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求你不要走

尹責比他更快一步,将岑心抱起,拉開燈送到了床上,他不能再見到霍淩宵為她受傷!

“大哥,您慢慢坐下。”把岑心一放下,他就轉身過來扶霍淩宵。霍淩宵有些急,一把将尹責推開,伸手去探岑心的額頭,表情凝重到了極點:“她發燒了!”

尹責的目光卻落在霍淩宵身上,滿是擔憂。霍淩宵記挂着岑心發燒,卻忘了自己的燒也才剛剛退下去。

“大哥,這裏交給我吧,您先回去。”他低聲提議。

霍淩宵卻巋然不動,所有注意力已經落在了岑心的身上:“去買退燒藥!”尹責自知大哥的話不能不聽,雖然不願意但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霍淩宵撐起身體,進了廚房找水壺。水壺空蕩蕩的,一滴水都沒有。他擰着眉,只能在心裏嘆,為什麽如此不懂得照顧自己。

等到尹責買藥回來,水已經燒開。他略有幾分吃力,還是将岑心扶了起來,小心地放在懷抱裏,最舒适的位置。盡管扯痛了傷口,他全然不顧。

尹責站在一邊,擔心得要死,卻也一聲不敢吭,只在他伸手時将水和藥遞過去。

他将水吹了又吹,才敢靠近岑心的唇,低低地呼:“可心,喝點水。”岑心蒼白着臉,就是不張嘴。他遲疑了片刻,把水倒進了自己嘴裏,而後對着她的唇渡了過去。

尹責愣愣地看着這一幕,将霍淩宵的那份謹慎和溫柔看在眼裏,無比震撼。霍淩宵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岑心的身上,他最後用相同的方式把藥和水混在一起,從自己嘴裏度到她嘴裏。

他的唇緊緊地沾着她的唇,一只手輕輕拉着她的下巴,不斷地将水和藥往她嘴裏送。有水絲從兩人的唇間滑落,一點點,滑入岑心白皙的下巴,進入脖子。

尹責一直認為霍淩宵是因為對岑心心懷愧疚,才無底線地對她好,這一刻,他知道,霍淩宵是真的愛岑心,而且愛到了骨子裏。如果不是愛,鐵骨铮铮的男人不會無端端地溫柔,溫柔到不像個男人。

大小姐要回報他這份愛方好。在他心裏,大哥的愛情是偉大至上的存在,無可比拟。任何人都應該無條件地給予回應才對。

直到喂完最後一顆藥,霍淩宵方才放下杯子,而後拿了一面紙巾小心地在她滾了水的下巴和脖子上沾,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他擦的是豆腐,而非人肉。

做完這一切,他方才把她放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注視着她的臉,仿佛她的臉上有最迷人的風景。

尹責知道,自己再怎麽勸也是勸不回他的,索性退出去,把空間留給了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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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淩宵看着她那雙依然腫着的眼,知道,她今晚一定哭得很傷心。他的指落下去,輕撫着她的眼皮,心疼得不得了。他想給予她最好的保護,卻總會在不經意間傷害到她,連他自己都在迷惘,到底要怎樣,她才能抛棄一切,活得開心自在?

岑心燒得迷迷糊糊的,似覺得有人,又似沒有。她感覺有一雙手落在自己的臉上,直覺得是夢。這雙手會是誰的?她睜不開眼,看不見,但卻感覺得到,這手上的動作滿是愛憐。

這愛憐激出了她心底的委屈,淚水,再次滾了出來。

“媽媽恨我,媽媽好恨好恨我。”她委屈地傾訴,眼淚越滾越多,在蒼白的臉上滑下兩淚河。霍淩宵的指頓在那裏,看到滾下來的淚,心口一抽,痛了起來。

他想也不想,低頭去吻她的淚,淚,澀澀鹹鹹的,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吧。他的唇一滑,落在她軟軟的耳垂處,他在那裏低語:“她沒有恨你,她只是不開心,只是心情不好,不要想那麽多。”

“不,她就是恨我。”她閉着眼搖頭,“是我害了爸爸。”

他心疼地碰上了她的耳垂,在那裏流連忘返,他一遍遍地低聲告訴她:“那些事跟你沒關系,你什麽都沒有做錯。”

“不,是我,是我。”岑心竟睜開了眼。她并非完全清醒,只看到眼前的人目光柔軟,疼惜地用唇貼着她的耳垂,她感覺很溫暖。她仔細辨認,終于認出霍淩宵來。

霍淩宵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醒來。他的臉微微退了一下,将她伸出來的手往被子裏放:“好好睡一下,你發燒了。”

岑心卻一把握上了他的手,不讓他離開。看着他,她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霍淩宵的心因為她的這些話一時間柔得一塌糊塗,連動的想法都沒有,只緊緊回握着她的手。她終于滿意,閉着眼繼續流眼淚。霍閃宵看得心疼,伸手去抹她的眼淚,她哭得更難過了。

她斷斷續續地開了口:“霍淩宵,我是喜歡你的,一直一直好喜歡。可怎麽辦?喜歡了你,我怎麽去面對我爸爸、我弟弟?就算把我打下地獄,我也沒辦法面對他們啊。你說,如果人沒有神經,沒有感情多好啊,不懂得疼痛,不懂得愛,也不懂得為難。可我為什麽要有啊,為什麽要那麽喜歡你啊,我每次強力控制自己,越控制越發現自己愛你愛到想去死。你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魅力,你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嗎?肯定因為我做了太多的錯事,你才要出現讓我想愛不能愛,想恨不能恨,對不對?那種感覺好痛苦好痛苦,痛苦得我想去死。可是霍淩宵,我不能死啊,爸爸說,要我好好活着……”

她一直說,一直說,眼淚從頭到尾沒有停過。她說得語無倫次,亂七八糟,毫無中心可言,但那些發自內心深處的真話卻足以打動任何人。霍淩宵眼睛一閉,兩行淚就此滾了下來。

人說,英雄流血不流淚,但在面對這個女人時,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的無助、為難、悲傷以及一切一切的悲劇都是他帶給她的,他有不可推脫的責任!聽着她陳述自己的無奈,他寧願再受她幾刀!

岑心說了大半個小時,終于停止,扯過他的掌墊在臉下,又睡了過去。

睡前她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其實不想禮物,只想吃一碗媽媽煮的長壽面。他們說,只有家人煮的面吃了才會長壽。”

巴掌大的小臉,他的掌輕易掌握。上面還殘留着淚水,提醒着他,她的愛,她的為難,她的悲傷,她的無奈。

他慢慢壓頭,将唇落在她的臉龐,輕輕一觸,有如待珍寶一般。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他輕輕點頭,在确定她睡熟後,抽手而去。

尹責看到他走出來,從沙發上站起來:“大哥,要走了嗎?”

霍淩宵沒有回應,直接走向廚房。

岑心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的腦袋蒙蒙的,思緒停在昨晚。昨晚,她似乎做夢了,夢到了沈婉冰,還有霍淩宵。她記得自己在夢裏跟霍淩宵說了很多,還說想吃長壽面。

多麽荒唐的夢。岑心抓了一把頭發,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淺淺污漬。那是沈婉冰昨晚砸在的菜漬。想到昨晚的一幕,她的臉色又是一白,整個人都顯得憔悴失落。

她沒有太多地沉浸在自我的悲傷當中,因為還有現實的工作要做。在短暫地悲傷過後,她清理了自己,走了出來。

只是,在經過客廳時,她停下了腳。那裏,桌上,罩子裏,罩着一碗長壽面。兩個煎得相當漂亮的雞蛋蓋着一碗有些成團的面,美得就像藝術品。

誰給她做的長壽面?

她走過去,拿起筷子嘗子幾口。雖然成團,但味道卻很美,顯然用心做的。心一動,她将那碗面吃個精光。

或許因為吃了長壽面的緣故,她的心情不錯,走出來時,精神已經回到了臉上。

出了門,看到阿甲等在那裏,她直接走過去:“昨晚的面是你做的嗎?”阿甲尴尬地摸了摸頭,最終艱難地點頭:“嗯。”

“謝謝。”她道,坐進了車裏。阿甲有些別扭,到底沒說什麽。早上的時候,大哥莫名其妙打電話過來,說不要讓大小姐知道自己昨晚去過她家,她若問什麽,都說是他做的。

雖然不明白大哥為什麽要這樣做,但他還是選擇聽話。大哥向來只會為大小姐好,他讓自己這麽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岑心低頭,捂臉用力吸了一口氣。掌上,分明留着霍淩宵的氣味,他,昨晚一定去了家裏。面,也一定是他做的。

只是,有些東西無力面對,不如當做不知道。

早上的拍攝是在電視臺的棚裏進行的。祁喬陽一早就到了那裏,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一語不發。害得大家紛紛猜測,自家老板是不是看上了拍廣告的小鮮肉了。

祁喬陽的俊美有目共睹,不管他是不是愛上了小鮮肉,大家都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給他,尤其是女人們。各各暗送秋波,照鏡子頻率明顯增加。

全場的女人們,只有岑心最淡然,該幹什麽幹什麽,絲毫不受他的影響。

午間,工作的人們紛紛散開,去食堂吃午飯。岑心因為要整理設備,比其他人稍晚離開。她剛走到門口,祁喬陽就幾步過去,将她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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