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小可愛二號
所有人陷入了驚懼之中。
謝府人包括下人丫鬟擠了滿滿當當一個堂廳,有人想要轉身逃跑, 卻發現大門怎麽也打不開。
“鬼……鬼啊!”
尖叫, 呼喊, 哀嚎,痛哭, 謝應環和應小小還沒有做什麽,這些人就開始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吵, 實在是吵。
應小小擡手, 屋子裏的就像是被人突然掐住脖子的雞, 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滿滿, 不可草芥人命,但是對待仇人, 一定不能心慈手軟,必要斬草除根。”
謝應環低語,她不濫殺無辜, 可也不會放過什麽該死之人。
“我們先從無關緊要者處理起。”
越重要的,越要放在後面, 讓他們飽受痛苦, 眼睜睜的看着死亡即将來臨。
謝滿看着每一張臉龐, 向來陰沉的臉露出了笑容。
這謝府裏,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的。
有人偷偷幫過他,有人只是冷眼默然, 未曾參與暴行, 有的只是嘴上說過幾句, 謝滿心裏明鏡似的。
“祖姑母,這個,這個,還有那幾個,這些是可以放了的。”
謝滿點了幾個,那幾個人立馬發現掐着喉嚨的力量消失,千恩萬謝的叩頭。
應小小擡手,指尖溢出綠芒,那幾個人便倒地,像睡着了一樣。
“讓他們做個夢。”
應小小正好力量無處使,給他們制造錯誤記憶正好。
其他人的眼神更恐怖了,鬼妖之力,本來就是常人所不能敵,使人心生畏懼的,心虛的人更是被吓得一副快要昏厥過去的樣子。
男人的臉被謝滿踢得青青紫紫,還在掐着自己喉嚨像某種肮髒的臭蟲一樣在地面上翻滾蠕動,渾身的肉跟着抖,瞧着都惡心。
欺負過的,謝滿便不留情了。
那些人死的痛苦,中了應小小的毒,七尾莺世間至毒,應小小覺得給他們還是恩賜了,一般人還中不了她的毒呢。
堂廳裏活着的人越來越少,活着的幾乎都是這府裏的主人。
一陣難聞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應小小嫌棄的捏了捏鼻子,有人被吓得失禁了。
她擡眼看,是個小孩,比謝滿還要小些,小臉慘白。
謝滿看着他的時候,眼裏滿是厭惡。
這人雖然是府裏最小的少爺,可孩童心思何嘗不歹毒,欺辱他的時間,更超于其他人。
應小小看着他們身上彙集出的黑氣,根本不屑于去吸收,還怕惡心了自己。
那些屍體連全屍都沒有留下,七尾莺的毒不僅可以讓人全身潰爛,還能夠讓他們化為一灘屍水。
罪大惡極的人,謝應環才不會讓他們那麽輕易的死去。
謝滿終究是年紀小,發洩的手段在她看來只是小兒科。
她的槍尖挑起一個人,将他釘在了柱子上,偏偏不是什麽致命之處,想要快點死都不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血越流越多,身體一點點失去溫度,那是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折磨。
要不是謝滿還在,謝應環不介意再血腥一點。
畢竟軍中折磨人的手段可是不少,尤其是審訊問話的。
可這場面不适合給小孩子看,謝應環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讓這個孩子走向歪路。
“你有話要說?”
應小小看着人群之中有一個少女在拼命的搖晃,指着自己的喉嚨,一副很想說話的模樣。
那少女見應小小看她,拼命的點頭。
應小小擡手,讓她能夠開口。
“大人,饒命啊,我雖然待在謝府,但是從沒欺負過謝滿,都是他們做的,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求求你們放了我,不信你們問謝滿,我是不是沒有欺負過他,謝滿你說啊,我雖然沒有對你很好,但是也從來沒有打過你,讓人欺負你,是不是?”
那少女涕泗橫流,眼睛紅腫,十分狼狽,她用希翼的目光看着謝滿,似乎在看着自己唯一的希望。
謝滿遲疑了一會,點了點頭。
這個是那人的第三個女兒,像只驕傲的孔雀,平時都是鼻孔朝天看人的,見別人欺負他也不管,但也不參與,就像看他一眼都嫌髒,并且還覺得其他的人欺負他的這種行為,十分的掉價。
少女見他點頭,眼裏光芒大盛,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激動。
“你看,他說了,我沒欺負她,不關我的事,放了我吧,我什麽都不知道。”
少女的眼裏帶着急切,求生欲十分旺盛,全然不顧周圍的親人。
應小小看到其他人似乎也有話說,擡手又解了一個人的禁言。
“胡說,你雖然是沒有欺負謝滿,就喜歡裝模作樣,但是私底下還不是瞧不起謝滿,現在來裝什麽好人。”
說話的也是一個女子,瞪着眼就差指着鼻子罵虛僞了,明擺着一副‘死也要拖你下水’的模樣。
“你亂說!明明是你和老五老七最喜歡欺負他!”
“都是老七要求的!”
好一出狗咬狗,一嘴毛的戲。
一些被點到名沒法開口說話的人臉憋的通紅,一副恨不得沖上來撕爛別人嘴的模樣。
應小小好整以暇的坐在主位上看戲,謝應環只感覺到可笑。
人總是不可避免的在生死關頭露出醜惡的一面,為了能夠活下來,給別人潑髒水算什麽。
一時之間,堂廳裏只有兩個女人尖細的聲音。
謝應環覺得吵了,黑色的霧氣将其中一個人懸挂在橫梁上,看起來就像是她詭異的懸停在半空中,腳在不停的亂踢。
她的眼睛瞪的像是要脫出眼眶,手不停的抓撓着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抓得滿手是血也不管不顧。
堂廳裏,歪倒着的,化為屍水的,被釘在柱子上血流不止的,挂在懸梁上被吊死的,燃着燭火的堂廳,一時之間猶如人間地獄。
活着的另一個連忙噤聲,唯恐下一個是自己。
“吃着人血饅頭的,有什麽資格把自己摘幹淨。”
應小小笑的譏諷,眼裏一片冰涼。
謝滿家出事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這些人卻都已經這麽大了,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家是怎麽突然富有,住在這個府邸裏的。
還跟她們裝無辜?除去昏睡的幾個,還活着的沒有誰是無辜的。
男人有一個正室九個妾室,新來的九姨娘和進府不過一個月的八姨娘倒都是沒做什麽的,也沒有孩子,應小小先前就把她們倆弄暈放在一旁了。
這是什麽世道呢?
好人後代凋敝,壞人子孫成群,說來也是好笑。
場面其實沒有多麽血腥,充滿着一種幹脆利落的雙感。
一個一個的弄死,讓他們去地底下忏悔。
屍體倒地,空氣中泛着難聞的血腥味。
“沒有被你遷掉的墳,現在在哪裏?”
謝應環蹲在男人面前,玄色的衣裳像是被血染過,她的神色淡淡,卻帶着一股令人恐懼的寒意。
“還……還在原地。”
男人艱難的開口,吐出了一口血。
他不是沒想過動那幾座墳,可是邪門的很,就是動不了,每次都會出事,那段時間家裏人都開始生病,他才罷手,把那幾座墳劃出自家陵墓範圍。
男人看向謝滿的眼裏,充滿了怨毒。
早知今日,他就該在第一時間把這小畜生送去陰曹地府,不然哪來今日這災禍。
謝應環看到他的眼神,表情未有變化,卻用匕首挖出了他的雙眼。
兩顆黑色的眼珠打着轉落地,讓人看了想吐。
男人哀嚎着,在一片死寂裏顯得分外恐怖。
應小小捂住了謝滿的眼睛,讓他不要看這一幕。
謝滿沒有反抗,安靜的站在原地聽着慘叫。
應小小又給男人種了她的毒,不過卻不是單純的複發。
讓那男人聞着足以致死的甜香,腦子無比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變化,綠色的枝葉從他的體內生長,像是突破什麽桎梏一樣貫穿了他的血肉,從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處長出,血液随着它們的動作而噴濺。
連嚎叫都沒有辦法,疼痛幾乎足以把人逼瘋,可打滾會牽扯的更疼,男人只能僵直的立在原地,感受着自己體內體外的枝葉更加的繁茂。
可這并不是折磨的終結,他又感覺到五髒六腑似乎正在被什麽東西啃噬,聽見了自己身體裏傳來的咔嚓咔嚓的聲音。
又像是被放在火裏炙烤,皮肉都燒焦熟透。
男人崩潰的求饒,空蕩蕩的眼眶裏流出了血。
他以為一進來會痛的昏死過去,痛的麻木沒有感知,可并不是,他痛得越厲害,感覺越清晰,那股濃烈的香味帶着惡意,讓他頭疼欲裂。
讓一個人生不如死,遠遠要比讓一個人死了要折磨的多。
男人現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在地上抽搐,若是他仔細看自己,便會發現其實皮膚并無異樣,只是他中了應小小的幻術,心中所想的便是他看到的。
謝應環不會讓他這麽輕易的死了,卻也不會讓他活太久。
應小小用枝葉捆着他,頗為嫌棄的帶着他走。
去往的,正是謝滿他爹的墓前。
男人最後,是以跪的姿勢,死在了謝滿爹娘的墓前。
謝滿貼着墓碑,對着家人一句一句的低語。
謝應環則是摸着弟弟的碑,額頭貼在上面。
阿弟,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