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三更 和顧朝蘅争風吃醋的日子……

蘇塵瞧着那道明黃色的诏書。

抗旨可是不是鬧着玩的, 就算他貴為千歲,一旦抗了旨,十個腦袋也是不夠掉的。

蕭毓珠有些着急。

卻見男子緩緩一笑, “自然不敢。”

他自然是不敢抗旨的。

聞言, 捏着小扇的女人終于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下一刻, 卻見他轉過頭, 對阿寧吩咐道:“備馬車,本督要一齊出宮。”

蕭毓珠一愣。

聞聲,葉雲婀也愣住了, “你也要……”

不等問完, 她的手便被人一拽, 擡眼之際, 蘇塵已經拽着她走到馬車旁邊。

蕭毓珠回過神來, 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 連忙喊道:

“皇上說,只将染了病的人趕出去就好了!”

他不必出去的!

蘇塵回過頭, 瞟了她一眼, 而後一笑, “本督出宮,散心。”

言下之意, 便是她攔不着。

蕭毓珠有些氣急敗壞,他是看不出來自己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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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之外。

馬車緩緩行駛,葉雲婀坐在蘇塵身邊, 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噴嚏。

打到第八下的時候,蘇塵終于忍不住了,将自己的外袍解下遞給她。

她忙擺擺手, 轉過頭來對着他的臉,“不、不必——阿嚏……”

蘇塵臉微微發青,命令道:“穿上。”

又是一件緋色的袍子。

葉雲婀捏了捏袍子的一端,為了不再挨罵,乖乖地把衣袍裹上了。

她喜歡穿素色的衣衫,藕粉色、水青色、月白色都是她喜歡的顏色。

她還從未穿過這般濃烈的大紅色。

蘇塵斜斜瞥了她一眼,目光中似是有淡淡的驚豔,但僅是一瞬便被掩飾了下去。

不知馬車行了多久,淩肆在外面喊一聲:“督公,到了。”

聽見聲音,馬車內的男子擡了擡手,将車簾擡起。

一座府邸映入眼簾,其上一個“蘇”字赫然醒目。

葉雲婀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有些疑惑:“這是哪裏?”

她從未來過這兒。

她原以為,蘇塵要帶她去某處荒郊野嶺,随便尋個客棧住下,卻未料對方竟然帶自己來到了這般氣派的府宅前。

若不知曉,還以為眼前這處是某位官家大人的私宅。

“我在宮外的府宅,”他一邊跳下馬車,一邊解釋道,“此處清僻,地勢甚好,許多文武官員都在此處買了私宅。本督記得相鄰的兩座宅邸便是朝中某位臣子的私宅。”

他雖買了房子,卻鮮少來此處,隔壁具體是哪位的宅子,他也記不清了。

雲婀心下了然,也随着他跳下馬車,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偏頭往另一邊望去。

一眼便見一個“顧”字。

蘇塵的臉微微一黑。

二人還未言語,只見顧宅府門“嘎吱”一開,顧朝蘅一邊系着披風一邊走了出來。

……

蘇塵說,此處清僻,卻也沒有說過此處清僻到連做飯的食材都沒有。

他們從宮內出來,馬車行了一路,到此處已經是饑腸辘辘。她原本以為一進府就可以吃一頓飯填填肚子,卻未想到廚房中一丁點兒東西都沒有。

去集市上買也是不可能了,一是距離此處最近的集市也要走上許久,二是,現在天色已晚,許多集市已經散了。

葉雲婀和蘇塵坐在光禿禿的房裏,面面相觑。

阿寧垂頭喪氣地推門進屋,“督公,奴才和淩大人都找遍了,整個府邸都沒有半口吃的。”

阿寧方言罷,葉雲婀的肚子便不争氣地“咕嚕”叫了一聲。

她連忙低下頭,按着肚子賠笑一聲。

蘇塵僅是瞟了她一眼,轉過頭去問阿寧:“熱水呢,也沒有嗎?”

沒有熱水,洗澡和熬藥都做不成。

阿寧又一搖頭,莫說熱水了,連冷水都沒有。

“不過奴才方才出去看了看,隔壁府邸有人,興許可以借給我們一些食物和水。”小後生提議道。

阿寧方才只顧着自己一股腦兒往前走,自然沒有看見隔壁住的是何人。

聽見他的提議,雲婀亦望向蘇塵,“督公覺得呢?”

蘇塵冷聲,斬釘截鐵,“不行。”

不就是一夜沒水沒吃的嗎?他就是好面子,向誰開口都不向顧朝蘅開口。

雲婀想起他先前與顧朝蘅起的沖突,亦是無奈地朝阿寧聳聳肩。

她也是知道蘇塵極好面子。

她決定等一會兒便去顧府要些水與食物。

正想着,喉嚨間又是一陣涼意,直直往她的心窩之處湧,引得她又拿起帕子捂着嘴,悶悶地咳嗽了幾聲。

那幾聲咳嗽牽動地人的心也猛地一扯。

沉默了片刻後,蘇塵突然站起身形。

“你要去哪兒?”她擡起頭來,朝着那人的背影發問。對方沒有回答,兀自往前走着,兩手将門從內推了開。

門一開,衆人皆是一怔。

顧朝蘅手中拎着一個小飯籃,正在門外來回徘徊,似是在猶豫着要不要上前将門敲開。

一見了顧朝蘅,蘇塵又将臉色一沉,冷冷一聲:“顧将軍深夜造訪,有何貴幹啊?”

對方将手中的飯籃子拎着,目光穿過蘇塵,直直落到他身後的少女身上。

“方才知曉督公夜宿此處,便帶了些飯菜來。”

聞言,蘇塵又是冷冷一哼。

今夜的風有些涼,她、蘇塵、顧朝蘅,三個人竟坐在一張桌子前吃飯。

談論間,葉雲婀才知,對方這次是一人離了府,到此處散散心的,沒想到恰好撞上她與蘇塵。

之後他又想着,他們二人如此匆忙前來,定是沒有做過充足的準備的。他此番前來還帶了些廚子和侍仆。

于是顧朝蘅便差人從顧府挪了許多飯菜,擺在桌子上,竟滿滿擺了一整席。

頗為隆重。

阿寧恭恭敬敬站在蘇塵身後,望着桌上口水直流。

顧朝蘅遣人打了熱水,遞到葉雲婀身前。

他将水壺遞過來,她便下意識地去接。

手指碰了水壺的壺身,誰知,對方卻不松手。她疑惑,擡了擡眼,正見對方也兩眼熱切地朝她望來。

四目相觸之際,顧朝蘅緩緩一笑,聲音中帶了幾分溫柔:

“聽聞你生了病,我便讓人打了熱水。怎麽樣,病嚴不嚴重?”

顧朝蘅的眼神頗為殷切,看得她有些尴尬。

她松了松手指,又扯了扯唇角:“勞煩将軍挂心,我只是染了……”

“染了冬瘟,”蘇塵打斷她,“被逐出宮了。”

瞧着顧朝蘅有些怔忡的面色,他又一眯眼,“顧将軍切記要注意分寸哦,莫也染上了冬瘟。”

蘇塵将筷子一舉,“啪”地把顧朝蘅放在水壺上的手一打,後者不備,手指被他抽得生疼。

“莫染了冬瘟,”只見那人緩緩收回筷,望着被抽得泛紅的手。

“不幹淨。”

顧朝蘅捂着手指,無言辯駁。

……

葉雲婀發現了一件怪事兒。

自從她與蘇塵來到蘇宅,他的嗓門便越來越大了。

每日清早,她還沒睡醒,就聽到對方扯着嗓門——六小姐,起床啦!

午時用膳,她方淨手,還未轉回屋,便看見他斜斜倚在們邊兒,喊叫着——六小姐,吃飯啦!

就連她拿着新衣裳準備隐入屏風後之際,他也要陰陽怪氣地喊——六小姐,沐浴啦!

——六小姐,喝藥啦!

——六小姐,睡覺啦!

——六小姐……

隔壁的顧朝蘅就這樣忍了七日,實在是忍無可忍,連夜寫了一道折子呈上。

第八日,聖上下達新政令:

故意擾民者,以尋釁滋事之罪,拘役三至十日。

第九日,蘇塵讓阿寧搬了一張搖椅,坐在院內,讀着那道剛下達的政令。

行啊,顧朝蘅,敢挑釁他了。

真是長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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