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夜晚的鑽石區燈火通明, 不同于東區和西區一進入夜晚就人員稀少，鑽石區道路上車流如梭。

穿着高定禮服噴着香水的貴婦們搭着紳士們的手從豪華的車中走下，肩并肩走進無論設計還是裝潢都盡顯高端的酒店商廈。

這是哥譚最光鮮亮麗的一面, 也是最能遮蔽人眼睛的一面, 感受過哥譚夜晚繁華的人，不會也不願将視線投到那些生命時時刻刻被威脅的可憐人身上, 哪怕那才是真正的哥譚。

布魯斯和沃洛克都屬于這個城市的特權階層, 享受哥譚的浮華和金錢權力帶來的追捧和豔羨。

同時他們又是蝙蝠俠和灰天使，能清楚的看到這座城市光鮮亮麗外面下發膿腐化的肮髒腐朽，無數跗骨之蛆吮吸着哥譚的骨血，一步步摧毀這個城市，只留下一張掩人耳目的皮囊。

設計貼心的半牆很好的為客人提供了一個私密的空間，巨大的落地窗能俯瞰大半個鑽石區, 高度又足夠靜谧到不被車流人流打擾。

沃洛克喝着檸檬汁凝視布魯斯, 偶爾才會分出些注意力到周邊的人或事, 就好像布魯斯是他世界的全部，那雙灰藍色的眸子中只能容納下一個人。

真是奇妙。沃洛克這樣想, 布魯斯.韋恩的一舉一動都設計的那麽精妙, 恰到好處的浮誇和散漫完美的塑造了花花公子的形象。

不, 他現在不能用花花公子來形容布魯斯了，這是自己的男朋友。

沃洛克不由贊嘆布魯斯的僞裝之精妙，哪怕是布魯斯漫不經心走神時也也帶着哥譚寶貝的風姿, 誰能想到放蕩不羁的面孔下隐藏着理智到殘酷的蝙蝠俠呢？

這一餐的氣氛有些古怪，兩個人明顯都沒什麽認真吃飯的心思, 布魯斯随便吃了幾口便放下了刀叉。

“這裏的食物不合胃口嗎？”沃洛克關切的問。

他從沒談過戀愛, 但他見過高中同學和大學同學在課堂上黏黏糊糊的坐在一起, 也見過托尼失敗的戀愛和各類情人們, 這些相處方式全都不适用與他和布魯斯。

他和布魯斯都有隐藏身份，目前還沒有打算開誠布公的談談，而且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每天黏糊在一起。

沃洛克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覺得給彼此留一下私人空間比較好，現在他們對彼此還不夠了解，不夠坦誠，這些都需要時間，他們對彼此的了解可以從一起用餐開始。

“當然不，這裏的食物味道別出心裁，我很喜歡。只是你知道的哈尼，我的傷讓我要忌口很多東西。”布魯斯舔掉唇邊的醬汁，有些遺憾的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點酒。”沃洛克灰藍色的眸子中倒映着光澤，蕩起層層漣漪，“奧斯瓦爾德在這裏寄存了一瓶十八世紀的法國紅酒，我們可以下次再品嘗。”

“我家有一個酒窖，裏面藏着各種年份的紅酒，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我們能在韋恩莊園品嘗。”

布魯斯伸長手臂跨越桌子握住了沃洛克空閑的那只手，他的手溫柔有力且幹燥。

沃洛克下意識想要抽回手，布魯斯的手牢牢地握住了他，兩只手就這樣交握着放在純白的桌布上。

布魯斯.韋恩總是熱情主動的，這種主動帶着一往無前的強勢，讓沃洛克感受到了極強的壓迫感。

“布魯斯，我很樂意拜訪韋恩莊園，那裏是你成長的地方，我對你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拜訪？不不，親愛的，我們之間用不到這麽生疏的詞，我們本該更親密一點。”

布魯斯微微偏頭，燈光碰觸到水杯折射進他鋼藍色的眸子裏，帶着點溫柔，帶着點期許，還帶着些不易察覺的寵溺。

“阿爾弗雷德一直很想讓你品嘗下他做的英國菜，他想找根品嘗的了英國菜式的舌頭，我們在這方面從來不能讓他滿意。”

沃洛克想起那個和藹的老人家，想起他的英倫腔調，笑了起來，“潘尼沃斯先生總是能讓我想起我小學的禮儀老師，我很喜歡他。只要我有時間，我很樂意滿足潘尼沃斯先生的一點小小期待。”

“你真是太貼心了。”布魯斯摩挲着沃洛克的指腹，沃洛克的體表溫度要比普通人類低很多，布魯斯像是無意識的摩挲着，好像這樣就能讓沃洛克不那麽冰涼。

“我本來應該趁熱打鐵邀請你……”他的神色間帶了些低落，好看的臉上流露出失望和惋惜。

“……我們的度假中途夭折，各自的工作都出了些問題。盧修斯說韋恩集團要和一家跨國公司簽署續約合同，我作為韋恩集團的董事長必須出席會議……”

“……會議安排在夏威夷，阿爾弗雷德的意思是讓我順便在那裏休假幾天，那邊的陽光有助于我傷勢恢複……”

沃洛克臉上配合的出現了失望的神色，任何一對情侶剛剛确認關系就要分離都會傷心和不舍，沃洛克覺得自己也應該表現的難過一點。

布魯斯去夏威夷度假是假，蝙蝠俠去解決毒藤女拯救島上的人才是真，沃洛克明白這一點。

他理應生氣，但奇異的是他并沒有，地獄的教育在他靈魂裏刻下了濃厚的印記，他從不覺的謊言欺騙和背叛低劣而可恥，這些行為在地獄備受推崇。沃洛克在亞茨拉斐爾的教育下不會随意撒謊和欺騙，但必要時他會這麽做。

當他自己不覺得謊言存在問題時，他也不會對布魯斯的謊言産生激烈的反應，反而他還覺得很有趣。

他們兩個人之間有着許多欺騙和隐瞞，這些欺騙和隐瞞未來會引發什麽還是未知，更何況布魯斯的謊言是為了光明和正義，這種矛盾和刺激讓沃洛克欲罷不能。

“我們未來還有很多時間，感情與工作同樣重要不是嗎？”沃洛克起身坐到布魯斯身邊，偏頭吻上他的唇。

沃洛克的吻極為生澀，他只是閉上眼睛将唇印在布魯斯的唇上，就像沙灘上布魯斯偷得那個吻，只是輕輕觸碰。兩個人的手還緊密的交握在一起，那麽親昵，那麽熱烈。

布魯斯微微垂眸就能看到沃洛克顫抖的睫毛，他從鼻尖發出哼笑，低沉而磁性，帶着說不出的誘惑。他反客為主的帶着沃洛克在暧昧和熱烈中.共舞，他的吻技是那麽高超，将沃洛克弄得情迷.意亂。

沃洛克靠在柔軟的沙發靠背上，喘息着被布魯斯帶着享受人間極樂，他從來沒想過親吻可以這麽熱烈這麽瘋狂，被布魯斯英俊的容貌塞滿的大腦裏只能偶爾空出時間來思考，或許這就是地獄惡魔縱情歡樂的原因。

“夠了，布魯斯……”沃洛克推了推布魯斯的胸膛，他的心髒劇烈跳動着，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将戀愛想的太過于簡單，他還需要時間。

布魯斯遠比沃洛克清醒，這個吻帶給他愉悅，卻沒能讓他失去理智。他和沃洛克拉開距離，讓沃洛克借助自己的力量坐直。

沃洛克背後的沙發簾已經被壓出了褶皺，沃洛克從脖子到耳垂都染上了紅色。

“你不喜歡嗎？”布魯斯舔了舔唇，似乎在回憶，看向沃洛克時眸中還帶着笑。

“我很喜歡，只是……還有點不适應。”沃洛克眨了眨眼睛，很快适應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該隐和克羅利他們将沃洛克保護的很好，沃洛克知道地獄惡魔和魔女縱情.情.事，卻從來沒有詳細了解過具體內容，更不理解他們為什麽會屈從與身體的欲望。

布魯斯打開了塵封已久的潘多拉魔盒，放出了被沃洛克壓抑許久的東西，并任由其放肆成長。

“這裏是公共場合，我覺得我們繼續下去的話事情會超出發展。我可不想在明天的頭版頭條看到我們過于親密的，不應該讓外人到的照片。”

布魯斯遺憾的将沃洛克垂落耳際的碎發撩到耳後，“我今晚十一點的飛機。”

……

沃洛克的公寓沒有開燈，沃洛克就那麽坐在窗臺上，漫無目标的望着天空。

他心中默數着，光他用肉眼就看到了兩次黑影，更不要提智能管家在哥譚監控裏捕捉到的身影。

“沃洛克少爺，您對蝙蝠俠如此看重的話，為什麽不一起去夜巡呢？”智能管家将有蝙蝠俠英姿的監控錄像投屏在沃洛克面前供他查看。

“灰天使說自己要離開哥譚一段時間，所以我不能出現在蝙蝠俠面前。”

智能管家沉默着，沃洛克明确回答了它的問題，在它的智能芯片沒有産生下一個問題之前，或是沃洛克有了新的指令，它不會再說話。

沃洛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唇，他能預料到那個親吻将困擾他很長一段時間，這種困擾并不令人厭惡，反而是夾雜着甜蜜的複雜。

蝙蝠俠去處理毒藤女的這段時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重新思考他與布魯斯之間的感情，之前那種游戲和對蝙蝠俠的占有心理似乎不再适用于了解了戀愛和欲望的沃洛克。

“三級紅色預警，蝙蝠俠追捕幾名盜竊犯進入ACE化工廠，化工廠內有劇毒物質和易燃易爆材料。”

智能管家機械的彙報着，接着着就是警報接觸的消息：“警報解除，蝙蝠俠成功控制兩名盜竊犯，一名盜竊犯失足落入化工廠腐蝕性液體中，生死未蔔。”

“我知道了。”沃洛克确認蝙蝠俠沒有受到傷害後就不再繼續關注後續，任何人做決定都要承擔相應的後果，比起自取滅亡的人他更關注蝙蝠俠苡橋。

作者有話說：

★沃洛克答應和布魯斯戀愛的很重要一部分原因是他喜歡蝙蝠俠，這種喜歡一部分是惡魔對珍貴靈魂的喜歡，他想收集蝙蝠俠的靈魂，一部分是他真的被布魯斯的魅力吸引。沃洛克在地獄惡魔裏還是個未成年幼崽，該隐将他保護的很好，老爺又特別強，就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