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十七
立海大在這周的縣大賽依然是三局6-0直接出線。對比起縣大賽,即将進行的和冰帝的練習賽難度反而更大一些。幸村顯然是對跡部上了心,決定反過來讓跡部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網球”。而既然幸村決定出戰單打一,還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那麽其他人對待比賽也要認真對待,争取打得好才行。
周二那天下午的練習直接取消,在上完課之後,提前訂好的校車已經等在了學校門口,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到了冰帝。
冰帝學園同樣也是涵蓋了國小,國中,高中的綜合性學府,是東京有名的國際私立校。在東京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依然擁有着大片的土地,每年都會對學校的各項設施進行翻新檢修,确保學校的教學設施始終處于頂尖水平。同樣的,對教學方面的要求也是如此。據說冰帝連教師群體都有堪稱殘酷的“優勝劣汰”,只有足夠優秀的教師才能留在冰帝。以冰帝的薪水來看,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不算苛刻就是了。
為了盡地主之誼,冰帝的榊教練帶着校隊的成員等在網球場附近的停車場。
跡部就站在榊教練身旁,在等待的過程中不免有些期待:“幸村精市嗎?不知道能在立海大打敗二三年級生,拿到部長位置的家夥,是個怎樣的人。”
“說不定和你差不多哦。”忍足吐槽道,“想想就知道,會做出‘以下克上’這種事還真切付出行動并且取得成果的人,實力之外,性格一定頗為高調。”
“啊恩,你對本大爺的性格有什麽不滿嗎?”跡部輕哼一聲。
忍足攤手:“我哪敢啊,部長大人。”
他們身後,向日忍不住和身邊的宍戶道:“忍足那家夥不是去報名學生會秘書處的面試了嗎?我記得跡部準備參加學生會會長的競選?”
“啊。”宍戶點了點頭,“按照初步投票意向來看,跡部基本當選的。”
“那忍足不就是沖着當跡部的秘書去的嗎?他幹嘛還總是喜歡吐槽跡部。”向日無語道,“就很喜歡吐槽完被人反駁的感覺嗎?”
宍戶:“……可能是個人愛好吧。”
忍足在前面回過頭:“我聽得到哦,兩位。”
向日毫無心虛之情。他對着忍足比了個“太遜了你”的手勢。
忍足按着自己的額頭,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大巴車從拐角處開了過來。榊教練擡了擡下巴示意跟着的網球部幹事去幫忙指引停車位,一邊沉聲道:“諸君,安靜。”
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充分了解了榊教練風格的校隊成員們都收了聲。哪怕是跡部,在榊教練面前也顯露出一點收斂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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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車停了下來,立海大的正選們背着網球袋走下了車。
幸村作為部長走在最前面,微笑着去和榊教練打招呼:“今天就拜托榊教練了。”
“啊。”榊教練板着臉道。
有老師在場,做學生的總會消停一點。在去網球部的路上,一行人都頗為沉默。最多只是兩兩之間走在一起時小聲說幾句竊竊私語。
冰帝網球部要比立海大的網球部大許多。球場的設置也是同樣,室內室外加起來一共有十幾個球場,在最中央并排的兩個球場之外居然還設置了類似專業網球場的觀衆位。而這也是他們今天練習賽的場所。
練習賽對冰帝所有網球部成員開放,到場時已經騰出了位置,并且有一些網球部成員提前占住了觀衆席。當然,也就二三十個人,看上去稀稀落落的。據說冰帝網球部百分之八十的二三年級學生都退了部,看這場面,傳聞的真實度頗高。要知道冰帝中學的學生要比立海大多一倍,那麽網球部成員,按照比例,至少也該多一倍才對。
榊教練到球場後就示意跡部和幸村:“今天的練習賽你們來安排,可以開始了。”
他坐在了觀衆席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将網球場內的教練席空了出來。
兩個神交已久的一年生這才正式打招呼。
“啊恩,冰帝這邊不需要熱身。”跡部揚了揚下巴,“你們立海大需要嗎?”
“不,不用,熱身已經提前做過了。”幸村微笑着道,“可以直接開始比賽。”
“那麽,就直接開始吧。”跡部挑了挑眉,“那邊是你們的休息區,你們可以在那裏再做一些準備活動之類的,還有出賽安排。”
他說完走向了另一側的教練席,坐下了。
幸村還是微笑着,氣場卻明顯地沉了下去。很少見到他這副表情的網球部其他人頓時噤聲。平日裏溫和的幸村就夠可怕的了,現在的幸村……不是,為什麽笑起來的時候還會有黑色的背景啊?在黑色背景裏開出百合花是正常的嗎?!
很快,作為雙打二出場的兩個組合就已經站在了場上。
立海大的仁王和柳,以及冰帝的向日和宍戶。
“贏得好看點。”幸村笑着吩咐,“都是一年生,要是輸了可沒有任何借口。”
“放心。”柳平靜地道。
走上場時仁王夾着球拍,調笑一樣道:“這麽有信心?我們可沒有詳細的資料。”
“足夠了。”柳瞥了他一眼,“你難道靠資料打球嗎?”
“Puri,你不需要嗎?”
在得知要組合出戰時約定好的交換資料并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他們兩個拿到的大部分資料都屬于已經退部的前輩的,面前同為一年生的新正選反而是盲區。可反過來不是一樣的嗎?冰帝的人,也拿不到他們立海大的資料。而與同齡人做對比,他們可不認為自己會輸。
大概是看出了立海大兩個人輕松的态度,在賽前握手時宍戶皺起眉:“可別把我們當成軟柿子了!”
“不會。”仁王笑着道,“我們的老大可不允許我們陰溝裏翻船。”
“這是直接認為會贏嗎?也太傲慢了吧!”向日不客氣道,“讓你瞧瞧我們的厲害!”
雙方的挑釁點到為止。
負責做裁判的網球部幹事坐上了裁判椅,示意雙方猜球。
第一局的發球權是立海大的。
在走回發球位時,柳淡淡地道:“小心一點,他們看上去挺有默契。”
仁王若有所思:“應該是小學同學,認識很久了。不過,關系好不好,和雙打打的好不好也沒有必然聯系不是嗎?”
他說完意有所指地對柳道:“我們難道靠‘關系好’打球嗎?”
柳歪了歪頭:“不,但我們還算有默契。”
同為正選,一起訓練了一個多月,四個一年生早就比剛開始臨時組隊時熟悉許多,和前輩們的關系也有了新的進展。
在這之中,柳傾向于守序,因此和真田的關系非常不錯。而反過來,作為和真田兩看相厭的仁王,和柳的關系也就泛泛。沒什麽共同話題,但也沒什麽很讨厭的地方,作為普通同學和隊友一起合作能夠付出信任,僅此而已了。
這也并不妨礙他們作為雙打合作愉快。
仁王在雙打上是個初學者——這指的是他和幸村說可以接受雙打的時候。在這一個多月的練習時間裏,柳和鶴守是教導他雙打相關技巧的主力軍。而這兩個人也是最直接直面仁王“天賦”的人。
在此之前,柳很難理解幸村偶爾的感慨。
但在于仁王做過雙打配合訓練之後,柳終于有所明悟:為什麽幸村總是強調“初學者”。
仁王學東西的速度太快了。或者說,仁王本人太聰明了。不管是理解能力還是承受能力,以及舉一反三的能力,都是佼佼者。
更有意思的是,仁王本人對自己的天賦,并沒有充足的認知。
這很矛盾不是嗎?
一個膽子很大的,看上去和實際都很叛逆的,靈活的人,卻覺得自己在網球上只能“勤能補拙”,因此給自己安排了很重的訓練量(在這一點上即使是真田也對仁王頗為贊賞,雖然仁王本人并不想接受這種贊賞)。就好像這個人在其他方面都很敏銳,只在這一點上遲鈍。
越是觀察仁王,柳就越覺得仁王這個人像個謎,很難理解,很神秘。
而不提性格上的相性度,在組成雙打時,柳也頗為驚訝自己和仁王的“默契”。
不需要用太多語言和動作就能理解對方的意圖,做起配合來很輕松,雖然沒有到心意相通的程度但莫名地在組成雙打時會有很好的發揮。人都有狀态波動,但解釋不了自己每次在和仁王組合時都處在良好狀态裏這件事。這從概率學上說不通。
柳其實已經接受了自己以後會經常被安排和仁王一起雙打的現實。這是保證最大實力發揮的安排。
當然,他絕對是不會對幸村松口的。
畢竟……
我的雙打搭檔,只有博士一個人啊。柳這麽想着,對幾個月前的不告而別有種隐約的愧疚。
他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示意仁王去前場,兩個人采用澳大利亞陣型。
“你先發球?”仁王挑眉道,“直接高速發球嗎?”
“第一場,幸村會希望看到好看一點的比分的。”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