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襲擊突如其來, 警衛們慌亂的擋在沃洛克面前想要保護他，嚴嚴實實的保護圈出現了裂口，被那道聲音調動敏感神經的哥譚人又朝着湧了過來。

沃洛克不能在人前暴露自己的特殊, 擁擠的人潮讓他能避讓的範圍十分逼仄。

警衛們為了攔下湧過來的哥譚人廢了一番力氣, 來之前他們沒有将這些貧民區的人放在心上，覺得他們肯定會被警察震懾住, 沒想到他們已經瘋狂到不把政府官員放在眼裏。

沃洛克眸中閃過厲色, 從風衣裏掏出槍對着飛來的磚塊開了一木倉。木倉聲響起的時候，騷亂的街道寂靜了一瞬，不少人眼中有了懼意。

警衛們見沃洛克開了木倉，也掏出了木倉嚴陣以待。跟随市長來這裏前警衛廳特意交代警衛們帶木倉出行，危機時刻可以開木倉保護市長的安全。

他們不好判斷什麽時候算特殊，但他們知道市長都開木倉了他們跟着掏木倉問題不大。

沃洛克環視了周圍的人, 他目光接觸到的義憤填膺的人都熄了氣焰, 不少人悄悄往後退, 只有幾個人還梗着脖子和沃洛克對視。

沃洛克從他們眼神中看到了厭惡，也看到了畏懼和深深的絕望, 他們也不想挑釁警察和政府, 但他們不站出來的話, 他們會徹底失去家園。

還有一些多愁善感的女性眸中已經有了淚光，他們是哥譚最軟弱的存在，在黑暗的夾縫中艱難求生, 如今鍘刀已經懸在他們頭頂，他們什麽都做不了。

“我來這裏, 是為了解決問題。我不知道你們聽到的消息是什麽, 我向你們保證市政府不會強行征收貧民區。”沃洛克放緩了語氣, 如果可以, 他不想這裏發生流血事件。

“納爾森集團向市政府遞交了一份規劃，政府還在讨論，沒有确定的結論。我來這裏，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沒想到這裏的民風讓我大開眼界。”

在場的任何人都能聽出沃洛克語氣中的冷意和譏諷。帶頭游行的那幾個人臉色慘白，他們犯了一個大錯，本來他們可以坐下來和新市長好好聊聊的，現在道林市長對他們一定沒什麽好印象。

兩方人同時陷入了死寂的沉默，沃洛克冷着臉等待貧民區的代表說些什麽，貧民區的代表互相對了一個眼神，心中痛恨自己沒有膽氣主動掀過剛才的事情，靈巧的舌頭像是被蛇叼走，一個個讷讷不言。

布魯斯完全不在意形象的在人群中往前擠，剛擠到中間時就聽到了那聲木倉響，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看到沒發生流血事故才松了口氣。

他手工制成的西裝已經褶皺，寶石藍的下擺擦上了不知道什麽黑色的痕跡，小牛皮的鞋子上布滿了踩踏的痕跡，整個人就像是剛逃難出來的。

“我是布魯斯.韋恩，韋恩集團也向哥譚市政府遞交了申請，有意将這裏打造成慈善事業為中心的居民區，為哥譚市民服務。”

布魯斯走到沃洛克身邊，喘了幾口氣說出自己的想法。他的突然出現打破了兩方人馬尴尬的沉默，布魯斯.韋恩的花名在外，但他慈善之心也是人盡皆知，貧民區不少人接受過他的幫助，對他的抵觸沒有那麽多。

“我相信道林市長一心為哥譚，他會做出對哥譚最好的抉擇，希望大家可以相信他。”

布魯斯.韋恩現在的形象和哥譚寶貝可搭不上邊，就這樣狼狽的他讓貧民區的哥譚人有了親近感，也願意思考他說的話。

沃洛克閃爍着波光的藍眸裏有着奇異的神色，他專注的看着布魯斯.韋恩，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沃洛克用天然的社會地位差異和木倉支彈藥壓下了貧民區的騷亂，這種鎮壓是表面的，并不能讓這些人發自內心的認可他。布魯斯.韋恩狼狽的出現時，事情出現了轉機，這些哥譚人信任布魯斯.韋恩，所以願意冷靜下來暫且信任沃洛克。

布魯斯.韋恩的影響力遠比沃洛克以為的要大的多，這讓沃洛克心中的喜悅壓過了憤怒和暴躁。

“我們願意相信市長閣下，希望市長閣下能原諒他們的失禮。”喬伊斯女士慢吞吞的走到人前，比起狼狽的在人潮中超前擠的布魯斯，她顯得端莊多了。

看到她的哥譚人不約而同向兩側退去，給她讓出了一條路，就連那幾個帶頭游行的男人看到喬伊斯女士時都悄悄隐入人群，她在貧民區的威望足以代替所有人做決定。

“很榮幸見到你，喬伊斯女士。”沃洛克行了個紳士禮，在喬伊斯女士的手套上輕輕印下一吻，“我還以為我們的見面會在教堂或者某個安靜的地點。”

沃洛克來貧民區的主要目的就是來見喬伊斯女士，這位女士才是真正能影響貧民區發展的人。喬伊斯女士全名喬伊斯.法科內爾，她的亡夫是法科內爾家族的三把手，在家族鬥争中替他的親哥哥擋了一槍當場斃命。

喬伊斯女士将亡夫的産業都委托給亡夫的親哥哥經營，自己搬到了貧民區過上了清修的生活。法科內爾作為哥譚曾經最大的□□，将喬伊斯女士完全庇護了起來，誰都不知道這位看起來不起眼的女士竟然擁有貧民區三分之一的土地産權。

無論是納爾森還是韋恩，想改造貧民區，都得得到喬伊斯女士的首肯。納爾森很明顯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踩了喬伊斯女士的雷點。

“抱歉，這裏的茶不是太好。”喬伊斯女士帶着沃洛克和布魯斯回了她的小公寓，公寓裏的陳設看起來并不出衆，只有對古董有所了解的人才能品出這所公寓的價值。

“喬伊斯女士，您應該很清楚我的來意。”沃洛克接過茶杯，沒有喝，只是在手中輕輕轉着茶杯。

喬伊斯臉上溫婉的笑消失，眼尾微微挑起，有了幾分當年在□□叱咤風雲的掌權者模樣。

“你和布魯斯說的不太一樣，倒是比他心狠的多。”

布魯斯茫然的在喬伊斯和沃洛克之間來回看了看，好像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屬于蝙蝠俠的危險雷達響了起來，接下來的交鋒或許能揭開這兩個人隐藏的秘密。

“哪個政客沒有一顆冷硬如石頭的心呢。”沃洛克并不介意喬伊斯說他心狠，喬伊斯這些年修身養性，年輕時可是有“黑寡婦”之名，論起心狠沃洛克可比不上她。

“從貧民區這些人的角度來講，他們的确可憐，但他們不能給哥譚帶來助力也是事實。”沃洛克露出個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您願意在您的地盤上養着他們是您好心，但我要考慮的是整個哥譚。”

“之前我有幸拜訪過法科內爾老先生，他覺得法科內爾家族缺一個成熟的領導者。如果再沒有人能接管法科內爾老先生的事業，東區可能很快就再也聽不到法科內爾的威名了。”

沃洛克笑容中帶着些憐憫，布魯斯好像看到了夜晚灰天使純白的憐憫，與憐憫格格不入的是沃洛克語氣中的幸災樂禍，他似乎是真的在期待法科內爾的覆滅。

布魯斯又看向喬伊斯，八歲的那個雨夜，是喬伊斯安撫了沉淪在恐懼和痛苦中的他。阿爾弗雷德的調查裏喬伊斯女士是一位普通的修女，之後十幾年的相處布魯斯都沒有看出喬伊斯的問題，如果不是沃洛克提起，他根本不會想到喬伊斯是法科內爾家的人。

喬伊斯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收攏合拳，沃洛克的話在她耳中是□□裸的挑釁。苡橋可她也明白，沃洛克說的是真的，法科內爾家族在□□鬥争中節節敗退，和馬羅尼家族龜縮在東區。

沃洛克身後站着的是年輕氣盛的哥譚新王企鵝人，企鵝人願意給老法科內爾和老馬羅尼一些體面才對兩個家族視而不見，若老法科內爾和老馬羅尼真的不在了，他絕對不會放棄東區這塊肥肉。

“你讓我考慮考慮，明天這個時候我會給你答複。”喬伊斯閉了閉眼，她需要時間，很多很多的時間。

沃洛克和布魯斯并肩沉默的從喬伊斯的公寓裏出來，街道上已經恢複了平靜，游行的人都已經散開，但兩個人都能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觀察着他們。

“韋恩集團真的要插手嗎，我還沒收到韋恩的計劃書。”沃洛克微微偏頭小聲的和布魯斯說，“你确定的話抓緊時間給我送計劃書來，我好在會議上提出來。”

“納爾森說動了不少人，至少有七成的通過率，要是韋恩集團對這片地也有興趣，你們的幾率五五開。”

布魯斯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垮下了臉：“又要交計劃書嗎？盧修斯肯定又要念叨我了。”

“你在說出話的時候就要做好準備，覆水難收。”沃洛克笑着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其實這片地的價值很高，真的拿下你不虧。你和喬伊斯女士關系那麽好，這片地交給你她會好受些。”

布魯斯微微挑眉，疑問的眼神只換回沃洛克一個神秘的微笑。

兩個人肩并肩往前走，布魯斯沒有追問，既然有了線索，蝙蝠俠總能查到想知道的。

“市長閣下！韋恩先生！我有事和你們說！”傑森被兩個警衛攔在不遠處大聲喊着，一邊喊還揮舞着手臂。

沃洛克和布魯斯同時停下了腳步，“傑森？”

警衛見沃洛克認識這個小家夥，還是很敬業的搜了身材讓傑森接近沃洛克。

傑森被電子掃描儀掃過一圈，匆匆跑到沃洛克面前，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市長閣下，韋恩先生，昨天我看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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