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6)

白也偶爾失神,“時槿兮!”

他沉着聲,念她的名字。

是時槿兮,不是白靜知……

“怎麽了?”槿兮莫名,仰起臉,剛好與他對視,男人突然低下頭就吻住了她。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55章:刺客

那一瞬,她仿佛看到了他眸底的深情,那樣動人,扯着她的心,怦怦然地跳,不自禁地回吻他。她能感受到這個吻的不同,不參雜一絲**,只是吻,情人之間的擁吻。

唯美、浪漫,空氣的味道皆是芳香的……

氣息交替時,他甫一松開她,又纏住,如此,輾轉纏綿,你侬我侬。

……

他總算肯松開她了,槿兮感覺自個兒雙唇都腫了,剛想說話,他将她牢牢抱緊在懷裏,很用力。

“你怎麽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很奇怪。

像是沒聽到,緊緊擁着她,她趴在他心口的位置,鼻息間盡是他身上成熟的,讓人安心的氣息。

許久,他才稍稍松開她,槿兮仰着頭,羞紅着一張小臉看着他。

“你到底……”話音沒落,杏眸圓睜,驚愕地看着蕭慕白身後方的玻璃窗。

蕭慕白已然從複雜的情愫裏恢複,只見懷裏的人兒,一臉驚恐,彼時,他立刻警覺出空氣裏的危險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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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人!”槿兮舌頭打結,驚慌道。

話音剛落,蕭慕白已經轉了身,電光火石之間,餐廳巨幅玻璃窗爆開,只見兩名手裏拿槍的刺客闖了進來,對準他便開槍,他一手圈着槿兮的腰,另一只手扯過桌布,用力一揮,碗碟、殘羹冷炙抛起,擋住槍林彈雨。

但,他的速度到底比不上子彈的速度,仍有子彈從他的手臂擦過。

槿兮躲在他的懷裏,早已吓傻,臉色慘白,只感覺自己被蕭慕白緊緊抱着,圈在他的銅牆鐵壁裏,那是最安全的避風港。

“小心!”身後竟然又多了兩名刺客,他們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蕭慕白的護衛竟然也沒有沖進來。

槿兮大聲地喊。

只見蕭慕白抓起另一張餐桌上的餐刀,單手抱着她,轉了個身,手裏的餐刀飛了出去,一刀封喉!

一名此刻倒地,他壓着她彎腰躲過了子彈,他手裏的叉子被抛了出去,正中一名刺客腦門!

而後,餐桌被掀起,當成盾牌,擋了無數子彈。

蕭慕白并未躲着,仿佛要親手将剩下的兩名刺客活捉,而彼時,他的護衛才沖進來,餐廳的雙開大門不知何時被反鎖了,不然,這四名刺客早已成了馬蜂窩。

尖銳的槍聲刺耳,槿兮雙手抱頭,瑟瑟發抖,不一會兒已被蕭慕白拉起,抱在懷裏,“別怕,安全了。”他嚴肅道,聲音低沉。

在他的指示下,那兩名刺客被留了活口,“押回去!審!”

“是!司令!”

“你,你受傷了!”剛碰了下他的手臂,摸到一手鮮血,槿兮顫聲道。

蕭慕白臉色依舊嚴肅,在他的地盤,有人敢行刺他,委實不爽,而且,這家餐廳明顯有人提前埋伏好!

最可恨的是,他帶她出來浪漫,結果教她受驚了!

這有失他作為大帥的威嚴!

他不言,轉過她,仔細打量,确定她毫發無損,才淡淡開口:“小傷,無礙!抱歉,讓夫人受傷了!我們回去!”

男人滿心自責。

白色皮鞋剛要路過一地血泊,雙腳突然離地,她被他打橫抱起,一雙純白的皮鞋幸免于難,他不讓這些血髒了她的鞋……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56章:我的夫人就這點膽子?

非同尋常的夜晚,每條街道上突然設置了數道關卡,每個關卡皆有全副武裝的崗哨站崗,戒備森嚴。

回去的路上,槿兮一直縮在蕭慕白懷中,縱使不止一次經歷過血腥場面,但,方才驚心動魄的血腥畫面,仍歷歷在目。尤其,那玻璃窗後的人影,猶如鬼魅。

“很多人想要殺你嗎?會不會是上次青龍幫的人?”憶起他為了她,剿滅青龍幫一事,她複又感動。

各系軍閥混戰,他雖是一方統帥,但想要他人頭的,數不勝數。

以及那些與他有仇的人。

“是很多。今晚的這種情況是疏于防範,不會再有下次!”他篤定道。

他是堂堂大帥,還有人敢刺殺他……仔細一想,他之所以能稱霸一方,定是踩着無數屍體過來的……

所以,她枕邊的男人,非凡無比。

他不可能僅僅是她的丈夫,他的身後是一方疆土,是無止盡的權勢争鬥。

“還在怕?我的夫人就這點膽子?”輕輕揉着她的肩頭,幽暗裏,他淡笑道,轎車轉了個彎,官邸就在前方不遠處,街道兩旁皆有持槍崗哨。

槿兮苦笑,看着外面的那些緊握長刀長槍的士兵,空氣裏都透着危險壓抑的氣息,“是,槿兮出身小家小戶,沒見過世面。”

“不用怕,任何時候,我都會護你周全!”他再不會讓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眼前!

那你的周全呢?

她不僅怕自己死,更怕他經常遭這樣的刺殺啊……

已經不是一次見他受傷了。

——

抵達官邸,莫其琛帶着護士早已等候,為蕭慕白處理胳膊上的傷痕,傷口不深。

“你先洗漱休息,我換身衣服出去。”

“你還要出去?!”槿兮來到他跟前,仰着頭,一臉的關切。

“這點小傷不礙事。乖,休息去。”蕭慕白說罷,已去拿了軍服。

——

不眠夜,全城戒嚴,截止淩晨,共抓獲刺客同黨十餘人,皆被帶去軍營審訊室內,嚴刑逼供!

司令辦公室內,蕭慕白背對着站在軍事地圖前,身姿挺拔,周副官進來,行了個軍禮道:“司令,已按您的指示處理完畢!”

十餘名此刻,已按照蕭慕白的指示,全部被處決!

蕭慕白沒轉身,拿着筆,在地圖上畫了畫,“奇勳,必須給姚天雄點顏色看了。”

姚天雄,姚系軍閥統帥,為人陰險狡詐,今夜的刺客,皆他指使!

“司令,大夥就等着您的軍令了!”周副官一腔熱血,今晚發生這事,全軍上下,無不憤慨!

就等着蕭慕白一聲令下,大開殺戒了!

——

槿兮一夜淺眠,一次次驚醒,她有些氣自己膽小如鼠,不配做司令夫人。

近破曉時分,床頭櫃上的臺燈一直亮着,房門吱呀一聲響,槿兮驚悸,“誰?”

“我!什麽時候醒的?還是沒睡?”男人走近,來到床沿坐下。

槿兮爬起,睡眠不足,頭有些昏,胸悶氣短,難受得緊,“睡得不踏實。”

“我去洗漱,陪你睡會兒?”看着穿着粉色絲質睡袍的小女人,他問,她忙是點頭。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57章:光鮮燦爛

“又要打仗了嗎?”女子的聲音透着淡淡憂傷。

彼時,臺燈熄滅,厚重的落地窗簾将晨曦之光阻隔,房間內幽暗如靜夜。

槿兮依偎在蕭慕白懷中,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一手搭在他的腰上。手臂有傷,他裸着上身,皮膚灼熱。即使擔憂,在他懷中,不再心慌。

相信他的能力、魄力。

“是。這一仗,不是一朝一夕就打完的。”蕭慕白沉聲道,大手撫摸她的後腦勺。

“那你又要走?”她擡頭,失落地問,光線幽暗,只能看到他的面部輪廓。

男人竊喜,“夫人不想我走?”

他才回來,她自然不想讓他走,但是,哪好意思講。

賭氣地轉了個身,“成天打打殺殺的,遭殃的是百姓!”她背對着他道。

他擡起腰身,單手撐着頭,将她轉過,在她額頭啄了一下,沉聲道:“放心吧,我不走,這仗是要打,卻不用我親自出征!當我養副官、參謀、大将們白養活的?”

聽他這麽說,槿兮自然欣喜,“城門外的難民越來越多……都是你們打仗鬧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趕盡殺絕!這便是我蕭慕白的原則,今晚這仇,不得不報!若沒你在場興許能讓他三分!”他霸氣道。

“為什麽我不在場,你會讓?”

“因為,那些王八羔子讓我女人受驚了!”他說完便休息了,而被他摟在懷裏的槿兮,想回複他時,他已經睡着了。

這粗野的話,比情話還動聽……

——

這注定是一場持久戰,蕭慕白雖不去前線,但也時常去軍營坐鎮指揮,即便不去軍營,也在官邸辦公,早出晚歸,槿兮白天是見不着他的。

可惡的男人,夜裏回來卻往死裏似地折騰她。

她常常被他弄哭、氣哭。

“春媽!夫人呢?!”半夜回來,她竟然不在房間。

“司令,夫人,可能睡側卧了……傍晚讓我問管家要的鑰匙。”春媽戰戰兢兢道,她确定夫人是真的睡側卧了,還把房門裏頭上了鎖。

“哪間側卧?!”她這又在鬧什麽?!

“最、最裏間!”

踩着軍靴的男人,大步朝樓道間盡頭走去。

槿兮昏昏欲睡,聽到門口有動靜,鐵鏈在動。

一定是他回來了!

房門是被她反鎖了,而且拴了好幾道鐵鏈,她得意地下了床,走到門口。

“時槿兮!給我開門!”男人的拳頭敲着門板,憤怒的聲音傳來。

“不開!你知道我為什麽睡側卧來!我累了,休息了!”她雙臂環胸,大聲道。

門外的蕭慕白微愣,不禁莞爾,這小妮子,真是可愛!

“夫人,側卧舒适?怎不把我關主卧外,自個兒跑側卧來睡了?你這樣,委屈自個兒了!”他笑着道。

“這房間只有一扇小窗戶,你不好進來!”槿兮得意道,為自己的小聰明而竊喜。

一身軍裝的蕭司令站在門口,樓道燈光下,他滿臉柔和笑容。

娶她,是對了!

經年後,回憶起,與她在一起的時光,是他一生之中,最光鮮燦爛的一段……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58章:早安

她以為窗戶小,門用鐵鏈反鎖就能躲過一劫了,卻不知這點小聰明根本不能阻止蕭慕白這個土匪!

眼睜睜看着那扇門從門軸位置打開,一身軍裝的男人踏了進來!

她連連後退,氣得面紅耳赤。

她倒忘了,他是誰了,別說一扇門了,就是一堵城牆,他蕭大帥也能給拆了!

“蕭慕白,你是想逼我回娘家嗎?!”一副快哭的樣兒,她撇着嘴道。

男人莞爾,步步逼近她,直到将她逼坐在床沿,她沒做徒勞的反抗,只是坐在那紅着鼻子哭。

“當真這麽不想看到我?”扣起她下颌,他沉聲問。

近日公事繁忙,每天的盼頭便是回來與她恩愛纏綿。

“不想!白天不見你人影,每天深夜回來還要欺負我!當我是什麽?!”槿兮滿眼委屈地看着他。

“當你是我媳婦!還能是什麽!小腦袋瓜子又胡思亂想!”粗糙手指捏着她小巧鼻頭,他滿眼寵溺,有些無奈道。

日理萬機,雖有心想陪她,卻沒時間。

他不會說甜言蜜語,卻能一句話就能教她受用。

“我知道你很忙,但你別一回來就……我也很忙很累的!”雖希望每天能與他在一起,但她白天也要去上課,或是寫生的,閑暇時與官太太們打牌玩,日子過得倒也充實。

合着她不想他陪,只是不想他索歡!

蕭司令挺受傷的。

打橫就将她抱起,出了這間側卧,槿兮一路反抗,還是被他扛回了主卧。

“睡吧,今晚不欺負你。”将她放在床上,拉上錦被,他便洗漱去了。

槿兮難以置信。

她一直沒睡着,他從衛生間出來,她假裝閉眼,男人上床後,從她身後将她圈在懷裏。

後頸處一陣瘙癢感,那感覺,簡直要命,她扭着身子,悶悶低吟……

早已不是****的小姑娘,現在的她已然是位食髓知味的少婦。男人很壞,雖說不會欺負他,卻沒少占她便宜,撩着。

好似蟲蟻,直往她身體裏鑽,撓她的心。

懷裏的人兒越來越軟,如春水般妩媚動人,又如秋天指頭的樹葉,瑟瑟抖着……

“夫人,不早了,歇息吧。”男人掃興道,翻身躺着,不再碰她。

“你!”胃口被釣上來,又不被滿足,如何不氣憤,她轉過身。

“怎麽了?夫人。”他閉目養神道,知道她的心思,方才是故意撩她的。

她如何好意思說!

借着臺燈,可見男人的健美身軀,爬滿傷痕,野性且性感。

致命的吸引,她沖動地趴上了他的胸膛!

蕭慕白一愣,轉而欣喜如狂,卻板着臉:“鬧什麽!睡覺!”

“偏不讓你睡!”她嗔道,與他四目相接。

彼此的呼吸纏繞在一起,昏黃的燈光裏,兩人的雙眸裏火花閃爍,空氣裏仿佛流動着對彼此的愛意。

四片唇不自禁地膠着在了一起,宛如異性磁鐵,緊緊吸住。

又是将是個不眠夜……

——

一覺醒來,他就在眼前,睜着星子黑眸看着她。

她欣喜:“司令大人,早安!”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59章::Je t''aime

她坐了起來,秀發垂落,眉目含笑看着他:“Bonjour!”

“什麽?”粗糙手指玩着如瀑青絲,他聽不懂。

“法語!早上好的意思!”槿兮說着伸了個懶腰,就要下床去。

男人從她身後霸道圈住她的腰,一臉嚴肅,不似方才的慵懶。

“你哪學的法語?學來作甚?!”語氣透露出他的緊張,仿佛她學法語是為了逃去法國!

槿兮明白了他的意思,“司令是怕我逃去法國啊?”她故意道。

“你敢逃試試?!”他很嚴肅道。

“試就試,我倒要看看你真能把我怎麽着!可別拿我家人拿楚笙威脅我!我知道你不可能真會動他們的!”槿兮霸氣道,經過這麽久的相處,她明白,蕭慕白對她是上心的,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蠻橫不講情面。

“你說我能把你怎麽着?!”他說着,作勢要把她拉回,槿兮忙是躲開,“這算什麽本事!”

“還有,時槿兮,我警告你,寵你疼你讓着你,是因為你值得,肯乖乖與我過日子!若你但凡有離開我的念頭,休怪我翻臉無情!”他松開她,下了床,邊系睡袍帶子邊冷聲警告她,那樣子,是真生氣了。

他沉默着拉開落地窗簾,背對着她的方向在沙發裏坐下,點了根雪茄,兀自抽着,邊看外面沒有停歇的秋雨。

秋風瑟瑟,枝頭金黃銀杏樹葉在風中顫了顫,終是離開了枝頭。

猶如戀人的無情離去。

槿兮也很郁悶,她與他說笑呢,他竟真生氣,還那樣嚴肅警告她!

沒有理他,她去洗漱,從衛生間出來,他竟還坐在落地窗前吞雲吐霧。

那樣子,陰郁低沉。

煙灰缸裏,聚着三只煙蒂。

烏煙瘴氣,煙味嗆鼻,槿兮過去,當着他的面,兩落地窗打開!

“你還生我的氣?”槿兮轉身看着沙發裏還在抽煙的男人,問道。

難得他好像休息,不想與他起争執。

蕭慕白擡眼,表情仍嚴肅陰沉,手裏的雪茄,青煙袅袅。

“費德勒先生是法國人,我跟着他學畫,耳濡目染難免學會幾句法語,不是有意學的,你想多了。”

她紅着眼解釋,他仍舊一副不信的樣兒。

“我與你解釋不是怕你!是不想與你鬧矛盾!信不信由你!”

在她轉身時,蕭慕白站起,從她身後圈住她,低頭吮她發間香氣。

“不許跟我開逃走的玩笑!玩笑都不行!”

玩笑都開不得,可見他多怕她逃走!

槿兮釋然,轉身環抱他的腰,仰着臉,“原來,司令是在吃醋呢!”

蕭慕白表情僵硬,驕傲地不肯承認,“我不吃醋!”

槿兮噗嗤一笑,踮起雙腳在他臉頰邊印上一吻:“Je t''aime !”

“你又說什麽?什麽意思?”

“法語,豬的意思!”槿兮大聲道,一溜煙地跑了,雙頰羞紅如三月裏的桃花,灼灼動人。

“時槿兮!你想造反!”蕭慕白沖着那調皮的背影大聲喝。

卻不知,那是他心愛的妻子第一次與他告白……

槿兮背抵着洗手間門板,單手撫着噗通直跳的心口,暗自傻笑。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60章:靜知

脫口而出的愛語,後知後覺,她竟愛上蕭慕白了。

曾經憎恨、厭惡之人。

人,終究是善變的。

——

秋雨綿綿,秋風蕭瑟,這樣的天氣,不宜出門。

槿兮在蕭慕白的書房找到一個适宜的位置搭上畫架,練習油畫,內容便是窗外的風景。

秋已深,官邸沉浸在橙黃橘紅裏,色彩漸次豐富。

難得清閑的蕭司令,坐書房一隅看書,那是一本陳舊的《三國志通俗演義》,他看了不下十遍。

今日,本與杜老四約好見京城來的商客的,卻抗拒不了那正在畫畫的人兒期待的眼神,去了電話,告知一聲,不顧杜老四跳腳的氣惱聲。

吩咐周副官,壓後今日的一切公事,哪怕是前線軍情。

只為陪她一天。

他坐另一扇窗戶邊,黑色真皮沙發裏,以慵懶之姿翻閱書籍,專注、儒雅,周身散發出文人之氣。

難得見他這一面。

蕭慕白擡首時,剛好對上她的視線,心情飛揚,他的夫人在偷看他。

“畫好了?”放下書籍,他站起,朝她走去。

“沒呢,有點困,想喝咖啡。”她慵懶道,打了個哈欠。

昨夜又與他纏綿至淩晨,如何不困。

蕭慕白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帶她去了官邸會客專用西餐廳。

餐桌上鋪着白色蕾絲,放着精致餐碟,夫妻二人面對面坐着,留聲機裏播放着抒情音樂,邊喝咖啡,邊聊天。

“司令,你京城老家除了哥嫂外還有親人嗎?”關于他的過去,她很少聽說,只知他年幼喪雙親,是哥嫂撫育長大。

他微微一愣,淡淡一笑:“只有哥嫂,也就是楚笙雙親。”

雲淡風輕的語氣,仿佛與他們感情一般,她甚至懷疑,他哥嫂是不是曾經待他苛刻,他才要橫刀奪愛,從侄子手中搶了她。

“聽楚笙提起過,你本名不叫慕白,叫什麽來着?我一時想不起來了。”槿兮好奇地問,印象中蕭楚笙對這位叔叔是非常崇拜的,時常在她面前提起他,她卻不然,對蕭司令這樣的風雲人物,沒興趣。

“你還知道什麽?”蕭慕白心裏一咯噔,狐疑地問。

楚笙應該不知他為何改名慕白。

槿兮搖頭,他好像不喜提從前。

“過去的事,不提也罷。”蕭慕白沉聲道。

慕白,只因心愛女子姓白。

告訴她,未免難堪。

他不願提,她便不問,她卻饒有興致地與他分享她的往事,他聽得仔細、入神。

不禁感慨,她呱呱墜地時,他已是十六歲光景的少年,離鄉背井去謀生。

她光着小腳丫滿地跑時,他已是壯實青年,有了心愛之人。

當她剛是懵懂稚童時,他的人生已經歷生死別離。

……

這些,他對她只字未提。

那些塵封的往事,已是過眼雲煙。

——

許是白天回憶的緣故,這夜,噩夢上演,蕭慕白從驚悸中醒來,喊着:“靜知!”

槿兮被吵醒,一臉迷糊,“你怎麽了?”

他無言,翻身下床去了衛生間,掬一把涼水洗臉,揮散噩夢。

靜知死了,死于土匪刀下,就死在他的眼前……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61章:母憑子貴

保護不了心愛女人,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有情人永隔兩世,是最深的痛。

因而,在看到時槿兮的第一眼,雖七分相似,他卻固執以為那是命運的安排。

娶她,寵她,保護她,彌補曾經的遺憾。

“司令……”槿兮不放心,來衛生間找他,見他站盥洗臺邊發愣,她輕聲喊,想為他披上睡袍。

蕭慕白一擡首間,看到那張臉,心下怵然。

随即恢複平靜。

接過睡袍披上。

“你方才做噩夢了,還說夢話了,什麽夢呀,把您吓着了。”以為蕭慕白天不怕地不怕的,竟因噩夢而失态。

“關于前線的!沒吓着,是受到了些許啓發!這就去書房研究戰略,你繼續回去休息。”他已恢複平靜,冷靜編織謊言。

槿兮沒半分懷疑,“明早再研究不成麽?您不能總熬夜,傷神的。”

“明早就忘了!回去吧,我洗漱。”他堅持,她聽話地回卧室休息了。

還是他的公事要緊,前線官兵的性命要緊,想想身為司令的他也不容易。

——

書房內,籠在陰沉黑暗中,唯有懷表夜光表盤散發出淡綠色光,男人那雙眸子一瞬不瞬看着表蓋後方貼着的照片。

照片上,是女子婉約靜美的容顏。

這表,早已被他鎖進保險櫃裏。

上次剿匪,他已為她報仇雪恨,往事已然了結。

他清楚,現在心尖上的女人是冠了他姓的妻子。

蕭時槿兮。

——

深秋已逝,冬剛至,初雪過後,愈發寒冷了。

槿兮是怕冷體質,冷得懶得作畫了,每天窩在香爐邊看書。

蕭慕白這一陣子長住軍營,鮮少回來,前線還在打仗,最近雙方正僵持着。

春媽又端着熱氣騰騰的甜湯進來,蕭慕白臨走前叮囑她,務必每天為夫人煲湯。

槿兮邊吃湯水,春媽邊感慨前線戰事。

“我也勸過他,沒用的,他不打別人,別人也會主動來打他。無奈的事。”槿兮和春媽一樣,讨厭打仗,但大道理,她懂。

“等哪天司令一統全國便好了,就不再打仗了!”春媽小聲笑着道,“到那時,您就是總統夫人了!”

槿兮只當她是說笑,她沒那麽大抱負,只願她的男人每戰告捷,平平安安歸來。

——

哥嫂從老家來省城辦事,特意來官邸探望她,嫂子悄悄問她,肚子是否有消息,愁眉苦臉說婆婆成天盼着收到她的好消息。

槿兮有點煩,平時母親在家書裏也會問這事兒。

“沒有動靜,我能有什麽法子?司令都不急!”蕭慕白只一次提起過。

“司令能不急?妹妹,你老實與嫂子說,你與司令是不是感情仍不和?”

槿兮苦笑,“沒有的事!司令對我極好!”

“妹妹,那你的身子可好?春天結婚,這都冬至了,怎還沒消息……”

“嫂子,我身體也好!你們就別為我操心了,我還想與司令多過些二人甜蜜的日子呢!”她絲毫不想早些要孩子!

“傻姑子!母憑子貴這話沒聽過?就不怕你不生,外面的女人為司令生?”槿兮大嫂周氏有些氣惱道。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62章:黎小姐

槿兮根本不把嫂子周氏的話放在心上,她相信,蕭慕白不會與別的女人生孩子,她也相信,他不會納妾。

周氏還勸她找名醫看看是否有毛病,不然得早些吃藥調理,槿兮仍左耳聽右耳冒,嫌他們俗氣,仿佛女人的存在,就是為了生孩子。

蕭慕白回來時,哥嫂已經走了。

“怎不打電話叫我回來招待?”他剛進屋,迎面對上槿兮,問道。

“不是怕打擾您公事嘛!再說了,他們是來辦事兒的。”槿兮伸手要幫他脫軍大衣,被他避開,不需她伺候。那黃色呢子大衣沉得很,上頭沾了不少雪花,凝結成雪珠子,很涼。

怕凍着她。

“就是再忙,也該叫我回來,那是你哥嫂!我沒露面,像什麽話?!”蕭慕白邊将軍大衣挂起,邊嚴肅道。覺得怠慢她親人了!

槿兮莞爾,“您有這份心就夠了!我是想叫你回來的,他們不讓……”

“得!回頭我寫封信過去,賠個禮!以後再遇這樣的事兒,務必知會我!”蕭慕白雙手扣住幾日不見的夫人雙肩,目露寵溺,對她交代。

“槿兮知道了!”她回以甜美笑容。

“怎又清瘦了?這春媽把我的交代當耳旁風了!”仔細打量着她,蕭司令不悅道。

“哪有瘦!春媽天天讓廚房給我煲湯,快膩死我了!”她嗔道,話音才落下,男人那成熟的俊臉壓了下來,薄涼的唇,狠狠黏住了她的唇瓣……

連日操勞,怕是梳洗的時間都少,他的胡渣紮得她癢癢的。

她要推開他,卻被他扛了起來,奔二樓卧室去了。

——

外面天寒地凍,原本清冷的卧室,因男人的歸來而暖意融融,被窩不再是涼的了。

她冰一般的身子被他焐熱、融化。她趴在他健碩寬厚的身軀上,講着娘家催促、擔憂的事兒。

“我才不擔心司令會找別的女人生孩子!”槿兮十分自信道,見他在笑,那笑有點壞,“你笑什麽?!”

蕭慕白依舊壞笑,大手玩着她纖細嬌嫩的柔荑,深谙的眸子,一直鎖着她。

“難道司令真想納妾了?”她有意問,若他要納妾,她定是要與他離婚的。

蕭慕白的臉色倏地變了,變得嚴肅,白她一眼,“在你眼裏,我蕭慕白是言而無信之人?!”

“當然不是!您一言九鼎!”槿兮甜蜜地笑了。

她可記得,他曾在唐大都督女兒唐紫萱面前說過,不會納妾。

“戒指呢?”仔細看她的素手,光溜溜。

“太貴重,怕弄丢收起來了,本想收保險櫃裏頭的,不曉得密碼,回頭你幫我放進去,好不好?”槿兮撒嬌道。

蕭慕白嗤笑,豪氣道:“丢了再買!”

那粉鑽鴿子蛋,還是躺進了蕭司令的保險櫃,槿兮說,以後出席晚宴時再佩戴。

——

自刺客事件後,蕭慕白第一次帶槿兮出門玩樂,杜如墨新開的一家歌舞廳,剛開張不久,一直為他們留着豪華包廂。

包廂外皆有護衛嚴防,又是杜如墨的場子,不必擔心。

位置極佳,可清楚觀賞到舞臺。很久不出來,歌舞表演教槿兮興致勃勃,連杜如墨是何時進來的都沒注意。

“司令,接下來上場的這位黎小姐,便是我多次與你提到過的。”杜如墨壞笑道。

槿兮剛巧聽到他的話了,明白定不是什麽好事,想必那阮香瑜也曾是他引薦給蕭慕白的吧?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62章:與她容貌相似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聽聞杜如墨就有兩位姨太太,省城的名媛,他見一個愛一個。

她不生氣,當沒聽着,也知司令不會對外面的女子感興趣,倒是挺好奇這位杜如墨口中的黎小姐有多美貌,歌聲是否動聽,與阮小姐相比如何。

杜如墨瞧着時槿兮依舊悠閑地磕着瓜子,司令也興趣缺缺的樣兒,他仍一副看好戲的心态,等着那黎小姐上臺。

舞臺燈光暗下,全場一片啞然,靜默片刻之後,漸漸有了光影,一束白光投在黑色背景上,如一輪圓月。樂曲聲響,是家喻戶曉的歌曲,《天涯歌女》。

那束圓月光輝此時照亮了舞臺上的歌女,黎小姐。

歌聲委婉悠揚,不輸原唱。

而那位黎小姐,穿着一身素雅旗袍,身姿綽約,窈窕動人。

“唱得極好!杜老板真有眼光,這位黎小姐又要紅了呀!”槿兮由衷誇贊,此時,觀衆的掌聲響起。

“承蒙夫人吉言!”杜如墨雙手作揖,笑着道。

槿兮轉首看着身側的司令大人,“司令,您覺得這位黎小姐如何呀?”有意問之,要給杜如墨無趣。

卻見蕭慕白的目光還落在舞臺中央的女子那,他出了神,槿兮蹙眉,拿過桌上的望遠鏡,包廂離舞臺較遠,有些看不清,她要仔細看看這位黎小姐,是不是生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色。

不看不打緊,這一看,把她給看懵了。

不仔細看,她還以為正在臺上唱歌的女子,是她自己呢。

放下望遠鏡,她看向蕭慕白,又看向杜如墨,“杜老板,這是怎麽回事?!”

那黎小姐雖很像她,仔細一瞧,還是有區別的,七分似吧,尤其眉眼,臉型。彼時,蕭慕白已然回了神,神色複雜。

“夫人、司令,驚喜否?!我剛看到這位黎小姐時,與你們一樣震驚!”杜如墨到底還是有些忐忑的,生怕惹惱了司令夫人,回頭被司令怪罪。

“這黎小姐長得太像夫人了!”杜如墨又道。

“是像極了!她是哪裏人,多大了?”槿兮好奇地問,沒什麽不高興的,她不是沒氣度的人。與她長得很像而已,并沒搶走她什麽!

只是,司令……他的反應,有點過了。

“無家,孤兒。與夫人年紀相當,本在滬上舞廳當伴奏,被我挖來的。這經名角一點撥,唱起歌來,倒有模有樣。天生一副好嗓子,祖師爺賞飯吃呀!”杜如墨翹着二郎腿,一臉得意道。

年紀與她相當……

到此,蕭慕白才徹底清醒。

他認錯人了。

“謝謝大家的掌聲!”一首歌曲結束,臺上的黎小姐鞠躬致謝,自我介紹道:“小女子黎南馨,初來省城唱歌,還請各位多多捧場。”

接着,她又翻唱了幾首歌曲,首首不輸原唱,杜如墨說,已請詞曲人在為她寫新歌。

出了歌舞廳,槿兮上了轎車終于忍不住對蕭慕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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