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8)

什麽都沒做,依舊讓她覺得他的強烈存在。

“為什麽?”

齊夏果白嫩的手指一下下滑過碗邊緣,打開水喉沖刷,“因為現在我很好。”因為現在已經超出預算的幸福滿足感,齊夏果不想改變,這難得的寧靜讓她不敢做出任何的動作,唯恐再也平靜不了,她是保守的守舊者。

“包括我?”

“包括。”齊夏果說,蘇耿這段時間的改變她不是看不到,他向來不是死纏爛打的人,能這樣厚臉皮留下來估計已經是極限,但是她什麽回應都不能給蘇耿,因為她不确定蘇耿想要做什麽,因為她太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蘇耿靜默許久不知道在想什麽,在齊夏果轉身的那瞬間,蘇耿長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只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現在我知道了。”齊夏果看着蘇耿緊繃的面部線條,蘇耿看着不遠處陪着蘇杭做游戲的顧歌,他擡手又放下想笑卻勾不起嘴角,沒有再開口轉身離開。

愛情就是這樣,一個人看着,另外一個背對着,當背對者轉過身,也只能看到那人轉移視線的側臉,這就是有緣無分,就如齊夏果和蘇耿。

同一時間,顧歌的這個情報專員,就是正在被阮馳森各種目光巡視的時殊特派員。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得敏敏十分勞累,明天再改吧,頂不住了,唉……齊夏果有些守舊有些固執呆板,她沒把握的東西就不會讓自己有期許,對蘇耿和顧歌同樣……換句話說,她怕愛了,怕愛情這件事情

43結婚前,離婚後

時殊站在寬敞明亮的客廳內低着頭像做錯事的孩子,阮馳森坐在沙發上隔着一段安全距離仰視着她。從地理位置來說,時殊完全有一壓面前這只雄性的優勢,只是對方的眼神太過淩厲,太過複雜多變意味不明。時殊揪着衣服下擺為自己打氣,鼓足勇氣擡頭瞪視過去,果然看到阮馳森的眼神又多了些打量和不解,她沒錯,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說說吧。”阮馳森平淡如波不緊不慢地開口,他雙臂大開放在沙發靠背上,襯衣解開幾顆扣子胸膛微微露出,怎麽看都是一派慵懶閑适,仿佛對面的是頑固稚嫩的孩童。

而這再正常不過的一幕落在時殊眼中,她卻覺得分外刺眼,無論是阮馳森不甚在意的語氣,還有他撩,撥風,騷的坐姿,時殊控制住瞟向他臉頰的目光,盡量控制語調和語速,“說……說什麽?”在阮馳森面前,無論她心理準備做的怎樣充足,還是會在她開口的瞬間灰飛煙滅。

就像他們的這段關系,時殊始終是被動者,而阮馳森卻是不夠盡心的玩家,他随意的動作就牽動時殊全部的思緒,這場局從最開始她就已經注定了失敗。

“說說為什麽要幫顧歌?”如果不是看監控視頻,阮馳森都不敢相信那個竊聽者竟然是時殊,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時殊認識蘇耿比認識顧歌久,她怎麽會幫着顧歌,或者在他心裏面,從來就沒想過時殊會和自己對着來,她安靜聽話雖然偶爾叫嚣,卻從未闖禍,阮馳森只當她是小孩子耍脾氣輕摸幾下,并未放在心上。

時殊用力捏着衣服下擺,讓自己顯得底氣十足,她每個發音都十分标準,“我不是在幫顧歌,是在幫齊夏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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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馳森這下倒是好奇了,幫齊夏果或者是幫顧歌在他看來結果都是一樣的,他哦一聲繼續看着時殊,臉上帶着一貫不以為意的笑意,似乎心情十分好。時殊慢慢開口道,“因為我覺得顧歌更适合她,甚于蘇耿。”

就是這樣,阮馳森認為兄弟想要的就要盡力幫他得到,時殊從女性角度來想顧歌才是合适齊夏果的。道不同不相為謀,僅此一件事情,就表明了兩個人完全不同的出發點,他從不顧什麽情愛等虛無感情,只分為想要的和不想要的,而時殊卻只分為想給的和不想給的。

他要的,她不想給;她給,卻不是他想要的。

“你還小,這些你不懂,乖,別摻和他們的事情。”阮馳森是一貫輕聲誘哄她的語氣,在他想法中,時殊還只是小孩子,她現在是完全憑直覺去做,卻不考慮實際情況,或者考察周圍環境,蘇耿可能不是适合齊夏果的,那麽顧歌将更不适合。

阮馳森的這句話,重重砸在時殊心上,把她的心上砸出一個巨坑,再也填補不了,她最讨厭阮馳森一直把她當小孩子,剛才還存在心中的那點顧忌不敢全部消散,她狠狠咬着牙齒,學他的樣子冷哼一聲,“是,我還小,我還小你招惹我幹什麽,我不伺候了,我這次幫到底。”也不顧阮馳森是否會被她這句話氣得吐血,時殊更加變本加厲,把手上的手表和镯子都扔到阮馳森身上,“有錢了不起,有錢就能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一邊,他想離婚就離婚,現在想複婚就要別人眼巴巴地感恩戴德,你們做夢,太欺負人了。”

“時殊,好好說話,像什麽樣子。”阮馳森擰眉看着時殊,臉色已經沉下來,看着時殊氣得紅撲撲的臉頰,阮馳森還是耐着性子解釋,“事情沒你想得簡單,兩年多的婚姻,不是說斷就能斷的,齊夏果對蘇耿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如果她真的沒感覺,外人再怎麽摻和都是白費事,更何況他們還有蘇杭。”阮馳森按壓眉梢顯得疲憊不堪,“乖,別鬧,我今天很累。”

阮馳森覺得齊夏果并不是對蘇耿完全沒有感覺,她看向蘇耿的眼神中還有牽挂還有些不舍,還有糾結,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在邊上出謀劃策。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別人怎麽做都不能改變什麽,只能催化而已。

想想身上這身衣服也是阮馳森買的,時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連做一次潇灑都這麽難,幹脆抓起包往阮馳森身上一扔,“你當然幫着蘇耿,扁的也被你說成是圓的,別想騙我。”扭頭就走。這下是真的把阮馳森氣到爆炸,這不是在說蘇耿的事情嗎,怎麽又扯到他們了。

再看看包裏面的東西,一應俱全,連手機都在。阮馳森追出去,卻已經不見時殊的身影。

時殊上了車子才發現剛才只顧着解氣,連錢都沒帶。這麽狼狽不能回家,肯定被爸媽一通詢問,一晚上別想消停安靜。去找梁溫?肯定在和黃醒厮混,時殊吸吸鼻頭無比委屈地發現,除了阮馳森竟然沒人能收留她。這樣的現實更讓她覺得自己可悲,其實今天的事情沒什麽大不了,她就是看不慣阮馳森的一副理所當然的面孔,憑什麽他認為的就是對的,不可否認的她在借題發揮,把壓抑在心裏面的不滿全部發洩出來。

司機看着時殊摸遍口袋也沒摸出錢來,臉已經拉下來,“小姑娘不能這樣做人,我也是要養家糊口的。”時殊嘿嘿地傻笑,“大叔,您看我長得這麽善良肯定不會少您車錢的,您放心開吧,我有錢。”摸着口袋心裏直嘀咕,有一張也好啊。

車子最終還是開來齊夏果的小店前,看來老天還是善良的,看在時殊難得在和阮馳森的對抗中潇灑一把的份上,齊夏果竟然還在小店內,幫她付了車錢。

齊夏果讓時殊進店,她只是回來找些布料,卻不想竟然能碰到時殊。坐在凳子上,時殊突然放聲嚎啕大哭,這一哭倒是把齊夏果吓到了,她想想剛才司機的眼神,忙問她,“被人欺負了?”

時殊淚眼婆娑地搖頭,眼淚依舊止不住,哭得小臉上滿是淚痕,看的齊夏果更是心驚,心想這是發生什麽重大事情才哭得這麽傷心。齊夏果沒想到的是,她和時殊的經歷不同,時殊家雖不算大富大貴,但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內長起來的心肝寶貝,而齊夏果的想法只是以她的經歷來看待。

等時殊終于止住哭聲,卻因為哭得太久太用力而狠狠抽噎,齊夏果還在想怎麽安慰這個受傷的小女孩,時殊開口說,“我罵阮馳森了。”

齊夏果幫她順氣的手頓住,不解地問,“然後?”

時殊吸下鼻頭,“然後我就跑出來了,他竟然沒追我,嗚嗚,壞人。”說着又開始小聲哭起來,“我這次再也不要他了。”

齊夏果尴尬地想,是自己陰暗了嗎,只是罵男人而已,卻引得時殊這樣一副世界毀滅般的哭泣。齊夏果有些失神,她這樣哭還是媽媽剛出去的時候,後來她也哭過,都是咬着被角隐忍着小聲啜泣,就連姚俊失約沒能帶她離開,齊夏果也只是小聲哭泣三分鐘。

她們是生長在不同世界的女孩,齊夏果的世界太過陰暗,讓她早就不知道什麽是光明,無悲無喜地過着,對發生的事情早就看得輕淡。而時殊是不同的,她順風順水,一旦不順心就仿佛天翻地覆。這樣想着對這個孩子氣般賭氣的女孩有些羨慕。

時殊站起來用衣袖擦幹臉頰上的淚珠,“齊姐,你能收留我嗎?”說完眨巴着濕潤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扯着齊夏果的衣服下擺,像極了讨領賞的小狗。

齊夏果向來對別人撒嬌讨好不能抵抗,只好無奈地輕笑一聲點頭應允,“可以,不過你只能睡客房。”這處房子是兩室一廳,本想把另一個房間給蘇杭裝修下作為獨立房間,蘇杭在第一個獨睡的晚上就哭得昏天暗地,齊夏果只好繼續把他抱在大床上睡覺。

時殊破涕為笑,“齊姐真好。”心裏面暗暗想,我打入內部建立友誼,這次和你們鬥争到底。

蘇杭認識時殊,并對她長不大孩子氣頗有好感,跟在齊夏果後面追問,“媽媽,時時姐姐和我們一起睡嗎?”

齊夏果捏他小鼻子,“不可以,時時姐姐要住客房。”

“那我可以和時時姐姐一起睡覺嗎?”蘇杭繼續問,他雖然喜歡媽媽,但是也喜歡時殊和他差不多智商的幼稚,在蘇杭問兔子為什麽是兩個耳朵而長在頭上的時候,時殊是這樣回答的,“因為他爸爸和媽媽都是兩個耳朵”又認真地補充,“為了漂亮,不然放在其他地方多難看”。

齊夏果想,時殊看起來沒什麽心眼十分好相處,但是第一晚上就讓蘇杭和她睡歸根不太好,“時時姐姐很累,改天杭杭再和時時姐姐一起好嗎?”蘇杭猶豫下,還是點頭,扭着小屁屁去洗漱。

齊夏果半夜迷迷糊糊起床喝水,竟然在客廳看到一個人,她突然楞一下,等大腦清醒才想起來時殊在這裏借住。把燈拍亮,齊夏果走過去,坐在時殊身邊問她,“怎麽還不睡?”

“他竟然不給我打電話。”時殊開口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應該晚上哭得太多,眼睛紅腫地低垂着。

齊夏果問,“你手機在身邊嗎?”毫不意外地看時殊搖頭,心想,你沒帶手機別人怎麽聯系你。

時殊又說,“他竟然沒打你家電話。”

這個,齊夏果看着電話,告訴她實際情況,“阮馳森不知道我家電話,你告訴他你來我這裏了嗎?”

時殊不說話了,狠狠揪着穿着的齊夏果的睡衣,孩子氣地皺着臉。而後擡頭認真地看着齊夏果問,“齊姐,你也覺得我幼稚,小孩子氣嗎?”

那個,齊夏果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如實回答勢必會傷了這孩子的純真之心,說謊話齊夏果又不擅長,于是,她艱難地開口,“你偶爾還是蠻成熟的。”

時殊用力點點頭,“我還是有成熟的時候的,我最煩他把我當小孩子,以為哄哄就可以,我二十二歲了,不是三歲,我知道怎麽判斷是非,為什麽就不肯聽我說。”時殊低着頭聲音也漸漸低下來,手指在膝蓋上畫着圈圈,“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對,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不是一個像家長一樣時刻告訴我這個能做,那個不能做,我要的是和他并肩而立,平視這個世界,這樣的生活讓我覺得很累,累到想要逃脫,我幾乎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仰起頭,時殊眼睛內已經不複剛才的孩子氣般的稚嫩,此刻她是個心智已經成熟的女人,一個能獨立思考的人,而不是躲在阮馳森翅膀下的幼崽。阮馳森或許以為她還小,對她忍讓包容,做認為對她的事情,但是這種愛卻讓時殊喘不過氣來。

“你為什麽不告訴他你心裏想的呢?”阮馳森對時殊的寵愛是有目共睹的,這是愛,也是溺愛,更是讓時殊無法呼吸的愛,是折斷她翅膀,讓她甘之如饴享受的愛,卻不是她想要的,齊夏果怔怔地想,這種感覺多麽熟悉,如果不是蘇耿給的這種壓迫性感受她也許不會這麽快逃開,她也在心裏面問自己,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時殊竟然笑了,笑得有些荒涼,“告訴他?他怎麽可能聽我的,他之後摸摸我的頭說‘你還小,睡吧’,呵呵,像你哄杭杭一樣,這句話我聽了十幾年了,我不想再聽了,這次我一定要離開他。”

“你想好了?”離開一個習慣了十幾年的人并沒有那麽容易,他的習慣,他的愛好已經滲入你的生活。

時殊果斷而堅定地點頭,“我要像你一樣地生活,獨自自主。”說完賊兮兮地對齊夏果說,“齊姐,我支持你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要回頭看,讓那些自大的男人都光棍去吧。”之後就蹦蹦噠噠去客房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對于前兩天米有說明就停更兩天的事情,敏敏很抱歉……突發事件總是會發生,盡量做到日更,偶爾也會出現斷更……嘿嘿,下次不能更新瓦提前說哈阮馳森給時殊的感覺,和蘇耿給齊夏果的感覺有些相似但也有不同,好吧,分清楚了

44結婚前,離婚後

齊夏果坐在客廳久久入神,她的幸福,那個虛無的詞語,似乎離她很遠,每次在她認為快要接觸到的時候,又颠覆一切。曾經她以為姚俊是幸福,但是他要面對的困難太多,齊夏果被放棄了;後來,齊夏果以為蘇耿是幸福,但是他想要的太多,齊夏果占據微弱的位置,她自知之明地放棄了。她還有幸福嗎?齊夏果不知道,如果有,她也已經被傷痕累累。

愛情在期待的時候沒有來,卻在失望之後不期而至。

時殊就這麽怡然自得地住下來,且絲毫沒有搬走的跡象,顧歌問齊夏果,“你就讓她一直這樣住着?”據顧歌了解,阮馳森是沒那麽好脾氣的。

齊夏果還沒回答,時殊已經飄過來回複,“這是我贏得的福利。”而後伏在顧歌耳邊輕聲說,“我幫你追到齊夏果,你想想怎麽謝我。”

齊夏果問,“她對你說什麽?”顧歌苦笑一聲,“她說她要挑戰阮馳森的權威。”齊夏果笑着搖搖頭,顧歌看着齊夏果認真地問,“你不信?也許她真能下定決心。”頓了頓之後低聲道,“改變現狀未必會更差。”

改變現狀,齊夏果的現狀是什麽,小店的老板,一個孩子的媽媽,單身媽媽。她要改變嗎,又變成什麽樣子。

自從那天齊夏果拒絕蘇耿之後,蘇耿非但沒有退出反而演變為每天都會無意中路過一次,有時候車是停在馬路對面,他會穿過川流不息的馬路走到這家小店,梁溫偶爾會給他擠眉弄眼地打暗號,時殊則會幽靈般無意識地飄過,只是停留的位置恰好擋住蘇耿的視線。

蘇耿試着更長時間逗留,體力活跑腿差事自動自發攬過來,表現可謂是熱心熱情耐心十足,齊夏果勸說過蘇耿,蘇耿極其自然地轉移話題。關于蘇耿極高的出鏡率,相對于齊夏果的不安,蘇杭顯得十分安然享受,在齊夏果讓他學習的時候,蘇杭理直氣壯地搬救兵說,“爸爸說帶我去玩。”在蘇耿試圖和小朋友建立邦交的時候,蘇杭又顯得立場堅定,“我還小,你不要騙我喲。”

齊夏果從最初的不适應,到後來漸漸習慣店裏面多出來個叫蘇耿的男人。什麽是親生兒子,蘇杭在這方面做得十分得宜,每次在吃飯時候主動拉蘇耿落座。

蘇耿果然說到做到,他真的做到像那天說的那樣,只是想看看齊夏果過得好不好,他不幹涉她的生活,适可而止地參與,進退有禮地把握好力度,只是在顧歌出現的時候他顯得沉默許多。

雖沒有大進展,這樣對蘇耿來說已經是最好,能看着齊夏果,能陪着蘇杭。唯一不足的就是時殊,接二連三的破局,蘇耿主動示好也無效。如此反複,蘇耿對阮馳森說,“你把時殊弄走。”阮馳森這幾天也是煩躁地焦頭爛額,奈何時殊這次是軟硬不吃,“她礙着你了?”

“礙着了。”黃醒進門,苦不堪言地抱怨,“阮馳森你別一家不幸福,影響三家行嗎,我叫自己女朋友吃飯還得經過你女人同意,不停在旁邊拆臺還讓不讓我活了。”黃醒也是一肚子火,最近梁溫終于不那麽軸了,這幾天不知道怎麽的,竟然不接電話,黃醒想這又是怎麽了,今天去齊夏果店裏面,竟然看到時殊正在給梁溫洗腦,什麽女人要自主強大,要不依附男人,更說無事獻殷勤的男人非奸即盜,弄得梁溫對黃醒也是愛答不理的。

阮馳森把領帶扯開,煩躁地扒拉下頭發,“我也想弄走,現在她根本不聽我說話。”阮馳森對她圍追堵截,耐着性子軟磨硬泡,奈何時殊這次像是真的吃了定心丸,楞是對他愛答不理,恨得阮馳森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阮馳森和黃醒的目光不約而同聚集在蘇耿身上,蘇耿手裏面正擺弄着兒童玩具車,他想通了,和蘇杭建立友誼,必須從他偉岸的父親形象開始,無所不能是必須會的一項,為此蘇耿的辦公桌抽屜內放着一本《十萬個為什麽》。

“看什麽?”蘇耿終于擡頭看眼兩個郁悶的男人。

黃醒說,“梁溫和時殊以前不這樣的,自從接觸齊夏果之後,變得是越來越平靜如水,冷淡如冰了。”

這個蘇耿深有同感,他點點頭,“還行。”因為齊夏果就是那樣的人,在她身邊陪着會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她像冬日午後的陽光,柔柔而溫順。黃醒哀嚎,“你趕快把這塊冰給暖化了吧,讓兄弟也少冷會。”

梁溫和時殊是真的有點受齊夏果影響,一個女人年紀輕輕,卻做了單身媽媽,但是齊夏果絲毫不怨天尤人,她把蘇杭當成全部,沒有責怪沒有訓斥只有更多的輕柔細語,柔化那個頑固的小孩子。在知道齊夏果是夏景的二小姐時候,兩個人更是一愣,在齊夏果身上絲毫沒有驕縱,齊夏果看出她們的疑惑,“我媽媽很早就去世了,所以我不是什麽公主,哦,最多算是灰姑娘。”灰姑娘會等着王子來解救,齊夏果等來的是蘇耿,王子與公主的婚後并不是故事的結局,而是另一個開始,所以齊夏果選擇了結束。

一個不為愛情活着的女人才是最恣意的,梁溫想,齊夏果是明智的,愛情的确讓人憂喜讓人惱,時殊認為齊夏果是聰明的,老公有可能是別人的,起碼兒子才是自己的。

顧歌盡量抽出時間每天都呆在小店內數小時,就算無事可做。而在蘇杭和時殊不斷插科打诨中,名眼人不難看出齊夏果和顧歌之間的細微變化,無論齊夏果身影出現在哪裏,總是顧歌的視線所向,齊夏果從最初的平靜如水,到現在湖面泛起漣漪,變化雖微小,卻依舊被梁溫看在眼中。

梁溫在吃飯的時候對黃醒說過,“最怕的就是滴水穿石,更何況齊夏果的心不是石頭。”顧歌就像是發光體,溫暖的熱度是所有适宜女性所向往的,他風趣幽默,既有男人的成熟穩重又不失大男孩般的青春活力,每個女性都暗藏有母性的一面,更何況是對已經正式成為母親的齊夏果。

也許只是好感,也許是被顧歌感化,這些只有齊夏果知道。

阮馳森和時殊關系繼續僵化,黃醒提議大家一起聚餐,為了避免尴尬,邀請齊夏果顧歌一同參加。齊夏果本不想去,奈何蘇杭聽到燒烤自然是十分樂意,撒嬌撒潑看家本領全部用上,齊夏果只好點頭同意。

那天齊夏果在店內看店,按照商定的,顧歌送齊夏果過去,蘇杭早就跟着時殊被阮馳森接走,在下午的時候顧歌接到電話有緊急事情要處理,齊夏果說可以打車去,顧歌卻堅持送她去。

他們去的那地方是駐紮在山下的農家樂,依靠着巍峨連綿群山遠望着清澈見底的湖水,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叫嚣着舒張,暢快呼吸,感覺自然是極好的。齊夏果以為大家都已經到齊,她以為既然邀請顧歌那麽蘇耿自然是不在的,現在她知道,她想錯了,五六張石臺旁只有蘇耿坐在那裏,其他人不見蹤跡。

蘇耿也看到他們,從顧歌走出駕駛座他就看到他們,風吹亂他的頭發,迷亂了他的眼睛,有那麽一瞬間蘇耿竟然覺得顧歌和齊夏果十分般配。

顧歌走過來和蘇耿打招呼,兩個男人寒暄着問候,在走的時候顧歌為齊夏果攏好衣服,“晚上溫度低,小心着涼。”齊夏果點點頭目送顧歌離開,沒有注意到旁邊立着的另一個男人眼睛中的失落。

等顧歌的車子消失不見,齊夏果才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來,看着蘇耿不甚熟練的把食物分類,她問,“其他人呢?”

“不知道。”蘇耿淡淡地回答,他似乎專注于手上的事情,他做的很認真,做得極仔細,或者他在想,他或許不應該連夜加班趕來,。

黃醒和梁溫回來的最早,原來梁溫是第一次來這裏,黃醒當然要做向導,至于阮馳森、時殊及蘇杭到得卻是最晚,時殊始終拉着蘇杭的小手,連吃東西時候都緊跟着蘇杭坐着,可謂是寸步不離。齊夏果有些奇怪地多看時殊幾眼,沒想到時殊竟然面紅耳赤地低着頭。

蘇杭趴在齊夏果的脖頸處為齊夏果解疑,“阮叔叔親了時時姐姐,肯定很疼,時時姐姐都哭了。”蘇杭眨巴着純潔的大眼睛很認真地說,“你怎麽知道?”齊夏果怪異地問,蘇杭賊兮兮地扒着齊夏果肩膀更小聲解釋,“他們以為我睡着了。”齊夏果嗯一聲不敢再看時殊。

蘇耿把蜂蜜塗抹在雞翅上,蘇杭大聲叫,“爸爸,我要吃這個還有那個。”蘇耿擡頭看一眼,無聲地應允,為蘇杭烤食物,偶爾無意放在齊夏果的盤子裏面。這個晚上蘇杭吃的最多,蘇耿吃得最少,黃醒和梁溫吃得最溫馨,阮馳森和時殊吃得最戰火紛飛。

大家酒足飯飽,梁溫提議去山上放煙花,黃醒自然是十分贊同,阮馳森不置可否,時殊耷拉着腦袋聽從大家的安排。分工,黃醒開車帶梁溫去買煙花然後直接上山,阮馳森帶着時殊先去訂房,時殊自然是不同意,但是反抗無效,被阮馳森強硬拖走,捎帶把蘇杭小盆友一起抱走。

結果就成了這樣的格局,蘇耿開車帶齊夏果先上山。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會發生啥事兒捏……純潔的,不純潔的?阮馳森和時殊是純潔不了了……呼呼今天更新的好早吧,因為晚上估計要去吃飯,所以,提前更新啦……今天更新的時候忘記說啦,今天素冬至,也素傳說中的末日,我們還活着,就好好活下去吧……哈哈記得吃餃子喲,麻麻說滴,不會凍耳朵……

45結婚前,離婚後

車子平穩地行使在還算寬闊平坦的山路上,這處雖是最新開發,路上設施還算完善,路兩邊有兩排不甚明亮的路燈。蘇耿是位嚴格遵守交通規則的好司機,因為從上車之後就沒有再和齊夏果說過話,連眼神交流都沒有。齊夏果試着找話題,蘇耿只是嗯啊地簡易回答,或者在齊夏果說完很久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頻頻冷場。

山頂比下面的溫度要低幾度,齊夏果雖拿有厚衣服依舊凍得瑟瑟發抖,攏緊領口縮着頭取暖。一件帶着體溫的男士外套披在齊夏果身上,齊夏果看向身邊的人,脫了外套蘇耿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衣,風吹動衣領噗噗煽動。

“我不想被人說沒有風度。”在齊夏果剛想要說話的時候,蘇耿率先開口。既然他這樣說,齊夏果索性閉口不說話。

齊夏果在車內坐着,蘇耿就在車外站着,後可能覺得無聊,齊夏果看着蘇耿走向山邊緣地方,如果不是了解蘇耿,齊夏果幾乎會認為立在寒風中的他是想要跳崖之人。

蘇耿站在距離車最遠的地方,山上的風很大,穿透他單薄的衣裳,身體似乎在漸漸冰涼。而他的這幅樣子看在齊夏果眼中,竟然有幾分衣随風動的灑脫帥氣。

腳無意識地輕踢一下,松土連帶着小石塊翻滾下去,反複數次,蘇耿仿佛從中發現樂趣。

齊夏果從車內走出來,站在蘇耿身邊輕聲說,“你去車裏面吧,外面挺冷的。”

蘇耿轉頭看着腦袋縮在衣領內的齊夏果,他的外套極大顯得她的腦袋小小的,蘇杭的眼睛像齊夏果的,明眸黑亮。蘇耿轉移開視線,“我在這裏站着,他們應該很快就回來,你回去坐着吧。”他怕極了兩個人之間的無話尴尬,與其身體發冷也比心冷要好。

這樣又過了半個小時,還不見其他人歸來,齊夏果有些坐不住,蘇杭這麽長時間沒在她身邊,她有些擔憂,蘇耿似乎看出來她的不放心,拿起電話打給黃醒,得到的答案竟然是,“梁溫發燒了,我送去她醫院,阮馳森沒有和你說?他和時殊已經在酒店,晚上的煙花會取消。”

蘇耿磨牙繼續問,“杭杭呢?”

“和時殊在一起,你們也趕快回來吧,挺冷的,晚上會下雨。”聽筒內有叫病號的聲音,蘇耿只好挂掉電話,無奈地告訴齊夏果,“他們不來了。”

“那我們也下去吧。”齊夏果說着就急急轉身,她是擔心蘇杭,看在蘇耿眼中,她卻是不想和自己獨處。他一句話沒說鑽進車內,默不作聲地開車,齊夏果看他不說話和暗沉下來的臉色問他,“你今天心情不好?”

“為什麽這麽問?”

齊夏果摸下嘴角位置,“你不高興的時候這裏總是抿着的。”蘇耿摸下自己嘴角卻什麽都沒發現,“沒有,為什麽心情不好,我心情挺好的。”有一種人是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那結果也只能是自作自受。

人常說,倒黴的時候喝口水都塞牙,蘇耿沒塞牙,他只是下不了山。蘇耿開的這輛車是黃醒的,因為黃醒說要去買煙花就把蘇耿的車開走了,黃醒卻忘記告訴蘇耿車裏面的油不多了,所以車子停在距離山頂極近的地方,确切地說,蘇耿和齊夏果還在山頂位置。

蘇耿坐在車裏面不說話也不動,齊夏果看着這裏看看那裏,她可沒有蘇耿的定力,“想想辦法。”

“沒辦法可想。”

“我們只能呆在這裏?”

“或者選擇走路下山。”蘇耿抱臂坐着,心裏為什麽有點竊喜,難道是因為這巧合的和齊夏果獨處的機會,蘇耿是不會承認的,他只是想看看晚上山上的風景罷了。

齊夏果氣得咬牙切齒地看着他,推開車門真要走路下山,蘇耿适時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回來,“你就這麽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杭杭看不到我睡不着。”齊夏果被蘇耿拉回車內,她低聲說,和蘇耿這樣獨處讓她覺得不自在,害怕會發生什麽不受控制的事情,或者是怕和他獨處的時間越長,有些事情就會變得模糊不清。

蘇耿把手機放在她面前,是張照片,蘇杭睡着的照片,齊夏果驚訝地看着蘇耿,蘇耿解釋着說,“關機了。”是的,照片是阮馳森發來的,而等蘇耿撥過去對方已經關機。

“你們是預謀好的?”齊夏果後知後覺地發現,惱怒地瞪着蘇耿,只是眼睛中帶着淚光,倔強又委屈。

蘇耿不點頭不搖頭的樣子看得齊夏果更是火大,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摔在蘇耿身上,“蘇耿你太過分了,你怎麽能這樣,怎麽能把杭杭交給別人。”說着開始小聲哭起來,越想越委屈,雖知道蘇杭不會受什麽委屈,齊夏果還是覺得心裏面悶得她喘不過氣來,眼淚不受控制地留下來。

“阮馳森不是陌生人,他們會照顧好杭杭的。”蘇耿被她哭得心煩意亂,抽出幾張紙巾放在她手內,卻說不出來什麽安慰的話語。

“你們還計劃了什麽?”齊夏果擡頭狠狠瞪着蘇耿,她是真的生氣,為蘇耿的算計,為梁溫和時殊的未告知,她就像個傻瓜一樣入局,還以為自己是旁觀者,原來她是那個局中人。

蘇耿伸手想要拍她的肩頭,在快要接觸到她的時候頓住收回,“如果我說我沒算計你,你相信嗎?”

齊夏果看着蘇耿,很久之後點點頭,她倒不是相信蘇耿不會耍心眼,只是她相信,齊夏果這個名字不值得蘇耿做這樣有損風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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