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亞茨拉斐爾和克羅利陪在沃洛克身邊走過了二十多年的歲月, 短短的二十多年對擁有無盡生命的天使惡魔而言算不上什麽，可對沃洛克來說克勞利老師和亞茨拉斐爾老師陪伴了他出生後的全部人生。
沃洛克也是擁有漫長生命的長生種，可他的人生才剛剛起航, 身世和經歷的特殊性讓他缺乏安全感。
天堂拒絕接納他, 地獄無法擁抱他，只能在人間徘徊。來到哥譚是一種必然, 哥譚是全美國黑暗氣息最濃郁的地方, 同時光明的火焰從未斷絕，即便沒有該隐的推動，沃洛克也終将會來到這裏。
沃洛克與人類的聯系只有養父母和三兩朋友，與魔法側的聯系只有該隐和兩位老師。
作為人類，他已經成年，道林夫婦不在将他視作小孩子, 一步步減少了對他生活的安排, 逐步脫離他生活中心, 這是每個孩子都要經歷的，與父母漸行漸遠。
可作為血族, 他還是個幼崽, 他敬重的長輩們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将他趕出巢穴逼迫他成長。
想到這裏沃洛克心裏有些委屈, 亞茨拉斐爾所說的離開并不是單純的離開哥譚，而是不再給幼崽全方位的庇護。對于魔法側的存在，跨越人間與天堂地獄的距離都說不上遠, 距離和時間并不能成為聯系的阻礙。
沃洛克很少會在該隐和兩位老師面前隐藏自己真實的情緒，他的不安和失落先一步被克羅利捕捉到。克羅利的種族天賦讓他能捕捉到他人的負面情感, 而亞茨拉斐爾則是通過細致的觀察感知到沃洛克的情緒。
克羅利咽了咽口水, 他表面上有些排斥沃洛克, 內心裏卻很在意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 現在看着一直驕傲的幼崽低下了揚着頭，有點忍不住想說些什麽。
“其實，時間還算……”充裕……
亞茨拉斐爾瞪了克羅利一眼，直接将克羅利剩下的話逼了回去。就是因為克羅利時刻都在變換的想法，讓推動沃洛克獨立的計劃必須由亞茨拉斐爾開始。
誰知道天使惡魔二人組、該隐和路西法四個人開會時信誓旦旦說自己肯定能狠下心的克羅利會不會在看到沃洛克不開心時就覺得還是沃洛克的心情更重要，直接推翻四個人準備許久的計劃。
親手指導沃洛克成長到這個地步的四位引導者，都認為沃洛克應該還是個可以随心所欲的幼崽，別說沃洛克現在才二十多歲，就是他兩百多歲，他都還是個幼崽。
可地獄和天堂都發生了太多事情，沒有時間讓沃洛克享受美好的幼年生活，他必須快速成長起來承擔責任。
“這件事有些突然，不過我們必須要走了。”亞茨拉斐爾起身，潔白的長袍滾落在猩紅色的地毯上，他朝着沃洛克走了幾步，擁抱住已經比他高一個頭的沃洛克。
“我的孩子，我們都有無法抗拒的使命，或許你還沒有找到你的使命，但我必須回到主身邊去，祂在召喚我。”
Advertisement
亞茨拉斐爾從來不會說沒有意義的話，沃洛克捕捉到他話中的重點——使命。
他轉頭看向克羅利：“那，克羅利老師，您的使命是什麽呢？”
克羅利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滞，惡魔從來都是随心所欲，不會被所謂的使命和命運困擾，現在讓他想一個使命就是在危難他。
“我想無牽無挂的去将音樂帶到所有有邪惡和黑暗的地方。”克羅利握緊了自己的吉他，胡謅了一個理由。
沃洛克藍眸中的光澤黯淡了幾分，或許在克羅利眼中他就是一個絆腳石。自從克羅利老師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撒旦之子後整個惡魔的态度都變了，将他當做負擔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克羅利見沃洛克身上陰暗氣息更濃郁了，想說什麽又不敢說，他沒有亞茨拉斐爾能用言語安撫人心的力量，他的花言巧語在沃洛克身上不起作用，只能煩躁的抓亂剛做好的發型。
沃洛克壓下心底的委屈，重新挂上了乖巧的笑：“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應對困難。老師們知道我能自己處理好事情也會為我開心吧。”
“當然，你是我們的驕傲，我很高興知道你每天都做了什麽邪惡黑暗的事。”克羅利搶在亞茨拉菲爾前面說到，不給幫助是一回事兒，不聯系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如果崽崽真的不和他們聯系，他就真的要去該隐面前鬧了，大不了被封印起來，分出一部□□體待在崽崽身邊當條寵物蛇也挺好的。
亞茨拉斐爾笑着點點頭，默認了克羅利的說法。
原本路西法的提議是默默的關注着沃洛克，盡量減少他們在沃洛克生命中的存在感。該隐和亞茨拉斐爾不是很贊同，但不得不承認路西法的提議效果最好。
只有克羅利跳着腳強烈抗議，最後他們決定将選擇權交給沃洛克，他們不主動聯系，但只要沃洛克主動，他們就可以順勢聯系起來。
沃洛克在與在意的人相處時有些慢熱被動，缺乏安全感讓他不敢邁出第一步。這也是為什麽亞茨拉斐爾要在克羅利在的時候說這件事，克羅利肆無忌憚慣了，沒人提起就不會想起規則，克羅利總能推着沃洛克往前走。
兩位老師即将離開的消息讓沃洛克失去了欣賞音樂會的熱情，從後臺出來後被安吉麗娜攔下來還有些茫然。
“怎麽了嗎？”
“納爾森先生在他的包廂裏等您，還有一點時間，您要不要和他見一面。”
沃洛克這才想起來還有一位大集團的總裁等着自己，強打起精神：“走吧，看看他想說什麽。”
納爾森先生的包廂就在道林家包廂隔壁兩個包廂的位置，很明顯是故意買在這裏的。
包廂裏只有兩個人，沃洛克進入包廂後先注意到的不是納爾森先生，而是一位穿着男式襯衫和夏威夷風情裙子的女士。
那位女士身上有着沃洛克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波動，他确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眼前這位打扮奇異的女士是去年好萊塢最佳女主角提名之一的波雅.曼霍。
邀請沃洛克過來的納爾森先生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雙眼無神盯着半空一動不動。波雅.曼霍很嚣張的叉着腿吃葡萄，看到沃洛克後在沙發扶手上抹了抹手。
“曼霍……女士，納爾森先生怎麽了嗎？”
曼霍皺了皺眉頭，直接說道：“你不用掩飾，我知道你是誰，是我讓這個男人叫你過來的。”
曼霍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沃洛克面前，圍着沃洛克看了一圈：“我哥哥的眼光這麽多年都沒怎麽變過。”
“曼霍小姐，對一位先生評頭論足并不是淑女該做的事情。不知您的哥哥是？”
曼霍挑釁的看着沃洛克：“你為什麽不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念呢？”
“波雅.曼霍……曼霍.波雅？”
“Abel.Human!”亞伯将自己摔在沙發上，用手遮住臉，“你跟着該隐那麽久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學到嗎？”
沃洛克藍眸中滿滿的驚愕，路西法都能在紐約開酒吧，亞伯在人間并不奇怪，問題是他記得該隐說過他殺死了一個叫亞伯的弟弟，面前這個明顯是個女人。
“亞伯……姑媽，我記得父親說……”沃洛克稱呼亞伯時有點艱難，“父親知道您現在這樣嗎？”
“就是他害我變成現在這樣！”亞伯聽到姑媽這個稱呼整個人都炸了，坐直朝沃洛克喊。
“我在地獄就天天被他折磨，複活還複活在一個女人身上，你以為我很樂意嗎！”
亞伯臭着臉，他現在看沃洛克這個家夥越來越不順眼，要不是該隐說讓他看顧這個小崽子一段時間，等他回來他就讓他轉生到男性身上，他恨不得現在就把沃洛克丢出去。
“該隐去找解除詛咒的方法了，看顧不到你。我會在他不在的時候給你兜底，除非你要死了，否則別來找我。”
亞伯将果盤抱在膝蓋上，完全不在乎形象：“那個家夥走之前封印了記憶，你要是看到他就照顧一下，別再讓他把自己坑死，你可以出去了。”
沃洛克被關在門外時都暈乎乎的，他見到了父親的弟弟，亞伯還告訴自己父親封印了記憶在人間找解除詛咒的方法。所以在兩位老師去追求“使命”的時候父親也有自己重要的事情做，他真的只能依靠自己了。
還沒等沃洛克整理好思路，納爾森的包廂的門又被推開，這次出來的是納爾森先生，他整個人臉漲的通紅，看到沃洛克還沒離開一把握住了沃洛克的手。
“抱歉抱歉，市長閣下，我身體一向不太好，等待過程竟然睡過去了，真是失禮。請您一定給我個機會，聽聽我們公司的一個很棒的策劃案。”
沃洛克安撫的和納爾森先生握了握手：“不着急，您慢慢說。”
“我們公司想改革貧民窟，那片土地面積巨大，大都是爛尾樓和破舊的樓房，棄置率高達74%。如果用做商業用途，一定能帶動周邊發展，提高哥譚稅收。”
哥譚稅收一直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聽到能提高稅收的策劃沃洛克來了興趣。
“聽起來非常棒，也許您願意明天上午帶着具體規劃書到市政府，我可以給您騰出一個小時的時間聽您講講。”
納爾森先生整個人都自信了起來，聲音如鐘：“我一定會按時到。”
夾在納爾森包廂和道林包廂中間的人好像聽到了外面的騷動，開門後一雙熟悉的藍眸對上了沃洛克的眼睛。
“沃洛克？”布魯斯看起來十分驚訝，随即臉上帶上了些低落，“我之前邀請你來音樂會你拒絕了，我還以為你對古典搖滾不敢興趣。”
沃洛克也覺得有些尴尬，解釋道：“這場音樂會的主人公是我的家庭教師，我得過來給他捧場。”
“而且，我買下了這座劇院，劇院第一次運行我總是要來看看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0-05-25 23:19:42~2020-05-26 23:31: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lygry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亦然 7瓶；Loret 3瓶；魍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