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地牢脫險·攝魂
聞人恭書的話一出口,衆人盡皆震驚不已。
丁儒便道:“大家不要聽別有用心之人胡言亂語,不要忘了我們是被誰暗算于此。”
衆人稍稍定下心神,卻又聽聞人恭書哼笑道:“那麽各位可知道各位現下身在何處?此處便是啨卌少林地底的地牢。各位何不問問你們的好方丈,這少林地底為何會有個地牢?說來可笑,岚邑武林,應該無人會料到少林地底會有地牢,所以即便你們失蹤,也不會有人想到你們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方丈大師,怎麽說呢,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當下便有過半的人不再鎮定,即便他們知道這極有可能是反間計,卻還是忍不住,遠離了司馬缙與方丈二人。
司馬缙二人卻沉默了。甚至連一句都沒有辯解。
聞人恭書疏又道:“各位翻開腳下的腐草看看,說不定還可以找到些破布白骨。各位若閑來無事,不妨仔細聽聽,說不定可以聽到些冤魂訴苦呢。”
有些人當真開始臉色發白,仿佛真的聽到了聞人恭書所說的冤魂的聲音。
衆人都驚魂不定的時候,卻是扶風開口了。
扶風漠然道:“閣下能将我們暗算于此卻當來路不小。想要什麽何不直截了當,又何必在此耍這些小把戲?”
聞人恭書冷冷看了看扶風,倒真是不再說那些話,只冷聲道:“既然如此,各位先好生在此歇着。”說罷便帶着人出了地牢。不多時,有人将左連扔了進來。左連渾身上下都是血,哆嗦着,眼神驚恐。
衆人功力盡散,正無計可施之際,扶風厲聲沖圍着他的幾人道:“讓開!”幾人不由自主地讓了開去。
扶風眼神淩厲,內力雖無,蠻力卻總還有,穴道也不至于不認識。他為左連封了幾道大穴,道:“誰有匕首?利器便行。”
葉勝歆道:“他們似乎并未搜身。”說着從貼身之處拿出一把極其小的鐵器,幾個轉折展開,成了一把尖細的小刀。
扶風接過去,脫了左連的衣裳,将所有傷口都一一劃開放了血。
衆人看着扶風額上的汗,自己也都繃緊了神經。
百曉生靜靜地看着,忽道:“沒有任何藥物,他的傷口一樣會感染,無法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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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便道:“不必擔心,葉前輩所言不錯,他們确實沒有搜身。我身上還帶着些藥。”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個極小的瓷瓶,在左連傷口上盡數撒了些藥粉,道:“此乃我游歷江湖之時,神醫亓布所贈。他說此藥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愈合傷口,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且死馬當活馬醫吧。左莊主,這藥丸需內服,你若信得過我……”
左連一聽是亓布所贈,哪還會管它是真是假,忙艱難吞咽下去。
百曉生卻又道:“神醫亓布?聽聞神醫亓布亦是難迦弟子,且早已與難迦共亡。不知閣下是何時曾見過他?”
扶風望了望百曉生,卻不說話了。
神醫亓布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江湖中極少有人見過他。雖有傳言說他已與難迦共亡,卻無法證實。是以如今連是死是活都不好斷定,更遑論去求證這個扶風是否見過他。
衆人于是也未太在意百曉生的話,只關注着扶風為左連包好傷口。
忙完一切,衆人都松了一口氣。昱陽見扶風額上都是汗,攏了袖為他擦了擦。扶風沖昱陽笑了笑,道:“有勞昱陽兄了。”
昱陽道:“多虧扶兄你才是。”
扶風微微搖了搖頭,靠到牆邊閉目養神。
衆人各懷心思,牢中又靜了下去。
——*——
聞人恭書從地牢中出去,看了看天色,囑咐下屬看好牢中衆人,而後便下了少林,趕回一處府邸。聞人恭書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皺了皺眉,便先沐浴更衣了,才去了一間把守森嚴的房間。
他推門進去,魏堂胥正坐在屋中飲茶,頭也未擡。他坐到魏堂胥對面,道:“本皇子忽然覺得對你的待遇似乎太好了。”
魏堂胥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道:“本門主也忽然覺得,對你的态度似乎太好了。”
聞人恭書不再與他争論,道:“現下整個岚邑武林都掌控在本皇子手中,你若願意,本皇子可與你做個交換。你為琨钤效力,我可以放了他們。”
魏堂胥嗤笑道:“那些人與我何幹?”
聞人恭書皺眉:“你可以為了區區殊門為岚邑朝廷效力十年,卻不願意為了拯救整個岚邑武林而為琨钤效力?”
魏堂胥只重重放下杯子,道:“談判已經破裂了,皇子殿下!”
——*——
猜忌、饑餓、惶恐,少林地牢中的人就在這種狀态下過了三天。第四天,聞人恭書再度去了地牢,負手在牢外踱步道:“武當掌門丁儒、俠義三友葉勝歆、劍聖弘督、袁家二公子袁午、陳家家主陳百苘,銺海山莊少莊主左連。你們六人,究竟誰才最有資格做這武林盟主呢?不如我再給你們三天時間,你們六人想清楚了,三日後戌時告訴我。跟着我出去,我自會讓他如願登上盟主之位。”末了,又命人拿了一碗水進來放在在牢外,道,“這水,只有最有資格的,才能喝。”
溫蘇夌靠在牆上,雖然三天來,周禮桓一直會給他輸送內力,他自己也可以悄悄調息以保持體力,饑渴卻是怎麽也抵不住的。他有些怏怏的,頭腦卻很清醒。因為三天來他和周奂一直在以掌心寫字交流。
此刻,溫蘇夌在周禮桓掌心寫到:內亂。
周禮桓反握了他的手,以示肯定。
聞人恭書出去後,立刻有人沖向那碗水,溫蘇夌擡起頭,見是左連。左連踉踉跄跄地沖過去,正要将水端起,卻忽然被人扯着衣服拉開,袁午道:“你沒有資格喝這碗水,滾開!”
左連大怒,二人武功盡失,只好推搡着毫無章法地扭打起來。
陳百苘的喉結滾了滾,最後抑制不住誘惑,趁着二人還在扭打,飛速沖過去将水喝了。
左連和袁午紅了眼睛,一起沖過去将陳百苘撲倒在地。
剩餘各人心中皆十分清楚聞人恭書安的是什麽心,內心最深處卻絲毫不比左連他們少渴望喝那碗水。幸而他們畢竟年紀較長,不似左連他們一樣不能控制自己。
三人正極其難看地扭打之際,司馬缙厲聲道:“夠了!住手!這種時候豈可自亂陣腳!”
袁午吼道:“閉嘴!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說不定這些人就是沖着你來的!不錯,定是為了找你報仇!他們要報仇!都是你!我殺了你!”說着真的沖着司馬缙沖了過去。
而司馬缙竟然并未閃躲。就在袁午快要打倒司馬缙之際,一個人影猛然飛身而起,身影矯若翩鴻,轉瞬間封了袁午的穴道。袁午應聲而倒。
衆人大為驚訝。昱陽道:“扶兄?你的武功……”
扶風并未理會昱陽,轉而又掠向左連和陳百苘。左連輕易被扶風封了穴道,而陳百苘卻面露瘋狂之态,武功竟也似恢複了般,抵擋着扶風的進攻,且招招狠辣。
扶風定下心神,飛身後退,坐到地上閉目調息。陳百苘面目扭曲地又攻向扶風。待到陳百苘的手指就要掐住扶風的咽喉之時,扶風才驀然睜開眼睛,雙指極速掠出。陳百苘動作一頓,倒在地上。扶風将不能動彈的三人一一扶至牆邊靠好,道了聲:“得罪。”
大家紛紛被這變故驚住,甚至連人都清醒了不少。昱陽問道:“扶風兄,你,武功尚在?”
扶風坐到地上,稍稍調息之後,道:“我中了毒,方将毒素盡數化解。如今功力已複。”
丁儒奇道:“扶小俠竟可自行化毒?”
扶風尚未回話,百曉生卻忽然道:“江湖上只有神醫亓布與其入室弟子可憑獨門心法化任何毒。”
丁儒想起扶風先前的舉動,更為驚奇:“莫非扶小俠與江湖神醫亓布有何淵源?”
扶風起身,朝大家鞠了一躬,道:“此前對衆位大俠隐瞞身份,萬分抱歉。只是難迦被岚邑先帝滅門,扶若風早已是身死之人。為确保安全,不得已而為之,衆位見諒。”
溫蘇夌驚訝地望向周禮桓,若扶風真為難迦弟子,沒有理由不認識周禮桓才是,他看向周禮桓,周禮桓卻并無任何異常。
衆人十分驚訝,丁儒問道:“我曾在年輕時有幸得見神醫亓布一面,後的确聽聞他收了個入門弟子,只是未曾得見。沒想到竟是扶小俠。令師可好?”
扶風臉上閃過一絲傷神,道:“師父在難迦一役中,已經仙逝了。”
衆人盡皆唏噓。
扶風又道:“如今在下功力盡複,自會設法将衆位營救出去。其實,抓我們的人,乃是琨钤四皇子,聞人恭書。師父仙逝後,我曾游歷四方,路過琨钤,見過此人。”
此言一出,又是一陣驚異。
扶風道:“如今我們被他控制,大家也看到了,他是要我們自亂陣腳,要我們禍起蕭牆,不攻自破。我想他的目的,是要控制整個岚邑武林。”
大家臉上都現出些擔憂之色。昱陽道:“那該如何是好?”
扶風負了一手于身後,大俠風範盡顯,道:“如今我等必須同舟共濟,無論有何恩怨情仇,盡皆放下。我自能設法讓大家化險為夷。”
他的話不亞于給大家吃了顆定心丸。扶風又道:“我會将吾師門的獨門心法傳授給大家,助大家恢複功力。再共商反擊大計。”
百曉生仍是那副有些欠揍的語氣,道:“哦?我可是聽聞亓布此心法絕不能外傳,違者逐出師門不算,還會被廢去所有從師門處所學的寶貴技藝。”
扶風肅然道:“确實如此。然而如今情況緊急,絕不可迂腐于條框而置武林安危于不顧。只是此心法我已運用自如尚且花了三日才完全化完毒素。更遑論大家方始接觸。所以,恐怕需得借助藥物相輔。”言及此處,扶風頗有些慚愧,道,“日前對大家隐瞞皆是因為不便,現下我自然會對大家坦誠。我身上尚有許多獨門藥物,不知為何聞人恭書并未搜身,大家以心法運功調息三周天之後,再吃下我的獨門藥物,便可恢複功力。大家意下如何?”
百曉生道:“能恢複功力,我們自然求之不得,再說扶風公子一表人才一看就不會是壞人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扶風對百曉生這番揶揄的話也不氣惱,視線掃過牆角,方想起還有一事,道:“對了,方才陳家主不受控制的攻擊應該亦是中了琨钤幻音散。我會一并解開。我先為大家解毒,不能再耽擱了。”他走向牆角,沖那袁午與左連道,“化敵為友,暫擯前嫌,可否?”
左連與袁午皆眼神示意可以。扶風為他們解了穴。開始傳授心法。
溫蘇夌看向周禮桓,周禮桓只悄然在他掌心寫到:心法勿學,解藥勿吃,難迦劍法勿用。
三日後剛過戌時,聞人恭書便帶人地去了地牢。
地牢內一片慘狀,衆人橫七豎八躺倒着,那碗水已經空了。地上灑着零星的血跡,扶風表情扭曲,手中還抓了一人胡亂扭打着。
聞人恭書拍了拍手,笑道:“各位果然沒讓我失望。如何,選出來了麽?誰最有資格跟我出去做武林盟主?”
扶風扔開手中的人,竭力站了起來,魔怔般走向聞人恭書,道:“是我,只有我有資格。”
聞人恭書拍了拍他的臉,道:“看來是這位俊俏的公子喝了我的水。喝了我的水,就是我的人了。走吧。”說罷拉着扶風的手,悠悠出了地牢。
二人一離開,衆人即刻恢複常态。葉勝歆以小刀開了鎖。這地牢構造奇特,有二重門,聞人恭書的人在守在了外重門。方丈領着大家繞開外重門,自一處隐蔽的暗道出了地牢,繞到寺廟後山藏身。
丁儒道:“如今我們一共有二十餘人,但是大家都久未進食,便照扶風之言,派出體力尚能堅持的四人尋些食物回來,再派出二人探一探聞人恭書的情況。”
陸陸續續站出四人毛遂自薦去找食物,溫蘇夌也站出來,道:“我去探查敵情。”
昱陽道:“白兄,我與你一同去。”
周禮桓漠然道:“不需要,我與他同去便可。”說罷二人跟着離開。
溫蘇夌只走出一段路,當即支持不住往地上倒去。周禮桓将他橫抱起來,溫蘇夌軟綿綿地靠在周禮桓懷裏,有氣無力地道:“陛下……我似乎又要餓暈了……”
周禮桓哭笑不得,也清楚确實是耽擱得太久了,他自己也有些支持不住。當即強自提起真氣施展輕功帶着他飛身往少林寺的廚房去了。
廚房也并沒有被動過,大概是以聞人恭書那性子怎麽也看不上這裏的東西,更不可能會吃這些素食了。
二人吃了些東西恢複了些體力後,便即去探聞人恭書的虛實。
整個少林只有地牢周圍設了守衛,倒不奇怪,畢竟溫蘇夌曾經見識過他那滿得快溢出來的自負。
二人随即回返,溫蘇夌将情況與大家說了,衆人紛紛松了口氣。衆人吃過東西調息過,體力功力都已恢複得差不多,豪情俠義一回來,紛紛憤慨難當,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衆人分尋好地方作掩護,一直等到亥時,後山方響起動靜。
聞人恭書押着扶風帶着一群着便衣的琨钤侍衛舉着火把進了後山。
溫蘇夌見那些侍衛約摸二三百個的模樣。心下倒也不擔心。
衆人屏息以待。
只聽一聲悶哼,似乎是扶風被踢倒在地,聞人恭書的聲音傳來:“看來本皇子還是小瞧了你們這些岚邑武林俠士啊。他們在哪裏,讓他們出來。”
扶風咬牙道:“聞人恭書!你堂堂琨钤四皇子,卻盡是使些下三濫的手段!有膽子與我單打獨鬥比試一場麽!”
聞人恭書聞言只笑,而後冷聲道:“這裏的人聽着,再不出來,本公主數到五斷他一手,數到十,斷他一腳。還不出來,四肢盡斷。一!”聞人恭書目光銳利地盯着裏面:“二!三!四!”
“住手!”
一個小丘角落裏傳來一聲斷喝。公證會的三人陸續走出來,靠向鎏玊崖邊。
聞人恭書道:“看來沒有出來的人是想看這個俊俏公子斷手斷腳了。”
司馬缙道:“住手!你看清楚,你若是敢妄動,我們三人便從這鎏玊崖跳下去!聞人恭書,你不是想控制中原武林麽?我們公證會三人若是莫名其妙失蹤,武林盟主一事便會被壓下來,大周武林同道亦會提高警覺,你是決計別想得逞的了。”
聞人恭書大笑,只留了幾人守着出口,道:“抓住他們,本皇子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敢跳。”
聞人恭書的人一靠近瑬玊崖,剩下的人同時發難,轉瞬間後山便被二十幾個武林高手反包圍。
聞人恭書發現異常,正自驚異,地上的扶風一躍而起,攻向聞人恭書。雖然是以少敵多,但這場武林高手和琨钤侍衛的對決無疑勝負已分。只有聞人恭書尚能與扶風一較高下。
扶風心知該速戰速決,劍招漸漸淩厲,聞人恭書開始落了下風。
溫蘇夌不能透露難迦劍法,周禮桓便一直寸步不離地守着他,替他擋下攻擊。
混亂的後山角落,悄然出現一個玄衣之人。他神情漠然地注視着周禮桓極盡相護溫蘇夌的場景,眼中浮上一絲怨毒,低聲嘲諷道:“下等賤民。”他指尖輕旋,眸中浮起幾縷猩紅的幽光。
他身後不遠處,小七全神戒備。
原本各自對付衆人的琨钤侍衛忽然之間集成了兩撥,分別圍向溫蘇夌和周禮桓,招式在轉瞬間帶了腥風,極盡狠辣。
小七見狀大驚,想起周禮桓的命令,卻只得隐忍不發。此前跟蹤衛修這麽久,他竟然一直未發現,衛修已經恢複了武功!
趁着衆人驚愕的一霎,聞人恭書足間一旋,轉瞬便退到了幾裏開外。他淩空看着遠方的情況,眼中闖進一個玄衫人影,皺眉道:“這衛修,搞什麽鬼?果然,用這種反複小人,就是不令人放心。”他稍作思量,還是飛身離開了。
這快、毒、狠的圍攻來得太突然,溫蘇夌不消片刻便被有預謀地逼到了瑬玊崖邊。周禮桓眼神一冷,心知這絕不尋常,難迦劍法一出,将圍攻他的人掃盡,提了內力凜然喊道:“白樓!萬元歸一!”
衛修微愣,提唇一笑,眼中徹底被猩紅填滿,冷聲命令道:“殺!”
溫蘇夌凝神聚氣,劍身方被劍光流轉,卻轉瞬被十幾人不要命的攻擊壓了下去。
周禮桓周身瞬間被殺氣填滿,劍光過處,盡剩一片猩紅的死寂。昱陽見溫蘇夌莫名被圍攻,正待提劍而上,卻猛然被丁儒拉了回去,道:“勿靠近他!”他沉着眼神看着周禮桓神擋殺神,道,“難迦劍法?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衛修反複重複着一個字:“殺!”周身戾氣越來越重,正派人士中有十數個修為稍低的人眼神漸變,忽然提劍将破開包圍的周禮桓重新圍了起來。周禮桓冷聲道:“讓!開!”
那十數人仿如魔障般,開始攻擊周禮桓,周禮桓提劍。
只聽有人喊道:“不!是我兒!勿殺我兒!”這聲哭喊一出,周遭即刻喧嘩起來。
“勿殺我門弟子!”、“林師弟,你做什麽?回來!”、“小師妹!快回來!”……
周禮桓望向溫蘇夌,劍尖發顫,斂去劍勢,依舊奮力朝溫蘇夌靠去,身上卻逐漸多了幾道傷口。
周禮桓有所顧忌,無法突圍,他見這些人受人操控,只攻擊他和溫蘇夌,便提了內力道喊道:“丁前輩!請救我白樓師弟!”
昱陽與丁儒二人未待他話音落去,已然提了劍飛身過去,二人一加入戰局,攻擊溫蘇夌的人很快便被盡數剿殺,昱陽收了劍,朝溫蘇夌伸出手欲将他拉起來:“白兄!”
溫蘇夌松了口氣,握住昱陽的手,道:“多謝,我得去幫周……”尚未站穩,卻見昱陽身後一個倒下的琨钤侍衛又站了起來,他瞳孔一縮,反手推開了昱陽,喊道,“小心!”
周禮桓大驚,喊道:“白樓!”
那琨钤侍衛的劍尖卻在溫蘇夌喉前停了下來。他口中源源不斷地溢出鮮血。
昱陽驚魂未定地抹了抹汗:“左莊主!”
左連緩緩将刺穿那琨钤侍衛的劍拔了出去。攻擊周禮桓的人忽然全部停了下來,眼睛逐漸恢複清明。周禮桓掃視過所有人,最後将視線定格在了左連身上,他猛然提劍沖了過去,嘶聲竭力地喊道:“白樓躲開!當心……”
話音未落,左連身形疾動,手中的劍轉瞬将溫蘇夌穿胸而過。
周禮桓眼中被蒙上一層濃重的惶恐。
昱陽失聲喊道:“啊!白兄!左莊主!你在做什麽?!”
溫蘇夌的劍脫手落地,左連雙目無神,麻木地将劍穿透,又猛然拔出。溫蘇夌如同斷了線的提線木偶一般,朝後倒向流玊崖,疾速下墜。
周禮桓咬牙,沖至崖邊時絲毫未做停留,飛身跟着跳了下去。
衛修微微怔了稍時,忽然覺得心中的某些東西,已經無疾而終了。他諷刺地笑了笑:“我心中的岚邑天子,不當如此。”
昱陽沖到崖邊大喊:“白兄!周兄!”
丁儒也趕到崖邊,昱陽緩緩單膝跪到地上,道:“師父,他們掉下去了。”
丁儒眼中閃過濃重的惋惜,對着斷崖拜了三拜。
作者有話要說:
額魏堂胥需不需要CP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