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的胸膛似乎要爆炸,這個女人就是在等他這句話的吧,所以他開口了她就迫不及待要離開,經過他身邊連一眼都沒看。
蘇耿不知道腦子怎麽抽了,他突然拉住齊夏果的手臂,用力把她扯向床上,用力把她摔在床上,“不準走。”
齊夏果無力地躺在床上,她的黑色長發散在身後,在暖色床單被罩上顯得凄美而安靜,齊夏果閉上眼睛,抖動肩膀開始哭泣,她不睜開眼睛只顧哭着,他們都這樣了,蘇耿為什麽還不肯離婚。
蘇耿看她哭得委屈,伸手想要安撫她,腦中又回蕩着她剛才的那些話,蘇耿收回手,“你腦子不清醒,我什麽也沒聽到,好好反省。”說完就狼狽奔去衣帽間,衣服來不及扣上就拉門離開,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聽到關門聲,齊夏果嚎啕大哭,把所有委屈都哭出來,她竟然覺得委屈,她想要好好生活的,但是她忍受不了這樣的日子,她忍受不了只做蘇太太。
蘇耿大晚上開車在路上游蕩,冷風灌入,經過多處紅綠燈,經過多次酒精抽查,因為蘇耿滿臉酡紅,像是醉後駕駛,而這晚上蘇耿住院了,他過敏了。
蘇父母來看過他,齊夏果也來過,她坐在一邊給他削蘋果剝桔子,只是不和他說話,蘇耿也不開口說話,他臉上搔癢難耐,嘴巴幹裂,聲音嘶啞,他閉上眼睛聽着屋內安靜的聲音。
齊夏果擡眼看他一眼,心裏面有些後悔,昨晚上她就發現蘇耿臉上的不正常紅色,但是天黑,她以為他是被自己氣得,沒想到他竟然是過敏,對某種催,情物的過敏。
蘇耿掀開被子要去洗手間,齊夏果幫他舉着點滴瓶,怕血液倒流,齊夏果盡量踮着腳,蘇耿面無表情從她手裏面奪過瓶子,把齊夏果關在門外。
齊夏果和蘇耿的冷戰就這麽開始,齊夏果在蘇父母疑惑的目光中把湯送去醫院,蘇耿自己動手倒湯,自己用打着點滴的手喝,他已經幾天沒有說過話,無論是誰詢問他都不開口,更多時間閉着眼睛。
黃醒也來過,他是幸災樂禍來圍觀蘇耿的囧樣的,“哥們,我是為你好,想給你點激,情的,沒想到你竟然過敏。”得到蘇耿狠狠一記白眼,黃醒沒敢再說話匆匆走了。
幾天之後蘇耿出院,他不顧蘇父母的要求,一個人搬去和齊夏果的那個家,不讓任何人探視,除非有鑰匙,不然別人就算是把門擂響,蘇耿也是不會開門的。齊夏果多次張口想要和他談關于離婚的事情,但是看他蒼白的臉,還有他緊抿的嘴角的冷硬面部線條,她只好閉嘴。
有那麽幾次,齊夏果甚至覺得蘇耿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讓她無法開口提離婚。齊夏果暗想,怎麽可能,蘇耿不肯離婚也許他在意的是提出來的是齊夏果,大男子主義遭到挑釁,才遭到他頑固甚至耍賴的反抗。
作者有話要說:抓狂,蘇耿不願意……嘤嘤,拍死捏死~不喜歡看這部分的親再等兩天哈~估計是在周日……嗷唔,其實他們離婚後才是重頭戲,我為嘛在他們離婚前寫了這麽多……剎不住的挫敗感,吐血倒地不起
27結婚前,離婚後
蘇耿身體剛恢複,齊夏果被蘇父母委派跟蹤蘇耿,所以就有了這麽一幕,蘇耿在一邊喝酒,齊夏果坐在另一邊小口喝着飲料,而蘇耿只要一出門她也尾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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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夏果的本意是希望蘇耿能趕快好起來,那樣他們也能好好把婚離了,當然她也是真心希望蘇耿能健康。蘇耿卻是另一番心思,齊夏果就這麽想離婚,竟然對他寸步不離,說不定她每秒都在想着關于離婚的事情。
蘇耿這邊煩躁,黃醒那家夥竟然還恬不知恥,聲稱是他的功勞,說如果不是給蘇耿出主意揣名片怎麽會有這樣的功效。黃醒想到什麽洋洋得意,湊到蘇耿耳邊說,“兄弟我還做了件大事,不用太感謝我,你沒覺得背後傷口嗎?”
黃醒這麽一說,蘇耿是有些感覺的,洗澡時候後背的确有些疼痛,但他又看不到傷口,只認為是自己作息不規律的後果。黃醒樂滋滋地炫耀,“這個認識嗎?不好意思兄弟,我拿你開刀了。”蘇耿一看臉色劇變,他想起那晚上齊夏果嘔吐的樣子,她應該是看到他後背上的痕跡,以為是女人在激,情中撓的,所以才讓她覺得惡心。
齊夏果不知道那邊在談什麽話題,看蘇耿眼睛看向她這個方向,她不明所以。蘇耿扯着黃醒已經走過來,并踹黃醒一腳,“說。”
不僅齊夏果不理解,黃醒也一頭霧水,“嫂子好,說什麽?”
蘇耿指指自己後背,“我後背上的傷。”
黃醒恍然大悟,看看蘇耿臉上的陰郁,再看看齊夏果臉上的僵硬,黃醒意識到自己做的多了,他就怕自己解釋的不到位,讓這對本就同床異夢的夫妻出什麽岔子,“耿子後背的傷是我用這個畫上去的,那不是女人的抓痕,嫂子,你別誤會他,耿子這家夥貞潔着呢,他翻不了牆,就算他想翻,兄弟也扯着他的後腿阻止他。”
蘇耿聽黃醒沒正經地解釋,不耐煩趕他走,拉着齊夏果就走了。黃醒腿上挨了一腳,臉上表情痛苦,“難道我真畫蛇添足了。”又摸着鼻子暗道,“我這不是心急嘛,第一次下藥下重了。”
走出會所,蘇耿放開拉着齊夏果的手,他走在前面,齊夏果走在後面,那晚上看到那道傷口她的确以為是女人的抓痕,這麽想着臉上火辣辣地,她跟在蘇耿後面低聲說,“對不起。”
“你倒是說說你錯哪了?”蘇耿靠着車門對她說,蘇耿身子極長,他斜靠在車門上,路邊燈光不甚光亮有些昏黃,齊夏果看着他嘴角那抹揶揄的笑容,他似乎心情好極了。
“反正就是對不起。”齊夏果有些讪讪地回答,她總不能說:對不起,我不該不純潔想你和其他女人有染,并在和你滾,床單的時候想到你和別的女人癡纏時候的萎靡。
“知錯就改。”蘇耿臉上表情有些緩和,他陰郁幾天的臉上終于放晴,但是還是故意虎着臉要求。
齊夏果在他拉開車門要跨坐進去的時候,再度開口,“你這幾天身體已經康複,我們什麽時候簽協議。”
這句話讓蘇耿前一秒還晴空萬裏的臉上再度烏雲密布,他陰鹜地看着齊夏果,“你做夢。”說完就開着車揚長而去。
齊夏果看着車後燈消失不見,暗自懊惱,“應該被他送回去再提的。”裹緊身上的衣服,齊夏果只好站在路口處等車。
不知道多久後,一串口哨聲響起,齊夏果從大衣高高的衣領內伸出頭,看着停在面前的人,大家別多想,不是蘇耿,而是此時應該在國外的顧歌。
他長手長腳放在單車上,穿了件黑色風衣,脖子裏面倒是圍着大大的厚圍巾,斜挎包垂在一側,他笑着對齊夏果說,“在等我?”
“不是。”齊夏果想,這人真是自戀到極限,他們都不算認識,她怎麽可能在這裏等他。
顧歌依舊自我治愈能力極強的不在乎,“上車。”
齊夏果看眼他單車後面,光禿禿的連座位都沒有,她繼續把頭縮回去,“不用,很快就有車了,你走吧。”
顧歌從車子上下來,站在車的一邊,指着單車的某位置,“你把腳站在這裏,這條路上很難打到車,快點,凍死了。”
齊夏果站在這裏幾分鐘,這裏是風口,的确冷極了,但是她沒坐過這樣的單車,她不敢輕易嘗試,站在這裏最多是冷,她可不想等下再骨頭疼。
顧歌像是知道她的顧忌,拍着胸口說,“放心,我這輛車絕對安全。”而後又多此一舉補充道,“你是這輛車載的第一個女人。”
顧歌坐在前面,長腿支着地,齊夏果爬上車子,顧歌的這輛車比普通車子要高出許多,她站好,抓着顧歌肩膀上的衣服,但是手露出來冰涼刺骨。
一雙帶着體溫的手套和圍巾遞過來,齊夏果擺擺手,“你戴着吧,你要騎車的。”顧歌側側身子,車身随着他的動作側向一側,齊夏果吓一跳,啊一聲抓住顧歌的衣服。“快帶上,不然就把你摔下來,我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女人挨凍。”
齊夏果每次面對顧歌的時候,總覺得自己仿佛有個小點的弟弟,在他面前也顯得格外放肆,她拿着手套摔下顧歌的頭發,“別沒大沒小的。”
顧歌故作痛苦地抓抓頭發,把頭發恢複以往造型,“別動我頭發,娶老婆就靠它了。”齊夏果撲哧笑出聲,顧歌腿收回來,大叫一聲,“起飛了。”
顧歌車技很好,不知是否故意炫耀,車子騎得完全不在直線上,齊夏果後悔上了賊車,警告他幾次未果,幹脆用戴着手套的手抓住他的頭發,“好好騎車,不然把你頭發拔下來。”甚至兇狠狠地扯一下。
兩個人吵吵鬧鬧走遠,偶爾還能聽到顧歌年輕朝氣的哀嚎聲,夾雜着齊夏果佯怒的斥責聲。漸漸走遠消失。在不遠處停着一輛車,車內的男人定定看着單車消失的方向,想着什麽或者在想他即将失去什麽。
蘇耿他還缺少什麽,極好家世,上好樣貌,學歷能力樣樣都是佼佼者,但是他卻比不上還是一無所有的顧歌,因為他不能讓齊夏果做回她自己,也許是在同齡人面前,也許是受顧歌開朗的感染,齊夏果變得生動,變得表情多變起來,這是蘇耿想要看到的,卻不是因為自己,是因為另外一個男人。
這樣的認知讓蘇耿很無力,就算他說過喜歡齊夏果也沒用,她依舊是拘謹的,齊夏果抱着殼生活的太久,就算拿下面具,她也習慣了用面具的表情生活。雖不想承認,蘇耿還是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要和齊夏果擦肩而過。
這個晚上蘇耿徹夜未歸,齊夏果回家已經很晚,她沒有讓顧歌送她進來,而是隔得極遠就下車,顧歌看着她疑惑地問,“你為什麽還不離婚?”
齊夏果氣極反笑,“我為什麽要離婚?你為什麽一直認為我會離婚。”她和顧歌并不十分熟悉,為什麽顧歌對她離婚這般熱心,這樣的熱心讓她有些發毛。
顧歌絲毫不掩飾,“因為我要娶你。”他大聲說,吓得齊夏果把圍巾和手套統統扔給他,“大晚上,叫什麽。”
“我今年二十二,到達法定年齡,我可以娶你。”
齊夏果瞪他,“胡說什麽,我二十四,比你大兩歲,還帶着孩子,更何況我還沒離婚呢,你小小年齡,腦袋裏面都想的什麽。”
“反正我知道你快離婚了,我可以等你,嗯,多個小孩子也不錯。”顧歌堅持自己認為的不肯松口,他是真的想要娶齊夏果,尤其是看到她并不幸福。
“不管我是否離婚,和你都沒關系。”齊夏果臉冷下來,她不知道什麽地方給顧歌傳遞這樣的訊息,讓他誤解自己會離婚,而且自認為,離婚就會和他結婚。
顧歌看着齊夏果漸漸遠去的背影,齊夏果不知道他等這天等了多少年,有十六年吧,過去她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公主,他努力讓自己走的更近,站得更高,只為有天能和她比肩而立,能和她視線平視。
齊夏果不知道,十六年,娶她,對一個從無知小男孩,到懵懂青春期,到現在的成熟,齊夏果這三個字對他代表的意義,是所有的光明,是所有的溫暖,是愛是期盼。
幾天之後是蘇杭的周歲,蘇父母想要大辦,齊夏果想着孩子周歲,只要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就可以,但是她又不好直接拒絕蘇父母的好意,畢竟他們也是為了孩子好,她希望能見到蘇耿,讓他向父母提出來,奈何蘇耿竟然幾天不露面。
孩子滿周歲,他已經會嘟嘟模糊發音,話雖然說得不伶俐,甚至連句子長點的話都說不出來,但是他會發類似,“麻麻,咕咕”意思就是餓了。
劉翠新問齊夏果蘇耿為什麽還沒到,齊夏果低眉順眼說不知道,蘇母念念叨叨走了,齊夏果看着忙碌的衆人,如果今天蘇耿不出現,勢必會惹人背後議論,孩子的滿歲酒席都不出現,更證實了外人對齊夏果和蘇耿夫妻關系破裂的猜測,蘇潤生主張辦這場酒席的原因也就是,讓齊夏果和蘇耿抱着孩子一起出現,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奈何蘇耿始終是個不配合的主,在開始半個小時還不見他出現。齊夏果打電話,前幾次是無人接通,後來幾次是被掐斷,她有些氣惱的想,蘇耿太不顧大局,孩子的滿歲他都能不出現,心裏面有些責怪他。
十幾分鐘之後,劉翠新從門外扯進來一個人,“快換衣服,這個樣子像什麽話。”齊夏果一看吓一跳,蘇耿眼睛裏面滿是血絲,胡子拉碴的冒出頭,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皺巴,頭發更是沒型地自我玩DIY。
齊夏果幫忙給蘇耿拿衣服,讓他換上,蘇耿不耐煩齊夏果碰他,從她手裏面拿過衣服去洗手間換,劉翠新好氣又好笑,“都什麽時候了,還這麽講究。”轉過頭又對齊夏果說,“夏果,爸媽也沒什麽期望,就指望着杭杭能健康地長大,你們倆好好就行,面子這東西,是別人給的,也是自己要的,你爸爸活了大半輩子,你知道他就好面子,待會蘇耿出來你說說他。”
齊夏果只能點頭應允,蘇耿能聽她的才怪,蘇耿現在看到她滿眼就是不耐煩。作者有話要說:顧歌小盆友耍無賴了……拉肚子了,咕嚕~肚子疼痛……難道是對我晚上無良蹭飯的懲罰咩,嘤嘤難道是浏覽器的問題咩,更新找不到後臺入口……絕不承認是RP君的問題能發不能發不,折騰一個多小時了
28結婚前,離婚後
蘇耿很快出來,換了衣服連胡子都刮過,樣子又回到過去的帥氣俊朗。蘇耿伸手要抱蘇杭,奈何蘇杭在蘇耿懷裏面掙紮着哭出來,蘇耿看着懷裏面不安分的兒子,他臉色沉了又沉,把孩子遞交到齊夏果手裏面,默不作聲走在前面。
一家三口從樓梯上走下來,懷裏面的孩子睜着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樓下的人群,蘇耿的手虛放在齊夏果腰上,兩個人同節拍一階階走下來。齊夏果今天穿了淺色長裙,顯得飄逸且皮膚白嫩,蘇耿穿着銀灰色的手工西裝,顯得長身玉立帥氣不凡。一家三口出現在視野範圍內,就是一陣騷動,大家紛紛稱贊。
劉翠新看得雙目含淚,要是齊夏果和蘇耿能像外人看來這樣的幸福和諧就好了,可是劉翠新知道,只要離開這公衆視野範圍內,兩個人會不約而同走向不同方向,那才是他們的相處方式,各不相擾。
敬酒,接受長輩的祝福,酒宴進行的很順利。接下來就是抓周,桌面上放着極多玩具甚至吃的,有鋼筆和最新款的掌上電腦,有吃的有顏色鮮豔的玩具。蘇杭坐在大桌子上,他左看看右望望,卻什麽都不拿,甚至揮着小手嘴巴裏流着哈喇子,沖着衆人咯咯笑。
大家邊誇着孩子聰明,邊逗弄着他拿東西。蘇杭爬過桌面上的東西,他爬到桌子的邊緣,小小手掌拿起放在桌面角落內的物件,是一支畫筆。在場有幾秒鐘的安靜,這些人都知道蘇耿曾經愛好畫畫,卻又把所有畫具砸掉,改專業學金融,這在這些熟人圈內不是什麽新鮮事兒,只是大家沒想到,才一歲的蘇杭會拿畫筆。
齊夏果知道蘇耿學過畫畫,只知道他突然放棄,不肯再學,甚至多年不曾拿起過畫筆。蘇杭拿畫筆也讓齊夏果吃驚,她拿過旁邊的一把尺子逗弄蘇杭,“杭杭,拿這個。”她希望兒子将來是建築師。
沒想到蘇杭非但不松手,甚至把筆放進嘴巴內,流着口水吃着,衆人打圓場着說,“估計孩子是把筆當吃的了。”
抓周小風波就這麽過去,蘇杭很快就瞌睡,齊夏果抱他去樓上睡覺,蘇耿被長輩拉着陪酒。說,“不知不覺中你小子已經這麽大,都當爹的人了,還記得小時候你調皮的很,可是把我家窗戶打爛好幾塊。”其他人紛紛迎合着說起蘇耿的糗事,算是給蘇杭生日加點和諧笑聲。
晚上,蘇耿留在老宅,他沒有回卧室,而是一直留在書房。齊夏果往門口望幾次還是沒看到他人。劉翠新上來送被子,看蘇耿不在房間內,嘆口氣,“他估計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他為什麽突然不學畫畫了?”齊夏果有些好奇,既然蘇耿是真心喜歡畫畫的,為什麽又親手砸了所有畫具。
劉翠新手一頓,模糊不清地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那時候他還小,小孩心性,做什麽事情都耐心不夠,不想學也正常,你們晚上早點睡,杭杭我抱走。”
齊夏果直覺劉翠新話裏面有沒有說出來的內容,蘇耿學畫畫十幾年,豈是說放就放的,甚至是沒有任何征兆的放棄,除非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影響他的情緒,讓他放棄畫畫。
齊夏果還是去書房,懷裏面抱着被子,現在天冷,總不能看蘇耿凍着。書房內煙霧缭繞,蘇耿就坐在窗口,窗戶大開着,他坐着一動不動,只有指間的點點火花确定他所在的位置。
齊夏果把被子放在軟榻上,轉身要離開,蘇耿沉浸在過去中,也許并不想被人打擾。
“和我生活在一起你是不是很痛苦?”一道暗啞的男聲響起,嘶啞破碎,蘇耿還是那麽坐着,看着窗外的模糊風景,這幾天他反複問自己,如果齊夏果過得并不好,他為什麽還要把她留在身邊,或者放開她才是最好的結果,她前十幾年過得辛苦,相比較愛,齊夏果更想要的是自由。
自由,多少人都擁有的,又有多少人只能想象憧憬的。
齊夏果不知道作何回答,痛苦嗎,在這個過程有了蘇杭,她所有的精神寄托,她所有關于溫暖溫馨的回憶都是在這兩年多。不痛苦嗎,她又是覺得難以呼吸的,壓抑沉悶,束縛着她。
“嗯。”齊夏果發出輕微的聲音,但是在這樣的黑夜,兩個人都聽到了,蘇耿輕笑一聲,“你走吧。”
她說她痛苦,兩年多以來,她都是痛苦,最初嫁給自己的不情願,是條件交換,是想要找個人帶她離開齊家,當初出現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被齊夏果抓住,她太想要自由。
齊夏果咬着嘴巴并沒有趕快離開,她腳在地上畫着圈圈,“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蘇耿想,他能有什麽事,誰人想過他要什麽,他不想結婚,但是他還是結婚了,他不想離婚,現在也要離婚了。
“孫曉很适合你。”齊夏果明知道不該說,但是她還是說了,她知道說出這句話她和蘇耿就徹底完了,再沒有機會。
蘇耿吃驚地看着她,像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吐出這個名字,心狠狠地抽着。齊夏果回望他,隔着黑暗和他對視,“我知道孫曉這個名字你很意外對不對,這個名字在家裏面是忌諱,我卻見過她,并且知道,她是你的初戀女友。”
齊夏果只知道蘇耿手裏面那個獨特的“X”,直到蘇杭打破展架上那個小瓷兔,那是齊夏果第一次見蘇耿發火,比她提離婚那晚上更惱怒,他呼哧呼哧地煽動鼻翼,恨恨盯着蘇杭,齊夏果心一驚,把蘇杭抱在懷裏面,她當時覺得蘇耿會打蘇杭的,蘇杭被蘇耿臉上的猙獰表情吓得哇一聲哭出來。
蘇父母從樓下趕上來,蘇耿彎腰把碎片一點點極其認真的撿起來,包在手心裏面走了。劉翠新臉上有些驚訝,再看看哭得可憐兮兮的蘇杭,只能安慰齊夏果,“這孩子發什麽瘋,不就是件小物件。”
從蘇耿的表情齊夏果就知道他對那件小飾品的在乎,不僅僅是一件飾品,後來她根據那個物品去買,卻買不到,本市有家專門賣瓷制品的店鋪,齊夏果去問才知道那是限量版,只有十件,而且停産多年,是某大師的收山之作。
齊夏果有些失望,想要轉身而去,店鋪內還有一位女性,她說,“你要買這個小瓷兔?我那裏倒是有兩件。”
後來齊夏果就跟着那位女性去家裏面拿東西,女人從包裝精細的盒子裏面拿出兩只一模一樣的兔子,“我本來有三件,送給別人一個,現在剩兩個,既然你也喜歡,送給你一個吧。”
齊夏果要付錢,被對方拒絕,“如果不是今天見到你,我都差點忘記還有這麽件做工精細的物件。”女人輕輕摸着兔子的耳朵,“物品只是物品,本身價格低廉,因為意義而貴重,現在送給你了。”
齊夏果總覺得這其中有些關聯,她拿起那個被蘇耿粘起來的兔子,兩個兔子一模一樣,甚至連底盤上的那三個字母都相同:LGX。
齊夏果原來以為是那位大師的名字,現在想想應該是蘇耿、孫曉及另外一個人的名字簡寫。
蘇耿很久沒說話,再開口就是哈哈癡癡笑着,“其實你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不說,齊夏果要麽是你真的不在乎,要麽是你真的能忍耐。”
這或者在齊夏果心裏面才是離婚的真正原因,蘇耿心裏面始終存在着孫曉,或者說蘇耿結婚就是為了孫曉,因為蘇耿愛孫曉,而讓孫曉背負重大的壓力。因為孫曉年輕守寡,蘇耿雖憐惜也只能遠遠望着,他身後的蘇家是不會讓他娶孫曉的。所以他只能結婚,用這樣的方式守護着孫曉,讓那些壓在孫曉身上的壓力釋放。
或者說蘇耿是極聰明的,他不願意結婚,所以他娶了齊夏果,而不是齊賀,因為娶齊賀那樣的女人會是極麻煩的,因為齊賀不會任人擺布。
而蘇耿偶爾似有若無和齊賀的接觸,是他知道齊夏果讨厭齊賀,所以這樣她必定會反感,不會纏着蘇耿。而蘇耿同樣的目的是,用齊賀讓齊夏果退縮,直至她主動提出來離婚。
這些是蘇耿最初的打算和目标,但是齊夏果懷孕了,這是在蘇耿預料之外的,他開始慌了陣腳,他原本想着這段婚姻結束的時候也同樣爽快,起碼他和齊夏果各自得到所需的。但是蘇耿漸漸變了,他對齊夏果的感覺變了,對這個預料之外的孩子感覺變了,蘇耿不讓自己往那邊發展,這就是蘇耿偶爾對齊夏果溫柔,偶爾又置之不理,蘇耿心裏面住着兩個人,一個是最初的打算,一個是現在的感覺。
齊夏果相信蘇耿是喜歡她的,但是這樣讓蘇耿變得極其痛苦,一方面的曾經愛人孫曉,一方面是家庭方面的齊夏果和孩子,蘇耿像是站在十字路口,一方是孫曉,那些青春萌動的愛情,一方面是齊夏果、蘇杭及蘇父母。蘇耿一直在徘徊,在猶豫。
齊夏果要幫蘇耿做決定,因為他是放不下孫曉的,而她也不想生活中無處不存在着孫曉的影子。
蘇父母知道蘇耿和齊夏果要離婚的事情先是震驚後是惱怒,蘇父晃過神,把水杯狠狠砸向蘇耿,站在一邊的齊夏果聽到杯子破碎的聲音吓一跳,蘇耿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看着地板上破碎的水杯面無表情。
“兩年了,結婚兩年你還是不能滅了你那個想法,你非要氣死我們嗎?”劉翠新上前給蘇耿一巴掌,而後又心疼地摸着他臉頰,“你怎麽就這麽糊塗,怎麽就非她不可。”
蘇耿一句話不說,或許最初的确是非孫曉不可,但是現在不是了,但是沒有人相信,他自己也不相信,他不是一向立場堅定,怎麽就動搖了,尤其是被齊夏果那張平靜的臉動搖。
齊夏果幾乎要放棄,她想說“我不離婚了”。但是蘇耿先她一步,“是,我一直在等這一天,讓你們失望了,我還是婚姻失敗,我離婚了。”
結婚,由女方提出離婚,離婚,娶孫曉,這就是蘇耿的計劃步驟。但是現在他計算對了前三步,他已經覺得傷痕累累,他還有力氣去做第四步嗎。
齊夏果吃驚地看着蘇耿,心裏面的那根線斷掉,蘇耿要的原來不是蘇太太,而是一段婚姻,一段蘇父母認可的婚姻。再讓蘇父母親眼看着他婚姻失敗,離婚的蘇耿要和喪夫的孫曉一樣變成二婚。
這也就是蘇父母善待齊夏果的原因,用齊夏果所缺少的親情留住她,不讓她離婚,但是蘇父母想錯了,齊夏果還是提出來,還是讓蘇耿得逞了。
蘇父母對兩個人要離婚這件事情方法用盡也無果,蘇父把蘇耿叫去書房幾個小時,再出來蘇耿走路姿勢僵硬別扭,蘇母拉着齊夏果用眼淚攻勢,齊夏果陪着掉眼淚,但是始終不松口,她是感謝蘇父母對她的疼愛,但是她還是要離婚。
最後協議離婚,蘇父母并不願為難齊夏果,蘇杭十六歲的撫養權歸齊夏果,十六歲之後回歸蘇家。房産和財産方面自然是不會虧待齊夏果,齊夏果不肯要蘇家的房子,蘇母淚流滿面,“這幾年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就算你們離婚了你還是我女兒,我希望你以後活得容易點。”齊夏果只好接受那套房子。
協議離婚的過程蘇耿沒有參加,而他所做的只用在紙上簽字即可。遞交給蘇耿的協議上已經簽了齊夏果的名字,他在旁邊落筆寫下自己的名字,一式兩份,從此是兩個不相關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離了離了,這倆人的婚姻摻和了太多,蘇耿最初的本意就是要一段婚姻,且是蘇父母認可贊同的婚姻……他猶豫了遲疑了不想離婚了,結果還是離了。齊夏果要的就是一個能帶她離開齊家的人,蘇耿出現的湊巧,而且她想要報複齊聲正的,這個是齊夏果的原因……好吧,後來她也不想離婚了,但是還是離了蘇父母的原因,其一,是因為齊夏果是蘇潤生青梅竹馬夏青的女兒;其二,是因為夏景;其三,是不願意蘇耿娶孫曉,一個年輕的寡婦……好吧,蘇耿口味重了蘇父母對齊夏果好的原因,是怕她提離婚,讓蘇耿得逞了……最後……還是齊夏果提出來了歐了,艾瑪,累死我了,把這麽別扭倆人折騰結婚,再折騰離婚,尊是體力活……嗷唔,今天下午寫了一萬九,把坑了很久的文給寫完了,這會兒頭暈腦脹,嗷嗷嗷
29結婚前,離婚後
齊夏果離婚之後住進了蘇家的那處房子,她沒有工作經歷,而且身邊帶着蘇杭,租房住不放心,只好先住在那處房子內,那處房子在新建小區內,旁邊公共設施俱全,十分方便。
離婚的最初幾天,齊夏果不太适應,一個已經習慣的人被生生剝離生活之後的落寞,她有時候會習慣性地拿起手機想要盤算蘇耿還有多久下班,等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只能苦笑一聲,他身邊現在應該有孫曉陪伴,而且他們已經離婚,她不能理所應當關心他。
人的适應能力遠遠超出想象,對未來的迷茫,對現狀的無力,在離婚一段時間之後都消失,就像感冒症狀,只有前幾天會頭暈鼻塞感覺挺難熬,只要過了症狀,又會病去如抽絲。齊夏果漸漸适應離婚之後的日子,她現在有小家,蘇杭就是她的全部,她不是一個人。
在習慣之後又不得不面對現實,齊夏果觀察自身,雖是名牌大學畢業,卻無工作經歷甚至是社會經歷都少得可憐,把蘇杭交給別人帶她又放心不下,思前顧後,她又做起自己最擅長的。白天陪着蘇杭,趁着蘇杭睡覺的時候會拿出那些針線活做。
現在不是一個人,不能混吃等死,齊夏果要開始盤算以後的日子,她想過用手頭的錢開個個體店,她想過開奶茶店,蛋糕房或者糖果屋,但是她覺得自己不擅長,只好依舊閑着。直到有天晚上,齊夏果帶着蘇杭在樓下小區內學習走路。有些老太太集合一片,在說什麽做工細節。
齊夏果閑着無事做就抱着蘇杭在旁邊聽,原來她們是手工加工布偶半制品,按件數算工錢,多勞多得。第一次齊夏果領了十個,步驟不算麻煩,只是比較耗時間,好在她現在只剩下時間,也省得無聊。
十件,齊夏果賺了一百塊。她像貧窮的農民工終于拿到血汗錢一樣拿着拿一百塊錢笑了很久,給蘇杭買了新的奶嘴,買了袋大米買了點調料。齊夏果第一次覺得賺錢花錢的樂趣,生活似乎變得有趣起來,她不是閑置無用的人,她可以用自己的手賺取生活費,這種感覺讓她整個人都充實起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多起來。
離婚後的蘇耿卻過得不太好,他已經連醉幾天,沒什麽清醒的時候,房子裏面屬于齊夏果的東西已經搬走,現在只剩下屬于他的,他混混沌沌地環視着四周,以前看着擁擠的家裏面,現在竟然空蕩,連聲音都沒有,更奇怪的是,齊夏果的東西并不多。
蘇耿并沒有去找孫曉,在離婚三天之後是孫曉找蘇耿的。蘇耿撓着頭去開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