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看同伴不動,面善的女官直接伸手,她想把同伴拉出門外。她的手才剛伸出去,就被同伴躲開。

“你真的不想看到我嗎?”那女官的聲音平靜。

這人可真太奇怪了,不想見難道還有理由。如此讓人下不來臺,鴉棠也不想給她什麽好臉色。

“當然。”她客套的笑一閃而過。

“好。”纖瘦高挑的身影毫不猶豫邁出步子往外走。

快走到門口,在陽光照射下,那女官倔強的背影,總覺熟悉。她耳後露出的微微帶巧克力色的肌膚上有一個小黑痣。

就在女官即将要踏出門外那一步,鴉棠眼睛一轉,臉色大變:“等等!”

那身影停下腳步,背對着她,連頭也不想回。

“我忽然想起自己還有點事,需要問一下你。”鴉棠絲毫不在意臨時改變主意的行為。在雲上城,上位者的一切決定都是合法的。

那女官壓抑着胸中一口悶氣,她掃了鴉棠一眼,平凡的臉上略過無奈。

那身影又退回來,繼續站在了鴉棠後面,連間隔距離都分毫不差。

鴉棠能感覺到背後之人的氣息,她的心髒此刻“咚咚咚”跳個不停。她只能穩住心神,裝作不在意問面善的女官:“你能幫我下去一趟嗎?我需要置辦些東西。”

面善的女官面上起了疑惑,深深感到這位王妃想一套做一套的随意。算了,她又在心底思索着,那王妃還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的心性都是不穩定的。

面善女官又等了片刻,等她拿筆把鴉棠要的一些東西認真記下,就疊好紙張塞進提在手腕上的木籃離開了庭院。

确認女官完全離開以後,鴉棠拍了拍小胸脯,長長呼出一口氣。

“吓死我了!”她的臉上挂着劫後餘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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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鴉棠轉身,撲向了那位長相平凡,态度冷漠的女官懷裏。只見女官平庸的五官眉毛蹙起,她的雙腳僵硬站着,而雙手就任憑鴉棠的擁抱,無處安放高高舉在半空中。

“你......”她想說點什麽,又不想說。

下一秒,那一團柔軟的小小的人兒竟然順着她的腿根,四肢并發爬到了她的腰上緊緊挂起。女官好像被小王妃的舉動所震驚,又害怕她跌落下去,身體一動也不敢動,雙手虛圈在她下面,保護着小人兒的安全。

細嫩的雙臂圈着女官的脖頸,蓮藕似的小短腿努力圈在女官的腰上。女官們的衣服形制和卡洛世界裏大多數的平民都一樣,女性以露出細腰為美,喜好在腰部做一些裝飾。小白腿從裙擺裏露出來,跨在裸/露的巧克力色緊實的蠻腰上。

兩相肌膚相貼,女官不習慣地打了一個哆嗦,差點沒把鴉棠甩出去。

還好她看起來是個意志力堅定的人,緊緊又回手兜住了鴉棠的小屁屁。

這下子,得逞的小孩兒露出月牙兒一樣的笑臉。呼出的奶氣都要噴到女官的面上,她把小臉蛋貼上女官的頸彎,稚嫩的聲音甜得要掐出水來:“我可等到你了!”聲音裏滿滿的是興奮和愉悅。

說完這句話後,她又想起了什麽,忽然小嘴一撇,再次埋進女官的懷裏,淚水說流就流,浸濕了女官胸前的大塊衣衫。

“你怎麽現在才來啊~我以為我快要死了!嗚嗚嗚!”她一說完,就嚎啕大哭,胸腔裏一陣陣起伏,哭得停不下來。

“貢女——”女官實在不想再叫出“王妃”這個稱呼,想說鴉棠認錯人了,但怎麽也不忍開口。

一雙撲朔着淚水,水盈盈的大眼睛委屈擡頭看她:“你生我的氣了,對不對?”鴉棠越想越難過,她哪知道風零會扮作女官跟在她的身邊呢?尤其剛剛還用那麽可怕的氣場吓她,小動物對危險的直覺都是很靈敏。鴉棠可以肯定在她說自己是懷雲受寵的王妃的時候,風零肯定是生氣了。同時,鴉棠還覺得非常委屈,她讀過石碑上的記載,又有前世的記憶在。她再清楚不過風零逆天的能力了,有風零在的地方,任何人都會給她讓路。

風零就是天神的寵兒,她是石碑故事中随便擡手就能“呼風喚雨”的女主,她明明可以使用玄鏡的能力直接把她帶走,離開這個可怕的世界。可是風零不聲不響出現在她身邊就算了,也不提醒她。不提醒她就算了,風零還妄圖離開她。

如果不是鴉棠自己眼尖,看到了風零耳根後面的小痣,熟悉風零的行走動作,了解她異于常人的強迫症。那她是不是今天就徹底和風零錯過了呢?

更可氣的是,此時她都已經認出風零來,又抱在她的身上,連撲在鼻息裏的味道都是那樣熟悉,風零還想掩飾自己的身份。

剛剛喊她什麽?“貢女?”

鴉棠越發肯定:“姐姐,就是你!我不會認錯的。”

“女官”在孩子的撒嬌中敗下陣來,面色仍不是很好。

“你先下來。”她的語氣幹巴巴的,還像一潭死水般平靜。

鴉棠才不要下去,她好不容易等到了風零,她害怕她一下去,風零就借玄鏡的神力消失了。

“女官”,也就是風零感覺到,自她說話以後,鴉棠抱她更緊了。風零別扭直視前方牆上挂的一套衣服,盡量不低頭去看鴉棠的表情。她也不太想看,她心裏清楚,這孩子剛剛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時候,可是炫耀那個女王對她有多寵愛來着。連對她的善意提醒都不在乎,為了反駁她的話,惱羞成怒要把她追出去。

難道每一個小孩子都是這麽的見風使舵,任性妄為,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嗎?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個變态女王的狼子野心,曾經她養母把她關在這裏折磨,希望她永遠不要長大,一直保持小孩的天真和無邪。如今,一邊說着讨厭女童的人,一邊又把另外一個小女孩送進自己曾經有過童年陰影的屋子裏,根本就是居心叵測。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鴉棠還傻傻地以為對方愛她。

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想來對愛的理解也就是關懷,誰給她糖果就覺得誰好。尤其那麽小就失去父母疼愛的孩子,想來更容易誤入歧途。風零雖然不喜歡鴉棠的太過算計,也有些惱怒小孩子的三心二意。但既然鴉棠是自己撿來的小孩,她答應會養鴉棠一輩子,就會好好照顧她長大,絕對不能眼睜睜看着鴉棠墜入深淵。

昨晚她看到那一幕之後,又半路折返,碰巧就看到了女王對鴉棠的試圖侵犯。

如果不是她及時用玄鏡重傷了女王的內髒,女王就差點順從獸/欲對鴉棠做出慘無人道的行為了。雖然那人後來又自己插了自己一刀,但那又如何?對一個女孩造成的心理影響可是一輩子的。

鴉棠還小,風零不想因為童年的特殊經歷影響她将來人生中一些重大的選擇。比如,女性對女性的侵犯和愛情,在地球仍然是少數群體。鴉棠天生就對女性産生興趣就罷了,但如果因為女王這種扭曲的愛影響了鴉棠将來的性取向選擇。風零會自責一輩子。

她清楚知道以及了解,性少數群體将來在社會上有多難以生存。她想保護鴉棠盡可能多一些健康的選擇。

令風零頗為生氣的是,昨晚女王明明那樣對待鴉棠了,鴉棠還學不會教訓。她不是比同齡人更早慧的孩子嗎?怎麽關鍵時候如此輕信別人。風零恨鐵不成鋼,腦海裏過了千千萬萬個想法,行動上卻只是依舊生硬地想要把黏在身上的小孩扒下來。

這麽想,風零也的确這樣做了。她輕輕掰開手指,彎腰試圖放下鴉棠。

鴉棠的腳剛接觸到地面,又如一個靈活的小猴再次纏上了風零的身體。

在鴉棠看來,風零一次次不正面解釋,又想把她哄下來,肯定就是想單獨離開。

鴉棠的心中,沒有什麽比風零更重要,重要到臉面和尊嚴她都可以暫時抛棄。

兩個人就如此僵持着,誰也不想沖對方低頭。于是,鴉棠死死地挂在風零的身上,竟然暗搓搓地感覺到了偷來的幸福。按照平時,風零早把她丢開了,又哪裏像今天這樣別扭呢?

對啊!別扭。

鴉棠再仔細看風零表情,只看她糾結着眉毛,額間的朱砂痣隐隐約約要蹦出來一般,原來被掩蓋下的顏色開始遮不住了。風零繃緊面部,雙手想要放鴉棠下來,又擔心她因為牽扯掉下去。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動她的手。

按理說,風零一向是以大局為重的人。

放在平時,絕對不會磨磨唧唧折騰半天,早就二話不說帶着鴉棠回地球了。

“姐姐,你都找到我了?我們什麽時候回家啊?”還是鴉棠打破了尴尬的氣氛。

風零聞言,皺起的眉毛上挑:“你難道不想待在這裏嗎?”

鴉棠堅定搖頭:“一點兒都不想!”

風零從鼻腔裏“哼”了一聲,那一聲很輕,鴉棠甚至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留在這裏,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有人提供無憂無慮長大的環境,甚至答應将來和你一起譜寫歷史,你也不願意嗎?”風零的神情有了一絲變化,她的眼神複雜,仔細認真地觀察着鴉棠每一個反應。

“你偷聽我們說話?”鴉棠詫異張大了嘴巴,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沒有。”幹澀且平淡的回複。風零慶幸自己僞裝了一身黑皮。

作者有話要說:

鴉棠:你偷聽我們講話。

風零一臉正經:我不是我沒有,怎麽可能?

內心暗搓搓:我光明正大站在門外看的。

風零:懷雲那女人,就是居心叵測,妄圖毀壞小孩的三觀,可恥!

風零:從未有我這般如此負責又不對小孩居功的家長,才不像某華,為自己的孩子做了點什麽都要昭告天下,顯得他才是最完美的家長。

風零:今天也是合格家長的一天呢!

風零:帶娃好累啊,為小孩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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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題外話,我今天之所以遲到,一是加班,二是因為你們的評論啊!

我太撲街了,撲街到随便一個評論就會飄飄然,然後就以為自己遇到知音,沉浸在自己是文曲星轉世的幻想裏。【事實證明,文曲星是不會意/淫和腦補自己變成文曲星的】所以,也只有撲街會幻想自己不是撲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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