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跟着我幹嘛?」我奇怪的看着不回自己的家,尾随着我走到了門口的死人類。
「敦親睦鄰啊!多認識點新朋友總是好的。」他很厚臉皮的賴在我家門前不走。
「誰有閑工夫跟你敦親睦鄰啊!」我考慮着是不是就這麽丢下他穿門而過,可惜袖子被這小子扯住了,只好放棄争執,拿出鑰匙開門。
門一開,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狼人莫裏,我才明白死人類大概在外頭就感應到了莫裏的氣息,好奇心作祟,才死皮賴臉的非要跟着我回來看看。
不過奇怪,怎麽我的感應能力最近好像被什麽壓制住了似的,都沒有發揮作用,難道是打游戲對着電腦太久,照了十年輻射的後遺症?
莫裏起身,對我打了聲招呼,對站在我身邊的死人類理也不理。
他和瑞從千年前就是歐洲的貴族,真正的藍血,對于不是同一階層的,他看對方的眼睛向來白多藍少。
書房裏,瑞已經回來,仍然科學狂人似的盯着電腦屏幕研究醫學信息,見我開門進來,難得的放下他的寶貝醫學信息,出來客廳。
就見客廳裏,血族,狼人和人類,三足鼎立,各踞一方。
空氣裏劍拔弩張,要開打了嗎?
二對一,吃虧的一定是死人類,似乎有好戲看了。
我悠哉的從冰箱裏拿出瑞帶回來的冰凍血液,放在涼水中,等它融化。
三個家夥互相上下打量了半天,敵意明顯上升到快火花四濺的時候,瑞竟然一轉身,回他的書房繼續浏覽醫學網頁去了。
剩下死人類和莫裏各自坐在單人沙發上繼續大眼瞪小眼。
吸完血,死人類已經打開電視看了起來,想起剛上班,還有堆業務知識要了解,我決定忽略詭異的氣氛去看專業書來消磨時間。
這本昨天剛買的專業書十分無聊,沒多久,就看得我從昏昏欲睡到真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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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睡夢中醒來,是源于一陣乒裏乓啦的金屬擊打聲,揉揉眼睛,這才發現死人類和莫裏已經在室內打了起來。
我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這兩個家夥從見面就一幅八字不合的樣子,炸藥到現在才引爆,那根由傲慢編織而成的導火索不可謂不長。
只是連結那根導火索名為「涵養」的東西,還是短了點。
細如牛毛的針尖閃着光芒,在室內四處飛舞,這個針在古代朝人飛去,必定會有個優雅貼切的名字,比如冰魄銀針什麽的,當然針的樣子也一定超凡脫俗。
可惜我現在看到的,不折不扣是一把四處飛的繡花縫衣針,還不是直線朝攻擊目标飛去,真是有違暗器風範。
莫裏在廳裏四處亂躲,四面八方都是朝他飛的細針。
這堆縫衣針就像電影裏認準目标便锲而不舍的洲際導彈,永不疲倦落地,估計是不紮到莫裏身上,誓不甘休。
如果莫裏有幸被這堆針命中目标,大概就能徹底完成由狼人到刺猬的轉變。
秦裴冬斜靠在門邊,視線緊盯着莫裏的動向。
那把針便跟着他的視線随着莫裏的瞬移不時打到客廳的花瓶,櫥窗玻璃上,倒沒有鑲進牆上裝修的三夾板裏,死人類還算有點公德心。
這也是瑞只是坐在沙發一邊觀戰的原因。
借他人之地開戰,當然給人猖狂的欠扁感,但聰明人都知道貿貿然去阻止一場戰争,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被殺紅眼的雙方當成炮灰共同消滅掉,所以等他們打完,秋後算帳坐收漁利才是明智的抉擇。
莫裏的閃躲并不被動,他在移動間不時的将那把針引向死人類的方向。
當然姓秦的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意念閃動,針群就像長了眼睛似地,換了個方向繼續攻擊。
我想在我睡着的時候,他們一定已經打了有一會兒了,所以到現在幾乎都可以看到莫裏和死人類額頭上的有薄薄的汗水滲出。
看戲是一件賞心樂事,但長久看同一場戲就未免無聊,瑞一直八風不動的端坐着喝茶,我只好自立救濟開口:「你們倆有完沒完,要打外面打去,我明天要上班呢,別吵我睡覺。」
這一開口,好歹是給打成僵局誰也不肯認輸的一人一狼一個臺階下,他們順勢在沙發上安坐下來,各自掩人耳目的劇烈喘氣。
看着憑空消失的繡花縫衣針,我有點驚嘆,難道死人類這把針是順手從他媽媽那裏借來,用完又順手隔空送了回去?
對于我疑問的眼神,死人裝做沒看見,估計他打了那麽久,我才一覺睡醒,打擊到了他的表現欲。
「剛才那把針也是像憑空消失那樣憑空出現的嗎?」他不回答,我只好轉頭去問一直清醒觀戰的瑞。
瑞對我搖搖頭,指指左右手:「從他手心裏出來的。」
身為醫生的他也滿臉困惑,照他對人類醫學的理解,要想在身體裏容納那麽多手指長的針,還可以随時收發自如,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莫裏靠在沙發一邊,大概是喘夠了氣,頗為另眼相看的打量着秦裴冬:「血族的食物,你本事不錯嘛!」
「過獎,過獎,」另一頭顯然也是剛緩過氣來的死人類聞言立刻反唇相譏,「閣下不待在動物園,出來社會混,果然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到時候失業了,在下有一相熟的好友可以介紹馬戲團的工作。」
莫裏氣得幾乎把杯子捏碎,想到這是我們家的杯子,勉強忍耐,可憐的杯子出現了頭發絲一般的裂縫。
死人類看看指關節發白的莫裏,似乎有點悔意:「是我失言,馬戲團和動物園太辱沒閣下的身份了。」
莫裏臉色剛有所緩和,這家夥又不怕死的又補充一句,「閣下至少應該享受跟大熊貓同等待遇才是,畢竟這年頭人狼雜交物不多了啊!」
杯子外緣的裂縫似乎粗了一點,又多了幾條,莫裏的頭發微微豎起來,發色和瞳孔顏色都漸漸轉深,看起來似乎被氣得要變身!
瑞連忙走上前去,拿走莫裏的杯子:「我再泡杯咖啡給你。」
他進廚房沖了杯我打游戲時常喝的速溶咖啡,把杯子遞還給莫裏,同一個杯子已經光亮如新,莫裏發色瞳孔也恢複原狀。
接過咖啡,狼人莫裏繼續端起他的貴族架子,漠視死人類。
秦裴冬自己跑進廚房倒了杯白開水補充他流失的口水,喝完那杯水,立刻堂而皇之的朝我伸出了攤開的右掌:「看戲門票錢五百塊。」
我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我和瑞還沒跟你收場地費呢!你怎麽好意思跟我要看戲費?」
話說,此處(房子)是瑞買,此樹(花瓶裏的木棉)是我摘,收門票費的也該是我和瑞吧!
「看你那樣子,剛工作也沒錢,這樣吧……」死人類不懷好意的湊過來,「明天我在電梯門口等你,不如你瞬移送我去上班就當出租車費吧!」
「……」這小子以前一定做過地痞流氓之類的,敲詐起來臉不紅氣不喘的。
正要義正言辭的拒絕,瑞已先發話,「天晚了,兩位請回吧,我跟穹還有事要談,不送了。」
他這一開口,我不禁縮了一下。
瑞的口氣太過溫和,他平常說話都冷冷的聽不出什麽情緒,突然用這種溫和口氣說話,就像南極出現了十個太陽,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淹沒陸地,絕對死傷無數。
可怕!太可怕!
扭過頭,我求助的看着莫裏。
莫裏對我回以愛莫能助的目光,大抵他比我了解瑞,知道國之将亡必有妖孽,瑞要發火春風滿面。
「我預定了酒店,這就回去了。」他很沒義氣的跷頭。
我只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死人類,不過以這家夥差勁的個性,估計救我于水火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不出我料,死人類在我和瑞之間來回打量了半天後,似乎覺得有趣的笑了笑,對我們揮揮手,「那我就先告辭了。」
霎時間人去樓空,遺下我獨自一個人面對暴風雨前寧靜安詳對我微笑的瑞。
客廳的時鐘滴滴答答的走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在沙發上如坐針氈,在逃跑被追殺,還是留下來直面暴風雨之間反複衡量。
不幸我太過優柔寡斷,還沒盤算出最佳方案,瑞已經輕柔的開口:「你最好不要妄想瞬移溜走,我已經在周圍都布下了結界,以你的能力是出不去的。」
原來他剛才的沉默不動,不是在加重我的恐懼感,而是在無聲無息的布結界,真是太陰險了。
後悔後悔,我應該當機立斷跟着莫裏溜掉,再不濟,纏住死人類要他收留我一晚上也行。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許用瞬間移動?」瑞用對小孩子說話的溫和誘導口氣說道。
可能是我前陣子動畫片看太多産生了幻覺,總覺得憤怒的他背後像是出現了熊熊燃燒的藍色火焰。
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用這種口吻說話,我全身就會泛起一陣熟悉的恐懼感。
想了又想,記憶中瑞似乎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害我的事,那為什麽一聽到他這口氣,我竟會忍不住渾身打顫?
受恐懼心驅使,我乖乖回答他:「呃,很多次。」
「那你有沒有聽進去?」他的語氣更加溫柔了,聽着像是站在覆着薄冰的湖面上,腳下冷不防的吹來一陣暖風,冰層嘩啦啦啦裂開,霎時給我一種死期将至的感覺。
「有的,」為了不落入冰水中,不得已我只好說謊,幸虧俺們不是上帝的信徒,說謊是無罪的,「我在工作時間幾乎都不動用瞬移的。」
「還想騙我?」瑞嘴角的弧度又上升了一點,擡腿向我走過來,眼神中沒有絲毫笑意,我覺得淹死在冰水中的可能性又大了很多。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開口問道,「瑞,你要殺了我嗎?」
然後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很沒頭沒腦,相識多年,作為彼此的同伴,他還不至于因為生氣就對我趕盡殺絕吧!
可內心卻有種不知名的錯覺,恍惚間似乎覺得,在某些方面,瑞并不值得信任。
瑞怔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麽,腳步頓住,沉默了一會兒,他問道,「那個人類小子是怎麽回事?」
我這才想起,剛才死人類提到瞬移和出租車。
頓時冷汗涔涔流下,不禁惋惜血族沒有魂魄,否則今晚我不幸就義,死後墓碑上一定要刻上秦裴冬害我,然後夜夜化成厲鬼去索命,哼!
瑞的表情不再平和,如果你看多警匪片,就會把他此刻的神情同奉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人民警察聯想起來。
我不敵他威勢,只好一五一十坦白交代,說到瞬移被死人類撞見時,瑞的臉色明顯就黑了一大塊,我不禁心虛的垂下了頭。
募然間,低下的頭被瑞修長的手指擡了起來,他俯下身,低頭聞住了我的唇,這一驚非同小可,我頓時呈石像狀僵住。
看着我的呆愣,他的眼中微微閃過笑意,然後說出跟他眼神完全相反的話:「我封住了你的能力,你現在沒有任何超過正常人類的能力。」
我還沒來得及抗議,瑞已經把剛才那本看得我睡着的專業書丢了過來,「今天晚上不用睡了,給我把它背出來。」
「天,你要親就讓你親,還封住我能力,你叫我背書我就背,這世道還講不講人權啊?」瑞已經恢複平常的說話語氣,我就忍不住對天哀嘆。
「你本來就不是人了。」他頗為幸災樂禍的看着我,「到現在還沒認清這個現實?」然後笑得令人如沐春風,「不背也可以,我不勉強。」
「……」
記得上回得罪瑞的下場是被他抓住做針灸試驗。
上上回是被他用結界封起來看了整整十八個小時鮮血奔流的外科手術,在這之前餓了我三天。
上上上回是被他丢到寸草不生的太平洋某孤島,唯一回來的途徑是瞬移,因為距離陸地太遠,我瞬移回來頭暈目眩了三個月……
往事不堪回首啊,這家夥絕對是得罪不起的角色,相比之下,背個書已經算是運氣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我無奈的婉拒了周公的邀請,再度拿起了書本。
到淩晨的時候,瑞工作的醫院打來電話,有緊急的外科手術需要處理,他趕着出門,這才讓我從枯燥的書本中解脫了出來。
晨間的風這樣舒适,吹得背書背了一夜的我昏昏欲睡,正猶豫着是不是跷班補個眠,後領就傳來了熟悉到讓人咬牙切齒的拉扯感。
甩甩恍惚感,看着面前比公雞還早起的死人類,我終于忍不住開罵:「你到底懂不懂禮貌?随随便便隔着異空間把我拉來扯去,萬一我留下心理陰影是不是你負責?」
沒想到死人類竟然一臉無所謂的看着我:「負責?這是求婚的意思麽?娶個吸血鬼當老婆也是很新鮮的事情!」他一臉認真的似乎在考慮可行性。
我氣得踢了他一腳。
迅速的躲開後,死人類再度開口:「你聽說了嗎?我們住的大樓前幾天搬來了道士和魔法師诶!」
他一臉興奮:「相請不如偶遇,既然跟吸血鬼老兄你認識了,咱倆就結伴一起去拜訪他們一下吧。」
我心念一動,想起瑞和莫裏前幾天在說,「我們的周圍有股強大的靈力。」
是那個道士?還是那個魔法師?
我猶疑的衡量着,照說瑞和莫裏能感應到的,那應該是跟我們同一西方派別的魔法師,但自從來到此處,才發現這個奇怪的城市到處都卧虎藏龍。
難道是那股強大的靈力是那個道士?
「正好那魔法師和道士是住一塊的,一次去看他們兩個也方便。」
死人類是典型的行動派,一說完,就拖着我坐電梯到二十五樓,也不怕大清早上門被人罵,就對着門鈴按了下去。
「嘀嘀嘀……」
門鈴聲并不清脆,甚至刺耳的連我們在門外也能聽得到噪音,可不知為什麽,門裏的人就是有本事來個相應不理。
等了大半天,我猜應該是沒人在家,正想轉身回去,死人類一把拉住我後領,見我回頭瞪他,這才讪讪的放手,抱歉道,「不好意思,習慣了。」
「……」一個人類竟然可以揪血族後領成習慣,我的郁悶真是比天還高,比海還深,不吸他幾口血,我一定會吐血的。
一回頭,就見死人類正兩眼閃閃發光的盯着我。
「吸血鬼老兄,有專長就要好好運用一下,太久不用會退化的,我仰慕你瞬移的高招很久了,你就勉為其難帶上我再顯示一次吧。」
他無恥的眨了眨眼,指指那扇緊閉的大門。
看他衣冠楚楚的樣子,連我都知道私闖民宅是犯法的,身為人類居然教唆血族做違反人類法規的事情,這世界果然發展快速的出乎我意料。
睬也不睬他,我轉身走向電梯,還是去補眠吧,跟這家夥待一塊兒純粹是浪費時間。
沒走幾步,死人類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要你帶我進去,好像太勞煩您老人家了,這樣吧,還是我送你進去好了,然後你再幫我開門。」
你知道的,會隔空取物的人通常也會隔空丢物,所以……
我只好閃回他身邊,無奈道,「不勞煩,我帶你進去。」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被他隔空丢進去,還不如拖着他一道進去,萬一闖空門被人報警,到時候第一時間跑掉就是。
很想如法炮制,揪着死人類的衣領來個以牙還牙,無奈身高不如他,要揪他的後領十分困難,只好改而揪着這家夥的領帶穿門而過。
本以為門裏應該沒人,死人類滿足了他的參觀欲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沒想到,客廳的沙發上卻坐着一個豐姿婉約的年輕女子,見我和死人類憑空出現,吓得幾乎尖叫起來。
我說幾乎,是因為她的神态動作,無疑是一幅受到驚吓的樣子,嘴張成O型,但是并沒有聽到歇斯底裏的尖叫聲。
「你們是什麽人?」女子抖着手,打手語,「要做什麽?」看來她是聾啞人,死人類把手語翻譯給我聽。
「我們聽說貴府住了法力高強的人,特來拜訪,」死人類一邊溫文爾雅的笑,一邊打手勢回複那女子,小聲把他的手語翻譯給我聽,「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罷了。」
不知道微笑是人類共通的語言,還是死人類有做拆白黨的天賦,那女子不再害怕,打起手勢,「我丈夫和我弟弟出門去了,半個月後才能回來,你們坐下來喝杯茶吧。」
死人類打手勢回複:「那不打擾了,我們先告辭了。」
那女子微笑,打了個告別的手語,走上前來為我們打開門。
趁死人類和女子交談,我打量了一下周圍。
這是一家跟正常人家沒什麽區別的單元,廚房和卧室門洞開,廚具寝具俨然,客廳光線明亮,既沒有貼得到處都是的陰陽八卦,也沒有六角型的魔法陣布置。
不知道死人類是怎麽判定這裏住着魔法師和道士的。
「好吧!我們晚上再偷偷的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那家夥早已擺出了專業狗仔隊挖八卦的架勢,握拳道,「總之,一定要把那對道士和魔法師的秘密挖出來。」
說完,他整了整身上的西裝,恢複了往日的精英模樣,一本正經的說,「我們先去上班吧!」
想起昨天被瑞封住了瞬移的能力,死人類又有強迫人坐出租車的不良嗜好,所以我就沒拒絕的搭了他的順風車。
「小連」大概是在公司裏叫慣了,那小子一邊開車一邊轉過頭來跟我說話,「你的黑眼圈很濃哦,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出門找食物去了。」
這家夥說話時,一直看着我而不是看着前方,我是無所謂,橫豎車禍前我瞬移就是,也就打着瞌睡敷衍他:「是啊,是啊!」
大概我看起來真的很困,死人類也沒追問,轉過頭繼續專心開車。
這時,對面街道已經有輛車橫穿過來,距離我和死人類面前的擋風玻璃已經非常接近,若是正常開車的和坐車的此刻一定會吓得魂飛魄散。
遲疑了一下,基于保護每一個食物安全的原則,準備瞬移前,我好心的出手拉住了死人類的袖子,一伸手,才發現這個舉動有些多餘。
就見那眼看将要親吻上我們車頭的別克車,轉瞬間,已淩空飛到了隔壁的車行道上去,遠遠看着,還能見到那司機臉上做夢一般的神情。
幸好此刻周圍車輛稀少,否則死人類這麽瞎搞,估計明日的頭條新聞會播報N市大白天的靈異事件。
「你常這樣随意的把障礙物丢開嗎?」我呆呆的看着他。
「當然不是,只有沒人的時候才能這麽做,」死人類用拜托我還要混的表情看着我說。
謝天謝地,這家夥還不算太沒神經。
「如果有其它車輛在,丢開對方當然不方便,所以我通常是制造點障礙,然後危機解除,這叫做負負得正。」死人類得意洋洋的解說。
「怎麽負負得正?」
「在快撞上的瞬間抓個氣墊放在對方和我的車子之間就好了。」順帶補充說明,「那個可以防震,緩沖。」
「可你怎麽确定随時抓得到氣墊的?」隔空取物也要先有那個物品的定位吧!
死人類随意的抓抓頭發:「那個啊,我的車子後箱裏放了兩個氣墊的,我每天出門前都确認他們有打足氣,随時備用。」
他笑盈盈的湊過來親了親我的臉頰,「小連關心我呢,真好。」
我郁悶的看着他滿臉幸福的樣子,有點無力,不知道這家夥的駕照有沒有考出。
「我以前開過船哦,」死人類很厚臉皮的炫耀,從口袋裏掏出一本本子給我,「這是船舶駕駛執照,我很厲害吧,不但開過船,而且對車子無師自通,看人家開過幾次就知道怎麽開了。」
說話的時候,死人類再次把幾乎撞上我們的某輛機車丢到路邊。
我同情的看了一眼機車上昏頭轉向的人類男孩,大白天撞邪,不知道會不會精神錯亂。
「碰上警察的話,這個就派得上用場了。」死人類把船舶駕照寶貝的收回口袋,繼續宣揚他的豐功偉績。
「有一次我大概違規了,被警察抓到,我就順手借用了下隔壁開車路過的駕照,然後把這裏的照片安上,」他拍拍裝船舶駕照的口袋,「移花接木了下,就搞定了。」
我無力的倒在椅背上:「那你帶張照片就好了吧,還帶個那麽大本證書幹嘛?」這也太多此一舉了吧!
「這個嘛,」死人類再度掏出他的寶貝執照揚了揚,「當然是用來炫耀的啦。」
我想了想,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問他,「既然你遇到車子丢車子,怎麽不遇到警察丢警察啊?」也不用偷拿人家的駕照了。
死人類一本正經的搖搖食指:「警察是人民的保姆,國家的守護者,混亂交通的救星,當然要好好保護,好好尊敬,怎麽可以亂丢呢?對吧?」
「……」從某方面講,這家夥應該算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