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目标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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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會早點過來找我。”穿着随性浴衣的銀發男人端着一碗拉面， 冒出的熱氣将他的眼鏡熏出朦胧，讓人看不見鏡片後的樣子。
“我還以為那件事後你會直接消失不見，沒想到竟然躲在這裏悠哉地吃拉面。”不甘示弱地回敬了回去，Reborn随意地坐下， 優雅地交疊起雙腿， 在這片略顯淩亂的店面裏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沒有過多在意Reborn生硬的态度， 銀發男人， 也就是這家不動産店的主人川平，輕飄飄地瞥了Reborn一眼， 又繼續慢條斯理地吸溜起他的拉面， 沒有因為突然有客人造訪而加快吃面的速度。
Reborn也不介意，不再管那邊吸溜拉面發出的聲響， 拿起放在一邊的一份房産資料翻閱了起來。
兩個人就這麽互不打擾地各幹各的事， 一點也不像即将要商談要事的樣子。
将最後一口拉面解決完， 川平喝了口清湯，終于把碗放下， 看向坐在對面一臉平靜的男人。
“你現在的狀态可一點也不像為沢田綱吉而來的樣子。”川平語氣玩笑道， “那麽， 來說說吧，你和沢田綱吉遇到了什麽困境，竟然會想到來尋求我的幫助。”
被對方故作無知的樣子逗笑， Reborn放下手裏的資料，背脊微微挺直，黑漆漆的眼瞳直視着對面的川平， “作為世界規則的監督者， 我以為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包括這次的事件。”
不想再和對方兜圈子， Reborn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在找到川平之前他本以為會花費較長的一段時間，畢竟在代理戰告一段落後這個男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人知道這家夥在哪裏，他也是通過尤尼去聯系對方，同為僅剩下的純種地球人，或許這孩子有什麽途徑知曉川平到底躲在哪裏。
讓Reborn感到意外的是，在第二天尤尼就找到人了，她說川平就在那家不動産裏，等着自己前去拜訪。
“看來你們似乎遭到了一場巨大的危機，不然你也不會這麽急着就拜托那孩子讓我現身。”川平繼續道，“那麽姑且問一句，沢田綱吉......我是說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目前狀況如何。”
“夏馬爾已經診療了一段時間，他身體的各個器官正在緩慢地衰敗着，目前的狀況不容樂觀。”Reborn實話實說，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在詳細敘述沢田綱吉的情況時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陰沉。
聽完Reborn的敘述，川平微微颔首，垂眸思考了片刻後他問出了一個關鍵性問題：“所以那個占據了沢田綱吉身體的不明人士......你們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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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知道這種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你了。”Reborn自嘲地笑了笑，擡眼看向川平，“那麽你呢，全知全能的純種地球人，活了這麽久的你應該見過太多擁有奇特能力的怪人或是組織，這次或許也不例外。”
川平心說你這哪裏是尋求幫助，分明是直接把所有的問題全部抛了過來，似乎在他來到這裏之前就認為自己會解答所有的疑問。
不過很可惜，有些事情連他自己都無法給出确切的答案。
“目前我只能說的是，占據了沢田綱吉身體的那個人，不屬于這個世界......應該說是不屬于所有的世界線，也就是說他們是超脫于這個地球之外的存在。”
“還有你所說的組織......或許用族群來定義他們比較準确，畢竟他們背後的勢力遠比你想象的還要龐大和根深蒂固。”
川平的說辭讓Reborn緊緊蹙起眉，他擡起帽檐，眼裏是深不見底的黑，濃郁到仿佛永遠也化不開。
“不過比起這個，我認為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沢田綱吉的問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再不想出對策，他的身體遲早會徹底崩潰，連帶着那邊世界的沢田綱吉。”
川平直白道，根據他所洞察到的所有情報，沢田綱吉的本體在那個不明人士逃脫後目前正處于休眠狀态，而他原本的靈魂被某種特殊手段驅逐到了別的世界，換句話說，靈魂一日不回歸本體，這個世界沢田綱吉的身體就會迅速衰敗下去，最終變成一具失去生命跡象的屍體。
Reborn的出發點和自己不一樣，這位上一任的阿爾科巴雷諾在遇上自己學生的問題時比任何人都要冷靜果決，他認為只要揪出幕後人的真實身份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不過很可惜，連自己對這夥人也無能為力，倒是沢田綱吉目前所處的困境，他有一個辦法，但他不确定面前的這個人是否能接受。
“我不認為我有拒絕的理由。”Reborn從容道，斂去了剛剛的沉郁，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瞥了他一眼，川平整理着措辭，緩緩開口：
“之前的代理戰你應該也知道，沢田綱吉是最合适成為新一任阿爾科巴雷諾的人選，不過讓我很訝異的是那孩子當時竟然說自己早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垂下眼回想起那日沢田綱吉一臉平靜地對自己說出的這句話，那一刻他真正感受到這位年輕的首領無可比拟的強大覺悟，以及為了同伴，為了家人，為了他的老師，做出義無反顧甚至可以無畏地犧牲自己的決心。
川平偶爾也會在想，若是那次的代理戰沢田綱吉一方真的失敗，而他成為了新一任的阿爾科巴雷諾的話，現在的局面又會變得怎麽樣。
......或許不會有這個情況發生，因為這個結局的前提是，讓前一任的阿爾科巴雷諾死亡，就他一直觀察沢田綱吉的情況來看，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包括他老師在內的阿爾科巴雷諾全部死亡，這孩子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身邊有夥伴會死去，同樣他也會想出最優解的辦法，帶領所有人取得勝利。
但若是事情到了沒有可回轉的餘地，沢田綱吉也許會選擇自己一人擋在最前面，用他的死亡去換取其他人的安全，他比任何人都要在意夥伴。
那麽由此反推，他即将說出的這個方法，将由面前的這個人親手完成。
“雖說現任的阿爾科巴雷諾已經全部解咒，但遏制住你們生長的那個奶嘴還在，同樣裏面燃燒着的生命之炎也沒有熄滅。”
“生命之炎？”聽見這個名字時Reborn倏地一愣，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你說的是未來時尤尼燃燒的那種火焰？”
“沒錯，每個可以釋放出死氣火焰的人都擁有生命之炎，你可以理解為‘本源’。”川平解釋道，“而未來的尤尼正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點燃了生命之炎，最終複活了未來的阿爾科巴雷諾。”
通過尤尼的這個例子，Reborn立刻明白了過來，他看着川平，接着問：“具體的實施方法？”
“很簡單，将燃燒的生命之炎注入到沢田綱吉的身體裏，這邊世界的沢田綱吉的本體和那邊世界的靈魂都要，這種情況下就算對手再想侵蝕他的靈魂就不會這麽容易了，同時他的身體也不會再繼續惡化下去。當然，這只是最後保底的辦法，要不要這麽做還是視情況而定，畢竟将生命之炎饋贈給別人的後果，身為阿爾科巴雷諾的你應該比誰都要清楚。”
聽完川平的解釋，Reborn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似乎在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那麽這個燃燒生命之炎的人選，是我對嗎？”Reborn問。
川平點了點頭，“身為最強的阿爾科巴雷諾又是晴屬性的你，是最合适的人選了。”
“了解了。”得到确切答案的Reborn微微颔首，“那麽就照你的辦法去做吧，我沒有什麽意見。”
本以為他會猶豫很久，誰知對方只是思索了幾秒後就果斷同意了自己的提議，這着實讓川平大跌眼鏡。
“.......你也太幹脆了吧，Reborn君。”川平吓得說出了敬稱，他有些費解道，“燃燒生命之炎的代價你我都清楚，你也目睹了尤尼那時的舉動，現在好不容易才解咒，真的就這麽不計後果做出這種決定？”
聞言Reborn涼薄地看了他一眼，視線裏帶上了些許嘲弄，“別用尤尼那孩子做類比，我做不到她那樣的偉大。”
“......在我看來這與偉大無關，因為你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川平定定地看着Reborn繼續道，“我剛剛說的話，僅僅只是緩解沢田綱吉目前糟糕狀态的一個辦法，這麽做并不一定能将他帶回這邊的世界。”
“我當然知道，但若是再不解決，他就可能會死，這樣的話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Reborn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平靜，從他同意對方給出的辦法後态度就沒有出現絲毫猶豫，仿佛一點也不在意這麽做的代價和後果。
......說不在意當然是假的，但并不是自己可能會死的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他在意的是，那孩子若是目睹了自己的死亡，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和舉動，無論是哪一種，好像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垂下眼，Reborn似乎已經看到了那孩子臉上露出的絕望表情，很奇怪，明明只是假想，卻還是讓他的心髒出現了一瞬的疼痛。
“如果這個辦法真的有你說的效果，那麽我沒有意見，畢竟也沒有其他可以選擇的餘地了。”Reborn平靜道，“在來找你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這種準備。”
Reborn的态度過于理智平靜，川平認真看了他很久才徹底篤定，他為了自己的學生，為了沢田綱吉，不計代價地做出了這個瘋狂的決定。
“我想沢田綱吉是不會同意你這麽做的。”川平突然道，“你比我要更了解那孩子的性格。”
“是啊，他一定會拼死阻止我的。”Reborn理所當然道，“所以，這件事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真是個狡猾的大人啊。”
川平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覺得這對師生還真是相似到可怕。
“那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川平站起身，走近幾步居高臨下地注視着Reborn，“據我所知你和沢田綱吉待在一起的時間并不算長，最初做他的家庭教師也只是受彭格列九代目之托......他真的值得讓你去燃燒生命之炎，甚至放棄自己的生命？”
川平直白的問題好像将他塵封的回憶重新翻了出來，Reborn眸光一閃，眼前恍然出現了許多畫面，最終定格在了初次見面時那孩子慌慌張張從樓梯上摔落下來後那張蠢到不行的臉。
或許從那時開始，他們之間就已經有了不可分割的聯系，他所有的付出和教導，對方都用同等份的感情回饋了在自己身上。
不過很可惜，這次自己的付出就無法讓他做出回饋了。
就讓他最後一次做一個狡猾的大人吧。
“他的身上有無限的可能性，同樣他也是最好的，所以這麽做值得。”
慢悠悠地擡起頭，Reborn認真地回答了川平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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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Reborn......Reborn！”
耳邊不斷回蕩着熟悉的聲音，帶着焦急和些許恐慌。
Reborn終于從回憶中脫身，蹙起眉似是被打擾了睡眠，終于在沢田綱吉緊張地注視下緩緩睜開眼。
“你終于醒了！”見Reborn睜開了眼，沢田綱吉松了口氣，“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大腦還有些昏沉，Reborn疲憊地揉着額角，又向四處看了看，發現這還是之前的那個地方。
“我沒事，你小聲點，太吵了。”
靠在樹幹上，Reborn直起了身體，他記得自己失去意識前好像是讓沢田綱吉退回來，因為那個叫蠖落的家夥似是要放出什麽奇特的招式，然而那張黑色幕布籠罩的範圍太大，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沢田綱吉被吞噬進去，緊接着他自己也被那片黑色覆蓋，最後便失去了意識。
“硝子很快就過來了，在她來之前你和綱吉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
頭頂上響起一道聲音，Reborn擡眼看去，發現五條悟也在。
五條悟輕松跳了下來，看着面露蒼白的Reborn，狀似驚訝道：“真是稀奇，你竟然也會有如此狼狽的樣子。”
Reborn不語，瞥了他一眼後慢吞吞地站了起來，在沢田綱吉擔憂地注視下向前走了幾步。
“我沒事，總之還是先說明下你我被黑色幕布吞進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