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櫻桃唇
青梧看着那個女人下了山。
她跟着走了幾步,确保那個女人已經完全看不見,這才走了回來,來到夫君身邊。
“夫君,你跟她是什麽關系?”青梧打算直接問清楚。
“跟誰?”
薛鶴初問。他沒注意到女人剛剛在說什麽。因為她的出現,薛鶴初不知怎的注意力一直無法集中。
見女人額角沁着冷汗,一張芙蓉小臉曬得通紅。他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
豔陽高照,散着熱光。
他取下自己頭上帶着的草帽,直接扣到了女人的小腦袋上。
突然被個什麽東西扣下來的青梧視線一下子就被擋住了,眼前一黑,她下意思的伸手想要扔掉腦袋上的東西。
袖口稍稍滑落一截,皓腕白皙,與草帽的籬笆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白得直逼人眼。
薛鶴初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幾分,然後伸手給她扶住草帽,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力度。
“帶好。”
“可是看不見了,夫君。”青梧仰着小臉,軟糯糯的回。
草帽是防曬用的,本來就大,如今扣在女人頭上,直接遮住了她大部分臉。只露出精致的下巴,還有那紅潤潤的櫻桃小嘴。
此時,小嘴兒微微撅着,含嬌帶潤的小聲嘀咕着什麽,薛鶴初沒注意聽,因為他此刻眼裏心裏都是這小紅唇。
Advertisement
像一顆飽滿多汁的櫻桃兒,誘人采撷。
誘得他微微眯起了狹眸。
薛鶴初不由得靠近了幾分,伸手鉗住了女人的下巴,大拇指狀若無意的擦過女人的唇角,帶着薄繭的指腹在嬌嫩的唇瓣上慢慢滑過,那種軟軟的觸感,讓他眼眸漸暗。
“唔,疼……”
青梧嘤咛了一聲。伸出雙手抱住草帽,調好,一臉懵懂的看着夫君。
還有點委屈。怎麽又掐她下巴了,力道還這麽重,疼。
她癟着小嘴抱怨的看了一眼夫君的手。手指修長秀氣,絲毫看不出指腹還有薄繭的!
不過青梧現在顧不上這些,直勾勾的盯住他,“夫君還沒有說那個女人是誰。”
“……”
“夫君怎麽不說話?”青梧伸着小嫩手,扯住了夫君衣角,莫不是真的有關系?
“嗯?”
薛鶴初這時才從那聲嬌嬌的嘤咛中回過神來,卻見女人轉眼就紅了眼睛。
“你剛剛說什麽?”薛鶴初問道,聲音竟帶着一點嘶啞。
“……那個女人是誰?夫君都沒有在聽我說話!”要哭了嗚嗚。
薛鶴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女人說的應該是剛剛那個女的,“不知道,我不認識她。”
“可是剛剛就在你面前!”
“在我面前我也不認識。”
“真的?”青梧半信半疑,“那你剛剛還和她那麽親密!”
“?”薛鶴初皺眉,示意她說清楚,“怎麽親密?”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和誰親密了。
棱角分明的下颌帶着拒人千裏的冷漠,青梧看着,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理虧,因為剛剛只看到那個女人站在夫君面前,确實沒什麽親密舉動。
額,這樣分析下來,怎麽感覺自己有點無理取鬧?
青梧囧着小嫩臉,“反正,反正不準夫君看別的女人!”
“老大!”這時候大柱從山下跑了上來,有一點氣喘籲籲,“我将人給趕跑了!老大放心,明天我就在那路口設置圍欄,不準閑人上來!”
大柱說着,偏過頭看了一眼老大身邊的女人。
然後在想,這個要怎麽辦?
青梧當然注意到對面這個土匪在瞪她。惡狠狠兇巴巴的,她偷偷往夫君身後靠了靠。
剛剛這個土匪十分粗暴的将那個女人趕下了山,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看他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青梧在想要不是那個女人走得快,肯定被這人一腳踢下去。
兇殘!
想到這裏,青梧又靠近夫君一些,徹底擋住了視線。
也是在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哪是夫君在這裏藏什麽女人,分明是那個女人自己偷偷跑上山的。
而貌似這座山上,不準閑人靠近。
水霧霧的杏眼眨了眨,還好,她不是閑人,她是夫君的小媳婦兒。
可以來這裏的。
這時候薛岩提着食盒走上前來,“少爺,吃飯了。”
青梧見狀,很是自然的拿出了一張桌布,展開鋪在地上,而後接過薛岩手裏的食盒,将裏面的飯菜都端了出來。
跟大夥的夥食是一樣的,柴火雞,青筍炒肉絲,南瓜花,尖叫皮蛋,紅豆腐,還有一碗骨頭湯。
擺好之後,青梧仰着小嫩臉,“夫君,吃飯啦。”
既然曉得了夫君跟那個女人沒啥關系,青梧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聽說做人小媳婦兒還要伺候夫君吃飯,青梧覺得這個她會!
薛鶴初居高臨下的盯着女人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在想什麽,之後才慢慢的過來,坐下。
青梧遞了一雙筷子給他。
“等等小夫人。”薛岩上前阻止,他從自己袖口拿出個袖珍的錦盒,而後從錦盒裏抽出了一根細長的銀針。
一個一個的戳入飯菜中,銀針銀亮如初,沒有變黑。
在試毒。
青梧懂這個。
這是某些大家族的規矩,吃飯之前都要試過飯菜裏是否有毒,小心謹慎保安全的。不過,這些都是那些世家大族興的規矩,夫君怎麽也這般的講究?
青梧有點不解,看着夫君的眼神帶着一絲打量。
難道是之前壞事幹得太多,怕遭人報複?
可不是,壞事做多了,肯定是會有報應的。诶,愁得慌。這可怎麽辦啊。
“可以了少爺。”薛岩收回了銀針,又從食盒裏多拿了一副碗筷擺了出來。
見少爺并沒有反對的意思,就知道少爺是默許了。
青梧倒是沒注意到這些,她很是自然的接過了碗筷。在她的心裏,雖然小媳婦兒要伺候夫君,但夫君和小媳婦兒,當然是要一起吃飯的。
按理說食不言寝不語,不過旁邊這女人一直叭叭叭的說個不停,好在每次說話之前都是吞咽之後,還不算失态。
“夫君你嘗嘗這個湯。這個味道可好啦。雖然我之前在家裏不做飯,但是,我可是會很多東西呢,知道這個怎麽做!”
薛鶴初看着遞到面前的湯匙,接過,但并沒有喝。他看向女人,“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要來這種地方。”
啊?青梧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了幾分。
夫君不讓自己來。不來其實也可以,這邊看着近,其實好遠,走了這麽一趟她的腳都要廢了。而且每天這麽大的太陽,可曬。
但,
“那那個女人來了怎麽辦?”
青梧微微癟着小嘴。自己沒在這裏,要是那個女人來這裏糾纏夫君怎麽辦?剛剛雖然沒打招呼,但青梧憑着十五年的直覺,确認那個女人不簡單!
“施工要地,哪有什麽女人來?”薛鶴初難得解釋了一句。而後掃了眼怵在前面的大柱。
“哎喲小夫人放心!”犯了錯一直不敢去吃飯的大柱聽了,直打包票,“我馬上就去設置圍欄,不準任何閑人進來!”
說着急沖沖的就跑下山圍路去了。
青梧看了看那個土匪,又看了看夫君,小腦袋瓜兒裏想了想,覺得還行。
雖然暫時不明白到底在施什麽工,剛剛沒來及注意,現在看來,這裏好像并沒有在埋贓物?
但她聽懂了夫君的意思。意思就是不準那個女人來!
頓時眉目舒展了些,青梧如水的杏眼裏又亮晶晶的。
她點頭附和,一臉認真,
“嗯,夫君說得對……什麽都對!”
……
山頂上,無任何的遮擋陰涼,直曬。
三三兩兩的人端着飯碗狼吞虎咽。
終于開飯了。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刻,莫不是這般端着飯碗大口吃飯了。之前幹活沒了力氣的時候就想着香氣四溢的飯菜,頓時又幹勁十足。
不過這邊王二虎臉色卻并沒有很高興,邊吃邊罵,“呸!做個巴子做!想當年老子跟着大哥的時候,這些個事兒哪裏需要老子做?!”
“虎哥你就消消氣,別讓那邊聽見了。”旁邊有人勸他。
“聽見了就聽見了,還怕他不成?”說是這麽說,但王二虎伸長脖子望了望半山腰,被山丘擋住了什麽也看不見,這才放心。“這朝廷也真是的,既然說的要扶貧,為啥子不直接給每家每戶發個幾倉糧?那麽大的朝廷又不是沒得?還讓老子每天曬到幹活,呸,媽了個巴子,想起都氣,老子從生下來還沒幹過這麽苦的活!”
大夥兒也跟着看了看,見看不見,膽子就稍微大了點。
也跟着抱怨:“對頭,那薛大人不是嘿厲害的大官唛?連知縣大人都聽他的,直接從縣衙裏調些官差老爺上來幹噻,還要俺們累死累活的,一看都不是誠心的!”
“你就知足吧,要俺說,朝廷能楞個派人來已經很不錯了,總好過之前被土匪打的日子吧!還有這飯菜,油水好多,好好七!”這人說完又刨了一口飯。
“he tui!七的哈子不能七?再撇上山打幾個野兔兒也能七好幾天。俺就是差個婆娘。诶你們昨天看到薛大人那個女人沒得,啧啧啧,瑪德,光是看看都遭不住,也不曉得那嬌嫩的娘們在床上啥子滋味。”
這一堆人聽了,讪讪的不接話。有些甚至臉上起了一點厭惡之情。
這麻子,長得賊眉鼠眼的,思想也是有夠下流。他們這一個以虎哥為老大的圈子裏,雖然都很嫉妒都會抱怨,但好歹也有分寸。至少知恥,什麽不該想,什麽不該說。
“唉虎哥,那薛大人不是說可以不用來唛?只要交錢就可以了。你為啥子也來了?”旁邊幾人沒理會麻子,一個個問起了虎哥的事。他們來,是因為家裏沒錢交,必須來。但虎哥家裏還算有錢,為啥子不給點銀錢不來了?
“對啊虎哥,之前那薛大人不是說了唛,不想幹活的可以交錢,這點小錢,虎哥肯定拿的出來噻。嘿嘿,虎哥你要是能拿出來,能不能也替個俺也”
“去去去!老子能拿出來,但絕對不給!”
“為啥子?這多累啊?”
“你哈兒嗎?這造田種地顯然是村裏的大事,老子怎麽可能不占一份?而且還不知道這個田以後怎麽分,萬一要分配到村子裏每家每戶,要是以後分的時候有人說老子沒出力怎麽說?誰扯得清楚?況且,老村長已經去了辣麽多年了,俺們村子也是時候重新選一個了。”這村裏的大事,他都要參加。那村長之位,他也要得到!
“虎哥說得對!要俺說,虎哥這村長你再合适不過。你們沒看到楊家那小子現在多受重用唛?哼,做飯也是他們屋頭,據說是有工錢的!他們楊家之所以這樣,不就是因為他那死去的爹是村長?這等子便宜事兒都被那一家得了。虎哥,你去,你去争這個村長,俺們都支持你。”
“對頭!支持。”
王二虎正有此意!
他看了眼那邊還在幹活的楊春生,哼了一聲。
裝模作樣。大家都在吃飯,就他事兒多?
作者有話要說:喵~來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