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6)
角的性格不同,而都為愛苦惱。每段愛情都有它存在的原因,不是其他外人一句淺薄評價能取決的結局。
蘇耿這個晚上是徹夜未眠,腦子裏面只剩下那兩個大大的字母,反複想着直到把腦袋折騰成一團亂糟糟。他又有什麽立場去想這些,男人啊,總是在失去之後才覺得珍貴。放在身邊的時候可有可無放置一邊,被別人觊觎才會萌生霸占心理。
齊夏果早上給蘇杭穿好衣服,小家夥揉着眼睛奶聲奶氣地說,“媽媽,今天是睡覺覺的日子,為什麽要起床呀。”蘇杭雖三歲,齊夏果還是把他送到幼兒園,和同齡孩子呆在一起他才能體會到童年,所以周六周日會讓他多睡會兒。
“媽媽今天帶你出去玩呀。”齊夏果和蘇杭說話的時候不由得會學着蘇杭的腔調,有意拖長音調,聽起來像是在撒嬌,可不是,蘇杭現在就是齊夏果的小男人。
小男人眯着眼睛點點頭,從床上跳下去,齊夏果跟在後面進洗手間,要幫他擠牙膏,小男人小臉緋紅推着齊夏果出去,“媽媽,你出去。”齊夏果手上忙碌着把他口杯內接好水,“嗯,好。”
蘇杭自從知道性別分為男和女之後就不肯再讓齊夏果幫他脫褲子,就連穿衣服一般都是他自己搞定,這麽小的孩子竟然有這麽強烈的觀念,齊夏果搖搖頭,慣性地想:這孩子像誰。
蘇杭雖然不知道媽媽要帶他去哪裏,但是他還是乖乖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畢竟齊夏果能這樣完全陪着他還是好的,手裏面擺弄着蘇耿送給他的那個模型。
齊夏果扭頭看眼乖巧的兒子,想着即将要見到的人,“杭杭喜歡送你模型的那個……叔叔嗎?”
蘇杭手指穿進去,嘴巴裏面發出模拟的嗚嗚飛翔聲音,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喜歡。”
齊夏果心裏面咯噔一下,她驚慌地看着兒子,“為什麽不喜歡呢?”
“叔叔是壞人,他經常在我們樓下。”蘇杭繼續說着,齊夏果經常在店裏面才沒發現,蘇杭卻是幾乎每天都能見到那個怪叔叔。
齊夏果努力回想,她怎麽不記得,卻還是底氣不足地辯解,“那他也不一定是壞人的。”
蘇杭大眼睛眨巴着看着齊夏果,良久才問,“媽媽你喜歡那個叔叔嗎?”
怎麽問題突然轉向她了,齊夏果想下馬上要面臨的場面,她謹慎地回答,“喜歡。”她以為,她說喜歡,蘇杭也許就不會那麽排斥蘇耿。
“但是我不要他當我爸爸。”蘇杭再次抛出一枚炸彈,這次是直接把齊夏果炸暈,她心想,你怎麽不早說,早說就給你換個爸爸,但是現在你都出生了,晚了。
“為什麽呀?”齊夏果已經皮笑肉不笑了,她等下要怎麽給這個小孩子做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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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杭依舊低着頭玩東西,嘴巴裏面的話擲地有聲,“我要顧歌哥哥當爸爸。”
哐當,齊夏果趴在方向盤上,良久她擡起頭有些糾結複雜地看着兒子,“顧歌哥哥只是哥哥,哥哥怎麽能當爸爸呢?”
“那我叫他顧歌叔叔,叔叔就可以當爸爸。”蘇杭回答的很慷慨大度,不讓叫哥哥,那叫叔叔可以吧,叔叔比哥哥大。
什麽叫代溝,什麽叫溝通不良,齊夏果見識到了。在進去之前,她蹲□子面對着兒子耐心教導,“杭杭為什麽喜歡顧歌哥哥呢?”
“顧歌哥哥會和杭杭玩,給杭杭買好多好多東西,媽媽,我們就讓顧歌哥哥當爸爸吧,好不好?”爸爸這個詞語在蘇杭的世界內并不代表什麽,他好奇過,為什麽別人有爸爸,他卻沒有,後來他不再好奇,沒有爸爸他也是一樣的。如果一定要有爸爸,那就選一個他喜歡的。
好不好,齊夏果也想回答,如果只是一個答案,如果只是一個哄騙蘇杭的答案,她也許能随口說出好,但是心裏面真的想說好嗎,齊夏果不知道。顧歌這段時間的行為她都看在眼中,有一個年輕帥氣更重要的是溫柔貼心的男人陪在身邊,是齊夏果曾經所奢望的,是姚俊才給過她的感覺。她甚至鄙夷地發現,她貪戀顧歌的溫度,顧歌的朝氣像一個發光體,有飛蛾所暢想的亮度,就算是火,也義無反顧地傾身而進。
相比較和蘇耿之間的糾結複雜,齊夏果反而覺得和顧歌之間的才是純潔,也許是愛,也許是心心相惜,他們都苦難過,都掙紮過,倒下過,現在站起來了,這是蘇耿不曾給過她的。和蘇耿在一起,齊夏果只能仰望他,仰望籠罩着他的所有光芒,不得不說,她自慚形穢。而顧歌卻不曾給過她壓力,雖然他時常把喜歡愛她挂在嘴邊。
在最美的年華,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實屬不易。如果只身一人,齊夏果可以義無反顧,但是她不是一個人,她有一個三歲的兒子,她要為兒子想,要面對她比顧歌大兩歲的事實,面對她曾有過的婚姻史。
相愛容易,走到一起相守一生卻是難能可貴,齊夏果不想讓顧歌在最好的年齡就成為別人的笑話,成為一個孩子的繼父,他值得更好的,卻不是自己。
想到這些,齊夏果竟然覺得有些可悲,在最美的時候,她要面對着生存,不曾愛過誰。曾愛上,卻是不可能的人。歷經滄桑,卻不敢再愛。
到餐廳的時候蘇耿早就已經等在那裏,他轉頭看向窗外不知看向那裏,手邊放着水杯,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滑着玻璃杯身,齊夏果不能否認,她面對蘇耿還是會心動,畢竟他們共同生活過兩年,畢竟他曾真的幫過自己,畢竟他曾親口說過喜歡她。
男人在說喜歡的時候是最柔情的,把所有的溫柔都凝聚在嘴角,嘴角揚起的一個弧度,滿眼繁花飛落,讓每個聽到這句話的女人不可救贖的認為,自己是最特別的唯一。
唯一,這個詞語太奢侈,人這一生面對的誘惑太多,又有什麽是真的唯一。
蘇耿看到齊夏果眼睛裏面閃過一絲複雜,不過他是蘇耿,很快恢複正常。蘇杭站在齊夏果身邊,怯生生地看着蘇耿,小手拉着齊夏果的衣服下擺,滿眼充滿打量地看着蘇耿。
齊夏果牽着蘇杭迎着蘇耿的疑惑目光走過去,在他對面落座。為蘇杭點了果汁,齊夏果開口,“蘇耿,這是蘇杭。”頓了頓之後有些愧疚地對着蘇杭,“杭杭,這就是你爸爸。”
親生父子坐在對面,齊夏果做着介紹,她結過婚,生孩子完全在法定範圍內,她不曾做過任何有悖法律的事情,卻要用非婚生子的方式來介紹那段曾經法律化的關系。
蘇杭眨巴着眼睛看看蘇耿再看看齊夏果,突然小手伸出,把果汁推開,“我不要他當我爸爸,我要顧歌哥哥。”
蘇耿臉上閃過一絲痛楚,他轉頭看向窗外,兒子坐在對面,嘴裏面卻叫嚣着讓別人做他的父親。蘇耿第一次知道報應是什麽,什麽叫自作自受。如果有報應,這就是報應吧。
作者有話要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最大的懲罰就是,親生兒子不喜歡他,艾瑪……腫麽辦捏,撓頭撓頭,不然就讓顧歌當爸爸吧……
38結婚前,離婚後
齊夏果看着蘇耿臉上明顯的痛楚有些不忍,想他鮮少這樣明确表明情緒,她輕聲哄着蘇杭,“杭杭,要有禮貌,你是小男子汗。”
蘇杭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齊夏果,抽噎着問,“如果我不哭,你就不讓他做我爸爸好不好?”
餐廳內輕緩的音樂不知什麽時候停止的,整個餐廳竟然出奇的安靜,空氣仿佛都凝固,對面粗重的呼吸聲齊夏果能清晰聽到。在齊夏果想着怎麽打破尴尬的時候,蘇耿推開椅子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腳步有些淩亂地離開,齊夏果想,蘇耿何時這般狼狽過。
蘇杭看蘇耿走了,就停住哭聲,抽抽噎噎地拿眼睛看着媽媽,齊夏果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無奈嘆口氣,蘇杭也太不給蘇耿面子了,那個自尊心強悍的男人不知道得怎麽吐血。
蘇杭見媽媽竟然沒有兇他,他大着膽子解釋剛才的一幕,“媽媽,我知道他是我爸爸。”齊夏果吃驚地看着他,蘇杭得意地說,“我在奶奶家見過照片,奶奶說那是爸爸,那上面還有媽媽,還說我在媽媽的肚肚裏面。”蘇杭早就見過蘇耿的照片,他知道那個男人是他爸爸,而且在所住的小區他多次見到蘇耿,蘇耿還僞裝成陌生愛心叔叔給他買過玩具,陪他玩耍,只是有節操的小孩子是不能受賄的。
是啊,齊夏果怎麽忘記,就算是她沒有刻意做介紹,這段時間劉翠新怎麽可能不說呢,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孫子,血濃于水的血緣關系。齊夏果臉上有點吃驚還未能理解兒子剛才的舉動,“那你還說沒見過爸爸?”頓了頓之後補充,“你還說他是壞人?”
蘇杭惡作劇得逞地笑,“媽媽真笨。”蘇杭咕嚕着眼睛,看媽媽笑趁機提要求,“媽媽,我們讓顧歌哥哥當爸爸吧,爸爸好可怕,他會不會像明明的爸爸一樣打我屁屁。”
“等下不許提顧歌,不然媽媽不帶你去海洋館。”齊夏果故意虎着臉訓兒子,自己卻不由得破功噗笑出聲,手摸着兒子的腦袋,“等下不要再氣他。”
“哼,他是壞爸爸。”蘇杭依舊不改口,“他不讓我坐肩膀就不是好爸爸。”蘇杭雖小記憶力卻十分好,他一直對蘇耿不肯讓他做肩頭只肯拉着他手那件事情耿耿于懷,而顧歌卻喜歡那樣逗他玩,當然,這在他投票給誰的時候,這一事件占有極大的比重。
“杭杭在哪裏見過他?”齊夏果問兒子,為什麽她沒有印象,她一直以為蘇耿是不在這個城市的。
“樓樓上,那裏有媽媽的照片,還有我的。”蘇杭歪着頭說,那次他爬樓梯玩,去了樓上一層,恰好碰到出門的蘇耿,蘇杭手裏面拿着毛茸茸的玩具球半趴在地板上,蘇耿站在那裏看着蘇杭,和他五官相似的蘇杭。
蘇杭絲毫不怯生,甜甜地叫人,“叔叔好。”
叔叔好,兒子叫他叔叔,蘇耿張嘴想要應答卻怎麽都發不出來聲音,“你在玩什麽?”蘇杭拿着手裏面已經看不出來顏色的玩偶給蘇耿做介紹,後來蘇耿請他去家裏面玩。蘇杭看到牆壁上的照片,他興奮地跑過去,指着上面的人說,“這個是我媽媽。”
“是,我知道。”蘇耿同樣看着牆壁上的圖片,全部是齊夏果和蘇杭的,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估計會以為他是跟蹤狂,可不是,蘇耿躲在這裏兩年多,就像跟蹤狂一樣關注着那對母子的生活,卻不敢貿然出現打擾他們的生活。
齊夏果回想,剛搬進去不久樓上就開始裝修,日夜不停,電鑽聒噪的聲響吵鬧得蘇杭不能安睡,齊夏果在物業投訴過,也去樓上直接建議,只是開門的是個大塊頭,并不是蘇耿。她想起來,好像幾天之後樓上裝修的聲音突然消失,世界恢複正常安靜,齊夏果曾懷疑過,現在想應該是被蘇耿買下來。
在某個雷鳴交加的夜晚小區內恰逢停電,物業人員給她送來蠟燭和手電,齊夏果當時想這送來的太及時,因為蘇杭晚上要去洗手間。現在聯系想想,齊夏果心裏面甜蜜多一點苦澀少一點,對蘇耿的怨怼少一點,感激多一點。原來他一直在周圍,在斷電的晚上給她送去光亮,原來他不是不關心蘇杭的。
蘇耿已經離開十分鐘還不見回來,齊夏果暗想這人不會被蘇杭氣走了吧。蘇杭倒是樂得自在,這十分鐘內,他已經和隔壁桌的小美女混熟,甚至留在那桌吃着果盤,甜言甜語乖乖應答。齊夏果無奈地搖搖頭,這個人小鬼大的兒子,她眼睛看向洗手間方向,仍不見男人歸來。
蘇耿半個小時才回來,他臉上有些未幹的水珠,應該是在洗手間洗過臉,身上帶着淡淡的煙味。蘇耿坐下手拿起水杯猛飲一口,意識到動作的突兀又尴尬地放下,他的手有些顫抖,整個人顯得有些煩躁不安定。
齊夏果看着他把水杯拿起又放下,反複多次,直到水杯空下來。齊夏果按住他又拿起空杯的手,“已經空了。”蘇耿這才注意到水杯果然已經空了,什麽都沒有了,無色無味的透明液體也看不到了,就像他此刻的感覺,空了。
蘇耿擡頭回視齊夏果,她眼眸依舊明亮水潤潺潺若水,無辜地看着自己。蘇耿眼神變了又變,找不準能表達他此刻情緒的正确表情,各種情緒交纏,甚至讓齊夏果看到他掙紮和痛心,蘇耿說,“今天讓我來就是看看自己多狼狽嗎?”錯了就是錯了,不是所有的錯誤回頭都能補過。
齊夏果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蘇耿輕笑一聲,像是在嘲諷自己,“無所謂了,兩次被女人甩,被兒子嫌棄,我蘇耿的确就是個笑話,也不在乎你多這一點。”蘇耿突然覺得難以呼吸,他不想看到齊夏果不想看到蘇杭,想要一個人呆着,說着竟然要站起來就要走。
齊夏果跟着他站起來,“你說什麽呢?”齊夏果說話的語氣像是安撫耍賴的小孩子,而聽在蘇耿耳中卻是那麽的嘲諷。
“我說什麽?齊夏果,你要再婚,選誰和我都沒關系,不就是我影響到你了麽,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出現你面前。今天你什麽意思,讓蘇杭在我臉上補一巴掌嗎,你做到了,這張臉不要了。”蘇耿彎腰越過桌子,傾過身子離得齊夏果極近,“我以為你不會再動心,原來不是,你只是對我不會動心。”齊夏果能輕易接受別人卻唯獨不能接受他,連他的解釋都不肯相信。
齊夏果想蘇耿可能認為是她故意讓蘇杭那樣說的,有些慌,她不想讓他誤解,她急急解釋,“不是我教他說的。”
“哦,那就是他接觸過多,日久生情。”日久生情,蘇耿咬牙切齒,他不就是日久生情才愛上齊夏果的嗎,既然離婚和自由是她想要的,他就給她,她得到自己想要的,蘇耿卻空了,什麽都沒得到,空留午夜夢回的寂寞。
“随你怎麽說。”齊夏果聽出來蘇耿話裏面的嘲諷,她也懶得解釋,只是剛才的感動和心頭的那點感激消失的無影無蹤,已經是離婚的人他怎麽樣,已經不是她該關心的,這麽想着就重新坐下來,有恃無恐地看着震怒的蘇耿。
蘇耿睜大嗜血的眸子緊盯着齊夏果,突然悶笑一聲,看齊夏果疑惑地看他,蘇耿才開口,“你轉告顧歌,情場得意的人賭場必輸,他的挑戰我接受了。”說完不再看齊夏果一眼就走了。
齊夏果看着蘇耿的背影,想着他的話,他什麽意思,什麽情場得意,這和顧歌有什麽關系麽,而顧歌和蘇耿又有什麽關系。
蘇杭看蘇耿氣沖沖離開,再看看媽媽坐着發呆,他有點慌了,蹭到媽媽身邊,“媽媽你生氣了?”又自我承認錯誤,“媽媽,我們讓他當爸爸好了。”
齊夏果看蘇杭委屈的模樣,把心裏面的難受壓下去,“杭杭最乖,不關你的事,是爸爸有事情要做,我們去海洋館。”蘇杭自然是高興的,很快就忘記剛才發生的那個小插曲,只是齊夏果頻頻出神,想着蘇耿的話,想着他震怒的表情。
是啊,蘇杭三歲,她毫無征兆帶着蘇杭去見蘇耿,而蘇杭開口就說要另一個男人當爸爸,這怎麽看都像是去炫耀幸福的。
只是,信任才那麽一丁點,經不起一句童言童語,齊夏果苦澀地想,這也許才是她和蘇耿不可能的原因,他們不曾相信過對方。齊夏果一直對蘇耿半信半疑,在相信他的時候又給自己留後路準備逃跑,蘇耿相信過她嗎,也許有,也許無,在他心中可能始終認為齊夏果只是為了生存才選擇他。
從開始就是錯誤,後面又怎麽悔過,除非從頭來過,只是,重來也無路。
她還對蘇耿留有幻想嗎,齊夏果想,也許以前有,現在卻不會再有了,那個小氣吧啦的男人,連蘇杭的童言無忌都相信。
齊夏果這邊想通了也就不覺得那麽累,蘇杭卻悶悶不樂,他小聲說,“媽媽,還是讓他做爸爸吧。”
“為什麽?你不是不喜歡他嗎?”齊夏果想不通這個小人怎麽改變主意了。
蘇杭依舊興致不高,他耷拉着頭,“小朋友說舊爸爸比新爸爸好。”作者有話要說:好吧,其實蘇杭早就知道蘇耿是他爸爸,而且他和蘇耿一起玩過……有時候不要以為小孩子年齡小他什麽都不懂,他們的世界雖然單純,但是并不代表他們一無所知,他們的感覺十分靈敏,如果想要瞞着他們,就藏嚴實喽……蘇耿被蘇杭氣到吐血~哈哈,瓦惡趣味了
39結婚前,離婚後
蘇耿離開餐廳之後就去了會所,這家會所是阮馳森名下的産業,經理見蘇耿大上午就鐵青着臉來,小心翼翼地服務着,猶豫再三還是給老板打電話。阮馳森聽經理說蘇耿有些異常,不顧時殊就往會所趕。
打開門,濃烈的煙酒味席卷而來,蘇耿面前的桌面上已經空了幾個酒瓶,也不用杯子直接拿着酒瓶飲,手上還夾着香煙,怎麽看都是一副頹廢堕落的樣子。
阮馳森看他這樣心裏一驚,多年前蘇耿也曾這樣過,連醉幾天,醒了就是喝酒,醉了就睡在酒瓶之間,後來阮馳森才知道是孫曉和蘇耿分手了,更讓他驚訝的是,孫曉的新男友竟然是蘇耿多次稱贊的方量。
多少年了,阮馳森差點就相信蘇耿不相信愛了,不信愛了,他就沒有缺點地站起來了,畢竟他那麽堅不可摧的屹立多年,但是突然有一天,這座雕像一樣的男人轟一聲倒塌了,依舊是因為愛,愛讓一個強大的男人在這個角落裏借酒澆愁。那件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讓蘇耿倒下兩次,讓他變得不自信變得多疑,失去往常的冷靜思考,因為在乎才會輕易被影響情緒,跳腳甚至是不顧形象。
阮馳森裝作若無其事走過去,坐在蘇耿身邊,拍着他肩膀,“怎麽大上午就來照顧我生意。”
“開門做生意還不讓進。”蘇耿仰頭繼續喝酒,為什麽喝了這麽多酒,大腦還是這麽清晰,那個XG,蘇杭那句話,都是那麽清晰,清晰地刻在他腦子裏,他不能懊恨別人,只是悔恨自己。
阮馳森拿起桌面的另一瓶酒,“今天的酒單你來買,好久沒喝醉過。”和蘇耿碰瓶,擡頭就咕咚咕咚喝下。
什麽是兄弟,明知道他難受就什麽都不問,在他想醉的時候陪着他。蘇耿轉頭摸巴臉,他想他應該是喝多了,竟然覺得眼睛酸脹。
兩個人喝酒怎麽盡興,又打電話給黃醒,黃醒正在齊夏果的小店內和梁溫耗,眼看梁溫馬上就同意去他家做飯,怎想阮馳森打來電話,嘶吼着讓他去喝酒,黃醒自然是不肯的,“不去,戒酒。”他這麽說多少有點故意做給梁溫看,因為梁溫讨厭他喝酒。
阮馳森笑罵着又說了什麽,黃醒突然怪異地問,“你旁邊那個亢奮怪叫的人是蘇耿?”黃醒往旁邊走幾步,聽着阮馳森在聽筒內三言兩語總結蘇耿的怪異。黃醒心虛地看眼望這邊張望的梁溫,心一橫,一咬牙說,“等着我,我馬上過去。”
剛挂電話,就聽旁邊女人從鼻子裏面冷哼一聲,黃醒狗腿地給她遞剪刀,“你也見到了,這次真不是我想要喝酒的,是蘇耿,這家夥不知道怎麽了,大早上就去喝酒,阮馳森怕制不住他。”
“蘇耿?他怎麽了?”梁溫遲疑地問,她今天也沒看到齊夏果,甚至連蘇杭都沒有。
黃醒皺眉,“把你聽到蘇耿時候眼睛裏的亮光收一下,你男人還站在這裏呢。”
梁溫紅着臉叱他胡說,“我這是八卦的眼神,據觀察,齊姐今天也不在。”
黃醒摸着頭一副痛苦的樣子,“又是女人,估計我今天是挂定了,你記得去給我送醒酒湯。”梁溫故意說,“明知道是去喝醉,不去就是了。”黃醒堅定搖搖頭,“女人要哄,兄弟也要哄,省得你将來把我甩了的時候,沒個人陪我說說知心話。”
黃醒到的很快,但是還是看到房間內一片狼藉,阮馳森這家夥衣冠禽獸多少年了,這會外套脫掉,領帶扯掉,襯衣皺皺巴巴的,蘇耿也好不到哪去,他倒是乖,不像阮馳森坐在地上,他躺在沙發上,低垂着的手上夾着煙,領口扯開,露出泛着不正常紅色的胸膛。
阮馳森看到黃醒扔給他一瓶酒,黃醒穩穩接住,走過去坐在地上,“有你們這麽做兄弟的嗎,有酒竟然不叫我。”
三個人的酒瓶相碰,一飲而盡,想着心中各自無法割舍的人,把不舍不敢不痛快全部都壓下去。從上午到下午,三個人喝喝停停幾乎都不怎麽清醒,說話大着舌頭,黃醒扯着嗓子吼,“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麽舍得我難過……”
阮馳森呵笑一聲,“你這調都找不着了,聽我的,‘兄弟我們都像是,山坡滾落的石子,都在颠簸之中磨掉尖牙’”阮馳森唱的是龐龍的《兄弟抱一下》,三個男人一哄而笑,只想做個有愛的傻瓜,只想有個家,多麽平淡的夢,又是多麽虛無的美夢。
三個人酒喝得差不多了,開始談心事兒,女人會在清醒的時候談心事,在喝醉之後發洩,而男人會在清醒的時候發洩,在喝醉之後說心事,用被酒精麻痹的大腦,說出平時一直壓制的話。
“不就是一個齊夏果,大不了再換一個。”黃醒說道,阮馳森笑得悵然若失,“你別扒着梁溫,再找個試試。”
黃醒摸摸鼻子,是啊,給別人提議的時候總是頭頭是道,輪到自己又行不通。三個男人,今天為之喝醉的女人不同,共同的就是她們都是這三個男人心中獨特的那個。
黃醒和阮馳森說着話,卻不見蘇耿回答,黃醒有點喝醉,手下力氣也大了點,啪啪拍蘇耿的臉,“這小子是不是喝醉了,怎麽這麽安靜?”
喝醉的蘇耿嫌棄地拿開黃醒的手,“你丫別碰我臉。”
阮馳森噗笑出聲,“這小子還惦記着他的臉,那就是還沒喝醉。”繼續給蘇耿遞酒瓶。黃醒滑落在地板上,“什麽女人不女人的,阿耿要不,咱倆都離開女人湊一對得了,知根知底的。”
蘇耿鄙夷地叱一聲,“就算做基佬,也是找阮馳森,和你這小受沒感覺。”阮馳森贊賞地和蘇耿碰瓶,黃醒扶着受傷的小心髒滾到角落裏。
“酒喝得差不多了,說說今天怎麽回事吧。”阮馳森問蘇耿,雖知道是和齊夏果有關,卻還是問明白。
“沒事兒。”蘇耿只肯說這一句話,最初壓在心頭的心痛煩悶似乎消失一些,蘇耿有些好笑地發現,他在做什麽,是在為一個不在意自己的人摧殘腸胃,他又有什麽立場。
阮馳森踹他一腳,“陪你喝了大半天,你丫就一句沒事。”
蘇耿把酒瓶扔在地板上,手抓着心口的位置翻身坐起來,說,“身體沒事,就是這裏難受,像貓爪一樣,一下一下,我難受,我這裏難受,難受的我受不了,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做什麽都是錯。”蘇耿說着有些哽咽,在洗手間他呆了半個小時,真想就那麽走了,他反複呼吸半個小時,還是沒能說服自己不難過,他難過,難過的快死了,卻還不能在齊夏果面前表示。
“疼就是一陣,疼過就好了。”阮馳森拉開蘇耿用力抓着心髒位置的手,“阿耿,你是倒下過一次的人,我知道你疼,就像眼看着別人拿刀開破胸膛,拿出你心一樣,是疼,但是那陣疼過了就好了。”
蘇耿低喃着說,“這次不是掏心,我恨不得是掏心,可是她不要。”
黃醒不合時宜地打個酒嗝,“說什麽刀啊掏心的,多血腥,按我說,阿耿你既然舍不得,那就把她追回來,像我一樣,死皮賴臉的,女人雖嘴上說着讨厭不願意啥的,心裏指不定怎麽樂開花。”
阮馳森聽黃醒的話鄙視地斜他一眼,“按我的經歷,直接拖上,床,什麽時候願意再下床談情。”黃醒笑得捶地,“時殊是不是就是這麽被你拿下的,阮馳森,你這人忒不要臉。”
蘇耿蜷縮着身子,喃喃低語,“我也恨不得直接把她拖走要麽強行進入她的生活,但她是不一樣的,只會更恨我。”說完呵呵笑出聲,“你們知道嗎,我兒子,我蘇耿的兒子,當着我的面,說要別的男人當他爸爸,是不是忒喜感,現在想想都覺得高興,我高興,我他媽的高興死了。”蘇耿把瓶子摔在地上,像困獸一樣叫嚣着。
黃醒和阮馳森對視一眼,拍着蘇耿的肩膀,無聲地安撫他,蘇耿擡頭摸把臉把煩悶擦掉,“不說了,喝酒。”喝酒吧,喝醉就什麽都不想了。
三個男人直到徹底喝昏頭,黃醒是被電話吵醒的,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梁溫,嘶啞着聲音問她怎麽了,梁溫說,“你們在哪呢?”黃醒報了地點,“給我帶點藥,頭疼的厲害,順便叫兩輛車,把這倆酒鬼給我送走,叫了一晚上。”
梁溫挂了電話,小心翼翼地看眼齊夏果,“齊姐,我先走了。”齊夏果微笑着點頭,梁溫又補充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黃醒說蘇耿喝得最多,還一直說話。”
“你把他送回蘇家吧,他媽媽會照顧他的。”齊夏果臉上表情依舊淡淡地,梁溫想,齊夏果是真狠啊,蘇耿都喝成那樣了,她也不動容,竟然還送去蘇宅,那不是明着被父母訓嗎。
梁溫打車去會所,在路上又電話叫了兩輛車在會所外等着。推開門,梁溫有點傻眼,三個男人躺在地板上,樣子都不怎麽好,黃醒更過分,衣服都脫了。梁溫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瘋,走過去拍他臉,黃醒眯着眼睛困難地睜開,一看是梁溫,抱着她的脖子無比委屈地哭訴,“老婆,他們欺負我。”
睡了一覺,阮馳森有點清醒,撐着地板站起來,又叫了經理,幾個人合力把始終叫不醒的蘇耿送上車,阮馳森聽到梁溫說齊夏果讓把蘇耿送回蘇宅氣極反笑,“這女人真狠心,他都這樣了,還不忘折騰他,就按她說的,把他送回蘇宅,讓蘇老爺子再給他上上政治課。”
梁溫送黃醒回他家,黃醒不知是否真的不清醒,對梁溫是又親又摸,只要梁溫一拒絕他就叫着難受,梁溫是左右為難,半推半就的就讓他得逞了,等到黃醒家,問他,“喝酒你怎麽把衣服脫了?”
黃醒用力回想,說,“是他們倆把我衣服脫了,老婆,他們插得我得我疼。”梁溫一愣,明白過來他說的是那裏,臉一下就紅了,罵他流氓。
黃醒再接再厲,反正他也不準備在梁溫面前要臉了,“老婆,你摸摸,我們試試是不是被他們來弄壞了。”說着更來勁,往梁溫身上壓,摸着她胸,口不撒手,身子不住往她身,下拱,梁溫知道他是借酒發瘋了,在他嘴巴上親吻一下,“你喝醉了,就乖乖睡覺。”
又問,“蘇耿怎麽了?”
黃醒說,“還不是被你們女人傷的,”梁溫掐他手臂,黃醒才繼續,“齊夏果帶着蘇杭去見蘇耿,蘇耿以為是她有什麽好事兒,屁颠屁颠地去了,而且還準備充足對齊夏果攤牌說點什麽情話,誰知道蘇杭開口就說讓別的男人當他爸爸,熱臉一下子貼在冷屁股上沒反應過來,心吧嗒碎成玻璃渣了。”說完呼呼笑着,“蘇杭這小子倒是挺可愛,淨撿蘇耿不愛聽的怕聽到的說。”蘇耿最怕什麽,怕齊夏果過得好,過得再不需要他。
想起那個奶聲奶氣的娃娃,梁溫也笑道,“杭杭是蠻可愛的。”黃醒靜靜盯着梁溫的水眸,良久清晰地說,“靓靓,我們也要個孩子吧。”說完不等梁溫的回答,噗通倒在她胸,部呼呼大睡。
梁溫摸着男人的頭發,兩廂情願,一場追逐,還好黃醒足夠毅力,一直抓着她不放。
阮馳森這邊,自然也是無限幸福,先是去找時殊,死皮賴臉,威逼利誘引得人家小姑娘跟着他走了,又以喝醉頭疼等為理由指示時殊做這做那,最後又強取豪奪把人家小姑娘給推到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人傷心,有人幸福,有人被人疼着,有人被人傷着。
蘇耿卻好不到那去,都這個點了,竟然還來老宅,而且還是這麽深醉不醒,蘇潤生一怒之下,不知道從哪裏找來水桶,一桶水就沖着蘇耿澆過去,蘇耿一個激靈坐好,待看清眼前的人,又歪歪扭扭躺下。
劉翠新又是心急又是心疼讓李阿姨幫着去熬醒酒湯,蘇潤生看着這個又是一灘軟泥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以前蘇耿也是這樣,每天都是酩酊大醉才回來。“喝什麽醒酒湯,讓他醉死算了,不争氣的東西。”
“是,我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