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連續整夜不睡的困倦, 終于在看了幾場戲後鋪天蓋地的來襲。

安常搬着小凳子坐在角落,頭靠在一塊背景板上,眼皮忍不住的開始打架。

眼前是匆忙來去的劇組人群,滑軌挪動的聲音, 有人大聲喊着“這邊吸油和補妝”, 因不斷調試角度而晃來晃去的燈光,暖融融打在人眼皮上。

安常阖着眼, 感受着外面的世界一會兒亮, 一會兒暗, 随着射燈角度而變化萬千。

為什麽失眠的人,往往在人多的地方反而睡得着?教室、書店, 甚至現在的片場。

大概因為人多的地方,目标總不似形單影只時那樣分明,心思被其他人潮模糊了視線,就沒那麽容易追得上自己。

安常睡着了, 甚至做了夢。

一會兒是她在清美的元旦晚會, 坐在觀衆席的暗處角落,仰望着舞臺光芒中身為主持人的顏聆歌。

一會兒是她在不知什麽劇院, 仍是坐在觀衆席的角落, 燈光照不見她癡癡的目光,望着舞臺中央的南潇雪翩然起舞。

其實後來想想, 她根本不追星,在邶城那七年雖然南潇雪風頭正盛, 她卻一次也沒去現場看過南潇雪跳舞。

大概記憶裏那種“仰視”的感覺太根深蒂固, 讓她怕得分明。

夢裏後來, 南潇雪從舞臺下來, 她追過去想說話, 舞臺那束追光始終打在南潇雪身上,襯得追過去的她始終藏身黑暗而面目模糊。

“南潇雪!”“南潇雪……”

甚至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她倏然睜眼。

這不算絕對意義上的噩夢,不會讓人驚出一身冷汗掙紮着醒來,她甚至很清楚這是記憶裏殘存的傷痛作祟,提醒她未來可能遭受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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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景象與入睡前別無二致,仍是忙碌小跑的人群,不一會兒又靜下來,鏡頭前準備開拍。

這一場不是南潇雪的戲。

燈光晃着人的眼,安常擡手想揉。

一條薄毯從肩頭滑落。

她一愣。

在片場裏四下望了望,平時南潇雪休息的躺椅邊,并沒望見那個清媚的身影。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鏡頭前的表演。

她猶豫了下,輕輕拎起滑至膝頭的薄毯,埋頭一嗅。

可就算這毯子是南潇雪給她蓋上的,難道那麽短短一瞬,真能讓南潇雪手指的味道沾染在上面麽?

安常聞不出來,也不覺得這能作為判斷依據。

一場戲拍完,導演組的人向她走來,笑道:“睡醒了?”

安常不好意思的挑挑唇。

看來片場發現她睡着的人不少。

導演跟她商量完事,她沉吟一下,裝作不經意提一句:“南老師她……”

“噢,今天配角們的戲份比較多,雪姐和蘅姐的場次都往前排了排,讓她們拍完先回民宿休息去了。”

“有事找她?給她打電話好了,你有她號碼麽?”

“我……”

從她上次拒絕後,南潇雪也再沒提起讓她加微信的事。

既然雙方達成共識,這段關系會随南潇雪離開寧鄉而畫上休止符,互留聯系方式好像确然成了沒必要的事。

“或者找她助理,倪漫的聯系方式你有吧?”

這大概是最好的方式,導演走開後,安常還真在片場看到了倪漫,拿着劇本在跟副導演對接,不停拿筆做着記號。

大概察覺到她目光,一仰頭,安常也來不及轉開眼神。

倪漫沖她笑了一下。

安常手指捏了捏膝頭的薄毯,心裏暗自分析起那個笑容的意味。

是否有知道那薄毯是南潇雪所蓋的擠眉弄眼?

一句“這薄毯是誰給我蓋的”,無論對着副導還是倪漫都問不出口——片場人人那麽忙,誰會時時盯着你瞧、幫你留意身邊動向?總覺得太過自戀。

直到把薄毯折好還給劇務:“是從這裏借的麽?”

“是。”

這仍不能說明什麽,誰都有可能借劇組的薄毯。

那一刻安常發現,她不去找人求證,一來是不好意思,二來,大概她想留住這薄毯就是南潇雪給她蓋的可能。

讓她們的關系裏多出這個小小的溫情時刻,透出真實的關切,好似就能與那些只為入戲的旖旎做出區隔。

安常也搞不懂自己了:她希望這段感情往實處落麽?

她不是害怕得一直回避麽?

問明了今晚不再有她的事,踱出片場,本想早點回家,卻看到兩個工作人員在橋頭抽煙。

猶豫了下,走過去:“嗨。”

要一個社恐主動跟每天打照面卻不熟的人搭話,真是要了老命。

“能分我一支煙麽?我明天還。”

那人笑得被煙嗆了一下:“借煙有還的嗎?行啊你明天還我一包。”

“好。”

那人又笑着從煙盒裏抖出一支:“逗你的,小事,拿去抽吧。”

“謝謝。”

那人又順暢的拿出打火機。

安常微怔了下,才反應過來含着煙去就那顆火苗。

煙霧一起,差點沒把她嗆得咳出聲。

她忍住了,若一個根本不會抽煙的人跑來借煙,豈不是很惹人起疑。

心裏有鬼,方方面面都怕人瞧出其中端倪。

她點着了煙,一個人走到一邊。

也不是真想抽,就是想和上次一樣,學着南潇雪的樣子,任煙在指間燃燒。

心裏的矛盾無處發洩。

她想睡南潇雪,又怕睡南潇雪。

她想找到些兩人感情真實存在的證據,又怕自己太過沉迷。

煙頭明明滅滅,簌簌落下的煙灰是鴿子羽毛的顏色。

旁邊兩人低聲交談的聲音傳來:“南仙快過生日了吧。”

“嗯,後天。”

“真不送禮物?”

“不送啊每年都沒送,咱送了也是浪費,南仙那樣的家境,自己又那麽能賺,什麽好東西沒有,咱送什麽人家才能瞧得上。”

“也是,南仙也不在意這些,有時覺得南仙性子太冷不好打交道,有時又覺得她不在意這些虛頭巴腦的排面反而好,咱們只管把舞跳好,其他的也不用多想。”

安常盯着手裏的煙頭。

她不是不知道南潇雪的生日,百度百科上明晃晃寫着。

只是她也沒打算送禮物。

一來從上次那名舞者過生日的場面來看,南潇雪這人對生日不感興趣。

二來如工作人員的議論,安常也不知道送什麽,總不至于像輝夜姬的童話故事那般,找來蓬萊的玉枝、燒不壞的火鼠裘、燕腹裏的子安貝。

三來……

安常輕抖了抖手中的煙。

她和南潇雪之間,是親密到能送生日禮物的關系麽?

共慶生日好像是一個标志性事件,讓兩人關系在天平之上,由旖旎做戲往“喜歡”那端無限傾斜。

安常正想着,忽然一道影子罩下來。

在她憑那陣冷香反應過來是誰前,手裏的煙被人抽走了。

南潇雪瞥了眼煙,又瞥了眼她,一轉身,袅娜往片場裏走去了。

安常愣愣站在原地。

一旁抽煙的兩個工作人員還在,她們看到南潇雪向她走來,是否覺得奇怪?

可南潇雪那麽坦然,好似沒任何解釋的必要。

安常跟在南潇雪身後,看到她滅了煙走到田雲欣身邊,交談兩句,田雲欣點點頭。

南潇雪大概返回民宿後,覺得有場的舞感沒對,因而回來補拍。

拍完她又走了,并沒再跟安常打一聲招呼。

兩人的關系好似陷入一個奇異境地,又親昵,又別扭。

安常回到家,在自己房間書桌上拿起南潇雪留下的那支煙。

想了想,把床下裝着高跟鞋的紙盒翻出來。

只穿過一次的高跟鞋,看上去近乎嶄新。

安常默默瞧了會兒,把煙丢進去,蓋上蓋子塞回床下。

******

第二天片場有股詭異的氣氛。

有些人眉來眼去期待着那場「親密戲」。

也有些人覺得只是意境化拍攝沒什麽大不了。

安常默默站在人群外,看着工作人員布場。

南潇雪和柯蘅站了過去。

安常盯着前方一個人淡藍的衣領,上面一道淺淺的褶痕。

小蟲撞着燈罩發出噼啪的聲響。

攝像機運轉間發出低低的嗡鳴。

安常發現自己在用一切細節分散注意力,她想要站在這裏,又不想去看南潇雪。

南潇雪會演好嗎?

如果南潇雪演不好,會成為她們一晌貪歡的借口嗎?

她是否會告訴自己,那是為了幫南潇雪入戲,而不再壓抑自己的本能沖動?

田雲欣先讓南潇雪和柯蘅試了試走位。

柯蘅等南潇雪靠在牆上,攥住她兩只細瘦手腕:“不好意思。”

南潇雪挑了挑眉。

“雪姐,讓你演這種戲,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怎麽?”

“像你這樣,應該沒對任何人産生過類似的沖動吧。”

南潇雪未置可否,垂下眼睫。

“準備,開拍!”

片場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因為是寫意式的拍攝,也沒清場的必要。

安常站在外圍,仍舊盯着前方人淡藍的衣領。

聽着小蟲撞擊燈罩的聲音。

感受着攝像機運轉而發出的嗡鳴。

現場的這些人怎麽這麽靜?

南潇雪演得好,還是不好?她推敲不出任何端倪。

終于她忍不住擡眼,向鏡頭前望去。

剛才那輕輕一聲悶響,是精魄被窮小子抵在了牆上。

安常用力蜷着手指,指甲嵌進掌心。

令所有人想不到的,令安常想不到的,南潇雪演得好極了。

所有的缱绻纏綿,化為指尖和足尖的小動作,那手腕擱在窮小子肩頭、微微蜷曲的手指,那旗袍下擺露出的纖長的腿,那緊繃的足弓。

安常的視線再次往上移,最終落在南潇雪臉上。

那微蹙的眉。

那微阖眼眸裏沁出的一點水光。

那随足弓繃直而微咬住的下唇。

南潇雪的睫毛在微顫,像一片墜落的枯葉,像風雨中振翅的蝴蝶。

直到田雲欣喊出:“卡!”

柯蘅望了南潇雪一眼。

南潇雪淡定的理理旗袍下擺:“怎麽?”

柯蘅:“雪姐,老實說你的表現超乎我意料,我原本以為你會……冷淡。”

南潇雪:???

「親密戲」作為重頭戲,是今晚的最後一場。

工作人員們準備着收工,一邊低聲議論着剛才那場戲:“真美啊。”

“想不到激情戲還可以是這樣的,只覺得唯美,不是常規想象中很色那種感覺。”

安常心想:只覺得唯美麽?

那為什麽她的感覺這般強烈?

她想了想,大概因為對旁人而言,南潇雪這人與親密之事隔着距離,她們看南潇雪的皺眉、阖眸,只看到那表象的美。

只有安常一個人會往下深想,想那天在她的雕花木床上,她壓制着南潇雪,如果更進一步的話,南潇雪是否就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而當那些真實的顫抖發生,南潇雪是會更克制,還是更放肆?

安常被現場燈光照得耳朵發燙,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匆匆往片場外走的時候,偏被人叫住:“安小姐。”

安常蜷着手指。

為什麽好巧不巧,偏偏今夜離開時撞見南潇雪。

她不想見南潇雪,她不是專業演員,就算她是,那發燙的耳朵和脖子根,又是演技所能遮掩的麽?

但此時若假裝聽不到而快步逃走,是否更顯得欲蓋彌彰。

她只好轉過頭,看着南潇雪一步步往她這邊踱來。

“不祝賀我嗎?”

“嗯?”

“剛才那場重頭戲,我演得不錯。”

“祝賀你。”

違心的假話。

安常覺得自己是個陰暗的人,看南潇雪演完那場戲後,她有一瞬的反應竟是,怎麽辦,她不需要幫南潇雪入戲了。

“想知道我為什麽能演好麽?”

安常默默無言,這時有剛從片場出來的舞者在叫:“雪姐麻煩等等我們,有兩個動作想請教。”

南潇雪回身沖她們微微颔首。

而在等那些舞者走過來的短短數秒之間,南潇雪往她身邊湊了湊,低下面孔,長發蹭到她肩頭。

薄唇在她耳邊輕翕,吐息打在她耳廓:“因為我想着你。”

******

安常不知自己是怎樣逃回了家。

她甚至沒來得及洗澡,坐到書桌前把筆記本電腦翻出來。

患者1:【你好。】

患者1:【你好!】

患者1:【別忙着寫小說了,反正數據那麽爛。】

咨詢師章青:【這位患者,打人不打臉,蝦仁不豬心。】

又問:【怎麽了?】

【我覺得我有性瘾。】

【……這名詞在醫學上是有嚴格界定的,別亂給自己扣帽子,請詳細描述一下自己的症狀。】

【今天在片場,我看她演戲,我腦子裏……】

大段大段的小作文開始在屏幕湧現。

【這位患者。】

【這位患者!】

【今天要你詳細描述是我自己的鍋,但你也不用詳細到這份上吧?而且每次姿勢都有升級是怎麽回事?你的靈感真是層出不窮啊。】

屏幕那端的章青默默掏出小本子,記下了這次安常全新描述的姿勢。

然後打字回複:【你這只是沖動,很正常。】

【聽你描述,跟你暧昧的對象确實是演員?】

【我說了是南潇雪。】

【好,我們就當她的代號是“南潇雪”吧,你不能跟她發生關系的理由,還和上次一樣?】

【嗯,而且她都已經演好這場親密戲了,如果我們之間發生那一步,豈不是我們自己想要?面對一段随時要終結的關系,哪能這樣把身心無限投入進去。】

【那你就忍忍。】

【我忍不住。】

【真拿你沒辦法。】那邊甩出一個百度網盤地址:【密碼是xxxx。】

【這是什麽?】

【你看了就知道了,但千萬別當我是這種人,作為一個敬業的網文作者,我這都是為了學術研究。】

安常結束了跟章青的對話,打開網盤。

分得很細啊,海邊旅館小酒吧,姐姐老師女上司。

安常:……

她起身去檢查了下房門有沒有鎖好,又仔細聽了聽窗外,有沒有文秀英起夜的動靜。

點開一個跟女上司在辦公室的。

視頻封面截圖上的女人與南潇雪一分肖似,都是細長身材,看着十分纖薄。

皮膚白到耀眼。

安常盯着屏幕。

看這種東西怎麽可能緩解沖動?只叫她更想南潇雪。

忽然,滴答,滴答。

安常低頭一看鍵盤上怎麽有紅色液體,反應了一會兒才發現是自己流鼻血了。

手忙腳亂去抽紙巾,一着急還牽動着有線耳機被從插孔裏扯了出來。

一時間喘息四溢。

安常趕緊按下靜音,又關了視頻,抽出紙巾在先處理鍵盤還是先處理鼻子間糾結。

等到鍵盤擦幹淨,鼻子裏塞上紙巾,她才來得及去搜索,流鼻血應該怎麽止住。

有個偏方是舉手,據說有助于收縮血管。

她合上電腦屏幕,默默舉起左手,望着窗外漸亮起來的天。

好傻。

天亮後她去洗漱,洗幹淨血漬,還好,不怎麽看得出流鼻血的痕跡了。

文秀英撞見她:“又起這麽早?”

“嗯。外婆,今天再煮點銀耳湯吧。”

“你這孩子不算愛吃甜食的,怎麽最近老想喝銀耳湯。”

“上火。”

毛悅一大早發來微信:【寶貝寶貝!】

【在。】

【今晚過了十二點,就是我女神生日啦!】

毛悅發來一段語音,錄她自己在唱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女神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安常問:【怎麽還唱哭了?】

【又陪女神走過新的一歲,她還在,我們也還在,多令人感慨啊!你可真幸福,能親眼看到生日當天的我女神,你一定得把我的祝福帶給她。】

【我把這段音頻放給她聽?】

【……別別,我還是喜歡和我女神留着點距離。】

安常跟毛悅聊完,想了想,登上微博。

南潇雪的超話下已然熱鬧起來了,安常這才發現南潇雪的粉絲遍布世界各地,有人在雪地寫南潇雪的名字,有人錄鯨魚躍出海面。

統一的tag:#致新一歲的南仙##仙女下凡多年辛苦了#

晚上來到劇組,安常本以為會很熱鬧,想不到卻與每日氛圍無異。

南潇雪手握劇本,照例一邊補妝一邊跟田雲欣聊着動作,臉上神情淡淡的。

安常幾乎以為自己記錯了日子,又上微博看了眼,才确定并沒弄錯,并且随着零點越來越近,超話下也越來越熱鬧。

劇組零點時正在拍戲,戰争爆發,一陣轟炸聲中窮小子護着精魄躲在牆角。

直到拍完這場戲,劇組才突然熄了燈,劇務和幾名工作人員推着蛋糕出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這是有人在劇組過生日的常規操作,上次有舞者過生日也是這般。

有人給南潇雪獻上一束花:“雪姐,生日快樂。”

南潇雪接過:“謝謝。”順手交給身後的倪漫。

劇組人多,蛋糕很快被瓜分殆盡,南潇雪沒吃,随着移動餐車被推走,一切恢複如常。

拍攝繼續。

微博上的熱鬧與現場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安常默默看着鏡頭前的南潇雪,覺得她身上的那種矛盾感再次湧現。

舞臺上的南潇雪收獲萬千仰慕,而她本人又極易讓人産生距離感。

她一邊衆星捧月,一邊形單影只。

一邊祝福無數,一邊淪于孤寂。

「南潇雪」的标簽好似罩在她臉上的一張面具,安常無意間在她生日這天,窺得了面具與真實肌理間裂開的那條縫隙,猶如黑暗的幽深山谷。

抛開作為明星的身份,真實的南潇雪身邊,并沒有任何人,誠摯對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安常有些猶豫。

一方面,她怕南潇雪自己真的不在意這件事。

另一方面,她怕控制不好“生日快樂”那幾個字的語氣,被南潇雪聽出那些她暗藏的心思。

這樣一拖就拖到了劇組收工。

她終于磨磨蹭蹭挪到南潇雪面前:“南老師。”

南潇雪瞧着她。

她很難解釋自己開不了口的原因,一句“生日快樂”,既太過鄭重,又太過輕飄。

既在把人往“喜歡”的天平那端推,又覺得單薄四個字無法承載所有心思的重量。

直到南潇雪先開口:“去唱歌麽?”

“啊?”

“我打算請大家去唱歌,一起去麽?”

上次舞者過生日時,大家也一起去杭城ktv來着。

安常:“哦,好啊。”

月色像夜裏悄然綻開的梨花。

無論如何,她将與生日這天的南潇雪,有更多相處。

作者有話說:

上次去ktv就發生了很多故事哎!這次還疊了生日buff~=v=

感謝在2023-05-02 12:00:00~2023-05-03 12: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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