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岑心的步子一凝,已經有些意識到祁喬陽找自己是談私事,電梯門打開時,她準備重新關門離開。只是,有人比她更快,祁喬陽早就守在門口,一伸手将她扯了出去。
艾瑞目瞪口呆地看着祁喬陽,祁喬陽送了一個字:“滾!”艾瑞方才清醒,急急離開。
岑心從他的手中掙了出來,揉了揉被他扯痛的地方,保持着原本的冷靜:“祁總找我來有事嗎?”祁喬陽把那份撕破的報紙甩在了地板上:“這就是你的婚姻嗎?你死死地守着這份婚姻,人家卻對外公布自己是單身!岑心,你怎麽可以這麽卑賤!”
岑心理了理鬓發,目光落在那張報紙上。報紙從霍淩宵的臉正中間撕開,足見得祁喬陽生的是霍淩宵的氣。
她淡淡地扯了扯唇角:“這是我們的婚姻方式,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祁喬陽很想将眼前這個女人掐死:“他這是明擺着告訴你,你在他心裏可有可無!這種相處方式,你還覺得無所謂嗎?”
“當然。”她點頭。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不成立的,他可以和任何喜歡的人在一起。雖然如此說、如此想,但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她苦笑了一下,為自己的不争氣。
祁喬陽一用力将她狠狠地壓在了牆上:“岑心,為什麽不能示弱,為什麽不能在我面前把女人柔軟的一面展示出來。就算你受了傷,在我面前哭,我也不會計較!”他只想好好保護她,把她呵護在他的羽翼之下,不讓她再這樣瘦下去,不想她眉角始終挂着清冷的絕望,不要她始終一副冰冷的樣子!
岑心擡腳重重地踢上了他的小腿,祁喬陽受不住這痛,彎下了腰。岑心順勢從他懷裏退了出來。
“祁喬陽,我最後告訴你一次,這是我的私事。”她沒有回頭,冷冷地回應,擡腳,走了出去。
祁喬陽的關心,她何嘗不知,她不想把自己繞進複雜的關系裏去,不想給祁喬陽接近自己的機會,最終選擇這種方式。
她的步子邁得極大,以毫不遲疑的方式消失。祁喬陽無力地伸手撐在了牆上,漂亮的碎發打落,顯露出的是他一張無限挫敗的臉!
岑心下班時,意外地看到了霍淩宵的車。前一次他來等自己是什麽時候,她已然記不清,只是看到他的車子時,眼睛脹了幾脹。她突然想起,他用命救自己又差點用命捐腎給母親的那些好,她還沒來得及謝他。
她不是一個原意欠人情的人。
所以,即使心存芥蒂,她還是上了霍淩宵的車。
霍淩宵看到她,揚起唇角給予了一個暖暖的微笑,他這樣正氣凜然英雄一般的人物,笑起來竟有一種颠倒衆生之感。将來,會是誰陪在他身邊,天天看到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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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有些亂,更有些梗,艱難地扯扯唇角,覺得自己至少要回應他一個笑。這個笑暗淡無光,她自己感覺,比哭好不了多少。她随之低頭,慢慢縮回扯開的弧度,恢複了原本的淡冷。
霍淩宵微張了嘴,似要說什麽,最終只是倒轉車頭,将車子開了出去。
車過之後,露出了祁喬陽蒼白的臉。從他的角度,看到的是岑心對着霍淩宵笑,而霍淩宵面無表情地将車開走。他從來沒有見到岑心笑過,她只是這麽輕輕一勾唇,便能将他的靈魂吸盡!可是,她身邊的男人卻連看都不曾!
霍淩宵到底有什麽好,值得她如此傾心相付!
他的指落在腹前,慢慢掐緊。
只是,心疼又如何,這個女人眼裏永遠只有霍淩宵,他祁喬陽的心痛算什麽!
他的身體朝前狠狠一傾,像一柱獨生于沙漠已不堪忍受幹渴的白楊,肘下挽着的西裝無力垂下!
霍淩宵熟練地将車子開上高架橋,岑心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雙手,并不問他要把她帶到哪裏去。霍淩宵沒有送她回家,而是将車子停在了一段幽靜的小路上。路兩側種滿了法國梧桐,一排排,整整齊齊,跟閱兵儀式時站的隊伍差不多。
路不是特別寬,足夠兩排梧桐枝葉交錯,形成天然吊頂,車開進來,就像開進了一個綠色的棚子。
四周特別安靜,黃昏時分,連鳥叫都沒有。
他回頭,看岑心:“對于報紙上的事,很抱歉,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他說的是報紙上,自己被評為本市最值得女人嫁的鑽石王老五第一這件事。沒想到他會為了這件事專門過來道歉,岑心驚訝了一下,馬上湧出的是一種連自己都說不清的感覺。
不可否認,她歡喜了一下,但歡喜過後,又開始罵自己。她早就和他斷絕了關系,承諾過老死不相往來,還要在意這些做什麽?
這一切心理只在短時發生,開口時,她已經變成了平常那個冷漠的她。
“這是你自己的事,不需要向我解釋。”
霍淩宵的眉用力扯了一扯,扯出一抹明顯的痛楚,他微張了唇,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車子,陷入無盡的沉靜當中,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岑心捏緊了幾根指頭,捏出一層汗水來。她知道自己下次未必還有勇氣坐上他的車,所以,只必須趁着這次回報他的好。她不想欠着他的,兩人一直牽牽扯扯,他們最好的結果是互不相欠,然後劃清界線,相忘于江湖。
她不知道用什麽來償還他的恩情,又該如何開口,只能一直沉默。
“先去吃飯吧,這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湯館。”霍淩宵率先打破沉默,準備啓動車子。岑心一急,伸手握上了他點火的手:“等一下!”
霍淩宵停止了點火,垂眉過來看她。
岑心咬了好一會兒唇,才艱難開口:“你……缺什麽?”
霍淩宵揚起了眉頭,對于她無厘頭的問話滿是不解。岑心閉眼,逼着自己再度開口:“你缺什麽就告訴我,我會盡自己的一切努力幫你辦到,哪怕上刀山涉火海都行!”
“可心。”霍淩宵不贊成地低低呼她的名字,反握上了她的手,“我怎麽可能讓你上刀山涉火海?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可以了。我什麽都不缺。”唯一缺的是你的身,你的心,可是,這兩樣皆是不能得到的。他不想逼她做辦不到的事,只能如此說。
岑心睜眼,看到了他蓋下的眉眼,那般沉重。她對他有過研究的,六年前,為了追到他,她對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代表什麽都進行過分析。雖然仍無法看透他的內心,但他大概是喜歡或是厭惡,是真心話還是被迫說出來的,她還是看得出來。
她搖了搖頭:“你說謊。”
霍淩宵并不反駁,反倒大方地點頭:“是的,我說了謊。但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他的目光炯炯,一時如炬,照在她的臉上。他,在等着她的答案。
岑心艱難地扭開了臉,幾根指捏得更緊。她是個通透之人,怎麽可能聽不懂他的話。
以他對她的好,就算她賣身與他為奴都不算過分。
只是,有些東西,終是無法逾越的。
“算了,我們去吃東西吧。”最後,是霍淩宵投降。他不想看到她為難的樣子,哪怕僅僅只是蹙眉苦思!他要一個無憂無慮的岑心,毫無壓力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盡管這個願望不太可能達到,但他還是要盡己所能,讓她活得開懷輕松一些。
他再次去啓動車子。
車子哧哧的打火聲驚醒了岑心,她突然打定主意般一把将自己的襯衣脫下。
“可心?”沒想到岑心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霍淩宵驚得連方向盤都忘了打,看向她。
她一傾身,撲向他,将他緊緊抱住,唇迎上去,與他的貼緊。
“可……”心字被吞進了腹中,他的手一松,一陣強勁的抖後,車子熄了火。
岑心閉了眼,盡力學着他曾經的方式去吻他,抱着他的臂一直未曾松開。霍淩宵遲疑片刻,最後還是緩緩地抱上了她。體味到她柔軟的唇瓣時,化被動為主動,将她壓緊在懷裏,開始了狂猛的唇上攻擊。
如果這個世界上存在着一個人能讓他強勁的自制力消失的話,這個人只可能是岑心!他貪婪得像只渴了許久的魚,只想從她的唇上吸去水分,他猛得幾乎要将她吞進肚子裏去。
岑心并不反抗,乖巧地落在他懷裏,由着他予取予求。這樣的岑心,美好甜美,卻陌生得讓人生畏。
霍淩宵在瘋狂地勾纏起她衣服帶子的那一刻突然醒悟過來,停止了一切動作,将懷裏的她拉了開來。
她的眼睛閉着,微微顫抖着睫毛,分明是一副痛楚的表情。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他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喘息着問。
岑心沒有回答,仰面再次來吻他的唇。他一扭臉,避過:“可心,說清楚,為什麽要這樣!”
如果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獻身于他,他會很開心地将她收納。可眼下,她并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