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是在乎她的
所以，衣服和護膚品都是霍淩宵送的！她還以為……
岑心頭腦混亂地出了醫院，直接回了婉居。在意識到東西并不是沈婉冰送的後，她竟有種想哭的沖動。尤其母親在說她的名字時那種冷冰冰的感覺，總讓她覺得自己并不是她的女兒，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希望有多深，失望就會有多重，眼淚劃過臉龐，這一刻，她怎麽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一個人在無人之處哭了好久，她才慢慢朝屋裏走。
良媽站在廊下和阿甲說話，雖然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她聽到。
“霍先生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這個……”阿甲撓了撓腦袋，好半天才道，“應該……有吧。”
“不是應該，是肯定！他一大早就打電話問我女人痛經該怎麽弄，剛剛還買了紅糖回來，還讓我去多買幾個熱水袋。一個大男人肯為女人操心這種事，絕對是在乎這個女人，這樣子的話，我們家小姐可怎麽辦？”
“那個……”
“唉，說了你也不懂，我去買熱水袋去了。”良媽煩亂地瞪了一眼阿甲，急匆匆離去。
岑心躲在樹後面，聽到這些話，原本放在沈婉冰身上的心迅速轉向了霍淩宵。他真的是因為在乎自己而做的這一切嗎？
給她買衣服，護膚品，每天接她上下班，給她做紅糖水，敷熱水袋，調座椅……
她突然發現，霍淩宵竟然為她做了許多，許多。
這就是在乎嗎？她有些不确定，但卻根本找不到否定的證據。腦子一片亂騰騰的，她進了屋。
客廳裏，霍淩宵正坐在沙發裏看財經雜志，看到她回來，擡眸泛起了溫柔：“回來了？餓不餓？”
岑心沒有回應，他已舉步從一個新買的熱水壺裏倒出了紅紅的液體：“先喝點紅糖水，再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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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心默不作聲地将紅糖水接過，一口氣喝了下去。她的腦子裏不停地回響着良媽的話：“一個大男人肯為女人操心這種事，絕對是在乎這個女人。”
良媽回來後，得知紅糖水和熱水袋是給岑心配備的，一張嘴都笑不攏了。岑心吃完飯并沒有馬上上樓，而是坐在客廳裏看電視。霍淩宵一直坐在她身旁，雖然在看財經雜志，但目光不時會落在她身上。一會兒看看她的熱水袋有沒有放在腹部，一會兒看看她的臉上有沒有不舒服的表情。
岑心終于受不住，關了電視上樓。才進房，霍淩宵已經跟了進來。
“你要幹什麽？”臉上的戒備迅速湧起，只是語氣已經沒有從前那麽冷硬。
“我要親自确認你有沒有用熱水洗澡。”他率先走進浴室，片刻，裏面響起了嘩嘩的水聲。他轉頭出來時，身上沾染了點點水花。
“可以洗了。”他道。
岑心轉身進去，迎面而來的是一團溫熱的水氣。蒙蒙一片，把毛玻璃熏得灰白灰白的，有水花打在她臉上，竟是暖暖的。
霍淩宵沒有離去的意思，顯然她沖完涼，他還要去确認。若放在以往，她一定會大發雷庭。只是今晚，有種奇怪的感覺充斥着，她竟忘了要生氣，還乖乖地進了浴室。
她的動作向來都快，十分鐘後就結束了沐浴，披着一頭濕發走出來。她的頭發很長，到了腰下，并不是有意要留這麽長，只是在野外沒有地方剪，自然就留長了。
在一起的男攝影師也是這樣，個個都留了一頭瘋子樣的毛糙長發，胡子也留得老長，跟野人無異。相比之下，她反倒正常一點。
霍淩宵走過來，摸了摸她的手，再摸了摸她的發，感覺到了上面的熱氣，總算滿意。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吹風機，好像早就準備好要給她吹頭發。
岑心看他掬起自己的頭發對着電吹風吹，也不吭聲，而是坐到了椅子。
吹風機的聲音在呼呼地響，溫熱的風吹在頭皮上很是舒服。霍淩宵的動作很輕柔，每一次都會在不弄痛她的情況下撕開那些打結的頭發。
他那只當年拿槍拿棍，現在拿簽合約筆的手在她的發間穿棱，大材小用卻也自得其樂。
岑心有些昏昏欲睡，索性閉上了眼睛。
“好了。”
直到吹幹最後一縷頭發，他才出聲。低頭時，才發現她竟這麽坐着睡着了。
她坐得筆直，兩只肩膀沒有像平常那樣豎起，容易親近許多。小小的臉，窄窄的額，細細的眉毛，聳起的鼻梁，薄而好看的唇，尖而細的下巴，她臉上的東西都跟小聯系起來，小巧到讓人生憐。倒是那雙眼睛，不論睜着還是閉着，都大大的，睫毛形成好看的圓弧形。
霍淩宵沒敢叫醒她，指卻無意間滑向她的臉，最終定在她的唇角。他的大拇指輕易蓋住了她的唇角，她身上的每一個骨頭都是小小的。
指在她的唇上磨了磨，最終，他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地點了一下。這簡單的動作裏，蘊含了滿滿的疼愛！
一會兒後，她被輕輕放倒在床上，霍淩宵小心地為她扯過被子，蓋好。似乎不放心，再掖了掖被角，最後，輕輕執起她的手，放在唇上輕輕地吻。
他的目光柔軟，兩只瞳孔裏，印得滿滿的只有她的臉。
“晚安。”他俯身将唇貼在了她的額上，久久不動。
岑心在他關掉吹風機的那一刻就醒了，卻由着他吻她沒有睜眼。她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地喜歡他這樣的碰觸，那種被人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的感覺，很好！
就讓她沉溺吧，永遠享受在他的溫柔裏，不問前事，不管将來，忘掉一切……
岑心的唇角微微揚起，是一抹難得的笑。
岑心怎麽也沒想到，丁克明會來找自己。
今天拍外景，剛吃完中飯就有人告訴她，有人找。她以為是霍淩宵，不想見到的卻是他。
丁克明是父親的幹兒子，她的幹兄長，十幾歲就在父親身邊呆着，其實算得上半個兒子。在霍淩宵沒有進入幫會的時候，他是最受父親重視，也是父親最信任的人。
他一身灰色西裝穿在身上，倒也帥氣風流，倜傥非常。只是眼神過于陰誨，給人詭詐奸佞的感覺。因為他的眼睛，為他的整體拉了不少分。
“聽說你回來了，沒想到是真的。”丁克明率先說話，語氣裏聽不出情感。
其實，在霍淩宵進幫會之前，兩人的關系也是不錯的。
岑心抿了抿嘴，遇到故人，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所有的故人都只會讓她想起不堪的過往，她害怕面對。
丁克明陰郁的目光已經射到了她身上：“回來有什麽打算？”
她指了指攝像機。
丁克明臉上流露出深深的失望，“我以為你是為了對抗霍淩宵才回來的！”
他說話的語氣讓她很不舒服，岑心偏開了臉，是一副想要結束談話的樣子。丁克明卻并不打算就此放棄：“可心，需要我提醒你嗎？幹爹是霍淩宵害死的，他是我們的殺父仇人！”
岑心的身子頓時一僵，因為丁克明用這麽重的語氣來評論這件事情。殺父仇人！
“可心，跟我合作，我們一起報仇！一起奪回三億！”丁克明進一步，雙掌壓在了岑心的臂上，陰郁的眸子裏燃起了熱烈的火焰。
岑心不習慣地将他推開。
“我不會跟你一起報仇的！”她道，語氣堅定。父親告誡過她，要不能報仇，要好好活下去。這是他挺着一口氣回來見她的唯一願望，是一個将死之人的全部要求，她不能不順從！
“父親是死在霍淩宵手上，但他是黑幫頭子，就算沒有霍淩宵，只要他的幫派存在一天，警方就不會放過他。所以，被警方剿滅是他的宿命，我們誰都沒辦法阻擋！”雖然不情願說出這些話，但這是事實！
若不是歸來發現霍淩宵占了三億，她也不會恨他，更不會挑釁他。
“你當時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能知道多少事？”丁克明挑起了一邊嘴角，對她不無失望，“全是霍淩宵的一面之辭吧，岑心，你對他舊情難忘，所以打算相信他的假話，蒙蔽自己一輩子嗎？”
“我沒有！”岑心吼了出來。
丁克明笑得越發詭詐：“你心口不一的時候就會吼，這一點到現在都沒有變！”
岑心慌亂地轉開了臉。丁克明的話不全對，但也并非全錯。霍淩宵這些日子對她溫柔呵護，她真的蒙生過放棄一切，忘記一切的想法。
“自欺欺人是沒有用的，可心。”他的聲音一時柔和下來，卻有種陰慘慘的感覺，他歪臉看她，唇角勾得越發陰柔，“你剛剛說幹爹是黑幫的頭子，遲早被警方剿滅？可你知不知道，幹爹在知道霍淩宵真實身份的第一時間就表示願意棄暗從明，而且願意戴罪立功，可霍淩宵就是不願意給他機會！”
岑心被驀然驚住，不敢相信地擡頭去看丁克明，“父親真的這麽說的？”就算她是黑幫大小姐，也知道，警方是不可以殺投降之人的。
“我親眼所見，他放下了槍，向霍淩宵投降！”他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