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發財了

城裏城外的平民……裴五娘奇怪道:“那與我們何幹?”

婉婉見裴五娘對此漠不關心, 不禁道:“那些平民中有不少供養咱們吃穿的佃戶,難道都不管嗎?”

裴五娘更奇怪了, “婉婉你在說什麽?那些佃戶農夫,全賴咱們給他們土地才能活下去,是他們該對咱們感恩戴德才對。”

裴五娘是那樣理所當然,并未覺得那一番話有哪裏不對。婉婉怔怔看着她,忽然問,“既然你不是擔心永州王打過來危及平民,那你為何要将裴郡丞與永州王私通一事告知我們?”

裴五娘便道:“我之前與你提過, 我爹想要将我嫁到宋家去,雖說後來他不知為何改了主意沒再提起,但與我而言總歸是個禍患,若是能有機會削了他的官職,我自然要盡力。我家只不過是個末等士族, 他若沒了官位, 宋家自然也就看不上他了。”

婉婉:“那你呢?你将來要怎麽辦?”

裴五娘道:“我也沒想那麽多, 我只知若是永州王真打到了安州,我爹一定會将我獻給永州王。”她面上露出嫌惡來, “我好歹也是正經士族出身, 石嘯不過一介草莽, 走了大運才有如今的地位,他有什麽資格近我身?我爹當真是昏了頭了, 竟然與石嘯那種賤人同流合污, 當真是辱沒我裴家門楣。”

婉婉愕然看着她, 好半晌後才垂了眼,“夜已深,你先休息吧!”

見她要走, 裴五娘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什麽,拉住她小聲道:“婉婉你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婉婉搖頭,“你沒有說錯什麽,你快休息吧!”

盡管婉婉這樣說,可裴五娘看着她的神情依舊有幾分無措。她不明白,為什麽婉婉忽然就與她疏離了。

*****

天剛蒙蒙亮,身邊丈夫還在睡夢裏發出輕鼾聲,唐夫人就已經起身收拾。

唐守仁被她聲音弄醒,問她這麽早作甚。

唐夫人埋怨一句,“你記性真是越來越壞了,我昨日不是與你說了,今兒個要去寺裏上香誦經給兒子兒媳祈福嗎?”

唐守仁被她這一提醒,才終于想起來。有些懊悔地拍了拍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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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仍有些困意,但唐守仁也起身換衣,顯然是要一起去了。

二人剛剛收拾妥當,就聽外邊丫鬟說少夫人過來請安了。

夫妻倆覺得奇怪,只因他們昨日就已經交代過不必來請安了,二人也沒多想,只當是兒媳孝順,讓人請她進來。

誰料婉婉今日來卻不是要請安,在夫婦倆詫異的神情當中,婉婉道:“夫君說邀了幾個朋友出門游玩,說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婉婉說出這話時是有些忐忑的,并且已經做好了花費一上午的時間說服公婆的準備,原因是爹娘雖然已經知道唐枕身手很好,卻不曉得他功夫厲害到非人的地步。婉婉覺着以唐枕的力量,一定能平安回來,可爹娘不知道啊!于是唐枕外出的真實目的也不好明說了,只能假借出游之名。一是擔心他們反對,二也是為了避免兩位老人擔驚受怕。

誰料勸說的理由準備了一肚子,兩位老人卻問也不問便點頭答應了。

婉婉一驚,“爹娘不阻止嗎?”畢竟在兩位老人的眼裏,唐枕一直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唐守仁道:“有什麽好阻止的,他這麽大個人了,又一身臭毛病,我還怕他被人拐了不成?”

唐夫人則道:“寒冬臘月的,安州城裏也沒甚好吃好玩的,想來這些日子憋壞他了,放他出去散散心也好。就是外頭冷,婉婉你要多注意些,以免凍壞身子。”

婉婉:“我留在家裏,并不出門。”

唐夫人一聽就欣慰地笑了,“不出去好,你好好留在家裏養身子。我命人再給您送些補藥。”

養身子?她身子什麽時候壞了嗎?

婉婉一頭霧水地離開了公婆居住的正院。

她一走,夫婦倆便望着她的背影嘆氣起來。

唐夫人更是越想越難過,抽出一張帕子抹眼睛,“婉婉真是命苦啊,怎麽就嫁給我那混賬兒子。”

唐守仁安撫她,“你也別難過了,孩子掉了就掉了,年輕人身子骨好,以後還會有的。再說了,兒子現在不是改了嗎?他已經好久沒去過花樓了,也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喝酒喝到夜不歸宿了,他也長大了啊!”

唐夫人擦掉眼淚,“也對,自打你丢了官位,兒子出門都要被人笑話,婉婉連孩子也沒了,他心裏一定也是苦悶,我們之前一直擔心他,現下讓他出去散散心也好。”

唐守仁點點頭,“也算這孩子考慮周到,知道婉婉如今身子骨弱,不叫她寒冬臘月地也出去吹風。”

唐守仁和唐夫人在獄中時,最牽挂的除了自家性命外,就是婉婉和她腹中的孫兒了。

兩人出獄後,見婉婉肚子還跟原來一樣沒有半點變化,飲食出行也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心裏便跟明鏡一般,知道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婉婉腹中胎兒沒了!一定是為唐家奔波的那段時日掉了的!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婉婉卻只字不提,還和從前一般有說有笑,叫夫妻二人愧疚不已,兒媳嫁到他們唐家來,福氣沒享到多少,卻一時受累委屈,是他們對不起她啊!二人一心想着要補償兒媳,又唯恐她想起來再傷心,于是讓府裏人三緘其口,不許再提起此事,還送了不少補藥到兒媳院子裏。

這也就是婉婉和唐枕前些日子喝補藥喝到上火的根由了。

婉婉和唐枕想不到,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在他們二人連曾經“懷孕”這事都忘了的時候,父母卻為他們操碎了心,唯恐哪裏做得不妥當就傷害到兩個年輕的孩子。

兩人各自忙碌,直到晌午才見了一面。

唐枕道:“才一上午,我只找到了二十個,時間還是太倉促了。”

二十個啊!婉婉已經覺得很厲害了,她都想不到唐枕居然有這麽多足以信任又有武力的朋友,“他們也像夫君一樣身懷武功嗎?”

唐枕搖頭,“當然沒有。”事實上他曾經做過實驗,找了一些信得過的朋友傳授功法,發現招式和一些強身健體的法子別人能學,可是內力功法,卻怎麽教也教不會,在唐枕以為自己找了一群榆木腦袋時,那幾人也覺得唐枕是在白日做夢,畢竟人怎麽可能會在天上飛呢?又怎麽能一拳頭打穿一棵樹?

而在發現這個世界只有自己身懷內力後,唐枕越發捂緊了這個秘密。當初瞞着父母卻跟婉婉說,一是因為他覺得夫妻應該坦誠相待;二是他覺得瞞得過父母瞞不過枕邊人,既然遲早要露餡不如早死早超生啊呸!

唐枕揮散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問她:“你呢?幹糧都備好了沒?”

見婉婉點頭,唐枕正要誇一句,就見婉婉命人擡上來一堆東西,其中不止有幹糧,還有面具、披風、枕頭、被子、暖爐等等,滿滿當當塞了三大車。

唐枕看着那平板車上鼓鼓囊囊得幾乎要冒出來,用繩子綁着才能勉強挂在車上的一堆東西,驚駭地退了兩步。

“婉……婉婉,怎麽這麽多?”他念頭一轉,恍然道:“我明白了,你跟爹娘他們說了我要出游,這些是為了掩人耳目對不對?婉婉真聰明!”出去游玩散心的話帶這幾車東西那就太合理了!

婉婉搖頭,理所當然道:“夫君想多了,這怎麽會是掩人耳目呢?這是讓你帶着在路上和大家一起用的。披風、面具可都是要緊的,戴上了你們才不會被認出來。天氣這麽冷,被子暖爐也是要的。”

唐枕心想他們是去截殺反賊,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帶着這麽多東西得走動猴年馬月才能到天壽關啊!

正要開口拒絕,就見婉婉仰頭看着他,粉撲撲的臉上,一對圓圓的杏眼期待地看着他,“東西雖多,但夫君神功蓋世,帶這幾車也只是舉手之勞吧!”

小花臉滿心滿眼都是崇拜,唐枕為難的話語就咽了回去,“當然,你夫君我是什麽人,就算帶着這麽多東西,照樣能在三天內趕到天壽關!”

婉婉心想果然難不倒夫君,笑盈盈地看着他帶着那三車東西遠去。

唐枕走後沒多久,沈喚便來了,說是唐枕交代,讓他幫忙帶着唐家老小遷去塢堡。

這件事唐枕已經提過,于是婉婉很快知會了公婆。

建立塢堡這件事一開始唐守仁并不贊成,他的理由和趙四一樣,認為塢堡不如城牆堅固,真要出了什麽大事,光憑塢堡是擋不住軍隊沖鋒的,然而在親眼見過水泥澆灌出來的圍牆後有多堅硬後,唐守仁立刻就抛棄了原先的偏見。畢竟城裏住着雖好,到底不如自家地盤安心,于是一家人兩日內收拾妥當,便遷往了城外的塢堡。

雖然不到兩個月,但當初收留那麽多流民,這些人日日趕工,如今的塢堡已經初具雛形,內裏雖然還有些簡單,但是圍牆已經堅固無比。

唐守仁見之心喜,日日跟工匠商量要怎麽規劃園子,唐夫人則日日提筆畫畫,每隔一日牆上就多一幅畫作。

而唐枕,将那三車東西拉到城外收起來後,很快帶着人快馬往天壽關奔去。

卻不料他們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三天後當他們穿過天壽關朝嘉寧關方向而去時,遠遠就看見運送兵器的朝廷兵馬被一群匪盜壓着打,運送兵器的車子翻倒在地,那些長.槍短劍、刀戟盾牌流水一樣傾灑在地面。

唐枕:“我将那些盜匪趕走,你們立刻去将兵器都拾起來,一箱都不能留給盜匪!”

身後人齊聲應是,唐枕嫌馬匹太慢,縱身一躍沖進了混亂的戰局裏。

等他三五拳打飛那些盜匪,以悍勇無匹的姿态同時震懾住盜匪和朝廷兵馬後,戴着面具的唐枕親切地對官兵道:“不要怕,我是來幫你們的。我的下屬已經将兵器都幫你們撿起來了。”

說罷他一回頭,身後空空如也,連運輸兵器的車子都被拉走了。這些誤解了指揮的下屬不但拉走了所有兵器,一邊拉還一邊發出了興奮的聲音:“發財了發財了”。

唐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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