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絕對不行!”
同聲共氣,殷仲,何萬祿夫婦,還有剛剛趕來的何金華,四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對老太太的提議做出了反對,而且聲音重合絲毫不差。
很好,他們看上去可真像一家人!
陸老爺子話不多,這會也忍不住的要發威了,看嘛,這些人合謀着吃自己孫女的肉呢!
“伯父伯父,從古到今,只有勸人好的,哪裏有勸人離婚的,您們也是長輩,小輩鬧脾氣應該說和說和,哪裏……”何萬祿是知道陸衣衣離婚了的,但是看現在殷仲跟陸衣衣的态度,好像又不像,不過不管離婚是真是假,最好讓它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要想辦法撮合回去才對,何萬祿被老婆瞪的,都愁死了,不過殷仲也表了态度,他就放心了,立馬反駁起陸老爺子的話來。
可惜亂老爺子對他根本沒有正色:“你閉嘴!這輪不到你說話。”
“他是衣衣的舅舅,怎麽不能說話了。”何金華也沒有想到兩個老人會跑到魔都來,她還以為跟他們老死不相往來了,“陸叔叔,衣衣結婚的時候那麽多人知道,要是現在鬧了離婚,往後讓別人怎麽說,衣衣會被笑話的!”
以前,何金華還是叫他們爸爸媽媽,但是現在,她也叫不出口了,她自己覺得自己的話非常有道理,陸衣衣結婚的時候多少人知道啊,要是離婚的話不是馬上就被傳開了麽,這讓衣衣以後怎麽做人!
老太太早就對何金華沒有好臉色,見到她出來,更是冷哼一聲,“你們不顧衣衣的死活,我老婆子還要顧着呢,結婚才多久,這裏裏外外都養了不知道多少了,難道就不被人笑話,現在衣衣還病着呢,人家帶着女人就上門了,這就不被人笑話?你們要作死衣衣麽!要是舍不得人家的金銀財寶,得,您自己想辦法保不齊自薦枕席就被納了呢!”
老太太說話絲毫不顧情面,陸衣衣聽得尴尬不已,那董歡吧,的确是來勾搭殷仲的,但那時殷月兒領進來的,是自己沒有在意所以沒有趕出去,至于sherry,沒錯,那女人是殷仲帶來的,雖然被她打了一頓,但這一點可以忽略不計……
這麽想着,覺得果然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可是再看看殷仲,她又舍不得,雖然真是生氣了,但她好不容易想要承認喜歡他,話都沒有說呢就算了,這不是憋屈的慌麽?而且想到他剛剛被老人們打了一頓陸衣衣就有點想笑。
“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老太太想要陸衣衣馬上表态,陸衣衣只要搖頭,說道:“我頭疼。”
老太太這才想起自己是氣急了,衣衣這還病着呢就跟着他們在這站了許久。
趕緊扶着衣衣進房間休息,陸老爺子拄着拐杖往門前一站,門神一樣誰都不讓靠近,老太太把陸衣衣送到床上躺着,又給蓋了被子,這才問她吃過藥了沒有,見陸衣衣說吃過了,又出來,進了廚房叮叮咚咚的開始煮湯。
酒店裏面一應俱全,平常吃飯也是有人專門給她做,所以冰箱裏儲備比較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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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本來想着今天就帶了陸衣衣回家,這會一看,怕是暫時走不了,于是開了火為她炖雞湯,這回炖上,夜裏就能喝了,可憐的閨女身邊沒一個人,都不知道這幾天餓成什麽樣了,肯定沒有人管她吃沒吃好……
等老太太出去了,陸衣衣才聽見手機響,殷仲發短信呢,問她打算怎麽辦。
陸衣衣也沒有起來,整個人捂在被子裏按鍵,“應該我問你打算怎麽辦,不過想讓我給你的sherry道歉的話,那是不可能,我生病了,脾氣不好。”
殷仲嘿嘿一笑,陸衣衣刷賴皮呢。
“我怕你以為我又纏着你麽,所以找來一個擋箭牌。”
看着這兩行字,陸衣衣不知道怎麽回了,好像怎麽回都不對,他們離婚了,可是她又不滿意了。
但這短信不回又不行,她想讓殷仲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嫌棄他纏人,可是又怕自己這樣對方根本不在意了。
正在想怎麽回複比較妥當,殷仲的短信又來了,“你要是生氣我就讓她走,反正你打的挺盡興,她父母那裏我去道歉。”
“好。”陸衣衣只回了一個字,殷仲馬上追問,“好什麽?”
“把她趕走。”
回過之後,等了一會,沒有見殷仲的短信,陸衣衣對着手機看信號,信號滿格啊,他不會現在親自跑去找sherry去了吧?
正想着,殷仲的電話就接進來了,陸衣衣手一顫差點挂掉。
“那我怎麽辦?”殷仲聲音低低的,“我今天被打了一頓,不但我,連我的助手也被打了一頓,你不知道,老太太出手可狠。”
“那是你活該,難道你還想打回去?”
“不是,陸女士,陸小姐,您叫我把人趕走,我挨了打又要去賠禮道歉,到最後連老婆都沒有,你們不是做的很過分?”
陸衣衣沉吟半晌,最後輕哼到:“你不是有老婆麽?”
這下殷仲高興了,“那我都聽你的,夫人。”
等了一會,陸衣衣受不了的挂斷電話,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動,好像一切都會變一種樣子,好像一切都要不一樣了,這種改變讓她又忍不住躊躇,陸衣衣想起殷仲以前的事情,發現原本以為很難的一步,不過一個電話就跨過去了,太過平常的,讓她有點不确定殷仲是不是聽明白自己的意思。
喜歡殷仲,然後跟他在一起,像正常的情侶那樣在一起,這好像是天方夜譚,
陸衣衣裹在被子裏發抖,幾分鐘時間,她好像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老太太在廚房忙着做吃的,老爺子坐在卧室門口看人,殷仲躲出去打電話就再也沒有回來,客廳裏何萬祿夫婦還有何金華坐立不安了一會就被人請了出去。等人都走光了,老兩口才叫來服務員檢查門鎖鎖好了,這才進了廚房一邊洗菜一邊嘆氣。
“不論如何,咱們要把衣衣接回去,你看這一群人,何家的想拿衣衣換錢,殷家的幹脆拿她當長年(不給錢的長工),要不是老大去得早,怎麽會這麽受欺負,還當天下的娘都是好心的,原來也有不把閨女當人的,聽說殷家那混蛋給個女人買一副畫就幾千萬,人家的錢自己怎麽花都沒關系,可是咱們衣衣這媳婦當的不但讓人笑話,那是打落牙齒連血吞啊!老頭子,青城知道了不知道多心疼,他就衣衣這一根苗,從小寵到天上去了,咱們可不能不管啊老頭子!”
“我知道,以前覺得管不了,但在看看,當初就是管不了也不該不管,哎!”
老太太抹了眼淚,長嘆一口氣,又說道:“趕緊了讓他們離婚,到時候咱們潑出咱這張老臉,給衣衣找個好女婿,你那些學生裏面不是有不少的好孩子麽?”
“我的學生,我的學生都成家了。”
“那你的學生們總還有學生,學生的學生裏面,總有好的!!”
老伴兒都發話了,陸老爺子還敢說什麽,再說這事兒也不是不靠譜,他一班就帶兩三個學生,這些學生還一教就是近十年,那是真正的師生情誼。誰是什麽人,他清楚的很。
見自家老頭點頭了,老太太才滿意起來,“雖說衣衣已經結過婚了,但她還年輕,又沒有生養,也不差什麽,再說,衣衣長的多好看啊,跟咱們兒子長得一模一樣……(這一點,老太太您想多了)”老太太越想越覺得這個法子可行,老伴的學生她都見過,一個個的青年才俊又懂得孝順,具都是好孩子來着。
于是等陸衣衣的感冒好了,沒有拒絕得了兩位老人家的決定被帶回桐城老家,然後在一個禮拜之後,就開始發現,家裏接二連三的出現各種奶奶口中的青年才俊。
陸衣衣小的時候,每年寒暑假都會在爺爺奶奶身邊待将近一個月,不過時間過得太久,這裏變化很大,陸衣衣差點認不出來。
原本想着,只要老人們高興,她就在家裏陪他們一段時間,跟殷仲兩個人的事情,等過一段時間再見面研究。
可是并沒有等到她有那個機會,老兩口就開始給她物色相親人選。
他們不知道就算陸衣衣離婚了也不能再跟別人結婚,因為時時刻刻有人監視。他們也不知道陸衣衣跟殷仲已經領了離婚證,這回老兩口兵分兩路,一個向殷仲下通牒逼他離婚,一個緊羅密捕的給她找女婿。就連孫蒙蒙,這個時候也跑到桐城來湊熱鬧,他可是很的老兩口的歡心。
這個消息自然讓殷仲萬分緊張,也顧不得金崇雲還在說要娶殷月兒,直接給老管家一個電話,讓留守在殷家老宅的老管家給殷月兒張羅婚事,結婚對象,只要沒有緊張利益,随便找一個。老管家是什麽都知道,自然曉得怎麽做,于是殷仲放心了,全心全意的讨好陸老爺子跟老太太。
進家門的女畫家已經解釋了很多遍,而跟外國野貓的關系,他指天發誓各種保證,奈何老兩口就是不相信。
“也是,我也不怎麽相信。”
夜裏一點。
只見國華小區六棟三樓窗戶上,黑漆漆的趴了一個人。
殷仲不是陸家的門上客,于是每當夜深人靜,他就翻窗上樓找老婆。
陸衣衣的窗戶關着,他隔着玻璃,扒的十分吃力。
“你不信?不信我走了。”
“你走一個試試!”
這會爺爺奶奶都睡覺了,陸衣衣不敢大聲說話,殷仲也小聲的對着窗戶呵氣,下頭杜軍做賊一樣的左顧右盼,內心風中淩亂。
“不敢走,開扇窗撒!”
陸衣衣嘿嘿笑了一聲,這才輕輕的打開窗戶把人放進來,杜軍見自家老板終于翻進去了,這才又回到車裏,現在國華小區每個角落裏都有他們的人,安全不會有問題,但是還是要以防萬一不是麽,所以今天晚上他又睡不成了。
殷仲蹭手蹭腳的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就一溜煙鑽進陸衣衣的被子裏。
“你什麽時候跟我回去,每天爬窗雖然鍛煉身體,但是生物鐘容易錯亂。”
“回去?不是說了麽?爺爺奶奶什麽時候讓我走,我就回去。”
“那要什麽時候,我說什麽他們都不相信,我可不敢跟奶奶來硬的,奶奶棍法一流,我不敢嘗試第二次。”
陸衣衣嘆一口氣,“沒辦法,我說的他們也不信。”
整個人靠在殷仲懷裏,陸衣衣對着黑暗的房間發呆,過了一會,發現男人已經睡着了,陸衣衣想起當時在地下室的三個月,也是這樣黑黑的夜晚,她毒/瘾發作,掙紮了一整天,晚上終于清醒一些,總是能看見這個男人累的沉睡在身邊,只要她一動,就會馬上醒來。
陸衣衣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這張臉明明看的不太清楚,但是她的心裏,卻無比熟悉這個輪廓。
第二天陸衣衣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起床洗臉刷牙,然後在衣櫃裏翻了翻,居然翻出很久之前的舊衣服,當然,衣服小了很多,不過那時候的校服很寬大,以前穿就很寬松,現在不扣扣子居然還能穿的進去。
陸衣衣覺得有趣,在身上試了試就沒有舍得脫下來。
出了房間,爺爺奶奶已經準備好早餐等她一起吃陸衣衣吃完飯,就聽見樓下奇怪的聲音在響,假裝倒垃圾在爺爺奶奶假裝不知道的眼神中下了樓。就看見殷仲懷裏抱着一幅畫,畫上畫的是他們兩個人,不知道怎麽被他找回來了。
看見陸衣衣下來,男人笑嘻嘻的靠近她身邊說道;“爺爺說你什麽時候高興了就可以回去。”
殷仲臉上一塊紅紅的印子,不知道被什麽磕了一下,位置很取巧,看上去很有趣。
天氣很好,天很藍,雲層一團團。
男人并沒有西裝革履,身上只穿了一件淺藍色的T恤,陽光照在他臉上,打了一層金色,他抱着畫,高興又得意,就像個只以為無所不能的高中生。
陸衣衣忍不住的笑起來,人生,若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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