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蘇墨染靠在門邊,聽了屋內斷斷續續傳出的聲音,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低頭看着裙擺下露出尖尖繡花鞋,猶豫片刻,還是沒有再走進屋子去問個清楚,自家的事情已經焦頭爛額,她實在分不出別的善心來給一個不知對自己有什麽企圖的丫頭。想着眼前,先匆匆去了小廚房,關照張嬷嬷給清渠備些吃食,自己則站在廚房外和張嬷嬷有一句沒一句的無心閑聊。正說着話,就聽春在疾步走近,靠在蘇墨染身邊,湊近耳語道:“小姐,那個,那個青青來了。”
“嗯?”蘇墨染轉頭看去,見春在卻滿臉的幸災樂禍,掩嘴先笑了笑,又低低說道:“真是老天有眼。她是被全仁在莊子外救的,扛回來時,說是渾身的傷,就一口氣吊着。後來,夫人心慈,讓人熬了參湯吊命,又派人去尋大夫。現在還不知怎麽的了。”蘇墨染捂着心口,拍了幾下:“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她又來尋咱們晦氣。”春在撇撇嘴笑道:“小姐還怕什麽,之前府裏就老爺一個頂梁柱,沒法子。如今姑爺回來了,連夏公子都幫着咱們,咱們還怕什麽!”
“說的也是,”蘇墨染釋然拍掌,“過會再去瞧她。”春在往小廚房裏探了探頭,掩嘴笑道:“就是,讓她躺着呗。還是姑爺要緊。”蘇墨染見春在笑話,倒是沒有半點惱怒的心思,反倒是喜滋滋的,原先滿腦門子煩惱,清渠一回來,真真是松了口氣,果然有人依靠還是很重要的啊。
等蘇墨染端着薏仁蓮心湯回到房裏,見清渠斜靠在床沿,呼吸平緩,似乎是睡着了。忙小心翼翼的放下餐盤,上前扶着清渠讓他平躺在床上,扯了薄被蓋在他身上,自己則坐在他身邊,手緊緊握着清渠的手掌,低頭失笑幾聲,自言自語:“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轉眼瞧向清渠俊朗眉眼,手指輕輕滑了過去,臉上一紅,收了手,剛想站起離開,手心被清渠一把拽住:“染兒。”蘇墨染紅着臉,低低說道:“對不住,把你吵醒了。”清渠輕笑數聲:“我正等着你。”蘇墨染聲音越發輕:“嗯。吃,吃點東西。”
清大爺雙手抱臂斜靠在床沿,悠閑自得的看着漲紅着臉的蘇墨染,見她低着眉眼,連眼角都不敢擡起來看,卻拿着那湯勺抖抖索索來喂。心裏忍不住就歡快起來,這幾日裏日夜兼程趕來,果然還是值得的,又聽蘇墨染催促一聲:“你倒是吃啊。”清大爺剛才被小小無緣無故打斷的熊熊烈火,燎原般的唰的從心底裏燃起。接過蘇墨染遞過來的湯勺,搶過她手裏的湯碗,随手就放在床邊矮幾上,手一拎,蘇墨染便被清渠給壓倒在床。
蘇墨染不躲不閃,倒是想起新婚那夜的情景,人自先軟了下來
。腦中轉過小小看清渠的眼神,心裏頭那股保衛領地的本能首先冒了出來。伸手勾住清渠的脖子,抖着嗓音說了句:“白天,還是,還是白天。”是啊,還是白天那,清渠看着身下的人,歪頭笑笑道:“那,娘子勾着為夫做什麽?”蘇墨染嗔怪啐了一口,扭過頭,手倒是沒有放下:“哼。那你走開。”清渠低頭咬了蘇墨染一口:“你舍得?”
“我,我,”蘇墨染轉過頭,眼神直視清渠,咬了咬唇,聲音細弱蚊吟,“不,不舍得。”說着眼眶一紅,就覺得眼睛裏熱烘烘的,有什麽要奔湧而出。而在清渠此時眼裏,蘇墨染眸含一汪春水,似委屈似嬌羞,柔柔弱弱,似喜似嗔,怎是一個讓人又憐又愛了得。再加上蘇墨染那句不舍得,真可謂是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柔!
清渠低頭湊近蘇墨染耳邊:“我也不舍得你。”蘇墨染心裏先松了口氣,故意敲打清渠肩膀:“那,那你還走嗎?”清渠怔了怔,想起适才和小小說完話後,聽到門外傳來的細微腳步,又見蘇墨染此時小心翼翼,帶着期盼的眼神,可憐兮兮的問話,怎還舍得讓她有一絲半點的不痛快,笑道:“你趕都趕不走我。”蘇墨染睜大眼睛:“真的?”清渠點點她的紅唇“嗯。”蘇墨染一聽喜不自禁,略擡起頭,湊近清渠嘴唇輕啄一口,彎起眉眼笑了笑。
這個信號,這麽個信號還能代表什麽?!清大爺也算是混過風流場的人物,此時卻反倒像是個青澀少年,一時手足無措,只是跟着蘇墨染傻笑幾聲。等蘇墨染飄了他一眼,清大爺這才醒了過來,嘿嘿笑了幾聲,先匆匆放下床帏,回身見蘇墨染半坐着靠在床裏側看着他。那團火蹭蹭蹭燒着,拉過蘇墨染先是搶城攻地,将蘇墨染丁香小舌纏繞着,手下不停,不過片刻,蘇墨染就覺得身上涼飕飕的,根據經驗,此時應該是光溜溜的。蘇墨染不由自主緊閉眼睛,不敢去瞧,身子卻不受控制的想去貼緊清渠。等兩人肌膚接觸,蘇墨染才微微眯着眼睛去瞧,見清渠此時神情猙獰,摟着她都讓她要喘不過氣似的。
“你,”蘇墨染低低喘着氣,推了清渠一下,清渠眯着眼瞧向蘇墨染,嘶啞着聲音:“染兒。”蘇墨染覺得心頭一顫,整個人就有絲麻麻的感覺襲來,雙手抵住清渠的胸膛,斷斷續續的說道:“輕,輕,輕一點。”好,清渠很想答應,可是現在蘇墨染玉體橫成,卻又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樣子,那句好,就怎麽都說不出口。清渠此時滿心滿腹的就想橫沖直撞一回,那身下的蠻橫早就迫不及待在路口摩拳擦掌,就等一聲令下。可,蘇墨染除了新婚之夜,其他時候,似乎對他并不滿意,要不然也不會讓他輕一點。這麽
一想,清大爺不免有些沮喪。蘇墨染見清渠神情有些不對,覺得她剛才說錯話了,是啊,自己剛才這麽說不就是等于婉轉的拒絕嘛,這,這可不是讓清渠不痛快。
兩人想的東西雖不一樣,但殊途同歸,都起了想要讓對方快活的念頭。于是一個是刻意逢迎,一個是有意逗弄,一來二去,反倒是讓兩人覺得有種之前從沒有過的感覺,緩緩而起,快速蔓延,從那處,散發到四肢百骸中。讓他們就想要這麽肌膚緊貼,糾糾纏纏,不要停下。
等蘇墨染情難自控雙腿勾住清渠腰際,反弓着身子,喘息聲漸重漸急,清渠已是按捺不住,呼了聲:“染兒。”人就這麽擠了進去。蘇墨染覺得身下被人硬闖了進去,可偏偏卻沒有半絲疼痛不耐,反而卻覺得自家迫不及待又是急切的期望那闖入的,能夠繼續再繼續。理智早已被那滿身的□給燃盡,低低呻吟一聲,壓在身上的那位身形一僵,湊近蘇墨染耳邊喃喃也不知說了些什麽,忽耳垂一疼,蘇墨染才曉得她的耳垂被清渠給輕輕咬了一口,忍不住也不想忍耐,呼疼聲起伴着撩人的呻吟,兜兜轉轉飄飄忽忽,在清渠的心尖,細細逗弄一回,才轉了個圈散在清渠已漸漸起汗的身上。
正當蘇墨染覺得身下有股奇異的感覺愈演愈烈,讓她不受控制的試圖并攏雙腿,嘴唇微張,連連呼氣,等那聲低呼響起,就感到身下一股熱浪襲來,自己則被清渠給牢牢摟緊,兩人一同顫抖着,也不知過了許久,這兩人才互相摟着平複下來。
蘇墨染閉着眼睛,覺得渾身腰酸背疼的厲害,連手都擡不起來。偏偏那清大爺似乎精神飽滿,神清氣爽的拉着蘇墨染的手,無意識的揉着,嘴裏還唠唠叨叨的想問問蘇墨染近況。蘇墨染忍無可忍橫了清渠一眼:“累死了。”清渠一怔,忽也不知道得意個什麽勁,翹起嘴角:“那你歇一會。”頓了頓,伸手摟住蘇墨染的腰,“咱們一起睡一會兒。”
這兩人迷迷糊糊睡的睡的昏天黑地,等春在在門外低低呼:“小姐小姐。”這兩人才算是驚醒過來。蘇墨染醒過來見自己還是光溜溜的,臉一紅,扯過衣服披上,匆匆下地,擡眼看了眼窗外,居然已經黑蒙蒙的了。“怎麽了?”蘇墨染揚聲問了句,扭頭看見清渠敞着衣襟站在床邊,眉眼帶笑的看着她,心裏真真是甜蜜蜜的難以言表。
“小姐,青青醒了,想見您。”春在在外低聲回應。哦,是哦,青青被救回來。蘇墨染上前替清渠整理衣服,時不時還要躲避清渠狼爪,“知道了。過會就去。”蘇墨染揚聲回了句,聽春在腳步聲離去,才壓低聲音說道:“你說奇怪不,今天他們居然在莊子外救了青青。還說
是命懸一線呢。”清渠“嗯”了聲,伸手幫蘇墨染将散落的頭發攏到耳後,笑道:“那咱們一起去瞧瞧。”
清渠掐指一算,這青青好巧不巧,自己剛剛回來,她就叛逃張家,說是其中沒有陰謀,連蘇墨染都不信何況是他呢。不過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倒要好好領教一番。轉念想到家裏老頭子對他氣的吹胡子瞪眼,見他将滿院女人散去時,那股你撞邪了的神情,不由失笑。卻又想起自己怎麽都查不出來那姓張背後的人物,可見是個能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家夥。不過他想要借着張騰龍的手,毀了蘇家,殺了蘇墨染,只要他在一日,哼,那就是妄想。
清渠剛才和蘇墨染親熱之後,原本整顆懸着的心像是順利着陸,何況激烈運動後,腦子格外清楚。不過閃念間,那想鏟除蘇家的人物,便在腦中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