不好,很好,小泉湧出,抛物線落在蘇耿的襯衣上,暈濕他腹部的衣物。

這是蘇耿為數不多的抱蘇杭,是第二次被他尿滿身。蘇杭手舞足蹈地揮舞着小手,要掙開蘇耿的束縛要齊夏果抱抱。

李阿姨看到這一幕氣極反笑,“這小子倒是會挑時候,有尿片的時候他不尿,倒是知道怎麽毀貴的東西。”

李阿姨把蘇杭抱走,齊夏果拿出奶瓶兌奶,蘇耿還是坐在沙發上,看着齊夏果手裏面熟練的動作,他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最後還是齊夏果開口,“去換衣服吧,房間有你備用的衣物。”

蘇耿去樓上換衣服,他和齊夏果已經幾個月沒見面,他不來老宅,齊夏果也不回婚房。婚房內有不少齊夏果的衣物和用品,齊夏果要麽是在蘇耿上班的時候去拿,要麽是讓司機去拿,甚至是買新的。

這個城市很大,從城東到城西要幾個小時車程,齊夏果和蘇耿想要避開對方是真的不會再見面。

蘇杭比滿月時候長開了些,眉眼更清晰,蘇杭長得像齊夏果,在蘇杭在腿上玩的時候,蘇耿疑惑地看着這個對着自己流口水的小人,他竟然有個這麽大的兒子。

蘇耿換完衣服下樓,齊夏果坐在他剛才坐的位置上,一手附在蘇杭身後,另一手拿着奶瓶,蘇杭不像剛才在他懷裏面時候的調皮好動,在齊夏果腿上乖乖坐着,小手覆在齊夏果手背上,嘴巴裏面發出滿足的嗯啊聲音,齊夏果輕柔地對他說着話。

喝得差不得,齊夏果把奶瓶放在茶幾上,托着蘇杭腋下讓他站在腿上,對着他的小臉吧唧親一口,蘇杭一愣咯咯笑開,齊夏果再接再厲繼續親他,吻落在蘇杭頸間,蘇杭笑聲更大。蘇杭高興時候會揮着小手啪啪拍在齊夏果臉上,齊夏果也不惱,親吻他小小手掌。

蘇耿吃過飯就走了,蘇母讓他留下來,畢竟已經十點多,蘇耿看眼沉浸在蘇杭制造的小混亂中,對這邊的事情置若罔聞的齊夏果,他還是走了,在這個家,蘇耿才是外來者,他沒有歸屬感。

齊夏果聽着外面響起的車聲,車子掉頭時的燈光一閃而過,聲音漸漸遠去,齊夏果手停下來疊衣服的動作,反複拉着剛洗過的蘇杭的小褲子,心裏面有些空蕩蕩。

齊夏果想,她也許會這樣過十年二十年,等到蘇杭長大成人有自主能力,等到蘇杭不再需要她的時候,齊夏果就能離開,但是到那時候她還能做什麽,還能去哪裏?

齊聲正到底怎麽樣,齊夏果沒有主動去打聽,至于別人好或者不好,她都不再在乎。她倒是見過齊賀一次,和董晏紫同時出現,齊賀似乎比前段時間更憔悴,齊夏果沒有落井下石,只是淡然從她身邊經過,無意中聽到她和賊眉鼠目的男人讨價還價的聲音。

蘇杭馬上迎來一周歲,這時候的他會扶着沙發走,甚至會放開所有支撐的獨立行走短暫的幾步,齊夏果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蘇杭身上,這是她的全部,沒有愛情,親情就是她的唯一。

下午的時候齊夏果接到電話,打來電話的進竟然是自顧不暇的齊賀,齊賀并不是真心詢問她過得是否安心,只是明朝暗諷,齊夏果不耐煩地說,“你的話對我沒有任何影響,你有時間還是為自己後半生想想。”

齊賀竟然不惱,“你知道我現在和誰在一起嗎?”

“不想知道。”齊夏果說着要摁掉通話,而在她手指摁在紅色鍵上那秒,她聽到齊賀吐出來的那個名字:蘇耿。

“齊夏果,故事不到最後不能分勝負,你确定是最後贏家?”

是,齊賀說對了,齊夏果不是贏家,她從來都沒想過贏,齊夏果不是合格的賭者,她不夠專心不夠用心,甚至對最後勝負結果都不在乎,一個對輸贏都不在乎的賭徒你還希望從她這裏得到什麽勝利的喜悅。

這是齊賀不能容忍的,她不能接受同樣是齊聲正的女兒,為什麽齊夏果生活的像公主,而她卻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她容忍不了她愛的人娶的卻是齊夏果,為什麽所有她想要的都給了齊夏果,更讓齊賀氣惱的是,齊夏果的态度,她一副我不在乎無所謂的樣子更是讓齊賀牙癢癢,感覺自己視若珍寶的東西被無視被踐踏。

齊夏果整個下午都心不在焉,看着某處怔怔發呆,眼前總會出現蘇耿和齊賀并肩而立的畫面,是多年前的一幕,齊賀站在蘇耿旁邊,他們是被人稱贊的郎才女貌,而齊夏果只能拿着拖把站在衆人看不到的角落內注視着那對人。

齊夏果不自卑,自卑是因為對自身的不滿意,齊夏果對現在擁有的已經極其滿意,相對過去,她擁有很多,有兒子有個叫家的地方,所以齊夏果不自卑,她只是失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二十三歲的她對生活無望,在蘇杭漸漸長大之後,齊夏果該給他起什麽榜樣:無目标沒追求,混吃度日,捂着耳朵逃避。

仿佛下了極大決心,齊夏果還是拿起電話,也許在她心裏面她還是對蘇耿做不到置若罔聞,她還是在暗暗較勁,和齊賀較勁,和蘇耿較勁,她不想讓蘇耿和齊賀呆在一起,因為那樣會讓她覺得厭惡。

“今天能早點回來好嗎?”這是齊夏果給蘇耿打電話中為數不多的一次,甚至帶着點放低姿态的哀求,齊夏果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她只想要蘇耿趕快回來。

蘇耿有些詫異,齊夏果竟然給他打電話,問她什麽事情,齊夏果那邊停頓幾秒說是蘇杭的奶粉沒有了,蘇耿心裏面有點失落,看着四周大家詢問的眼神,蘇耿為自己剛才接電話時候的急切有些氣惱,齊夏果怎麽可能會想到他,“阿金會送去。”

電話并沒有結束,齊夏果聽着他的那句話,沒有應允沒有反對,就只是拿着聽筒靜靜聽着,“再見。”最後齊夏果還是開口說出。

就在剛才,她差點忍不住說,“杭杭今天會說話了,他發了類似爸爸的音。”打電話給蘇耿已經是在預料之外,她怎麽又能用蘇杭作為誘惑,罷了罷了,不該是自己的終究不屬于自己。

蘇耿這天回來的還是相對較早,他手裏面提着奶粉,蘇母見到之後怪異道,“怎麽想起買奶粉,還有一盒呢。”蘇耿同樣疑惑地看向齊夏果,齊夏果正在幫蘇杭添衣服,聽到對話,頭也沒擡說,“哦,我忘記放在哪裏了。”

蘇杭被蘇母抱去房間玩,齊夏果沒事做就回房間,蘇耿正在洗澡,從大床到浴室,他的衣服散落一地,從外套到襯衣到內衣。齊夏果無奈嘆息一聲,這人就不能好好把衣服丢在一起嗎。

撿起西裝外套,撿起腰帶,撿起褲子,齊夏果每撿起一件會用手抖幾下,似乎要抖掉沾着的灰塵。蘇耿丢在地上的襯衣是團在一起的,齊夏果撚起衣領抖開,無意間一團顏色映入眼簾,齊夏果把襯衣搭在手臂上,攤開襯衣,在襯衣肩胛位置那裏留有一道痕跡,女性唇膏的顏色,而在齊夏果記憶中有個人偏愛這種顏色,齊賀。

剛齊夏果還沒聞到任何味道的衣服,此刻卻覺得腐朽肮髒,壓在她手臂上沉甸甸的難受。齊夏果彎腰撿起領帶,往前丢着的是許多紙片,齊夏果蹲下來一張張撿起來,大多數女性的名片,甚至有一張是某公關,齊夏果面無表情一張張撿起來放在手心內,地板上還有一張是翻着的,名片背面有個和襯衣上相同的痕跡,齊夏果覺得自己竟然有些手抖,她把那張紙撿起來翻過來,齊賀兩個字出現在眼前。

雖知道這是齊賀的故意挑釁,雖知道他們不會真的有什麽,雖知道齊夏果不能生氣,雖知道這只是逢場作戲,但是,齊夏果還是生氣了,她定定看着那張名片,再看看手裏面的衣服,竟然覺得可笑。如果齊賀是在挑釁故意讓她難受難堪,那蘇耿算不算幫兇,這兩個人明知道她厭惡齊賀碰過的所有。

而蘇耿做了什麽,他身上帶着另一個女人的痕跡,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齊夏果面前,齊賀的提前通知只能算是幾句狗吠,而蘇耿的舉動卻是像一巴掌打在齊夏果臉上。

齊夏果問自己,你不是不在乎的嗎,你不是不理會他的這些桃色新聞的嗎,為什麽現在覺得難受了。那是因為,齊夏果以前雖知道蘇耿有花邊新聞,但從她對蘇耿的淺薄理解,他是不屑于玩這樣的暧昧游戲的。

但是齊賀是不同的,齊賀就是一只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她盤繞過的東西齊夏果是不碰的,不僅是怕劇毒,更惡心的是想象蛇是以怎樣的姿态盤繞着食物。

作者有話要說:應該再有兩章離婚吧……知道親們等,敏敏已經很趕了,時間都在跳着寫,嘤嘤……這是齊賀的最後一次出場吧,下次就……不要說敏敏狗血哈,就這麽點愛好了,哈哈~今天心情超差勁,偶爾想哭~難道瓦的雷雨季節來了麽~依舊先更新出來,晚上再改細節……看過的親就忽視哈,嘿嘿

26結婚前,離婚後

蘇耿依舊只在下面圍了條浴巾,他随手擦拭頭發幾下就丢在一邊,而齊夏果沒有像平時一樣拿過來幫他擦拭,齊夏果手裏面拿着毛線團,把散裝的毛線纏成團,甚至連頭都沒擡起。

蘇耿環視下房間內,沒有看到衣服,他不合常理地詢問,“衣服呢?”

“丢了。”齊夏果平靜地回答,可能覺得私自處理蘇耿的衣物不禮貌,她繼續說,“衣服上有髒東西。”

蘇耿意味不明地看眼齊夏果,他自己并不知道衣服上有什麽,其實蘇耿是無辜的,他怎麽會知道齊賀那個女人趁他不注意在他身後留下痕跡。

蘇耿是不知道的,但黃醒是知道的,齊賀擠眉弄眼讓黃醒轉移蘇耿的注意力,她裝作無意崴腳,撞上蘇耿的後背。黃醒笑得賊兮兮,并拿出來許多名片遞給蘇耿,“你把這個揣兜裏面,回去看看你老婆什麽反應。”蘇耿笑罵他們無聊,黃醒好奇地問蘇耿,“你這老婆吧,什麽都好,就是太好了就少了點老婆味,你說你這新聞也不少,竟然不吵不鬧的,還頗為大度,難道你不想讓她吃醋下。”

黃醒這句話說在蘇耿心坎裏面,齊夏果真的不介意嗎,他最初是抱着試探的态度,觀察齊夏果的表情,沒想到她竟然一臉無所謂,蘇耿想,她都無所謂,自己還別扭什麽勁,就玩的更恣意。

男人的陰暗小心理占上風,蘇耿還是把名片揣着兜裏面,甚至在洗澡之前把名片故意散落在地上,但是他不知道其中有一張竟然是齊賀的,如果蘇耿知道,他也許就把那張丢垃圾桶,他這次的行為純粹是想試探齊夏果,卻沒想到結果是把齊夏果惹毛了。

“有什麽重要東西嗎?”齊夏果轉過頭好奇地問蘇耿,蘇耿有點失望有點尴尬,把那條毛巾再撿起來沖洗擦拭頭發,“沒什麽重要的。”

齊夏果看着蘇耿重新進浴室的背影,她提着的一口氣怎麽都吐不出來,竟然有些反胃想要嘔吐,蘇耿後背上有道抓痕。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齊夏果閉着眼睛假裝睡覺,但她嘗試多種方法始終睡不着,空氣中有蘇耿身上成熟男人的味道,不知怎的,齊夏果今天竟然想要逃離,覺得難以呼吸,她知道是自己的心理在作祟。

一只手臂繞過來攬過齊夏果的腰肢,身後貼上來堅硬的熱源,有灼熱的濕吻落在脖頸上,耳垂後,而後含着她小巧的耳垂逗弄,齊夏果依舊保持動作躺着,只是她的身體漸漸在僵硬,她慢慢在顫抖,不受控制的在顫抖,雖然她在心裏面對自己說,不要動讓他以為你睡着了。

蘇耿傾過身子半壓着齊夏果,逼迫齊夏果平躺着接受他的身體重量,他低頭吻上她的嬌嫩紅唇,細細研磨極其耐心,只是齊夏果連呼吸都不正常,她的手推在蘇耿身前,她緊緊閉着眼睛,眼睫毛在輕輕顫抖。

蘇耿以為她只是依照平時的半推半就并沒有多想,唇往上印在她鼻子上,眼睑上,柳眉上,額頭上,甚至是太陽穴。蘇耿吻得很細致,像對待珍寶一樣地小心用心,齊夏果把那些東西扔了不得不說讓他大男人心思得到寬慰,其實他更擔心的是齊夏果把那些東西如以往整齊地疊放歸位。

不同于蘇耿的心裏樂開花,齊夏果卻是另一番體驗,蘇耿上半身沒有衣物遮蓋,光裸的皮膚和她的皮膚摩擦,齊夏果身上薄薄的睡衣被拉扯開,蘇耿的大手從衣領內伸進去,握住她胸前的柔軟揉捏逗弄。齊夏果的鼻子在蘇耿下巴位置,她的每下呼吸都深嗅着蘇耿身上的味道,味道,她又想起那個女性唇印。

突然齊夏果用力推開毫無防備的蘇耿,伏在床邊劇烈幹嘔起來,晚上她沒吃什麽東西,吐出來的只能是水,但是齊夏果還是伏在那裏吐。

蘇耿半折身看着齊夏果突然的動作,記憶仿佛回到剛結婚時候,齊夏果也是這樣,只要蘇耿碰她她就會嘔吐不止,而平時卻是再正常不過,後來他知道從那次小巷非禮事情之後,齊夏果排斥所有人的身體觸摸,不管是溫柔的愛撫還是強硬的索吻,齊夏果都是僵硬四肢甚至嘔吐。

蘇耿每次都是滿身□,被她嘔吐的樣子生生熄滅,他每每咬牙切齒的瞪着齊夏果,而齊夏果裹着床單縮着一邊瞪着水潤的大眼睛驚恐地看着他,她在顫抖,蘇耿只好抽身而去。

他們已經結婚兩年多,孩子都快一歲,齊夏果的身體竟然恢複到過去,她排斥所有人,甚至是蘇耿。蘇耿很無力地想到,幾個月前齊夏果的那句話,她說她想要懷孕就是為了逃避和蘇耿的這些房事。

原來她說的是真的,她真的不能忍受他的親撫,蘇耿顫抖着手從抽屜內拿出煙,他的手一直在抖,抖的他連點煙都不能,反複嘗試,終于點着。

齊夏果已經不再吐,她裹着被子離蘇耿遠遠的,她想要接受蘇耿的,但是她身體做不到,只要蘇耿一碰到她,她就反胃。齊夏果想,她的身心是統一的,以往是她對蘇耿還有期盼,身體能接受他的索取,現如今是身心排斥。

“我們離婚吧。”房間內彌漫着煙味,齊夏果靜默許久之後開口說,她連做為女人的快感都不能給蘇耿,他們的婚姻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蘇耿被大口吸入的煙嗆到,他狼狽地咳着,他怒目瞪圓,朝着齊夏果吼道,“齊夏果,你欺人太甚。”蘇耿算什麽,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懲罰齊聲正和賀敏芝的效果達到了,就想着離開他了。

“我會對爸媽說,是我的問題。”齊夏果還是低語道,她像是自言自語,沒有理會蘇耿的理智已經接近坍塌,這是她心裏面一直想的,既然他不願意娶自己,既然該得到的都已經得到,既然結婚最初雙方的目的都已經達到,為什麽還要這麽辛苦維持着婚姻。

“原因。”蘇耿漸漸平靜下來,想齊夏果為什麽突然提出來離婚,在蘇杭出生的時候齊夏果提過,但是這一年來她再未說過。

齊夏果手用力握住被子,她漸漸用力,緊抿嘴巴不開口。蘇耿看她那樣子,站起來說,“既然沒想好就別開口,結婚是被人理由被人逼迫,離婚同樣,你是覺得我蘇耿還不夠笑話嗎。”

“我們不合适。”齊夏果還是蜷縮着,她不能放棄這次機會。

蘇耿突然轉身,用力踹下床鋪,齊夏果身子一抖,更緊的抱緊自己,怕蘇耿失控會對她動手,“不合适?你現在和我說不合适,你早幹什麽去了,孩子都生了,早滾床單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不合适,在齊聲正入獄之前你怎麽不說不合适。”蘇耿吼叫着一長串說完,劇烈呼吸着平複,生怕自己做出什麽失控的事情。

齊夏果等他的呼吸沒有那麽灼人,瞪着她的眼光沒有那麽灼熱,她繼續開口,“蘇耿,你愛我嗎?”她沒有擡頭看蘇耿,沒看到蘇耿眼睛裏面的糾結和哀傷,齊夏果沒聽到聲音繼續自說自話,“你只是喜歡我,喜歡可以有很多,喜歡只是相對讨厭和無感,蘇耿我也不愛你,你放我走好嗎。”

“滾滾!你現在就滾,別讓我看到你。”蘇耿不顧形象吼着,擡腳踹房間內的凳子,他腳上沒有穿鞋子,凳子是實木的,腳趾踹上去流血一股錐心疼痛,蘇耿也顧不得彎腰去處理傷口。

齊夏果從床上爬起來,她把睡衣攏好,經過蘇耿的身邊沒有絲毫停留,走向門口。蘇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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