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4)

牌子一樣。李阿姨說過蘇耿以前性格不是那樣的,也許他之前也像蘇杭一樣喜歡對着所有人笑,只是他們沒有在最好的時候遇見,就注定了這場分離。

梁溫看齊夏果不說話,悄悄吐舌,她來店裏面已經有段時間,從沒見過蘇杭的爸爸。梁溫有些懊惱不該提起齊夏果的往事,小心翼翼地觀察齊夏果的表情,看她并沒有惱火只是沉浸在往事中,看不出喜憂,“齊姐,我今天能不能提前走?”

齊夏果從過去醒神,點點頭,“可以,今天沒什麽事情,你早點走吧,記得帶傘。”梁溫畢竟只是學生,自然有小年輕的生活。

梁溫從店裏面走出來,看到不遠處停着的那輛燒包的車,不悅地擰起她秀氣的眉頭,“不是說了別讓你開它嗎。”靠着車門站在的男人咒罵一聲,“我等你一個小時還沒發脾氣呢,你倒是煩了。”頓了頓補充,“你一定要在這小店裏面做不成?”

梁溫有些不耐煩,手裏面甩着包在男人身上打一下,“我都說了我要自己找工作,你能不能別管我,煩不煩。”男人怒聲道,“我要是不煩能勾搭你這麽個禍害。”不過還是認命去開車。

開車的是黃醒,梁溫最近比較火熱的追求者,因為他這輛騷包的車,連梁溫學校的門衛大叔都知道梁溫有個有錢的男朋友,關于梁溫被包養的傳聞更是愈演愈烈,所以梁溫看到這輛車就來氣。

黃醒來接梁溫當然是有事情,今晚大家一起聚餐,還有不少人沒見過梁溫,黃醒向來要面子,更是禁不住阮馳森等人的嘲諷玩笑,拍桌說一定領梁溫來見衆位兄弟。

梁溫看停車的位置是本市的高級會所,臉色有點變,“我學校還一堆事,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黃醒海口已經誇下,就是知道梁溫這樣的性子才沒在她上車時候說,這下拉着她的手臂暗暗用力不讓她走,“那幫孫子嘲笑我沒女人,你該為我證明下,再說了,咱長得也不醜,幹嗎怕見人。”

“黃醒,你怎麽這麽不要臉。”梁溫臉上一陣發熱,她一直避着黃醒的交際圈,因為她就沒打算和黃醒到開花結果,既然他愛玩,她就奉陪,但是她不想散場的時候太多牽扯。

黃醒被她罵習慣,這下更是恬着臉,“我不厚臉皮你能答應我,陪我上去轉一圈咱就走。”說着傾過身,吻上梁溫的嫣紅小口,梁溫手推搡着他未果,反而被束縛住雙手,黃醒氣息不穩地問她,“乖,就陪我這麽一次,我臉上無光連帶你也威風不起來,答應我,就這一次。”在她嘴角細細吻着。

梁溫被他綿長的吻弄得呼吸不得,頭腦發脹只想擺脫他的控制,當下求饒般點頭,“好好,你先放開我。”

黃醒自然是怕梁溫臨陣脫逃,始終拉着她的手,因為他知道這丫頭不是沒幹過這樣的事兒。梁溫以為只是兩三個朋友,沒想到竟然滿滿一桌,目測有十五位,這下知道自己上當,手上也用了力氣狠狠掐黃醒。

黃醒皮笑肉不笑地攬着梁溫的肩膀,“這是我媳婦,以後走過路過別沒大沒小的,記得打招呼。”梁溫一米七一,站在黃醒身邊也依舊高挑,此刻兩頰泛紅,羞澀滿面。黃醒一看她這嬌羞模樣更來勁,拉着她像模像樣地一一介紹。

當介紹到蘇耿的時候,梁溫一直盯着蘇耿看,這下好了,黃醒不得瑟了,雙手扶正梁溫的肩膀,很嚴肅地提醒她,“看這裏,我才是你男人,在我面前還敢這麽直勾勾的看男人,無法無天了。”梁溫掐黃醒的手臂,“說什麽呢,我只是覺得他有點眼熟。”

黃醒小聲嘟囔,“你看見帥的都眼熟。”梁溫見到黃醒第一句話就是,“帥哥,眼熟啊。”黃醒想想就一口老血,他馳騁聲色場合數十年,竟然被個沒出校門的丫頭搭讪,而且臺詞還這麽沒新意,他心一橫,就裝作被勾搭上了。

蘇耿和梁溫簡單握手,發現梁溫一直在看他,蘇耿笑道,“我們見過?”阮馳森在邊上添油加醋地提醒,“你看看黃醒那鵝肝臉色,你還敢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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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時,黃醒拉着梁溫坐在距離蘇耿最遠處,但是還是在一張桌子上,梁溫的視線巡視一圈之後落在蘇耿臉上,蘇耿無視梁溫火辣辣的眼神,鎮定自若地喝茶,不時和阮馳森低語幾聲。黃醒整張臉恨不得埋在桌子下面,讓你現,人家姑娘也只有看見你的時候不耐煩,看到蘇耿那厮的帥臉,不就是像餓了幾天的狗嗎,連他暗示性地咳都沒能讓她轉移視線。

黃醒無限後悔強拉着梁溫來赴宴,梁溫把頭抵在桌面上的黃醒拉起來,“我真覺得在哪裏見過他。”

“別和我說話。”黃醒咬牙切齒地低吼,阮馳森那家夥一直以看他笑話為樂趣,這下指不定怎麽笑話他。

梁溫奇怪地看黃醒,“不讓我說話,就別讓我來啊。”有些氣惱,她不就是看了別的男人幾眼嗎,黃醒這人忒霸道,看到波濤洶湧的就移不開眼,她只是看幾眼而已就不行,更何況她還沒嫁給他呢,又不是非他不可。梁溫心裏面存着氣,故意不理會黃醒,示威似的更直白地看着蘇耿。

黃醒在對別人遞過來的酒來者不拒,發洩着不滿,梁溫這才覺得黃醒有些怪異,按說他們還沒到這種為對方借酒澆愁的地步,她拉着黃醒要再次拿酒瓶的手,“別喝了。”

“心疼我了?”黃醒已經滿臉通紅,撐着桌子逼近梁溫。

梁溫轉過頭避開他滿嘴酒氣,“你說送我回去的,喝醉了就是酒駕。”得,這句話徹底把黃醒激怒,他想,自己怎麽就找了這麽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拿洋酒當白開水喝。梁溫看他喝得痛快也不攔着他,但是黃醒噗通一聲趴在桌面上還是吓一跳,梁溫驚的要跳起來,當然她跳起來是看黃醒,“你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你別晃我就哪裏都舒坦,你親親我,我就更舒坦。”黃醒順着梁溫的力量坐在凳子上,蘇耿和阮馳森見黃醒這樣就說讓他在沙發上将就着躺着。

黃醒一直抓着梁溫的手不放,“我是不是沒蘇耿那厮帥?”黃醒打着酒嗝問。

梁溫看他一眼低頭摳着沙發扶手,“不是。”

“那你為什麽只看蘇耿不看我?”黃醒說着還挺委屈,想他為了追梁溫也算是千方百計,好不容易等到這座冰山有消融的跡象,沒想到她竟然對蘇耿春心萌動了。

梁溫看眼蘇耿,壓低聲音輕聲說,“我覺得他和我老板娘的兒子長得像,才多看幾眼。”

黃醒輕呲她,“用人家兒子和蘇耿長得像,幫他們牽紅線這借口太蹩腳……”黃醒轉頭看向蘇耿坐着的方向,“你別說,他還真有個兒子,只是我幾年沒見,不知道長什麽模樣。”兩個人目光一致看向蘇耿,黃醒察覺到不對,把梁溫的頭轉過來,“我難受,你只能看着我。”

梁溫無奈看着黃醒,手請放在他肚子上,“怎麽不喝死你。”這句罵卻像是嬌嗔,重重一下落在黃醒心上,他想,喝醉的時候有雙柔軟的小手給自己揉揉竟然是這麽舒服,黃醒第一次有了和這個姑娘天長地久的想法,只是人家姑娘沒想那麽多。

日子就這麽不溫不火地繼續着,梁溫在齊夏果面前念叨過幾次,“認識個男的,男人中的極品,相貌家世都是絕贊,而且更巧的是和杭杭很有父子面相緣。”說完心虛地瞄着齊夏果的表情,齊夏果怎麽聽不出來這句在她聽來已經十分明顯的暗示,只能無奈嘆息一聲,“我不會再結婚了。”

梁溫撇撇嘴,“別拿孩子當擋箭牌,是你不想找吧,杭杭總會長大的,總會離開你的,等他成家立業,你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不僅為了杭杭,你為自己也要想想。”別看梁溫年齡小,對這些卻是信手拈來。

也許梁溫說的對,齊夏果是拿蘇杭年齡小做借口,經歷過失敗婚姻還有多少心力從頭再來,與其心神俱累倒不如一個人樂得逍遙,心還沒騰空,怎麽可能再裝進去一個人,更何況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

看到貨架上的物品,梁溫說,“齊姐,這兩件你可以多做點,最近這樣的小黃雞和小黑鴨很受歡迎。”說着笑道,“叫雞和鴨的愛情。”

“雞同鴨講?”齊夏果首先想到的是這個詞語,無法溝通。

梁溫點點頭,“的确挺怪的,最近有個視頻,就是它們倆的愛情故事,雞可以同鴨說,它們交流的不是語言,是心。”梁溫覺得自己說的挺煽情,撫摸着手臂受不了的樣子,“愛情這東西太恐怖了,超越語言的複雜程度。”

齊夏果拿着那兩個小飾品發呆,那只小鴨子的樣子是根據自己畫的做出來的,暗淡的顏色,稀疏的三根發絲,奇醜無比,曾經還被蘇耿嘲笑過,呆頭呆腦。那只小雞倒是有特點,方方正正的腦袋憨态可掬,蘇杭固執地叫它方方雞。

梁溫的情報是準确的,這幾天來店裏面買這兩個飾品的人的确相對多起來,這自然是好事兒,只是齊夏果晚上做不及,稍不留神已經通宵,看着身邊睡熟的蘇杭,齊夏果想這就是她接下來的生活,每天有事情做,陪着孩子成長,只是她的心不會愛了。

蘇耿從那天在老宅見過之後就不再相遇,這個城市真的很大,齊夏果的出入範圍有限,偶遇他的機會更少,分手之後不再見,再見面道一句“好久不見”。

蘇耿是沒見到,齊夏果倒是見到另一個人。這天她在店裏面看店,旁邊坐着蘇杭,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不怎麽愛學習,只要看到書要麽是餓了要麽就是肚子疼渾身不舒服,今天齊夏果虎着臉瞪他,蘇杭才老實坐下來寫字。

齊夏果指着本子上的字對蘇杭說,“這個字是上下結構……”習慣擡頭說歡迎,那兩個字沒有說出口,齊夏果看着面前站着的男孩,現在或者用男人稱呼他更合适。

齊夏果還記得他說要出國,等他回來就告訴她他們在哪裏見過,時間過得真的很快,蘇杭已經三歲,而面前的人也已經兩年未見。

顧歌臉上依舊挂着昔日的笑容,兩年并沒有讓他的臉有什麽變化,只是過去的青春氣息如今摻着些男人的成熟穩重,“果果,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我說,明晚上不更新,親們會拍死我咩……順牆根遁走,親們打不到我~

33結婚前,離婚後

蘇杭巴不得媽媽能做什麽事情轉移注意力,他對店裏面出現的這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十分好奇,歪着腦袋咬着筆頭好奇地打量着顧歌。

齊夏果有些窘迫地站起來請他坐下,“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顧歌怎麽知道她的店面在這裏。

顧歌環視四周,似乎認為她的這個問題沒什麽難度,“想要知道你在哪裏并不難,你還沒說歡迎我回來。”齊夏果讷讷地說歡迎你,顧歌這才暢快笑出聲,他看着蘇杭問,“這是你兒子?已經這麽大了,來,叫聲叔叔聽聽。”

“哥哥。”脆生生的同音,蘇杭叫他,在蘇杭的認為中,前幾天見到的那個男人才應該叫叔叔,而面前的年輕朝氣的顧歌應該叫哥哥。

顧歌大手揉着蘇杭的頭頂,“嘴巴倒是甜,我今天是來看你媽媽的,下次給你補禮物。”顧歌擡頭看着齊夏果認真地說,“果果,我是履行承諾來了。”

“我們真的見過?”齊夏果想過很多次,始終想不起來記憶中有顧歌這樣的角色。

“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我爸爸是顧德濤。”看齊夏果迷茫的眼神,顧歌繼續耐心提示,“你還記得那個從施工建築大樓上摔下來的工地工人嗎?”

齊夏果用力回想,好像是有這麽回事,那時候夏青還活着,齊夏果還不知人間疾苦。有位叫顧德濤的工人從正在建築中的樓層跌下去,負責人互相推卸責任,推脫是工人自己不注意,這樣的故事在這個國家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少得可憐的幾萬塊錢就買斷傷殘者的生活保障。

夏青不知道是從哪裏知曉的,她找到癱瘓在床的顧德濤的家,顧德濤失去工作且半身癱瘓,家裏面還有個僅比齊夏果小兩歲的兒子。那天夏青是帶着齊夏果一起去的,齊夏果穿着潔白的蓬蓬裙,身後有她愛的大大粉色蝴蝶結,她躲在夏青身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打量着這個破舊不堪的家。

夏青那天離開的時候留下一筆錢,顧德濤的妻子含淚多次推辭,夏青态度堅決,這些錢對她似有若無,但是對這個家庭卻是救命的,“我沒有工作過,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你們先用着。”在離開的時候夏青回頭看眼屋內,看到坐在角落裏面喝粥的清瘦男孩,男孩手裏面捧着和他腦袋差不多大的碗,眼睛盯着齊夏果手裏面的娃娃。

夏青彎腰對齊夏果耐心勸導,“夏夏,我們把娃娃給弟弟好不好,弟弟也想要娃娃。”齊夏果有些為難,這個娃娃是媽媽今天才給她買的,她十分舍不得,但是那個小弟弟一直看着她的娃娃,他應該也是喜歡的,齊夏果點點頭同意。她鼓起勇氣朝着那個小男孩走過去,“她叫妞妞,你要每天和她說話,不然她會生氣的。”那時候的齊夏果四周被愛包裹着,那件玩具也只是她一時的喜愛。

“你是那個小男孩?”齊夏果驚奇道,又疑惑着問,“我記得他不是叫顧歌的。”

“顧歌是媽媽後來給我改的名字。”顧歌看齊夏果記起來,那些過去襲來,那是顧歌得到的第一件玩具,雖然是小女孩才會玩的芭比娃娃,但是卻是他喜歡的,因為那是他和齊夏果共同擁有的。

遇到故人,齊夏果自然十分開心,打量着對面的人,“你已經這麽大了。”然後故意笑道,“你那時候才這麽高,還流鼻涕。”可不是,那時候的顧歌還瘦瘦弱弱的。

顧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媽媽說讓我謝謝你媽媽。”夏青後來又去顧家幾次,雖然沒有久呆,卻每次都會留下錢,後來據說是夏家出了些事情,但是夏青還是會讓人給這貧困的一家送去錢,直到夏青去世。

提起夏青,齊夏果臉上的笑有點不自然,她裝作平靜低頭讓蘇杭繼續寫字,心裏面卻一陣驚濤駭浪,那個善良的夏青,那個相信緣分的夏青,因為顧德濤出事那天是齊夏果外公去世那天,夏青相信一命換一命。

顧歌看齊夏果臉上僵硬的表情,有些尴尬,他不該提起的,“今天來找你,除了是敘舊,還有生意要談。”

齊夏果不可置信地問,“和我?”

“真聰明,就是和你。”顧歌突然伸手把齊夏果耳邊的頭發攏好,“雞與鴨的愛情。”

“你拿去就好。”那兩個小物件只是随心的成果,齊夏果對版權這個十分汗顏。

顧歌皺眉糾正她,“法治社會怎麽可以不守法,必須有版權。”頓了頓補充道,“不僅是版權,我想要聘請你。”

這下齊夏果是真的吃驚不小,“聘請我?我能做什麽?”她沒有工作經歷,那紙證書也只是擺設而已,突然有個人說給她工作,齊夏果驚詫十分。

顧歌看她驚訝的樣子十分得意,“我以最高決策者的身份聘請你為本公司設計人員,歡迎為公司發展提出更多意見。”

“你公司是做什麽的?”齊夏果問。

顧歌想下,“有衣服,有玩偶,零食和包裝設計也有一些,涉及比較雜,具體是什麽我也說不清楚。”

“公司有幾個人?”齊夏果想是她小人了,看顧歌這麽輕易說出聘請一位沒什麽工作經歷的人,齊夏果暗想,顧歌不會是光杆司令吧。

顧歌說,“十個人。”

“創業不容易,我就不去打擾。”齊夏果呵呵笑着岔開話題,讓她去給顧歌工作,更何況她并不缺錢。

“果果,我需要你,你也知道創業不容易,外人不交心不放心,你要支持我。”顧歌說的可憐兮兮,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給齊夏果抱怨創業過程中遭到的白眼和不公平待遇,最後問她,“你舍得嗎?”

齊夏果悄悄抹汗,他們貌似不是很熟,“我有店面,有杭杭要照顧,我不能去上班的。”齊夏果根據現狀,想着婉拒的理由。

顧歌說,“這好辦,你店鋪照樣開,偶爾去公司就可以,你要是忙,我可以幫你帶杭杭,你兒子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

事情變化太快,齊夏果從偶遇舊相識到現在無語應承,也不過一個小時的事情。顧歌得到齊夏果的應允,面上一松,整個人也放松下來,擺擺手讓齊夏果去做其他的,他負責教蘇杭寫字。

蘇杭最初對顧歌有些好奇,他趁着不熟借機讨價還價,要求把學習量壓縮一半。顧歌看着低頭寫字的小孩子,他悄悄問他,“你要先告訴我,你媽媽有追求者嗎?你爸爸呢?”

蘇杭頭也沒擡說,“我有爺爺奶奶和媽媽,沒有爸爸的。”說完有些苦惱地皺眉,“哥哥你喜歡媽媽嗎?”

顧歌雖疑惑蘇杭為什麽說自己沒有爸爸,但是聽到他後來的那句話忙不疊點頭,滿臉堆笑近乎谄媚,“我追你媽媽,你同意嗎?如果同意,以後就不用做作業。”

蘇杭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我媽媽很難追的,買橘子的叔叔也喜歡媽媽,還有賣變形金剛的叔叔也喜歡媽媽……”蘇杭掰着小手指數着,顧歌看蘇杭認真回想的模樣有些好笑,“那些是你愛的吧,你告訴我你媽媽喜歡什麽,我就給你買那些叔叔都有的。”

“媽媽說不可以接陌生人的東西,靓靓姐姐說給禮物的叔叔都是壞人。”蘇杭模樣認真地低頭繼續寫字,顧歌一愣,氣極反笑,合着這小家夥拐彎罵自己是壞人。

想起蘇杭的話,顧歌追問,“你爸爸呢?”

“叔叔你認識我爸爸嗎?”在蘇杭記憶中他不記得父親這樣的人物,那次在老宅內劉翠新悲喜交加竟然忘記為他們做介紹,蘇杭一直覺得蘇耿是個奇怪的叔叔,因為那個叔叔一直盯着媽媽看,而且他在樓上見到過數次,但是媽媽不相信,所以那是個怪叔叔。

顧歌被問住,他眼看距離極遠的齊夏果,“你媽媽沒有說過你爸爸?”

“媽媽說爸爸去很遠的地方,但是莉莉說,去很遠的地方就是死了。”蘇杭揚着小臉問顧歌,“我爸爸是不是死了?”

“沒有,你爸爸只是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說謊的大人會長長鼻子。”蘇杭哼一聲不再理顧歌,齊夏果是不怎麽提起蘇耿,本想着去老宅見到他的時候再說,沒想到兩年就這麽過來,蘇杭已經三歲,他已經把身邊的人全部記得,唯獨不記得父親。

顧歌再看齊夏果的目光中帶着憐惜,是她一個人把孩子帶大的,這個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竟然如此堅強。

顧歌在店裏面呆很久,蘇杭對顧歌始終愛答不理,但是不住拿眼睛瞄一邊輕松玩魔方的顧歌,在顧歌友善問小朋友要不要一起玩,蘇杭又十分有立場地冷哼一聲,顧歌哭笑不得,這孩子這麽小年齡竟然死要面子。

齊夏果送顧歌出門,兩個人并肩走在路燈昏暗的街面,顧歌比齊夏果高出許多,“為什麽不告訴杭杭關于他爸爸的事情?”

齊夏果攏緊身上的衣服,聽到顧歌的話一愣,再開口悵然若失有些失落,“告訴他什麽,說他出生是為了股份,說他的父母是因為利益結合,說他的父親并不期待他的出生。”齊夏果不可能不怨不恨的,蘇杭雖然皮,但他畢竟只是小孩子,每次看到坐在父親肩頭的孩子時候他眼睛裏面流露出來的羨慕都讓齊夏果自責,她更不願意提起蘇耿。

“他沒來看過你們?”顧歌低頭踢着地上的小石頭,那個男人怎麽舍得讓她受苦。

“也許他不在這個城市。”提起蘇耿齊夏果有些不自在,她仰頭強做幸福地問身邊的大男孩,“別說我了,你呢?”

“果果,如果我說我在等你,你相信嗎?”顧歌轉過身子面對着齊夏果,他不複過去調侃時候的不正經,不負剛才聽到她近況的凝重,這刻他是認真的,認真的齊夏果差點就相信。

但是,齊夏果沒有相信,“小子,兩年過去,我以為你長大了。”

顧歌知道她在故意轉移話題,他苦笑一聲順着她的話說下去,“我已經是男人,不信我們去試試。”說完別有深意地看着齊夏果。

齊夏果反應過來,擡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頭上,“小小年齡不學好,調戲孩子他媽。”

顧歌只是笑笑,沒有反駁,齊夏果不知道顧歌這十幾年的路,她不會相信齊夏果這三個字對顧歌的意義,是他的目标,是他想要守護的,現在她身邊沒有其他人,他就可以再也沒有阻礙地陪在她身邊,別人欠她的,他來還,他來為她療傷。

顧歌已經開車離開,齊夏果沿路返回,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極長,她低頭看着影子,和顧歌在一起總讓她想起姚俊,那個曾經說要陪她到地老天荒的人,那是第一個對齊夏果許諾的人,姚俊雖不是她的良人,但那段青蔥的過去始終在齊夏果心中,是個無法彌補的遺憾。

那段單純的美好,齊夏果抿嘴輕笑,我幸福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發生很多事情,心情忽高忽低,這樣下去不知道會不會神經突然崩斷……嗷嗚今天晴空碧藍,今天無風無雨,所以撒花花吧……哈哈男人難忘初戀,其實有些女性也難忘初戀,那些單純的小美好……比如齊夏果,遺憾更殘缺美……那麽顧歌素不素她的最終捏,然後将來生個孩子叫顧柏渡(“顧百度”的諧音),哈哈,我越來越惡趣味了小小劇透下,蘇耿米有親們想的那麽壞,尊滴!~表讨厭他,突然很想唱《最炫民族風》~

34結婚前,離婚後

齊夏果回到家,蘇杭竟然還沒有睡覺,電視播放着《馬達加斯加的企鵝》,小小人坐在沙發內,盯着電視機目不斜視,齊夏果走過去提醒他,“杭杭,該睡覺了。”

蘇杭沒有像過去一樣耍賴要求加時,他甚至沒有回答,齊夏果疑惑地走過去,竟然看到小家夥在撇着嘴巴,眼睛內飽含淚水。齊夏果有些慌,問他怎麽了,蘇杭小手臂抱住齊夏果的脖子,抽抽噎噎地問,“媽媽,爸爸呢?”

齊夏果的心髒猛的被揪起,她拍着蘇杭的後背,柔聲問他,“杭杭想爸爸了嗎?”

蘇杭猛搖頭,眼淚流的更多,“我不喜歡爸爸,我讨厭爸爸。”蘇杭讨厭爸爸,因為他沒見過,今天顧歌問他,他竟然回答不上來,為什麽只有他沒有爸爸。

齊夏果晚上給蘇杭講很久的故事他才睡着,齊夏果看着身邊睡着的兒子,蘇杭睡覺是半睜着眼睛的,睡得極不安穩。

齊夏果掀開被褥去書房,從抽屜內拿出煙,蜷縮在凳子上抽煙,她已經很久沒抽過,一時不習慣濃烈的煙味,她咳起來,咳的眼淚流出來,咳的肺有些疼。

猶豫再三,齊夏果拿出手機把電話撥通,“你明天有時間嗎?”對方說了什麽,齊夏果低垂着眼睛,她把煙摁滅在桌面上,手指摸着留在桌面的痕跡,用力摳着,“後天呢?”

齊夏果的這個電話是打給蘇耿的,她想他們需要見一面,關于蘇杭。這兩年,齊夏果并沒有想象中的好,在每個睡不着的夜晚她總想起很多人,想起很多事情,她一下子覺得自己老了很多,二十六歲的她,經過愛,經過恨,經過背叛,經過報複,依舊年輕的臉龐卻滄桑了心。

那些紛擾的過去,是齊夏果想要忘記的,那裏有她的痛有她的淚,有她的屈辱和忍耐,她想要重新開始,卻又在每個睡不着的夜晚狠狠折磨着她,帶她回憶那段割舍不掉的過去。

齊夏果在這兩年想過蘇耿,她會想,既然蘇耿不提離婚她也裝作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她愛過蘇耿,蘇耿也真的喜歡過她,這是齊夏果除了懵懂之外的第一次愛情,被她揮手斷掉,不痛是不可能的,痛的她幾乎不能呼吸。

蘇耿捏着挂掉的電話扔到副駕駛座位上,把車窗降下,手伸出窗外,指間的火光被風吹的忽明忽暗。夜晚,他依舊習慣性來這裏,車子停在綠化處,被黑夜掩蓋,蘇耿不習慣早睡,或者說他不習慣多睡,這兩年他的睡眠變得少得可憐,他甚至吃過安眠藥強制睡眠。有時候在樓下,他會忍不住上樓去敲響齊夏果的門,敲門之後呢,面對她的驚訝他該說什麽樣的開場白。

這兩年,他每天都能看到齊夏果和蘇杭,齊夏果卻沒見到過他,因為她的注意力全部在蘇杭身上。他想,她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應該是想摒棄那段過去的,而蘇耿就在過去的範圍內。

只是,他比預料中的在乎齊夏果,比想象中的在意蘇杭,比預料中的懷念他們那個兩年的家,他沒想象中的忘性好。

剛才齊夏果打電話的時候蘇耿就在樓下,他明天的确有事情,明天要去見孫曉,孫曉說有事情告訴他。

第二天,蘇耿來到那家曾經帶齊夏果去過的自助飲品店,那家店是曾經多次和孫曉去過的,當時他們還是學生,喜歡這些偏向成熟有些小資情調的地方。

孫曉早早地等在那裏,看到蘇耿她擺擺手,等蘇耿落座她說,“先生,請為女士服務。”蘇耿只好又站起來,孫曉笑嘻嘻地伸着食指扣着桌面,“老樣子。”

蘇耿記得,孫曉喜歡檸檬水,越酸越好的檸檬水,蘇耿卻十分讨厭酸澀的檸檬,只是他從未對孫曉說過,甚至陪她喝過幾次,相愛時候就是這樣,為了她愛上讨厭的東西。

蘇耿為孫曉購買了檸檬水,自己的是咖啡,他昨晚沒睡好,需要咖啡提神。孫曉近乎貪婪地啜飲一口,“味道還是一樣好,我已經好多年沒有來過這裏。”想起什麽,孫曉繼續說,“還記得這張桌子嗎,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候坐的那張,為了這張桌子我可是早來兩個小時。”說完得意地沖着蘇耿笑。

蘇耿輕笑一聲,“我記得。”蘇耿從小家庭條件優越,加上自身相貌,外加體育全能,他曾是學校校草級別的帥哥,喜歡他的女孩子自然十分多,蘇耿也交過幾個女朋友,只是很快分手。後來大家發現一個規律,蘇耿的座位總是在一個女生後面,而那個女生就是孫曉,他們班的冷美人。

“那時候你真的很讨厭,經常把桌子前移一段距離貼着我的後背,而且扯我頭發,還死不承認。”孫曉托着下巴回想那段過去,蘇耿整個高中都坐在孫曉後面,甚至理科擅長的他選擇了枯燥的文科,甚至是後來到美術班。

蘇耿想起那些幼稚的舉動,仿佛已經過了幾個世紀一樣泛着破舊黃色,他還記得那天把孫曉從教室裏面拉出去,在晚自習的樓道內強吻了她,第二天他們确認了戀愛關系,他再也不用為她和哪個男生多說話而內傷。

“蘇耿,其實你一直是恨我的。”孫曉低頭攪拌着杯子裏面的檸檬片,“你怎麽可能原諒我,是我毀了你的夢想,背叛了你的愛情,你那麽小心眼的人,怎麽可能會忘記這麽重要的事情。”

蘇耿臉色有些變,他定定看着孫曉,等着她接下來的話,“那天我說了氣話,并不是因為你愛好畫畫,是我們兩個差別太多,方量或者是個意外,但是不是方量也可能是其他人。”

方量,那個去世多年的人,那個蘇耿曾經的兄弟,仿佛許久之前,一個大男孩捶着另一個男孩的胸膛說,“這是方量,我兄弟,這是我女人,孫曉。”仿佛不久前,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十指交叉,站在另一個男孩面前,“蘇耿對不起,我愛方量,我們不合适。”

不合适,多麽敷衍的理由,那時候的蘇耿只是大二學生,他根本沒想到,事情颠覆的這麽迅速,沒給他一點反應的時間,他愛的人牽着他視為兄弟的手,告訴他,他們不合适。

蘇耿像是從雲端被狠狠扯下來,一閃神之間他已經粉身碎骨摔在地上。他那天和方量打了一架,他是用了十分力氣,方量被他打斷幾根肋骨,孫曉撲在方量身上哭着喊叫,“蘇耿你住手,我不愛你了,我讨厭你總是畫畫,我讨厭要迎合着你生活,我厭惡別人拿我和其他人比較。”

蘇耿仿佛靈魂被抽走動作生生頓住,她說讨厭他畫畫,蘇耿大腦只反複這一句話,他腦中還有另一副畫面,有個女孩靠着他的肩膀說,“我希望你将來成為畫家,那樣就能帶我浪跡天涯。”他以為他所做的是她愛的,他以為他所做的是愛她的。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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