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歷,她一直一直都記得。

“任古飛,我一直忘了說,謝謝你。”她哼完歌後,踮起腳尖輕輕地吻了他,鄭重地閉上眼。

任古飛抱住她回吻。

那些貴重的首飾、衣服、財物,叮鈴哐啷地落在地上。酒店房門開着,從房內落地窗投射出大把晚霞的光,明豔地裹住兩個擁吻的人。

38、窺魚(1)

◎“顧先生一如既往地,衣冠禽獸。”◎

第二天,任古飛如約去單位報道,左青青在酒店耍手機,看到班級群确認了成家大小姐成苓聯姻的消息。

左青青想了想,心平氣和地撥通成苓電話。在電話裏,成苓談笑自若,直到十分鐘後,兩人寒暄到天都快聊死了,她才看似漫不經心地說,聽說你最近回燕城了?左青青要不你也來吧,三天後我訂婚。

左青青把話咽回去,喉口微哽。片刻後,她還是微笑着應了一聲,好。

電話挂斷。

左青青坐在酒店的軟床內發呆,手指不自覺地蜷屈。她沒來得及對成苓說恭喜,但是成苓也許,也不在意。

巨大的失望與一種源自于情感的背棄席卷了左青青。她最終把臉埋在掌心內,搓了搓冰涼的面頰,想,就這樣吧!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

下午成家司機果然尋到她所在的酒店,當面遞上了請柬。算是一種比較鄭重的禮儀。

左青青捏着請柬,垂下眼,輕聲地道:“好,我三天後會準時去參加訂婚宴。”

成家司機笑着喊她左小姐,又道:“感謝左小姐賞光!”

左青青立在酒店旋轉門外,陽光照在她身上。她依然生得過高,長腿筆直,門口路過的人總是不自覺打量她。她輕捋耳邊碎發,笑着搖了搖頭。“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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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司機開車走了。黑色奔馳,很低調,也看不出主人的身份。

左青青默默地站了會兒,然後轉身回房。她打開藏氏相關消息界面,意外發現藏氏太子爺在海外留學背景與她有高度重疊,他們雖在不同的學校,但是那位太子爺曾在她就讀的學校參與一個研究項目。而當年那個研究項目,顧琛也有參與。

藏氏太子爺,很可能認得顧琛。

如果再算上藏氏太子爺與顧琛具有相同的教育背景、國內錯綜複雜的社交圈交叉,以及藏顧兩家的商業帝國版圖,他們兩個人甚至很有可能是朋友。

左青青臉色發白,刷手機頁面的指尖輕微顫抖。

顧琛是她躲不開的噩夢。顧琛酷愛一切馴服,而那個藏氏太子爺呢?他幹不幹淨,是不是興趣正常?

那個藏氏太子爺,即将迎娶成苓了。

左青青忍了忍,到底還是再次撥通成苓電話,電話空寂地想了一遍又一遍,成苓沒有接。

鮮豔的訂婚宴請柬擱在手邊,繁花似錦。又像是一把破開深淵的利刃,深淵下,有魚蠢蠢欲動。

**

三天後。

左青青開着任古飛留下的車,盛裝出席成苓的訂婚宴。然後意外又不那麽意外地,她再次見到了顧琛。

顧琛似乎也看見了她,端着盛了塊蛋糕的小碟子朝她走來。雞尾酒會上衣香鬓影,男女都衣冠楚楚,顧琛不時須停下腳步朝熟人點頭,或含笑致意。

左青青木然地站在原處,捏緊手中的高腳杯,指尖發白。

任古飛已經去單位報道了,在密閉環境中,她無法與他取得聯系。何況,她也不想讓任古飛知道這些。

這是她的另一面。

這是她的黑暗。

顧琛終于游魚般穿過熙攘人群,來到她面前,細框眼鏡後那雙眼睛帶着狩獵者特有的亢奮。“左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他總是叫她左小姐,刻意帶着種上個世紀初所謂紳士們的彬彬有禮。

也許,這樣更能刺激他的“情.趣”。

左青青唇邊噙着朵寒冷的笑,轉過頭,她今日發髻盤的很蓬松,面孔瓷白,五官完美如同尊盧浮宮內的女神雕像。裹着一襲單肩希臘式側開叉的雪色禮服,質料光閃閃的,在她走動間雪白長腿時隐時現,越發襯托出風姿楚楚。

為了以示尊重,也為了這場于她而言一段友情的告別,她今天特地化了淡妝,就像是為了滿足所謂致青春的儀式感。在與顧琛寒暄時,纖眉下她那雙歷來黑白分明的圓鹿眼不自覺地微眯,眼尾處掃了抹暗影。長而翹的睫毛裏頭,是另一層更加細密纖長的假睫,密簾子般遮斷心中厭憎。

顧琛鈎子般掃視完她周身,最後在膝蓋下那對雪白筆直的小腿停留了片刻,目光中流露出癡迷。

他是典型的足控,戀慕女人小腿以下的部分。

剛巧,左青青最美的就是那兩條腿。

圓潤泛紅的指甲在雪色鑲鑽高跟鞋內,藏得極深,露出來的只有腳踝。

如果在那對腳踝處拴上黑色領帶,或系以鎖鏈……顧琛目光溫度微妙地提升了一個熔點。

顧琛笑得越發斯文。他端着雪白碟子,假意用刀叉撥弄了碟子內的蛋糕,半低頭,客氣地套近乎。“你回國,怎麽沒通知加州那邊的朋友們?”

左青青捏緊高腳杯,很想把杯子裏如血的紅酒潑在他臉上。但她想從當年的噩夢中走出來,就必須克制。

克制內心毀壞的欲望,直面噩夢起源。

這是當初心理醫生教給她的方法。

她想試試。

“我想,”左青青淡漠地開了口。“你和我之間,不是朋友。”

這句話措辭十分生硬,拒絕地頗有些意味深長。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懂的過往。

顧琛瞬間被這句典型的左青青式拒絕所取悅,神情愈發亢奮,瞳仁放大。他唇角噙着三分恰到好處的笑,輕松地道:“左小姐還是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地美麗,一如既往地……讓他忍不住想要淩.虐。

“彼此彼此,”左青青淡淡地道:“顧先生也是一如既往地……”

她刻意停頓三秒,微傾身,湊近了些,以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語氣寒涼地續上那個詞。“衣冠禽獸。”

顧琛瞳仁再次放大,随後劇烈微縮,片刻後忍不住大笑道:“好!真不愧是左小姐!”

呵!與這樣的人正面接觸,似乎也沒她想象中的艱難。

她終于跨過了那座黑暗囚.籠,能夠與這個傷害她的人,在酒會中言笑晏晏。哪怕這每個字裏,都有刀。

刀鋒下,依然鮮血淋漓。

左青青對自己現在的表現很滿意。但是她也只打算跨出這麽遠,再遠些,她就控制不了從胃底泛起的惡心。

她把頭又往後仰了仰,不動聲色地守回原先的社交距離,抿了口紅酒,淡淡道:“沒什麽事的話,我還要去與成總賀喜。”

成家與左家交情算不得親厚,但成家的獨女是她在三中時的唯一死黨。今日酒會也是為了宣布她死黨訂婚的喜訊。她與父母鬧翻後,依然肯進入燕城貴族社交圈,今天只身赴宴,原本就只沖死黨成苓一個人的面子。

左青青握住酒杯,眼睫微垂,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塑。她歷來都是這樣,在拒絕人的時候,不留任何餘地。

顧琛緊抓住這個難得的機遇,忙湊過來笑道:“正好,我與左小姐同去!”

39、窺魚(2)

◎“至少他擅長愛我”◎

左青青忍了又忍,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去忍顧琛這頭畜生。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樓梯口,顧琛冷不丁端着酒杯含笑低頭,用确保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聲地笑了笑。“左小姐,如果鄙人記得沒錯,你在加州學的是數學吧?如今回來做了這樣個文員,是不是委屈了你?”

左青青沒搭理他,飛了記斜眼。

“當然,以左家的實力,左小姐本來也犯不着去認真求職。”顧琛頓了頓,細框金絲眼鏡後一雙眼睛精光灼灼。“只是鄙人聽說,左小姐在擇偶的時候,又與個窮小子惹在一塊,觸怒了令尊。左小姐……”

顧琛停下腳步,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你為何總是做這樣不擅長的事兒?”

她爸一開始并不知道她和任古飛複合的消息。

左青青眯起眼,細密的假睫毛後再也不掩飾厭惡。“你特地調查我?”

“談不上。”顧琛笑得驕矜。“只是鄙人手下不巧有個事務所,又不巧,這些個私人消息……他們比較擅長。尤其是京城貴圈裏頭的名流小姐們。”

顧琛這是徹底撕下臉皮,在威脅她。

左青青握住精致的細長高腳酒杯,整個人被這畜生給氣的都在微微發抖。她沉默了片刻,酒杯中微微晃動的液體提醒了她。

“顧先生?”左青青突然笑了,叫了顧琛一聲。

顧琛果然低頭專注地看她。

左青青猛地把塗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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