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顧川難受的快要昏死過去!
“我不配?”
陸戰北不知從哪掏出一條圍巾,兩三下就将顧川雙手綁在一起舉過頭頂,眼睛裏除了怒氣還有得逞時的快意。
“你覺得誰才配得上?陸征南嗎?花花公子嗎?還是那個小跟屁蟲!我養了你八年,我把你養這麽大不是為了送給別人的!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從我救了你那天起,從你主動來找我,說要陪我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是我陸戰北的!誰也搶不走!陸征南他敢抓着你不放就必須付出代價!”
“你瘋了……你這瘋子……”顧川越是用力掙紮手腕就越痛,他太讨厭被綁的滋味,更恐懼這種無法反抗的感覺。
他想要用腿踹,可陸戰北卻跪在正中間,将他的兩條長腿朝兩邊分開。感覺到皮帶被解開,顧川徹底慌了,“陸戰北……你不能碰我……我會……殺了你……”
“我怕麽。”陸戰北低低的笑了兩聲,那是他一貫愛用的動作,從前有多随和今天就有多變态。他捏着顧川的下巴,把他的臉往左邊掰,“看見了嗎?”
顧川忍着疼痛,費勁的睜開眼。
沙發上居然放着一個正方形木頭盒——是骨灰,米娜的骨灰。
陸戰北這個瘋子居然把米娜的骨灰帶過來了。
盒子上面放着一條精美的鑽石項鏈,顧川一眼就認出來,是從詹尼佛保險櫃裏偷出來的那條藍寶石吊墜。
“我媽一生有兩個遺憾,一個是沒能戴上陸冥翰許給原配的項鏈,一個是沒能看見我成家立業。”
陸戰北指着沙發上放着的骨灰盒,說:“我一直想看你穿婚紗,我甚至想過帶你去國外結婚,我想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每天每夜陪着你。我們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為什麽我連看一看你,抱一抱你都要強迫,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總問為什麽,壞事做多了就會自食其果,自己造下的孽何苦要問別人為什麽。
顧川沒心思管他,仍舊想盡辦法掙脫。
陸戰北握住顧川的皮帶用力一扯,引得顧川如同驚弓之鳥再次掙紮,而他就像故意引誘獵物暴走似的,再次将顧川控制住,快感倍足地說:“小川,正好今天我媽也在,我們幹脆跳過婚禮直接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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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這個瘋子!
“陸戰北你瘋了!”
“我沒瘋,小川,我愛你……我好愛你……”
陸戰北吻的炙熱,真的把顧川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不顧他的意願為所欲為。
霎那間,顧川眼前被鮮血覆蓋,他看見陸戰北倒在地上,滿腿滿手都是血,他面目猙獰,氣喘籲籲地伸出手,“快跑……你快跑……”
沒錯,那才是陸戰北……
眼前的人是魔鬼!他是魔鬼!
顧川頭痛難忍,低吼,“……你特麽……混蛋!別碰我!滾開!”
“顧川!!!”
“轟!”的一聲,大門被人砸開,外面傳來一陣呼喊打砸聲。
腳步聲越來越多,越來越近,陸戰北咒罵一聲,恨不得弄死關鍵時刻過來攪局的人。
是陸征南……
一滴屈辱的眼淚從顧川眼角流淌下來,陸征南來了……他還是來了……
見他這副委屈卻又松了一口氣的模樣,陸戰北當場嫉妒的眼睛泛紅,“不許哭!”
他舔幹淨了顧川眼角的淚,把人抗在肩膀上離開此處。
陸征南帶着清一色的保镖從正門闖進來,按照放風的人提供信息,顧川就是被帶到了這間房間。可陸征南進來的時候除了在床上撿到一件外套什麽都沒有。
“媽的!”陸征南照着那人狠狠就是一腳,“你們把他弄哪去了?!!”
男人趴在地上求饒,“我們老板确實是在這……我們只負責放風,不知道……”
“去你媽的!”陸征南雙目欲裂,“顧川要是有任何問題,我都跟你們沒完!”
一個保镖跑過來,“少爺,後門有被打開的跡象!”
這間別墅雖不常來,但陸征南也住過幾次,他二話不說咬着牙的飛奔,怎麽可能讓自己的人在自己家地盤丢了。
衆人一路沖出後院,再往前就是懸崖,陸征南急不可耐,大步飛奔把身後的保镖甩下好遠。
在那滿是枯樹的林子裏,地面除了零星白雪才有一塊塊血跡,陸征南心中五味陳雜,一邊跑一邊祈禱顧川別出事。
就在快要跑到林子盡頭的時候,他果然看見了兩個人。
“陸戰北!你放開他!”
陸戰北停下腳步,把顧川從肩上放下來。
大概是知道跑不了了,他把骨灰盒放在地上,任憑顧川狼狽的跪在地上,一手拽着他的手臂,一手握着水果刀。等到陸征南跑到眼前,才說:“你敢過來試試。”
陸征南忍住怒火,喘着粗氣朝身後追來的兄弟們說:“都站着別動!不許過來!”
看着顧川的樣子,陸征南于心不忍,眼中的痛苦溢于言表:“陸戰北……你別扯他,他胳膊上有傷……二十多刀,一旦繃開很難處理,輕點兒。”
陸戰北冷着臉,沒說話。
陸征南試圖上前一步:“陸戰北,你的腿治好了對吧,你一直都是裝的……”
陸戰北立刻把水果刀指向顧川:“別動!”
“好,我不動!”陸征南舉起雙手,“陸戰北,你別傷害他,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我不跟你搶。我只要顧川,你把他給我。”
陸戰北呵呵一笑:“你何必把自己裝的那麽深情,如果我說,我和顧川已經做過了,你還會要他嗎?”
陸征南目光淩厲,一絲殺意爬上眉梢,縱使悔恨心痛他還是不假思索道:“要。”
“這麽好。”陸戰北嗤笑一聲,“做什麽都可以是嗎?”
“是,前提是你別傷害他。”
陸戰北用腳把米娜的骨灰盒往前踢了踢,“過來,給我媽磕頭,我不說停你不準停。”
顧川像是有意識似的,喉嚨裏發出呼嚕聲,咳了一口血,陸征南大驚失色:“顧川!”
陸戰北:“磕!!”
陸征南咬了咬牙,握拳的手腕青筋暴起,他跪在地上,沖着那一小方天地磕頭。
一下,一下,一下……
陸征南把腦袋杵在泥土路上弄了一腦門的灰,滿身狼狽,陸戰北冷冷地看着他,卻控制不住臉上的笑意,“陸征南,你也有今天,我真應該讓你媽一塊過來磕頭——過來,吃一口。”
陸征南睜大雙眼,“你說什麽?!”
“很驚訝嗎?”陸戰北說:“你知不知道你小時候吃的是誰的母乳,顧川有沒有和你說過,《等風來》中庭院門口的雕像為什麽是一個女人抱着兩個孩子。”
陸征南說不出話來。
“中國有句老話叫做有奶便是娘,你是怎麽對待她的,還記得嗎?”陸戰北咬牙切齒地說:“陸征南,你不能只吃甜頭不吃苦,今天這個骨灰,你無論如何也要咽下去。”
在以顧川安全為前提下,陸征南妥協了。
他告訴自己:不就是一口骨灰,吃了又不會死人。顧川還在等着,他還在等着……
在陸戰北的威脅下,他跪着走過去,每一步都是走在尊嚴的至高點上,可陸征南不覺得丢人也不覺得膝蓋痛,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顧川。
他怎麽了,怎麽在吐血,一定很難受,很痛吧,他為什麽低着頭,陸戰北對他做了什麽……
腦海裏的問題尚未做出解答,陸征南已經跪在骨灰盒面前,再往前三步,陸戰北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陸征南往他身後瞅了一眼,大驚失色一閃而過。他靜了靜心,慢慢打開骨灰盒。
十多年的灰已經泛着一股子黴味,蓋子一打開撲鼻而來。灰早已經不是灰色,像受潮似的,帶着點悶綠。
縱使難以下咽,陸征南還是沒給自己留下一點做準備的時間,捏了一口送進嘴裏。
“好吃嗎?”陸戰北笑的苦澀:“陸征南,你知道你們欠了我多少嗎?我媽一輩子沒過過好日子,以為遇見陸冥翰是她人生的轉折點,可惜……我一出生陸冥翰的本性就暴露了。”
陸戰北嘆了口氣,握着顧川的手稍微放松,“他不喜歡我,覺得一個妓.女生的孩子惡心,他不想認我,不想見我媽,那段日子我媽天天抱着我哭。她生了孩子,不能再做那份工作,她就帶着我租房子,打工,吃飯店後廚剩下來的飯菜。可她告訴我,我是陸家的兒子,是大少爺,是長子,陸家不會不要我。她等了好多年……等來的卻是陸冥翰明媒正娶了一個外國女模特……”
陸征南咽下骨灰,忍住嘔吐的沖動,“你要報複陸家我能理解,但你為什麽要傷害顧川。”
“傷害?呵呵……”陸戰北搖了搖頭,“我媽帶着我去了陸家,費盡心思才讓詹尼佛接納我,然而代價卻是要我們母子在陸家做傭人,十年啊……我們忍了。陸征南,自打你出生以後你的一切動态,衣食住行我全知道,就因為你是嫡出的孩子而我就必須伺候你,我的一切都要以你為中心,哪怕是有一天真的能得到陸冥翰另眼相待那也一定是為了給你做輔助!我咬着牙在陸家過了十年這樣的生活卻被顧川毀了!全毀了!”
陸戰北狠狠地拽住顧川的胳膊,怒不可喝地咆哮:“就因為他!全毀了!我的腿廢了!陸冥翰又不要我了!我想要自殺的時候他又來找我!信誓旦旦的趴在我的膝蓋上告訴我他不會離開我!他會陪着我!我媽死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說的!他說他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可結果呢?!他躲着我!不肯見我!背叛我!為了你他背叛我!我讓他給你的毒藥他卻自己吃了!!陸征南!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他!”
陸征南猛地擡頭,大聲祈求:“你別沖動!對不起……是陸家做的不對,我給你道歉!是我哄騙顧川,是我該死,你別動他!你沖我來,我給你做人質……陸戰北,他吐血了……你放了他……我求你放了他。”
顧川低着頭,全身灼熱的溫度已經使他意識全無,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夢見自己抱着髒衣服去河邊,身後突然走過來一個小少年,那少年眼睛有神,睫毛修長,一看就知道是個不講理的主,卻跟電視上的模特一樣漂亮,叫人移不開眼。
少年看上去約有十一二歲,穿着成套的卡其色衣服,隆起的小肚肚那裏印着一只趴着的史努比,他指着顧川說:“看什麽看,你送我回家!”
果然是個不講理的主。
顧川沒理他。
那少年氣的跺腳,沖上來就踢走了顧川的筐,還沒等說話就被顧川一個巴掌打的魂都丢了。
“撿回來!”
顧川只給了他三個字。
少年當場沒了嚣張氣焰,回過神來以後號啕大哭,一邊哭還一邊罵:“窮鄉僻壤出刁民!你敢打我……嗚嗚嗚……我要給你告訴我爸……啊……你敢打我……”
顧川:“……哭也沒用,不撿回來我還打你。”
那少年一聽這話當場憋住,小臉通紅的幫顧川把髒衣服和筐都撿了回來,抿了抿嘴說:“那……那你送我回家……我走丢了……我不認識路。”
顧川見他可憐巴巴,從兜裏掏出來一顆彩色紙包裝的糖果,遞給他。雖不明說,也算是打他一巴掌的賠禮。
少年思考片刻,撕開糖紙把糖含在嘴裏,半晌才問:“我叫陸征南,你叫什麽?”
顧川沒說話,把筐背在身上,拉着陸征南的手說:“走,送你回家。”
肩膀上傳來的痛感讓顧川又恢複了兩分聽覺,他仿佛聽見陸征南在說話,在祈求,在哭……
“你怎麽……又哭了……”顧川意識不清的說:“我不打你了……走,送…你回家……”
千鈞一發之際,悄然移動到後方的保镖猛的撲上前将陸戰北控制住。陸征南找準時機沖過去搶走他手裏的刀扔的遠遠的,趕緊把顧川抱在懷裏。
“顧川!顧川!”
顧川全身發熱,滿嘴是血,他閉着眼,意識不清的說:“回家……回家……”
“回家,我們回家。”陸征南把他抱在懷裏,像剛從陰曹地府爬出來似的,控制不住的顫抖:“回家顧川……我來接你回家……”
……
黑色大林肯在路上疾馳。
陸征南把車讓給保镖開,自己則是抱着顧川坐在後面。顧川不哭不鬧,就是不乖,一個勁的往男人身體上湊。
“再忍忍,聽話。”陸征南控制住胸前作亂的小手,不停地親吻他的鼻尖和額頭。
顧川小臉漲紅,從內到外透出一股酥軟勁,陸征南摸了一下就感覺自己身上都被過繼一陣電流。
“我想……想……上你……”顧川盤上陸征南的身體,還主動親吻他,嗓音沙啞地說:“求你……給我上……就一次……”
“祖宗……你……”陸征南快被磨瘋了。
這藥到底是有多強勁?
能讓顧川這種軟體動物萌生想要反攻的想法?
上次被按在水裏,陸征南已經很驚訝了,感覺到一只熱乎乎的小手順着褲腰往下鑽,陸征南當場把心提到嗓子眼。
他忍夠了,不忍了!
“顧川,你逼我的。”陸征南按住腰間的手,咽了咽口水,理智全無地撲了過去。
四環外某一處街道,整整齊齊停了一排黑色轎車,其中黑色大林肯最為奪目。
中年大姐剛從菜市場出來,手裏大包小包拎着瓜果蔬菜,一陣小風吹來,吹亂了她為數不多的波浪大劉海。
大姐放下手裏的塑料袋,朝那看着最有逼格的林肯走去,對着黑漆漆的車窗戶擠眉弄眼,打理發型。
可是,她覺得不大對勁。
這車……好像一直在上下振動……
突然,一個男人的纖纖玉足一腳踩在車玻璃上,随之而來的是那腳就跟着車的振動頻率上下擺動。
大姐吓得一個激靈倒退三步,趕緊拎着袋子離開此處。邊走邊罵:“我的娘诶,車裏還有人啊……光天化日,真不害臊!”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只白嫩的手緊緊抓着真皮座椅,另一只手穿過濃密的黑發。
十幾輛車在路邊停到了黑夜……
被貼了價值六千塊錢的罰單……
陸冥翰的孫子們被汗水沖走……
顧川幾次“去世”、“複活”、“又去世”……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粗長。
我删了1036字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