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陸征南愣住了。

顧川深呼一口氣,說:

“陸征南,你是陸家的少爺,一出生就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對你俯首稱臣。在你看來,你給我的都是最好的,最貴的。你覺得我跟在你身邊是我的榮幸,沒有你就沒有光鮮亮麗的我,可是你知不知道……”

他頓了頓,聲音顫抖道:“你知不知道厲風城和小宋為什麽管我叫小嫂子?因為在他們眼裏我不過是你随便拉來的替身,喬宇才是正房夫人。不管他在哪,不管他走了多久,他的地位永遠高高在上不可撼動。”

“現在你要的回來了,我也有了新的開始。你的執着,你的抓狂,只是因為你的面子和你的自尊心不允許,并不是因為你放不下我。你讓我回去無非是想讓我給你暖床,但我知道你身邊從不缺前赴後繼的年輕人,他們比我會玩,比我會讨你開心,如果你心裏過不去這道坎,那就對外宣稱是你甩了我。”

“放屁!!你的新開始,就是陸戰北?”陸征南質問道:“你怎麽會認識他?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麽東西?他就是個雜……”

“閉嘴!”

顧川靜靜的看着陸征南,據理力争道:“我認識陸哥十一年,他是什麽人我比你清楚,用不着你來說!”

“你說什麽?”

陸征南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川和自己在一起才三年,怎麽會認識陸戰北十一年?

顧川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表現出關照,喜歡,更沒有這麽護着一個人。作為孤兒的他,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怎麽幾天不見,突然冒出來一個認識了十多年的友人。

陸哥……

顧川管陸戰北叫陸哥……

那個只有動情時才會脫口而出的稱呼……

陸征南瞬間明白了什麽,猛地展開動作,伸手就要去掐顧川的脖子,卻被顧川反應迅速的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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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實力懸殊卻冰火碰撞的兩人同時牽絆住對方。

“陸哥……呵呵……陸哥……”陸征南笑的苦澀:“所以你嘴裏的陸哥,一直都是陸戰北……?呵呵……顧川,你到底把我當什麽!!!”

對上他的雙眼,顧川冷靜地說:“我是什麽,你就是什麽。”

陸征南雙目欲裂,惱怒咆哮:“我他媽在你眼裏就只是陸戰北的替身?!你他媽的居然敢把我當替身!!顧川,你他媽的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在找死!!”

他狠狠抓住顧川的肩膀,恨不得把十根手指頭鑲嵌進他的血肉裏。

眼前這個人!

他的喜樂,他的撒嬌!

他不經意間的小心思,和下意識的可愛模樣,全都是為了別的男人而生!

陸少爺的一切都是獨一無二,他受不了這樣的真相。

顧川疼的皺眉:“這三年,我的尊嚴被你踩在腳底下踐踏,人也被你按在床上摩擦。你逼着我玩花樣,我忍了。你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我也忍了。你在外面胡作非為,我被同事罵成孬種。我忍了你三年,受你折磨三年,還有什麽是不能償還的!我們早就扯平了。”

陸征南說不出話來,因為顧川罵的讓人無法反駁。

二人僵持片刻,顧川偏着頭,劉海擋住了雙眼,只露出鼻梁以下的部分,緩緩道:“陸征南,不管是從前還是以後,我都不屬于你,無論身心。你別再來找我了。如果你還有心,就別忘了自己還欠我一個請求,希望你能把貝勒毫發無傷的還給我。”

都這種時候了,你在乎的居然是一條狗!

陸征南松手了,笑了:“說什麽大話,圈子裏比你長得漂亮比你身材好,比你聽話懂事的小鮮肉一抓一大把!我無非就是看你幹淨又好調.教罷了!你他媽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以為我離不開你?”

顧川沒說話,陸征南又問:“我問你,你們上床了嗎?”

一片死寂。

陸征南心跳漏了半拍,像是妻子被人玷.污了似的,低吼道:“你們上床了是不是!!”

“我倒是想。”顧川破罐子破摔般自嘲,只為了讓他知難而退,“可人家看不上我。”

“你他媽……你他媽知不知道他是誰啊!你就想和他睡!”

陸征南氣得胸口起伏,血絲布滿白眼球,看着顧川像是猛獸看着獵物,恨不得一口咬在大動脈上,不吃也要讓他暴血身亡。

他真的這麽做了。

毫無征兆,一口咬上鮮嫩的脖頸,在最顯眼的地方留下致命一擊。

顧川像羊羔一樣掙紮,陸征南就游刃有餘地把他的手按在沙發兩側,用腿別住他的腿,讓他掙脫不開更無法逃跑。

然後——

狠狠咬住——

直到鐵鏽味傳進口腔,喝了一口。

“呃……陸征南!!”顧川終于忍不住疼,全身顫抖,哽咽出聲:“……你,就是個畜牲!”

……

那個曾被賴亦寬刺傷的部位,原本就有個結了疤的印記。

現在被陸征南這麽一弄,之前的形态全都被覆蓋住。

血液染紅了白襯衫,像被帶着荊棘的藤蔓纏繞,割傷。

空氣種彌漫着生與死的較量,有種病嬌囚禁的畫風和美感。

“我早就想這麽做了。”陸征南像是幹了一場大仗一樣喘着粗氣,盯着顧川的臉,看着他“看不慣又幹不掉我”的樣子,伸出手輕輕觸碰新鮮熱乎的傷口。

低語道:“要不是心疼你是個病秧子,一折騰就會死,我早就把你咬的血肉模糊了,我不會讓你身上留下別人制造的印記。”

他壓低身子,故意在顧川耳邊吹了一口氣,陰狠地說:“那條狗,我就是殺了吃肉也不會給你。”

“你混蛋!”顧川卯足勁,擡腿就是一腳,狠狠踹在陸征南的第三條腿上。

陸征南沒想到顧川被摧殘成這樣還有戰鬥力,毫無防備下.身一緊,悶哼一聲翻下沙發,氣急地說:“顧川。你給我記住了,你是我陸征南睡過的人,以後無論是在什麽地方,你都別想再找男朋友。除非那人不要命了,連我的扔進垃圾桶裏的破鞋都敢撿!”

警告、威脅、羞辱,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陸征南徹底發瘋了,按住顧川兩手舉過頭頂,然後抽出皮帶綁起來。

看見他的眼睛,顧川就能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自己可能會被玩死!

“陸征南!你別碰我!”

陸征南不為所動,動作激烈,每一下都讓顧川覺得疼。

“撕拉!”一聲,顧川只覺得身上一涼,然後有一個更涼的東西鑽了進去,“陸征南!你他媽別碰我!”

“我認識你這麽久,第一次聽你說髒話。”陸征南不顧他反抗和他接吻,把那張暴躁的小嘴堵上,直到顧川被吻的缺氧才悠悠地說:“你不用害怕,我就是想看看,我把你弄髒了,他還會不會要你。”

“!”

猛烈的痛感讓顧川徘徊在現實和虛幻之間。

後背被沙發布料磨的生疼,前身就被這滾蛋弄的沒了知覺。

疼是什麽感覺他最清楚,卻已經麻木了,好像人這一輩子,每天都要經歷、感受一樣。

顧川開始耳鳴,甚至看不清身上的男人是什麽表情。

他剛想說話,嘴唇又被堵上,然後被人翻了個面……

救命……

誰能來救救我……

顧川像個殘破的布娃娃一樣,狼狽地趴跪在沙發上。

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

……

十一歲那年,剛開春的天仍舊寒風刺骨,他和同在孤兒院的孩子約好要一起上山采折耳根。

兩個孩子穿着厚實,包裹的像個企鵝,站在孤兒院門口那條被白雪覆蓋的柏油路上。

一輛銀白色面包車停在面前,車上下來了四個高大的男人。

兩人負責捂嘴,兩人負責拖拽,輕輕松松就把兩個還未發育成型的孩子綁上了車。

窮鄉僻壤的孤兒院管理制度并不嚴格,只有晚上就寝之前才點名,一整天的時間丢失一兩個孩子根本難以發現。

顧川被蒙着眼睛,看不見路。

只知道車子開了不算太久,左繞右拐停在一個院子裏。

他被一個男人扛着進了屋子。

當蒙布被扯下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足以令人震驚。

不足十平方米的破舊黑屋裏,集中關押着一群來自中國各地的孩子。沒有食物,沒有水,閉塞的空間內彌漫着一股惡臭。

“把頭低下!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壯碩的男子大聲斥責那些孩子,然後将顧川狠狠丢在地上。

顧川在這裏待了十多天,親眼見證人販子慘無人道的暴行。

男孩逃不過打罵,女孩擺脫不了侵.犯。

姿色好一點的會被賣給愛好特殊的客人,差一點的會被潑硫酸,打斷腿甚至摘除器官,丢到街上乞讨。

很幸運,也很遺憾。

顧川屬于姿色好的那一款。

來時身上還穿着厚重的羽絨服,現在只剩下一身單薄的衣褲。

那些人販子會顧及他的初.夜價錢,不敢随便破.身,卻會以驗貨為由對他進行“啓蒙教育”。

最讓人恐懼的是,這樣的驗貨流程往往不止一次。

越是漂亮的孩子就越是要被驗很多次。

年幼的小顧川不知是否該慶幸,那時的他沒看過黑暗讀物,不知道有一種死法叫做咬舌自盡。

直到有一天,他和一批相貌出衆的孩子一起上了通往外省的面包車。發車前,他趁着其中一個男人下車方便的時候悄悄往外看了一眼,前方是一片紫白黃相間的花海。

他記得這裏,曾經和小朋友們一起來過。

于是,他卯足了全力沖下車,頭也不回的往前跑,雙腿早已被沿途的荊棘割得血粼粼也不敢停下。

人販子還在身後追趕。

顧川一擡頭,就看見正前方站着一個白衣男人。

雖然只有一個背影,卻仍舊難以掩飾他身上的尊貴氣質。

男人穿着一身連帽的白色衛衣站在花海裏,身前是一面正方形畫板。他正在全神貫注的調繪顏料,只為了在花朵中間再添幾筆,使它栩栩如生。

“救命!”

身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聲,成功轉移了男人的注意力。

讓他還沒落在畫板上的手,僵直在半空中。

作者有話要說:

陸征南:“我把我媳婦咬了。”(狗頭保命)

歷風城:“嫂子說了,以後他家,陸征南和狗不得入內。”

陸征南:“……”已經社會性死亡。(勿搶救、勿cue)

小川最美好和最痛苦的回憶都是陸戰北。

………………………………………

陸渣渣還能再蹦噠兩章。

接下來,小川教他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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