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0)

媽媽和顧歌關系很好?”

蘇杭點點頭,“顧歌叔叔喜歡媽媽。”

“你不是叫他哥哥?”蘇耿還記得上次,讓他吐血的話,蘇杭是叫顧歌哥哥的。

蘇杭看眼蘇耿,解釋道,“因為他要做我爸爸呀。”好吧,蘇耿上次吐血的內傷還未痊愈,這次直接傷及肺腑。

蘇杭還不察覺,善意地提醒,“我們要去哪裏玩呀?”

“你想去哪裏?”蘇耿問蘇杭,他沒有和小孩子的交流經驗,不知道這麽小的孩子喜歡玩些什麽。

“我們去動物園吧。”蘇杭轉動大眼睛提議道。

“你媽媽沒帶你去過?”動物園那樣的地方蘇耿有些發毛,上次也只是個借口。

蘇杭理所當然地回答,“媽媽帶我去過,但是爸爸沒帶我去過呀。”小孩子的心思,和不同的人去同一個地方可能感覺不一樣。齊夏果開店之後,雖然盡可能把心思放在蘇杭身上,但是陪他的時間還是不多,而小孩子對父親的感覺總是帶着敬佩的仰望。

蘇耿帶着蘇杭去動物園,牽着他的小手以免被人群沖散,蘇杭要坐在蘇耿肩頭上,“我也要那樣。”蘇杭指着不遠處的一對父女,小女孩坐在父親的肩頭,手揪着爸爸的耳朵,在往栅欄裏面給猴子丢食物。

蘇耿有些憂愁,他微微皺眉想着怎麽拒絕這個小人,誰想蘇杭說,“好爸爸都會那樣的。”這是他對齊夏果屢試不爽的一招,有故意刺激的嫌疑。

實踐表明,這招對蘇耿同樣有效,蘇耿手托着蘇杭的小腿舉高放在肩頭上,又用手托着腋下讓他雙腿分開夾在自己脖頸上,好吧,當老子被兒子騎并不丢人,蘇耿只能這麽安慰自己。

顧歌開車邊觀察齊夏果的表情,“在擔心杭杭?”齊夏果虛心地笑,“不知道他能不能照顧好杭杭。”蘇杭從出生就一直陪在齊夏果身邊,齊夏果對蘇耿這個新生上路的老爸絲毫不放心……

“他們父子相處也好,能減輕你的壓力。”顧歌勸慰她,齊夏果點點頭,這些她何嘗不知,她還記得離婚協議的內容,蘇杭十六歲之後就要離開她。

車子停在一處小巷內,齊夏果有些疑惑,以顧歌現在的身份,怎麽還讓母親住在這樣的地方。顧歌看穿她的疑惑,“媽媽說在這裏住了幾十年就不想搬新地方,沒辦法,只好随她。”顧母在丈夫去世之後就以裁縫為生,供應顧歌上學。在年齡大了,也不願搬離。

這是條相對繁華的小街,街面上有擺地攤的,不時有賣東西的吆喝聲。有相熟的鄰居和顧歌打招呼,“來看你媽啊,她剛還在這裏呢。”熱心的大嬸笑着打招呼,眼睛卻探究地盯着齊夏果看,齊夏果只好硬着頭皮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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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母很快回來,手裏面提着袋子估計是剛去買什麽東西,和左右鄰居打着招呼,走近意外地看着顧歌,“你怎麽今天回來了?”待看到顧歌身邊的齊夏果更是喜悅,“來來,家裏面坐,我去做飯。”顧母孫玉英熱情地拉着齊夏果進門,嘴巴樂得合不住。

齊夏果回頭看顧歌,顧歌微笑着對她點頭,誇張地揉着肚子哀嚎,“媽,我餓了,家裏面有什麽吃的?”

孫玉英并沒有看出來齊夏果是夏青的女兒,她只是直覺的這是個女的,是兒子帶回來的第一個女孩,自然是高興極了,想她一直催促顧歌終身大事,奈何顧歌總是轉移話題。

“媽,她是果果,夏青阿姨家的果果。”顧歌吃着母親端出來的幹果,為兩個人做着介紹。

孫玉英吃驚地看着齊夏果,看着就眼圈通紅,“你就是果果!看阿姨,眼神越來越不好,竟然沒看出來。”緊緊拉着齊夏果的手疼惜地問,“這些年你是怎麽過來的?”在當年,聽到夏青去世的消息之後,孫玉英想過去看看齊夏果,但是被阻攔在齊家門外。

“我過得很好。”齊夏果低垂着眼睛,過得好,怎麽可能好,繼母,同父異母的姐姐,怎麽能好。

孫玉英手順着齊夏果的頭發,哽咽着說,“在阿姨面前不用忍着,阿姨知道你過得不好,以後就好了,以後你有阿姨,也有小歌,有我們在就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說着叫顧歌,“你別光吃東西,你聽到沒有?”顧歌點頭應答。

齊夏果滿眼熱淚,在母親去世之後她就是一個人,後來她有了蘇杭,她一直不讓自己覺得委屈,那樣她還能堅持下去,現在有位帶着母親寵溺眼神的長輩摸着自己的頭發,告訴自己不用忍着,會有人疼自己,會為自己撐起一片天,齊夏果感動地哽咽,這是在劉翠新之後,第二個這樣對她說的人。

孫玉英把齊夏果抱進懷裏面,“孩子,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以後的路就好走了。”齊夏果埋在孫玉英的肩膀上小聲哭泣,原來她一點不堅強,她只是紙糊的老虎。

顧歌定定看着抱在一起的兩個女人,他此生最愛的兩個女人,在心中默默承諾,此後再也不讓她們哭。

齊夏果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擦幹眼睛,“阿姨謝謝你,我不苦,我有孩子要照顧就不覺得苦。”

孫玉英聽到齊夏果的話有些怪異不解地多看幾眼顧歌,顧歌轉過頭躲避母親的詢問目光,他不曾告訴過母親齊夏果曾結婚且有個三歲的兒子。他太了解母親,如果他提前說了,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見面。

孫玉英雖想繼續追問,卻被顧歌打斷,只好去樓下買菜。顧歌帶着齊夏果去他房間內,給她看自己成長的地方,房間保存的很好,甚至男孩子粘貼的海報還保留着。

顧歌從抽屜內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面赫然是齊夏果曾經送給他的芭比娃娃,“你還留着它?”齊夏果驚喜地問,拿起來細細看着。

“雖然我不愛這類型的娃娃,不過因為是你送的,我就勉強不讨厭。”顧歌有些尴尬地解釋,這件他保留十幾年的玩具,他沒說,因為怕弄壞,他甚至舍不得拿出來玩。

“哼,這是我最喜歡的。”齊夏果對顧歌做鬼臉道,看到曾經喜歡的東西還完好保留,就像那些關于幸福的記憶。

“咦,這是什麽?”顧歌拿出盒子之後并沒有關上抽屜,齊夏果看到抽屜內厚厚的一摞,用彩帶仔細地捆紮。

顧歌探頭過去看,待看清齊夏果所指何物,利索地伸出大手蓋上,“什麽都沒有。”并虎着臉把齊夏果的手拉出來,用力蓋上抽屜,“我們出去吧。”

“難道是女孩子給你的禮物?”齊夏果戳着顧歌的手臂壞笑着說,顧歌臉竟然可疑地紅了,他梗着脖子,“就是別的女孩子送給我的禮物,所以才不讓你動。”

距離家不遠處就有菜市場,孫玉英很快就到達,雞肉鴨肉買了許多,她為人和善,和這些攤主也是多年的舊相識,熟人就問,“買這麽多,是兒媳婦來了嗎?”

“不是,是以前的一個老朋友的女兒,兒媳婦我倒是想,只是沒那麽好福氣,不像你,年紀輕輕就抱外孫。”孫玉英和對方熟絡地打着招呼。

“既然是老友家的女兒,知根知底的這事兒就差不多成了,這還是你們家小歌第一次帶女孩回來,我看這事□不離十,錯不了。”對方繼續熱情地說着,孫玉英卻笑不出來,是啊,顧歌不肯帶女性回來,為什麽唯獨帶齊夏果回來,剛才是她高興過頭才沒注意到,這下想想,才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會腫麽發展捏~顧歌的媽媽會是什麽樣的角色呢……其實,這故事不難猜~嘤嘤,猜到的也不許說,讓我自欺欺人會兒~如果下篇素現代重生,輕松歡樂風格的,親們會棄我而去麽……好想寫重生啊,好想寫啊,手癢癢啊,而且想到兩個十分拉轟的女主名字,要不要開捏要不要寫捏……

49、結婚前,離婚後

這麽想着,孫玉英匆匆買了些百搭家常菜就提着籃子往家裏面趕,進門就叫顧歌,顧歌站起來問怎麽了,孫玉英也顧不上禮貌,拉着顧歌就往屋裏面走,關上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顧歌,“你給媽說句實話,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顧歌毫不避諱地點頭,“是,我喜歡她。”

孫玉英在兒子肩膀上重重拍一下,“你怎麽這麽糊塗啊,你才多大啊,她比還大兩歲呢,更何況還帶着個兒子,你們要是成了,你就是後爸,你知道後爸多難做嗎,你了解她嗎。”

顧歌想過和齊夏果走到一起會面對許多問題,別人的目光更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以為母親能理解他,“媽,你說的那些我不在乎,我誰都不要,只要她,她有兒子我也要。”看母親氣得發白的臉色,顧歌緩下來換個方式對母親說,“果果的兒子叫杭杭,小家夥十分可愛,媽你一定會喜歡的,你不是一直想抱孫子嗎,這樣就可以直接抱上了。更何況,她是夏青阿姨的女兒。”

孫玉英看顧歌語氣緩下來一五一十地對自己解釋,她知道急不來,拉着顧歌在凳子上坐下來,把顧德濤的遺像拿過來,“你說的這些媽都知道,夏青是在咱們最困難的時候幫過我們,媽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雖然夏青不在了,咱們也要好好待齊夏果,但是這不是讓你娶她,還有其他方式的,咱們給她錢,讓她過上好日子,幫人就是盡力而為,不是讓你賠上自己。”

“我愛她,不是報恩,和她在一起我就不怕別人怎麽看我。”顧歌二十四,他是個男人,他可以為自己的決定承擔後果,更何況後果是齊夏果和蘇杭,對他來說是甜蜜的結果。

“你怎麽就聽不進去。”孫玉英氣得要哭出來,“你爸爸走了這麽多年,咱們家是怎麽過來的你不是不知道,背後被人戳脊梁骨的時候挺過來了,你還想再遭一回罪嗎,小歌,你現在還年輕,果果是好,年輕漂亮心眼也好,但是她不是你能要的,你二十四就給別人當後爸,以後讓別人怎麽說你,我和你爸的老臉還要不要。”

顧歌默不作聲,母親這些年的不容易他都看在眼中,所以他加倍努力,要讓母親過上好日子,不再被流言蜚語傷害,看着遺像中年輕面容的顧德海,顧德海去世時候不過三十歲出頭,他還年輕,卻活生生被病痛折磨死,就是因為窮,顧歌始終記得父親臨終時候說的話,他說,“小歌,以後你一定要出息,爸沒本事讓你媽跟着我受罪,你以後要好好照顧你媽,光宗耀祖就靠你了。”

孫玉英看顧歌只是看着顧德海的照片不說話,知道有些話他還是聽進去了,“小歌,你還年輕,以後大把的好姑娘,果果真的不适合你,你就聽媽的,斷了這個念頭好不好。”

“媽,您為了供應我上學這些年吃的苦我都知道,我也不會忘記,所以我努力賺錢,現在我成功了,我想要找個人和我一起享受這種成功,我愛齊夏果,別人不能給她的,我可以。”

孫玉英惱羞成怒,怒其不争地看着兒子,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但是齊夏果還在外面坐着,他們已經進來這麽久,不出去始終不好。孫玉英又問,“果果怎麽想的?她也願意這樣拖累你?”

“她還不知道,不過她會同意的。”顧歌說,他相信齊夏果會同意的,她只是害怕了膽怯了,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孫玉英卻從顧歌不确定的話裏面聽出來希望,意思就是,這事兒還只是顧歌的一廂情願,齊夏果并沒有表态,那就是還有希望,孫玉英一掃剛才臉上的陰霾,推顧歌出去,“果果還在客廳坐着呢,你出去陪她。”

顧歌對母親突然的态度轉變疑惑不解,以為母親想通,就樂滋滋地出去了。孫玉英把顧德海的照片放好,“老頭子,這輩子我也沒求過你什麽事兒,這事兒你可是看到了,不是我恩将仇報,果果那孩子我也喜歡,但是喜歡并不一定要劃攏到咱們家,小歌是我帶出來的,是我一輩子的盼頭,咱們沒出息也就算了,就算死,我也不能讓他給別人當後爸,好好的前途就毀了。”

并不是孫玉英愚昧老舊,她只是一個愛兒子的母親,且是苦過窮過,好不容易迎來好日子的人。顧歌是她所有的希望,她心心念念前途大好的兒子,她萬不會看着他年紀輕輕自毀前程,給別人做後爸。

孫玉英在廚房內忙碌,齊夏果想要去廚房幫忙,孫玉英不讓她做事情,只和她說話。大多是問齊夏果的現狀,後又怪異地問,“孩子的爸爸呢?”

“我們離婚了。”齊夏果剝着大蒜,回答孫玉英的問題。

孫玉英哦一聲回答,又說,“不怕,阿姨認識很多青年才俊,咱找個更好的。”齊夏果搖搖頭,“我沒想再婚。”

孫玉英這下臉上表情更豐富,看着齊夏果的臉極久,意味深長地哦一聲,“小歌知道嗎?”

齊夏果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個人問題孫玉英突然提到顧歌,待明白過來顧歌今天帶她來,可能是給孫玉英造成一些誤解。齊夏果忙解釋,“顧歌知道,我們只是朋友,今天來看您只是做為小輩看望長輩。”齊夏果這才意識到她今天的這次來意味着什麽,她以為顧歌只是嘴上說說,以為就像小孩子觊觎櫥櫃內的色彩豔麗的棒棒糖,等真正拿到手裏面卻失去想象中的味道。齊夏果對顧歌,相比較朋友,她更願意承認顧歌是弟弟。

“不是阿姨封建,你和阿歌年齡相當,你們要是有心,阿姨自然是贊同的,只是這以後小歌的壓力就大了,他還年輕,活得太累阿姨看着心疼。果果,你能理解阿姨嗎?”孫玉英謹慎地解釋着,每個母親都希望兒子能找到适合他的另一半,雖然顧家接受過夏家的恩惠,但是并不代表要用顧歌的一輩子幸福去償還。孫玉英雖疼惜齊夏果,卻始終介意她曾離婚,且獨身帶着孩子的事情,沒有哪兒個母親想讓才二十多歲風華正茂的兒子給別人當繼父。

齊夏果低着頭點頭,她理解,如果說她之前心裏面對顧歌還有那麽丁點超越朋友或者姐弟感覺之外的什麽想法,那麽現在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他們之間的不僅是年齡,更是這幾年的經歷,她離過婚且有孩子,這些都不是前途一片看好的顧歌該接受的,他值得更好的。

齊夏果并不怨誰,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孫玉英是顧歌的母親,當然是為他着想。齊夏果只是想媽媽了,如果媽媽還在,一定也會為她思考。

稚嫩的兒童歌聲打破了廚房的尴尬,齊夏果迫不及待有些手忙腳亂地拿起手機,心裏有些感謝這個時候打電話的人,放在耳邊接聽,打電話的竟然是黃醒,“齊夏果,你現在在哪裏?停下手頭的一切事情,離車子刀具等遠點,我要告訴你一件事,蘇耿出車禍了。”

齊夏果手裏面的手機啪嗒掉在地上,她呆愣愣地失神,孫玉英看她異常行為,忙問她怎麽了,齊夏果忙亂地蹲□子,手在地板上亂摸,把手機拿在耳邊問,“蘇耿怎麽樣?杭杭呢?”

黃醒又在那邊說了什麽,齊夏果只聽到他說的地點,她沖出廚房,拿着手袋就往門口走,又覺得不禮貌,回頭對孫玉英歉意地說,“阿姨我先走了,很抱歉。”說完就忙不疊地跑下樓。

都怪她,她不該讓蘇耿帶着蘇杭的,蘇杭還那麽小,他肯定疼得叫媽媽,齊夏果自責地想,她今天為什麽要答應來顧歌家,或者是她需要更加現實的話語讓她清醒過來。

齊夏果迎頭遇上從外面買食材的顧歌,顧歌看齊夏果急喘的樣子忙問她怎麽了,齊夏果只顧着搖頭,“顧歌,對不起,如果我給你造成什麽誤解,我只能說對不起,打擾了。”說完也不管顧歌是否聽懂,埋頭往前跑,跑出小巷,恨不得馬上離開,馬上能到達蘇杭身邊。

在出租車內,齊夏果愣愣出神,朋友以上非戀愛,是現在這種狀況嗎。她自嘲地勾起嘴角,想要接觸過去也沒那麽容易,她以為接觸和夏青相關的人和事就會讓自己顯得沒那麽孤單狼狽,但是,齊夏果本來就應該是孤單的,而她卻不夠安分接受現狀。

這一邊,蘇耿從睡夢中驚醒,他竟然夢到齊夏果和顧歌結婚了,手捏着眉頭緩解不适,蘇杭在地板上玩着最新款的玩具,黃醒在另一張沙發上喝酒,眼神怪異地瞥幾眼蘇耿,蘇耿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伸長手臂叫蘇杭,“杭杭,拉爸爸起來。”

“不要。”蘇杭直接拒絕,他正玩在興頭上,被打斷自然是不樂意。

作者有話要說:據目測,這篇文不會特別長了……瓦素這樣想滴齊夏果去顧歌家沒想到那算是間接見家長,這個是顧歌故意不說的,就是擔心齊夏果不去……歐了……圓潤地滾走

50、結婚前,離婚後

房間門很快被打開,站在門口的人頭發淩亂,臉上還挂着錯綜的淚痕,驚魂未定地看着房間的人。蘇耿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夢境的情節多麽清晰,他幾步走到門口,“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說話。”手握住那人的肩膀,咬牙切齒地問,直覺是她受了什麽委屈,這還是蘇耿第一次看到齊夏果這般手足無措的慌亂樣子。

齊夏果看着眼前的人,再看看跪在地板上玩得盡興的兒子,她突然反應過來,蘇耿這樣珍愛生命的人,怎麽可能會大意到出車禍,是她聽到這個消息時候太過匆忙慌張,才沒來得及辨別信息的真實度,這刻冷靜下來,想明白,不由得又氣又羞。她拿起包就砸在蘇耿身上,哭着叫嚣,發絲更亂,像極了發瘋的潑婦。

蘇耿不知道她發生什麽事情,只能躲着她,他試圖阻止齊夏果瘋狂的舉動,沒想到卻惹來齊夏果更強烈的攻擊,“蘇耿你騙我,你騙我。”齊夏果說着就哭出來,她又不肯讓自己在這人面前流淚,狠狠咬着嘴角,倔強地瞪着面前的人,一副不服輸的模樣,看得蘇耿又是心驚又是心疼。

“我騙你什麽了?”蘇耿更是莫名其妙,他盡心盡力鞍前馬後帶着兒子玩了半天,被小家夥折騰累極,才終于讓這個小魔頭滿意地點頭,這才睡了兩個小時,怎麽就惹得齊夏果這般反應,像是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罪行。

“啪。”齊夏果擡手打在蘇耿偏過去的脖頸上,氣惱道,“蘇耿你怎麽騙我無所謂,你怎麽能拿杭杭開玩笑,你在乎過他嗎?”越說越傷心,擔心了一路,就怕蘇杭有什麽意外,就怕從此以後她依舊是一個人,越想越害怕,她害怕一個人,她不要一個人,結果呢,竟然只是他的惡作劇,而且是拿蘇杭的健康開玩笑。

蘇耿被她打傻了,胸膛上挨着女人的拳頭,蘇耿愣愣地反應不過來,他不知怎麽突然想起黃醒,轉頭,果然黃醒早趁着慌亂趁機順牆根而逃,而蘇杭正坐在地上看着他們,大眼睛內滿是疑惑,“爸爸媽媽,你們在打架嗎?”

“沒有。”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蘇耿抓住齊夏果的手臂握在手內,“我們沒有打架,我們關系好着呢。”說着對蘇杭嘿嘿一笑,只是皮笑肉不笑更驚悚。蘇杭看齊夏果低着頭不說話,他走過去抱住齊夏果的腿,小力搖着,“媽媽,我長大保護你,壞爸爸。”說着對蘇耿宣戰。

蘇耿聽着兒子小小年齡的宣戰哭笑不得,“我是壞爸爸,先說說我哪裏壞了?”低頭看着依舊閉嘴不說話的齊夏果,“打也打過了,說說吧,怎麽了?”

“黃醒給你打電話了?”蘇耿握住女人又要落下的拳頭,好氣又好笑地說,“你這女人腦子怎麽長的,我說的話你相信半句也好,別人的話你倒是全盤接收。”心裏不由得好奇,黃醒怎麽會知道齊夏果的電話號碼,在自己的電話記錄上找到的嗎,不可能的。

蘇杭小腳放在蘇耿的鞋子上,用力踩着,在兩個站着的大人之間,踩着他們的四只腳來回走木樁,“黃醒叔叔真笨,不知道媽媽的電話號碼。”蘇耿恍然大悟,原來是蘇杭人小被黃醒騙了電話號碼。

齊夏果推開面前的人,抱起腳上的蘇杭就往外走,蘇耿無奈只好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黑着臉想着要怎麽收拾黃醒,但是又忍不住摸着鼻頭暗自高興,齊夏果這麽急忙忙趕來,是不是說明她心裏面還是有自己的,而故意忽視掉,齊夏果更關注的點,蘇杭。

齊夏果回頭狠狠瞪那個暗笑的男人,又有些尴尬,自己怎麽還是不長記性,黃醒對試探她的事情樂此不彼,更可恨的是屢試不爽,她咬着嘴唇暗想,黃醒那人着實無聊至極。

蘇耿見齊夏果不停息,一直往前走看樣子是沒開車,一直這樣走什麽時候是終點,他這才上前幾步攔住齊夏果,“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去。”齊夏果用力甩開他的手臂大聲沖他嚷,“不用你管。”

蘇杭的手臂抱着齊夏果的脖頸,好奇地看着蘇耿,再看看媽媽,趴在齊夏果肩頭上不說話。“你別氣,我不知道黃醒說了什麽,我和杭杭都沒事兒,你別擔心。”

齊夏果聽到他的話更生氣,什麽叫她別擔心,他怎麽不早說,黃醒何故這樣整自己,還不是為了蘇耿。蘇耿摸摸鼻頭說,“好吧,就算他做錯了,他也是好意的。”這樣對立站着,齊夏果手臂有些無力,蘇耿把蘇杭接手過去,蘇杭哼唧着要媽媽,蘇耿拍着他的後背,“杭杭累了,我送你麽回去。”

這個時間能去哪裏,齊夏果只覺得這一天過的疲憊不堪,點點頭跟在蘇耿身後走向他的車。齊夏果心裏還有氣,不肯坐在副駕駛座,蘇耿只好把蘇杭放在她懷裏面,坐在駕駛座上看着這對母子,只能無力地搖搖頭。

下車後,齊夏果抱着蘇杭走在前面,蘇耿更是緊跟在後面,齊夏果本來就有氣,看他這樣更生氣,“別跟着我了,看見你就煩。”

蘇耿走在她前面,“我回自己家。”看齊夏果狐疑地看着他。

為了證明自己話的可信度,蘇耿拿出鑰匙,“走吧,就算是跟蹤狂,也不會跟着你一帶孩子的。”蘇耿不知道這句話成功砸中齊夏果今天的雷區,她狠狠瞪蘇耿一眼,“是,我是帶着孩子,你別跟着我啊,我讓你跟着我了嗎?”

蘇耿看齊夏果今天這麽容易被影響情緒,他這才正視她輕易動怒不是因為每個月那麽幾天的大姨媽而煩躁,“你怎麽了?我沒嫌棄你。”

“你嫌棄我吧,都已經離婚了,字也已經簽了,你總出現在我面前做什麽,你已經影響我正常生活,蘇耿,我不想看到你。”齊夏果被那個嫌棄兩個字再次戳到,嫌棄,不想結婚是一回事,被人嫌棄更是另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蘇杭是她愛如生命的,現在被以累贅為原由,讓她不由得怒火中燒,在別人面前不能發洩,這個時候看着蘇耿更覺得他讨厭。

蘇耿被人吼被人罵也不惱,嬉皮笑臉地換條腿支撐着身體,“這是誰惹你了?你說不讓我出現我就不出現,我為什麽要聽你的。”看齊夏果閉緊嘴巴暗自懊惱的樣子,蘇耿更是心情大好,“杭杭,想不想吃冰淇淋?”

“可以嗎?”蘇杭剛才還耷拉着腦袋昏昏欲睡,聽到那三個字,支起腦袋興奮地問。

蘇耿對蘇杭動動右邊嘴角,“作為男孩子要有風度。”

蘇杭十分迅速地領悟到這句話的其他意思,“媽媽,我們去吃吧,好媽媽,我想吃,不吃杭杭會睡不着覺。”

蘇杭本來就是坐在齊夏果的手臂上,他這麽左右磨蹭着挪移,很快齊夏果就支持不住,被蘇耿有眼力勁地接手過去,“晚上吃了你會拉肚子。”

“我只吃兩個。”蘇耿伸着小手指讨好地靠在蘇耿肩膀上,對着齊夏果讨價還價。

“不行。”齊夏果義正言辭地拒絕。

蘇耿看蘇杭扁着的小嘴巴,再看看齊夏果有立場地虎着臉,他一手抱一個,另一手拉着另一個,“每人一個,不許讨價還價。”

小孩子腸胃脆弱,蘇耿并不會真的讓蘇杭吃冰淇淋,只是那個比較有吸引力,一份蛋糕就搞定了鬧情緒的小人,蘇杭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他漂亮小朋友吸引過去,匆匆吃幾口就跑開。

蘇杭吃得少,齊夏果卻顯得吃得稍顯多,她一口一口抿着奶油吃掉,蘇耿看着面前另外兩個盤子,無聲地推到她面前,齊夏果頭也不擡繼續吃,是誰說,女人最好的朋友是鑽石,那麽閨蜜應該是甜食,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這些軟乎乎的蛋糕是最好的發洩,尤其是對齊夏果這樣呆愣發洩不出來的性格。

“甜的也吃了,說說今天到底怎麽了?”蘇耿按住齊夏果又要揮起的叉子,他看得出來,齊夏果已經飽了。

齊夏果放下叉子,避開蘇耿的手掌,“沒事兒。”

“你是不是例假快來了?”蘇耿試探着問。

齊夏果擡頭瞪着他,“你才是那幾天呢。”

蘇耿不由得笑出聲,這樣次次嗆他的齊夏果,蘇耿倒是第一次見到,“我每天都是,你以前沒發現。”看齊夏果又低頭不說話,他不由得皺眉問,“誰給你氣受了?”

“都說了什麽都沒有,你問什麽。”齊夏果的怒氣再次被點燃,她也不知道今天怎麽這麽控制不住情緒,“不要再問我了,讓我一個人安靜會好嗎?”齊夏果有點哀求地請求蘇耿。

蘇耿看她低落的情緒,“你不用說話,點頭就行。和他有關?”

齊夏果遲疑地點點頭,她知道蘇耿說的他是誰,但是她對他的理解和蘇耿是不同的,她只是以為那是個能吐露心聲能幫她想起點關于美好的人,超于朋友是類似親人的人。

“今天算是見家長?”蘇耿回想早上顧歌出現時候的樣子,再聯系齊夏果現在的模樣。

齊夏果搖搖頭又點點頭,覺得這樣表達不清楚,只好發音回答,“我事先不知道,也不是,如果事先知道我是不會去的,不對,我還是會去見孫姨的,但是不會和顧歌一起去……”齊夏果後面又在念念叨叨說着什麽,只是她聲音太小,更像是一個人的低喃。

蘇耿看着齊夏果自言自語的模樣,他伸手附上她的手,“別被別人的話影響情緒,你很好,杭杭也很好,他是小天使是你的寶貝,他有你就夠了。”

“我知道。”這些齊夏果知道,只是心裏面還是有些失落,為某種希望的失落,她希望能接觸更多的人,希望蘇杭的生活的環境能是溫暖多彩的,而不是單調陰暗的單親生活。

等到蘇杭玩累,蘇耿才抱着蘇杭離開,這次蘇杭沒有掙紮,他安靜地靠着蘇耿的胸膛睡得安穩。齊夏果看着蘇杭今天一天的煩悶才煙消雲散,是啊,她喜歡的別人不一定認可,蘇杭有她就足夠,而她有蘇杭就足夠。

蘇耿一直把蘇杭送回到齊夏果家,放在她床上。他在客廳內站了一會,在走到門口時候又回頭,齊夏果警惕地看着半轉身的他以為他會說什麽,蘇耿似乎是笑了,他看着她似乎說了幾個字:晚安。

最後那幾個字他說的是不是:我站在原地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每個保護小幼崽的麻麻都素只母老虎……呼呼~齊夏果的反應是大了點,可能是她生活的環境有關,她不需要愛情,但是她需要家人,她需要接觸到關于幸福陽光的人和事物,才能讓她性格開朗起來,她就是只沒頭沒腦只顧沖着火光飛去的飛蛾

51、結婚前,離婚後

齊夏果坐在床邊看着蘇杭的睡顏,長長的眼睫毛安靜而乖巧,蘇杭是齊夏果得到的意外獎勵,驚喜且超出意外的的滿意。擡頭狠狠地瞪着天花板,好像還能看到蘇耿離開時候那個可惡的笑容,他仿佛知道她所有的擔憂,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情,齊夏果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只是別人無關輕重的看法而已。

突然想到什麽,齊夏果站起來快走幾步到門口位置,平複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門外,門外站着一個男人,擡手又落下,反複數次,似乎在想着什麽,最後他只是那麽站着,面對着門板挺立站着。齊夏果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看着門外的人,看着他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氣息。

在男人再次擡手的時候,齊夏果突然拉開門,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齊夏果清晰撲捉到,這樣生動的表情鮮少在他臉上表現,這刻覺得分外有趣。齊夏果板着臉惡聲惡氣地問,“你要做什麽?”

“在想一個能讓你開門的理由。”

“那你先想到了嗎?”齊夏果把門只開了極小的縫隙,以至于兩個人的談話防備而安全。

蘇耿嘴角含笑似乎心情不錯,看着她說,“還沒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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