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3)
到站在門外是孫曉他也沒什麽特別反應,反身繼續去睡覺,似乎現在見到誰都不會意外。
孫曉問他既然舍不得為什麽還要離婚,蘇耿盯着天花板看了許久說,“很多時候有舍才能得,以前我是太貪心,不想舍總想得,現在只是代價。”
“你可以去找她。”孫曉見過齊夏果,對齊夏果的樣貌倒是沒什麽特別印象,只是覺得那是個安靜的姑娘,柔聲柔氣地說話,說話之前總習慣性笑,看起來脾氣十分好,再看看一灘爛泥的蘇耿,孫曉想,也許那樣的女人才是真正從蘇耿身上抽出來的那根肋骨,只是那根肋骨存在的時間太長,以至于讓身體察覺不出來重要性,一旦抽離身體,才會疼痛。
蘇耿閉上眼睛把被子蒙過頭,聲音不太清晰地說,“我睡會兒,你自便。”
“你還娶我嗎?”孫曉拉開他的被子,看着蘇耿的臉問,她突然輕笑着說,“你反悔了,你愛上她了。”
蘇耿把被子重新拉回來,遮住所有光線,“娶。”只一個字,他會娶孫曉,他一定要娶孫曉,這是蘇耿十幾年的想法,橫貫他的青春期成年期。他做了這麽多,怎麽能不見證下效果,現在回頭看看,如果他不娶孫曉,都對不起自己的這場鬧劇。
在舞臺上跌得再慘,也要舉止優雅微笑着謝幕。
冰涼的液體沖頭而來,蘇耿突然掀開被子,臉色鐵青地抹着臉上的水,吼道,“滾,都給我滾。”孫曉站在一邊咬唇看着他,最後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蘇耿躺在那片冰涼的水漬中,覺得心也涼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他要的不就是和齊夏果離婚,和孫曉結婚,現在他可以做到了,但是他的心也空了。在離婚幾天之後,蘇耿想如果他說後悔了,會不會被人嘲笑,苦澀地想,齊夏果一定不會後悔,她想了多久的自由。
齊夏果手工品加工漸漸上手,竟然比其他人做的還要快,其他年長的會真誠稱贊她手巧,齊夏果微笑着說,“向我外婆和媽媽學的。”
晚上去小區樓下交貨再領取第二天的,如此反複,在有固定玩偶加工的前提下,齊夏果每個月竟然能有一千多的收入,錢雖然不多,工作內容枯燥無味且累得厲害,在哄睡蘇杭之後,齊夏果做到很晚也是常有的,雖然蘇家不會斷了蘇杭的生活費,但是齊夏果固執地想用自己賺的錢養兒子。
用這些錢,她在家裏面添置很多東西,蘇杭的玩具,簡單的挂飾,她喜歡的窗簾,她喜歡的被罩床單,而不是蘇耿喜歡的。
蘇耿,齊夏果很久沒想過這個名字,不去想他過的好不好,不去想他現在是不是春風得意,不去想他是否想過她。
以前在老宅的時候蘇杭不怎麽叫爸爸相關的發言,到這裏之後他倒經常四處張望發出類似的聲音,齊夏果想,蘇杭可能是在叫蘇耿,在疑惑為什麽看不到蘇耿,後來蘇杭不再叫那個詞語,他更多時候叫媽媽。
因為他每次叫媽媽就能得到齊夏果加倍的關愛和疼惜,蘇杭長得很像蘇耿,無論是眉眼還是嘴巴,齊夏果看着蘇杭時候會感嘆遺傳的神奇。
兩年時間也只是擦肩而過,齊夏果有了自己的店面,做各種兒童玩具布偶,甚至是頭飾發簪,共同點就是,全部是手工制品,現在太多工廠機器制品,偶爾的手工品反而顯得新鮮獨特。齊夏果用碎布縫補起向日葵,用布片做成手工包、錢包、卡片包,甚至是鑰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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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鋪位置附近是所大學,生意還算不錯,齊夏果聘請了一位在校大學生,在課餘時間幫忙看店鋪,她更多是做手工。
在解決溫飽的前提下有事可做,齊夏果的心境也改變許多,現在回頭看看過去的那些不愉快,她也只是輕笑一聲,我過來了。她不再嫉恨誰,心境平和許多,她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蘇杭。
在這兩年期間,齊夏果見過齊賀一次,在路邊,齊賀彎腰不知道在撿什麽,她眼窩深陷精神萎靡不振,整個都顯得蒼白病恹恹,齊夏果以為齊賀不會和她說話,在擦肩而過的時候,齊賀卻把手伸向齊夏果,“給我點錢。”說着打個哈欠,努力睜着眼睛保持清醒。
齊夏果給了她三百塊錢,因為她那天錢包只有這麽多。齊賀把錢揣進兜裏面,用力攏緊身上的衣服轉身走了。齊夏果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這一刻,她突然不恨了,徹底不恨了,甚至是齊聲正也不恨了。
在那次見過齊賀一個月後董晏紫給她打過電話,“齊賀的現狀你也看到了,是不是很過瘾,她那樣一個好面子的人竟然淪落到乞丐一樣。”
“她怎麽了?”
董晏紫哈哈笑,笑得很舒暢,“吸毒,想不到吧,她竟然吸毒了,和我一樣,這是對她的報應,該讓她嘗嘗這種蝕骨的快感。”董晏紫咬牙切齒,不得不說她的現狀一部分是拜齊賀所賜,現在看她這樣狼狽十分解恨。
齊夏果沒說話,董晏紫自說自話,“齊夏果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嗎,給我二十萬,我幫你解決掉齊賀這個麻煩,不對,不是麻煩,是礙眼物。”
“我給你二十萬,保證她的的溫飽。”齊夏果說完就挂了電話,她第一次用蘇家給她的那筆錢,她在心裏面說,我不是為了齊賀,只是為了她和自己相同的血液,只是不想成為和齊賀一樣的人,只是想要良心安生點,只是表明我真的放下了。
但是後來,齊賀還是死了,吸食大量毒品,産生幻覺從高處失足,董晏紫說齊賀死的時候臉上是帶着笑容的,或者在她的幻覺中有她夢想的,齊夏果已經沒興趣知道。
蘇杭也已經是三歲小孩子,他會自己玩,推着小車在店鋪前面的路上自己玩耍,會提着小桶,把裏面的沙子倒在齊夏果做手工的籃子裏面,每當這時候,齊夏果都是又氣又惱,更多是無可奈何。蘇杭自從會自己掌握方向,能自己拿東西,家裏面就沒個安生,剪刀錘子之類的只要放在地面上,總逃不過蘇杭的小手,每次齊夏果要發火的時候,蘇杭也不害怕,睜着大眼睛倔強地看着齊夏果,齊夏果就什麽氣都使不出來。
齊夏果有時候看着蘇杭會想,這孩子怎麽這麽皮,完全不像她想象中的乖巧,而且脾氣還大的很,稍不滿意就醞釀一場嚎啕等着齊夏果,還意外的難哄,這也就算了,甚至會小人說大人話,每每把齊夏果氣極反笑。
她想起來蘇耿說過女孩好,男孩太調皮,或者他小時候就是這樣子。
總之,離婚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好,至少滿足感大于悲傷。
作者有話要說:這素離婚之後的第一更……哎,最初沒想好讓齊夏果做什麽,敏敏跟着麻麻做過手工加工,而且麻麻對手工十分擅長,就寫這個吧……瓦滴目标,開一家手工品店,不用很賺錢,一定要獨特,只賣麻麻做的手工品……從目前來看,嗯,有難度……嗷唔,滾走……理想總素好的是吧,表歧視瓦
30結婚前,離婚後(修改)
自從離婚之後,齊夏果每個月都會回老宅一次,以解蘇父蘇母想念孫兒之苦。但是齊夏果再沒見過蘇耿,蘇潤生和劉翠新也不會主動提起蘇耿,好像從來不存在一個叫蘇耿的人,蘇家多了一個女兒和孫子。
蘇杭倒也奇怪,最初會好奇問爸爸,只是某天一個人爬樓梯去玩半天之後就再也不問,齊夏果每每對他加倍疼愛,反觀蘇杭,他倒并不在意父親這個角色。
蘇父蘇母對蘇杭十分疼愛,每次見他都會抱着猛親一陣,每當這時候,蘇杭會皺巴着小臉不樂意,“奶奶,我是大孩子,你不能那樣親我,會沒有女孩子喜歡。”蘇父一愣,笑着對齊夏果說,“這孩子和阿耿小時候一模一樣,阿耿小時候就不讓別人摸他的臉和頭發,現在想想估計也是這個原因。”
齊夏果尴尬地笑着應答,這兩年她都是一個人,自己覺得沒什麽,蘇母有些看不過去,在蘇杭不在眼前的時候拉着齊夏果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夏果,你有沒有想過再找個,你還年輕。”現在的齊夏果也只是二十六歲,還會有幾個二十六年。
齊夏果笑着搖搖頭,“沒有想過,只要把杭杭照顧好就可以。”
蘇母一下子紅了眼圈,“是我們蘇家沒福氣,上輩子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養了阿耿那麽個孩子。”蘇耿這兩年來倒也經常回來看望他們,只是待得時間不長,話也說得更少,劉翠新看他消瘦的樣子就什麽重話都說不出來。
齊夏果只能安撫蘇母,“沒有,你待我好,是我的福氣,我會記住一輩子的。”
蘇杭在拿着蘇父的象棋在一邊玩的自娛自樂,他面前的位置坐下一個人,蘇杭擡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他把手裏面的帥遞給對方,虎嫩嫩的小臉上小嘴巴一張一合,“這個給你。”
蘇母聽到蘇杭的話,看向那邊凳子上的人,一看眼淚再也忍不住,竟然是蘇耿,兩個月未歸家的蘇耿。蘇耿離婚幾天之後就離家,沒人知道他具體住在哪裏,只是時不時回來給兩位長輩些訊息,其他的連孫曉都不知道。
齊夏果也看向那邊坐着的蘇耿,蘇耿的确瘦了很多,臉頰消瘦顯得面部線條更加冷硬,穿衣及氣質都有所不同。蘇耿看大家都看着他,他笑着抹把臉,“剛下飛機,有飯嗎?”
蘇母忙着去廚房給蘇耿做飯,一時間客廳之內只剩下這家三口,蘇杭大眼睛看看眼前的男人,再看看媽媽,突然小聲音說,“媽媽,我要回家。”噗通從椅子上跳下來,抱住齊夏果的腿。
蘇耿朝着這邊看過來,和齊夏果目光對視,他轉移開,手插在口袋內又拿出來,顯得有點局促,“你好嗎?”他問。
“還好,你呢?”
“也還好。”除了這些禮貌的問話回答,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麽。
蘇母做飯極快,簡單湯面上桌,蘇耿脫掉大衣在餐桌旁坐下,他應該是真的餓了,大口吃起來,和以往的紳士優雅風度有些不同,不知為什麽看得人竟然有些心酸。
蘇杭雖然吃了很多零食,但是他對蘇耿碗裏面的面條十分感興趣,小眼睛巴巴地望着。蘇母一看笑着說,“我怎麽把杭杭忘了,奶奶給你盛。”
蘇杭坐在蘇耿旁邊,五官相似的父子兩個并肩坐着,蘇杭眼睛看看奶奶看看媽媽,再轉頭看着坐在旁邊的蘇耿,他人小用不轉筷子,幹脆把面條纏在筷子上,但是燴面的面較寬,要纏上沒那麽容易,蘇杭嘗試幾次,都沒能吃到面條,他就小臉埋進碗裏面像小狗一樣吸溜,模樣憨憨可愛。
蘇耿把筷子合起來拿着手裏面,伸進碗裏面,夾住一根面條,“兩只手這樣轉。”話是對蘇杭說的,蘇杭怯怯地看着蘇耿,照着他的動作做一次,果然就吃到面條。
晚上蘇母留齊夏果和蘇杭在家裏面吃晚飯,說很久沒有這麽熱鬧。蘇耿去樓上洗澡換衣服,再下來穿了件以前放在這裏的家居服,齊夏果知道他哪裏不一樣,是衣服不一樣,以前蘇耿是非名牌不穿的。
晚飯在蘇杭的插科打诨中度過,蘇父難得沒有以往的嚴厲,被蘇杭逗弄的一直慈善地笑着,蘇母卻是頻頻眼紅,齊夏果配合着在蘇杭揮舞筷子的時候把他的小碗挪開,只有蘇耿靜靜坐着,眼睛一直看着蘇杭,卻并不說話。
兩年時間,一個還不會說話的小娃現在水嫩嫩地打量着他,蘇耿想,時間過得真的很快,在這兩年他雖然見到過蘇杭,具體來說他每天都能看到蘇杭,只是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毫無顧忌地打量他,這個是他的兒子。
吃過飯,蘇母堅持讓蘇耿送齊夏果母子回去,齊夏果在幫蘇杭穿着外衣忙說不用,打車回去很方便,轉過身,蘇耿已經拿着車鑰匙站在旁邊,身上的衣服是出門的裝備。
齊夏果本想坐在後座,蘇杭卻要坐在副駕駛座,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坐蘇耿的車,而且蘇耿車子裏面有車模型。齊夏果無奈只好抱着蘇杭坐在前座,怕蘇杭亂動打擾蘇耿開車。
蘇杭吃飽喝足依偎在齊夏果懷裏面偷偷看蘇耿,等蘇耿轉頭,蘇杭就立馬埋首在齊夏果胸口,如此反複。齊夏果拍着兒子的後背想,蘇杭對蘇耿是有印象的,所以才會對蘇耿既好奇又害怕。
晚上有些堵車,蘇耿的開車風格卻大不如從前,過去他開車都是橫沖直撞,在車流中穿梭,而現在卻把車速開得極低,甚至被其他車搶道數次竟然也不惱,齊夏果悄悄用眼角餘光看他,蘇耿抿着嘴角不知道在想什麽,手有一搭沒一下的敲着方向盤。
蘇耿是變了些,變得更沉默或者是沉穩。蘇耿發現齊夏果在偷偷打量他,他用手摸着下巴問,“怎麽,變老了?”
“不算老。”蘇耿現在三十二歲,褪去朝氣莽撞步入成熟。
蘇耿聽到齊夏果的話一愣,沒想到她竟然說不算老,那意思就是還是有點老的,雖然男人不像女人一樣注重面部保養,但是蘇耿還是心裏面嘀咕,我有那麽老嗎。
蘇杭在齊夏果懷裏面睡過去,小手還拿着模型愛不釋手,蘇耿笑着說,“他喜歡的倒是和我一樣。”這個模型是蘇耿這兩年在外的時候買來的,卻沒想到蘇杭第一眼見到竟然也喜歡,父子,一種其他的關系。
聽到他提到蘇杭,已為人母的齊夏果輕揚嘴角,露出滿足的笑,“嗯,他一直喜歡這些,只要見到不給他買就鬧人。”齊夏果手輕輕彈動蘇杭的耳垂,以示寵溺。
蘇耿的耳朵竟然覺得癢,手摸上去竟然發熱,似乎能感覺到齊夏果的食指輕輕的觸碰,□,他不自然地朝着窗外咳一聲。
車子滑入齊夏果所住的小區,齊夏果示意蘇耿停車,她可以抱蘇杭進去,省得門衛目光詢問。蘇耿把車子停下來,也跟着齊夏果下車,齊夏果肩上挎着袋子,還要抱住蘇杭顯得有些吃力,手上一輕,手臂上的重量消失。
蘇耿已經把蘇杭抱在懷裏面,蘇耿沒怎麽抱過孩子,他的姿勢讓蘇杭不太舒服,手推着蘇耿的胸膛,漸漸睜開眼睛看着蘇耿,眼睛裏面已經開始醞釀哭意,齊夏果俯□,在蘇杭臉頰上親吻一下,輕聲說,“媽媽在這裏,很快到家,杭杭睡吧。”蘇杭第一眼看到蘇耿,卻不是齊夏果,陌生的懷抱讓他第一感覺就是排斥,再聽到媽媽的話,蘇杭熬不住困繼續閉上眼睛,只是不時勉強用力強睜開眼睛,等看到齊夏果才再次放心閉上眼睛。
門衛自然是疑惑地多看幾眼,齊夏果只能迎着頭皮對他們打招呼,齊夏果帶着蘇杭獨自在這裏生活兩年,別人只知道她離婚,小區內也有熱心的大媽給齊夏果介紹,都被齊夏果拒絕,在蘇杭沒有自主生活能力之前她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生活。
電梯緩緩上升,蘇耿看着靜靜站在一邊的齊夏果問,“是不是很恨我?”電梯竟然叮一聲打開,從外面走進幾個人,沒有給齊夏果回答這一難題的時間,她往側邊挪動一步,和蘇耿無聲拉開距離避免尴尬。
恨不恨這個問題,齊夏果不讓自己去想,她恨過齊聲正和賀敏芝,但是她總是對自己說不要恨。她恨蘇耿嗎,或許恨過,只是那是摻雜着愛的恨,那樣的恨讓齊夏果覺得累,既然累,那就不恨吧,不恨就不愛。
齊夏果打開門,想着怎麽對蘇耿說告別的話,蘇耿或許察覺到她并不想讓他進門,無聲地把蘇杭遞給她,幫她把門關上。門內是面對着門板的她和兒子,門外是面對着門板的他,一扇門板,隔開兩個人。
這就是離婚,再沒有理所當然,作為前夫的蘇耿不能随便進入齊夏果的家,除非她邀請。蘇耿手插在口袋內看着門板許久,才轉身離開,身影竟然有些落寞。
齊夏果把蘇杭放在床上,看着蘇杭數秒,她快步走到門口,從貓眼內看外面,蘇耿已經不在,齊夏果想,還好他已經離開,蘇耿向來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更何況對方是前妻這樣的過期角色。
蘇耿沒有馬上離開,靠着車門抽了很久的煙,夜晚的露水已經着陸,在他衣服上安家。蘇耿看眼已經暗下去的窗口,齊夏果和蘇杭應該已經睡了。又擡頭朝着那個窗口看了許久,久得他再低頭竟然覺得脖子酸痛,眼睛幹澀酸痛。
鑽進車子,蘇耿開車離開,他不習慣後悔,明知道錯了卻依舊固執錯到底,只是他知道,他回頭也已經沒有路。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上本來不想更新了,但素敏敏偷偷溜上來看到有親貌似在等更新,瓦先更新出來吧……細節什麽的明天再改吧,媽媽在旁邊,敏敏不敢打開晉江……因為瓦素地下工作者,麻麻還不知道瓦寫文……嘤嘤悄悄溜走
31結婚前,離婚後
在路上蘇耿接到黃醒的電話讓他去會所,蘇耿直接拒絕,卻惹來黃醒大叫,“兄弟你太不厚道了,離家出走兩年回來竟然還脫離群體,速速前來自首。”
回家免不了蘇母的一頓詢問,白天礙着齊夏果和蘇杭在,劉翠新才沒拉着蘇耿問東問西,現在回去等同自投羅網。車子掉頭,朝着會所駛去。
人,還是熟悉的那些,場所還是混慣的熟悉。那些人看到蘇耿統統伸出拳頭,蘇耿默契十足地和他們一一相碰,在外兩年,始終是漂流,只有回到這裏,蘇耿才覺得回到家。
阮馳森是蘇耿從小玩到大的玩伴,見到蘇耿給他個擁抱,用力捶他的胸膛,“沒死在外面真可惜了。”衆人哄笑,鬧騰着罰酒,蘇耿知道今晚上是躲不過的,他既然來了就想過這樣的結局,統統來者不拒。
黃醒來的比較晚,看到蘇耿就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蘇耿不耐煩甩開他,“黃醒你他媽的投錯胎了。”
黃醒配合着捏起蘭花指,掐着嗓子說,“讨厭,你這個沒良心的。”衆人知道黃醒向來鬧騰,一致調侃他,“今天怎麽沒帶你那個小女朋友。”
提起女友,黃醒灰頭土臉地摸摸鼻子坐好,“今天是兄弟聚會,提女人做什麽,來來喝酒。”這群人喝起酒來都是豁出命的,蘇耿又是今天被灌的對象,白的紅的洋酒啤酒摻在一起,怎麽難喝怎麽來。
淩晨四點,包間內躺倒一片,這群平時人前的精英公子哥,這刻毫無形象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明明喝了許多酒,蘇耿覺得腦子竟然更加清醒,他清晰記得齊夏果低頭親吻蘇杭時候的輕柔小心翼翼,還有她看向蘇杭時候的寵溺和縱容,還有她對現在生活的滿足和随意,還有她看到自己時候的表情,平靜,除了這兩個字,蘇耿看不出其他情緒。所有的所有,在這個晚上齊集在他大腦中。
蘇耿以前認為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都是有底線的,現在他知道錯了,女人對孩子來說是無底線的。
黃醒搖搖不甚清醒的腦袋問蘇耿,“只顧喝酒,沒來得及問你,你這兩年都去了哪?”
“兩年沒見,說話倒是文明多了。”蘇耿依舊習慣性調侃黃醒,阮馳森靠着桌子坐好,聽到蘇耿的話笑着說,“你不知道,黃醒現在是越來越有品位,開始吃嫩草,他現在死皮賴臉追的是個在校大學生,為了培養共同話題,可是難為了黃醒這個大老粗,竟然從三字經開始補習。”
蘇耿很不厚道大笑,黃醒擡腳要踹阮馳森,這人嘴巴太賤,“我那是溫故而知新,別拿你那冷酷當氣質,也就是……”黃醒湊到蘇耿面前,故意提高音量,“阮馳森這家夥太不厚道,別人去相親,他竟然去搶人,可憐啊,人家還不願意和他走。”
“後來呢?”蘇耿問。
阮馳森有些動怒,撐着地板站起來要揍黃醒,黃醒一看情況不妙就往洗手間裏面溜,“他把男的拍暈扛走了。”黃醒顧着逃生還不忘幫蘇耿解疑。
是的,阮馳森把男方拍暈扛走了,以至于很久之後別人都懷疑阮馳森的性別問題。
蘇耿舉着酒杯和阮馳森碰杯,挑眉道,“敬你。”
阮馳森在蘇耿旁邊躺下來,像過去他們幹完壞事一樣地并排躺着,“說個理由。”
“現在貴府嬌養的該叫哥哥還是嫂子?”
阮馳森氣極反笑,用力捶蘇耿胸口,“有這麽笑話兄弟的嗎。”想到過去自己幹的事兒,阮馳森臉上的笑漸漸淡下去,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當時沒想那麽多。”
“所以她不肯和你走,你就把她男的弄走了。”蘇耿喝口酒,繼續點評,“高。”
可不是高嗎,用新郎換新娘,阮馳森揉着眉頭說,“談女人還不如咱們兄弟喝酒,敞開心扉地喝,女人卻不行,你得哄着,稍不滿意就甩臉子,煩。”
“煩就送給新郎去。”
阮馳森蹭一下坐起來,惡狠狠地說一句,“她敢,反了她了。”把手裏啤酒喝完,丢在一邊用腳踩着,問蘇耿,“這兩年你去哪了,還以為你離婚之後想不開自殺去了。”
“哪也沒去,就在B市呆着。”蘇耿想想這兩年的生活,突然離婚之後他不知道該做什麽,在那個和齊夏果生活過兩年的家裏面,他開始失眠,吃藥都不能緩解的症狀,工作上關于夏景的問題總讓他晃神,用婚姻交換來的東西。
蘇耿離開了,離開所有人的視線,卻依舊呆在B市。在他看得到別人,別人卻以為他消失的地方呆着。
“你要是一直在B市,蘇伯派那麽多人都沒找到。”不僅是這幫兄弟擔心,劉翠新更擔心,她知道蘇耿不想離婚,但是老爺子強制讓他簽字,劉翠新想蘇耿肯定心裏面不痛快,就怕他做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但是他們想錯了,蘇耿沒那麽傻,而且他愛自己,愛自己的人怎麽舍得死。
“在B市想要找個有心躲起來的人沒那麽簡單。”只要脫去光環,蘇耿也就是普通人,和普通人一樣租房住,他吃過幾塊錢的外賣,蘇耿才真是覺得他只是蘇耿,不是誰的兒子,沒有那些光環的壓制,他才能做一個純粹的人,當然他并沒有疏于對公司的管理,只是沒有去坐鎮。
而今天送齊夏果回去的那個小區,蘇耿曾無數次駐足,在黑夜中盯着那個窗戶看,卻又在黎明時分離開,蘇耿每當這時候就自我懷疑,這是否已經成為強迫症,更奇怪的是,在車裏面他竟然能睡着。
齊夏果的小店生意周一到周五都不錯,周六周日就相對冷清,而這個時候她也不會空閑,從附近大學招了位在校大學生幫忙看店,齊夏果則會帶上部分産品去擺地攤,這時候也是蘇杭最高興的時候。
抱着齊夏果的腿不肯放開,齊夏果每次都對這個小小身體無可奈何,只好應允。在這個經濟文明都全國聞名的城市,稍有的保留幾處最初的文藝氣息之地,在節假日來這裏的大多是在本市上學或工作的年輕人,在繁華都市尋求那麽一處靜谧之地。
因為位置較偏僻,攤位費每天只用十塊錢,只是要提前電話預約。齊夏果已經來過多次,熟練地從拉箱裏面拿出桌布,把小飾品一件件擺放,蘇杭則會在旁邊東張西望,因為這裏經常會路過漂亮的小女孩或者是變魔術之類。
上午十點,這個破舊園子開始熱鬧起來,不少人前來詢問價格,齊夏果賣的是手工制品,成本極低,但是十分耗費時間,而買者最愛講價,齊夏果嘴笨不會說其他的,反複這麽幾句話推辭,有的看不能講價就離開,有的看做工精細就買下來。
一個上午,齊夏果的收獲還算是不錯的,大小飾品賣出去三十多件。中午齊夏果是自備午餐,蘇杭看別人訂外賣就眼巴巴看着,因為平時齊夏果是不讓他吃的,“好媽媽都會給乖寶寶買飯飯。”蘇杭看着隔壁攤位的米粉眼饞。
齊夏果把加熱過的飯盒打開,蘇杭的是準備更豐盛的另外一份,“那如果是壞媽媽呢?”
“壞媽媽會給乖寶寶吃雞屁屁。”蘇杭繼續皺巴着小臉看着飯盒內的雞腿,表示對飯菜的不動心,他想吃和隔壁阿姨一樣白乎乎的面條。
齊夏果咦一聲,奇怪地看着蘇杭問,“然後呢?”
蘇杭見用壞媽媽不能讓媽媽改變主意,馬上改變立場小狗巴在齊夏果身上,“你是好媽媽,要給乖寶寶買飯飯。”
齊夏果是真的無言以對,蘇杭不僅脾氣大,連大人的軟硬兼施都學會,“我如果答應你,你怎麽表示感謝?”齊夏果故意看着兒子問,蘇杭仰臉在齊夏果臉頰上響亮吻一記,“媽媽你是最好的媽媽,媽媽是最漂亮的媽媽。”小嘴巴抹蜜一樣。
米粉蘇杭并沒有吃多少,挑着把酸豆角酸筍及牛肉片挑走,其他的就不肯再吃,齊夏果想,蘇杭倒是知道怎麽吃東西。
這個園子說大吧,也就是十幾萬平方米,說小吧,東西南北四個門。齊夏果是從東門進來,因為那裏緊鄰地鐵站。在北門處站着幾個人,每個人背着畫板,衣着穿戴極為年輕朝氣個性十足,其中長發女孩問,“為什麽選這裏?”
為首的人站在最前面,面對別人的質疑他笑着回答,“別小瞧入口簡陋,內部別有洞天。”只有在這個城市生活幾年的人才能感覺到這片寧靜之地的可貴之處。
八個人,分為四個小組,朝着不同的方向。其中為首的那人和剛說話的長發女孩一組,他們的方向是東邊。
蘇杭一上午已經把這裏跑遍,他已經圍觀過魔術表演,玩弄過某個攤位前的泰迪熊,逗弄過某家的寵物狗。吃完飯,蘇杭就沒什麽精神,吵着要睡覺,好在齊夏果在照顧蘇杭這幾年中,對這個小孩子已經早有防備,拿出箱子內的毯子為他蓋上,“睡吧,媽媽在這裏坐着。”
“你去那個攤位買幾件飾品。”男人對身邊的長發女孩說,女孩不解地朝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女人坐在那裏,沒有像其他一樣招呼客人,她手裏面捧着一本書,不時低頭看向身邊的孩童,仿佛隔絕了來往的喧鬧。
“你不會是在國外幾年呆傻了吧,那樣的手工品不僅做工粗糙,而且毫無檔次美感。”女孩還記得她幾年前買的那個發卡,同樣的手工品,外表看起來不錯,沒想到才一天就脫落。
男人繼續看着那個方向,他嘴角含笑,說,“我相信那個是不同的。”
也許她做出來的別人也能,但是他相信從她手裏面出來的,會更完美,因為那是感覺,那種完全信任的直覺。
女孩無奈只好走過去,桌面上擺放許多小物件,她從中挑了兩個向日葵模樣的束發頭繩,選了兩件桌面上擺放的小布偶。
不遠處的男人盯着攤位前的女人,她比之前瘦了,卻看起來精神更好,視線轉向旁邊乖巧粉嫩的孩子,她的孩子已經這麽大,聽說她離婚了,聽說她一個人帶着孩子,蘇家不像是吝啬到虧待他們母子的人家,她為什麽還要來這裏擺地攤,是為生活嗎。他想說的很多,想要大步上前站在她面前,但是此刻他只能遠遠看着她,心裏面只重複一句話:她離婚了,她不再是別人的。
女孩拿着物件回去複命,“這個做工倒是精細,價格也适中,買一兩件倒也不錯。”女孩看身邊的人并沒有認真聽她的話,眼睛始終看着那個攤位,“你認識?”
“認識,一個認識就不想忘的人。”男人說過意味深長地輕笑然後轉身離開,他還不想吓到她,也許他們來日方長。
女孩對男人的背影撇撇嘴巴,再回頭看眼那個攤位,“人家結婚了,孩子都有了,忘不了你也沒機會了。”小聲嘟囔着跟上男人的步伐,手裏面剛還喜歡的物件這刻覺得礙眼十分,氣鼓鼓塞到男人手裏面,不理會男人疑惑的詢問,大步走在前面。
作者有話要說:阮馳森,不出意外,會是下篇文裏的角色……唉,瓦真是生命不止挖坑不息啊……有個男人粗現了……哇咔咔~晚上肚子一直咕嚕嚕響,不知道是不是消化不良……好痛苦~
32結婚前,離婚後
齊夏果招的大學生叫梁溫,個頭高挑十分漂亮,五官媲美于西方人的立體,蘇杭不喜歡別人摸他的臉,在梁溫這裏卻屢次破例,齊夏果看蘇杭模樣乖巧地俯首在梁溫身上拌柔順,無奈道,“他這小狗模樣不知道像誰?”
梁溫把齊夏果新做出來的鑰匙袋放在展架上,聽到齊夏果的話調皮地回答,“不像齊姐肯定是像他爸爸,杭杭爸爸當初是不是就是這麽追的你?”
像蘇耿嗎,齊夏果回憶,蘇耿在她記憶裏面始終是冷着那張臉的,像是挂着隐形的請勿打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