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擋箭

斜陽餘晖,颀影清長。

鬼面下又是怎樣的一張臉,沒有人知道,本沒有人會去在意這樣的一張臉,可是被秦月娘提及出後,又忍不住好奇心的驅使。

往往人就是這樣,越是神秘的事情越想去探究,就連宇文護也不例外,這個男人到底何德何能?能讓秦月娘這樣的女子甘之如饴,至死不渝。

阿秀的心不禁砰砰直跳,她忍不住凝眸望着高肅,直到他那如玉修長的手指緩緩撫在那泛着銀光的鬼面之上,随着的指節的動作正一寸寸往下,再往下。

與此同時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數千雙眼睛齊刷刷的往高長恭這邊掃望而來,就連呼吸聲都似憋着,竟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那是一個美得讓人難以描述的臉,五官精致得好似上天的恩賜,卻又讓人覺得完美到看不真切,像是霧中花水中月,似真似幻。

他的臉很白宛若無暇的美玉,璀璨的霞光下,一雙眸子亮如星辰,帶着看破紅塵三千,傾盡盛世流年的清冷與通透。

這種傾城絕世的美,美得令人窒息,美得驚心動魄,卻不似凡塵所有。

那些絕望、悲傷、苦楚、傷痛都随着高長恭揭開面具的那一刻起不複存在,阿秀幾乎忘記了害怕,甚至忘記她身在何方?

她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視着高長恭,就連她的心跳都将要靜止,那可怕的修羅地獄也逐漸消失不聞。

攝人心魂的美,讓周軍全然忘了站在面前的美男子是他們的敵人。

秦月娘慘白的臉色終于有了血色,瞬時間有了一抹紅暈,猶如上了胭脂般明豔照人,她雙眸傳神動人,不再是死氣沉沉,對着高長恭嫣然一笑,就如吃了世間最好的蜜糖,極是滿足。

秦月娘仍舊在笑,可是她嘴角流出的卻是最殷紅的鮮血,如最絢麗的山茶花開在山間,高長恭颀長的身姿微微一顫,心也跟着隐隐作痛,他沒想到秦月娘會這樣傻。

“月娘,你……這是何苦?”高長恭哽咽出聲,奈何情深,只因緣淺,唯有情字是他高長恭一生都給不起的。

秦月娘長睫微微抖動了一下,便含笑着閉上了雙眸。

芙蓉默默流淚,手中的拳頭握得那樣緊,她不能讓月娘白白死去,她不能。

宇文護陡然回神,望着高長恭幾乎目呲欲裂,咬牙大喝道:“原來是你這個賊小子,寡人今日定然将你碎屍萬段。”

四年之前的驚鴻一瞥,高長恭只是身着女裝打扮,是以瞧得也不太真切。

再加之高長恭當時不過是少年模樣,顯得稚嫩了些,如今已是成年男子,自然眉宇間會有些出入,但是那輪廓分明的俊秀卻是世間難尋。

直到秦月娘服毒自缢他才頓覺醒悟過來。

宇文邕臉上憋得通紅,望着宇文護吞吞吐吐:“大冢宰,這……這個小子,原來是……”

宇文護極為不耐煩的轉頭,望着那癡傻模樣的宇文邕,頓時瞪了他一眼的怒斥道:“美色誤國,奈何你這廢物如此眼拙,竟連雌雄都不會辨認。”

原來當年宇文護也在懷疑芸香的身份,是以将宇文邕劈頭蓋耳責問了一頓,宇文邕心知他多疑,是以在他面前一直掩飾其華,只得胡亂編造了一番。

他對府邸中人曾言芸香有狐臭才将她轟走,但是對宇文護确是痛哭流涕,說是被那啞女不慎打暈了,到他醒轉之際才知芸香不見了蹤影。

便以顏面為由忍氣吞聲了下去,繼而故意說啞女是別有用心,于是大呼冤枉,他做戲十足平日裏又是那樣好色無腦,是以宇文護只得全信了,便沒再對他深究下去。

說話間宇文邕身形一閃便持劍朝高長恭面門砍去,口裏還大嚷大叫起來,“原來是你小子,害得本司空當年出醜,今日本司空要找你算賬,吶命來……”

“大司空他……”宇文護身邊的一年長将士有些擔憂的說道。

宇文護冷哼一聲,只是冷冷看着陣中不再說話,那将士見大冢宰如此冷淡,也不好再說些什麽,畢竟這大冢宰連皇帝都敢毒殺,又何必在乎一個大司空的命。

高長恭見宇文邕心急火燎的朝他揮劍砍來,自然是全神應對,沒想到宇文邕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待,身手倒是敏捷了不少,全然不像那時的草包。

宇文邕手中的白虹劍影翻飛,一道道白色的劍氣随着舞動四散開來,周圍的人稍稍靠近一點便是重傷。

而高長恭也不甘示弱,他手中的銀槍并非普通的銀槍,而是玄鐵鑄造而成,在銀槍之外森然的寒氣一使出便将兩人籠罩,劍影光暈下,是兩個上下翻飛打鬥的身影。

阿秀始終咬着下唇,因着緊張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芙蓉瞧她擔憂的樣子,順勢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兩人都沒有說話,再次看向戰局。

如鏡般的刀身冷氣森森映出一張驚白了的臉,更增加了鋒利的涼意。

高長恭不慌不忙,起身躲過那淩厲一劍,随即回身揚起袖袍,一股勁力抛出眼看就要刺中宇文邕的胸口。

想到這殘酷的一面,很多人都不忍再看下去紛紛低頭,誰知衆人心驚膽戰之際,卻又峰回路轉,高長恭長臂一勾,那快如閃電的右臂一探,猶如獵鷹的利爪将宇文邕死死扣住,宇文邕險些被他那強有力的手臂勒得近乎斷氣。

“放我們走,否則我會殺了他。”高長恭眼神冷冽,他那嗜血的雙眸就如草原上的蒼狼,寒冷無情,随時要将他那手中的人兒撕裂。

“不要…管我,大冢宰。”宇文邕臉漲得通紅,因着難受劇烈咳嗽起來。

“閉嘴。”高長恭冷冷威脅,不由分說帶着宇文邕節節後退,芙蓉臉色大喜,将阿秀扯起也忙跟着退後。

宇文護眼眸看不出喜怒,對宇文邕被劫持一事也未見擔憂失色,他冷笑着看着高長恭步步後退,瞳孔漸漸收縮,嘴角的笑卻是意味深長。

阿秀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不知所措,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對她老說都很懵,她的腦袋暈乎乎的,任由芙蓉牽着,可是宇文護的笑她卻看到了,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芙蓉催促她快些上馬離去,不知怎的她有些遲疑了下,就在這遲疑間,突然一道寒光朝高長恭後心掃射而來。

阿秀來不及多想,竟奮不顧身的撲到高長恭身後,她從沒想到她的身手可以這樣幹脆利落,肩胛骨被刺穿的感覺明明是那樣痛,可是在聽到那聲撕心裂肺的阿秀聲中卻竟不那樣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日晚完結,可是時速變得如此新低,讓奴家情何以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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