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星川桐覺得諸伏景光對他的認知似乎有一點問題。
明明是想問諸伏景光問題, 結果卻反過來跟對方解釋了一堆自己真的沒有被誰騷.擾的星川桐忍不住想道:
霸總怎麽可能會被騷擾,按照劇本的一貫設定,向來只有霸總騷擾別人的份。
不過綠川先生确實是個好人, 難怪當初被他遞了房卡也沒生氣, 脾氣可真好。
諸伏景光不知道星川桐在想什麽,但看着星川桐有些神游天外的樣子, 就知道對方多半是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他當然不是聽錯了星川桐說的話。
事實上, 在和對方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諸伏景光基本已經可以确定星川桐十有八.九是那種就算被人賣了說不定也會反過來體諒兇手的神奇性格。
所以如果星川桐說自己騷.擾了誰, 那事實多半是反過來的。
不過諸伏景光最後也沒問出那個“員工”究竟是誰。
與此同時,星川桐沒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最後還是決定用萬能套路。
在這方面并沒有經驗的星川桐完全想不出其他的補救方式, 只能砸錢以示歉意。
希望琴酒不要太計較……
這麽想着,星川桐慢吞吞地晃蕩到了房間門口。
他剛才和琴酒說的也不全是借口,安室透這時候确實要換藥了。
星川桐先敲了敲門, 發現沒有人回應,他先是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輕手輕腳地推開門。
是睡着了嗎……但是星川桐又想道醫生說傷口上的紗布必須要及時更換, 不然容易傷口發炎。
“安室君?”
話音剛落, 星川桐就看見安室透把自己手上的紗布解下來放在一邊, 似乎正打算換新的。
安室透朝他露出一個笑容:“你來了。”
他其實一早就聽見了星川桐的腳步聲。
雖然星川桐為了防止打擾到他刻意地放輕了腳步, 但星川桐畢竟只是普通人,沒有辦法讓腳步聲完全消失。
星川桐并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有些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又來打擾你了。”
安室透兩只手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口, 星川桐看了一會兒, 發現對方就連擡起手臂也很吃力, 于是開口問道:“那個,需要我幫忙嗎?”
“如果可以的話,”安室透也不好意思地開口,“我自己一個人确實不太方便。”
“沒問題,”星川桐立刻點了點頭,“你不介意我的技術就好了!”
安室透:“我當然不會——”
“還是我來吧。”
諸伏景光拿着一個簡易醫療箱走進來,目光溫和地看向星川桐:“先生您可以先去休息的。”
既然沒辦法扭轉星川桐的思維模式,諸伏景光心想,那就只能自己更上心一點了。
安室透:“?”
星川桐包紮的水平也就一般,聽見諸伏景光這麽說自然同意,畢竟這事還是讓有經驗的人比較好。
“那我就先出去了,等你們好了再叫我。”
星川桐很快離開,房間又一次剩下了公安卧底二人組。
安室透盯着諸伏景光看了好一會兒。
沒有錯,是他的發小,不是萊伊也不是琴酒。
諸伏景光被看得有點不自在:“你幹嘛?”
安室透心說這不是他該問的問題嗎?
“我懷疑你被易容了。”
不然怎麽會像萊伊或琴酒一樣幹這種缺德事。
諸伏景光:“……”
“……我沒有別的意思,”諸伏景光咳嗽了一聲,“剛才星川和我說,他好像不小心騷.擾了別人……我以為他說的是你。”
畢竟這幾天在星川桐待得最久就是安室透,其他人基本都被氣走了。
“我只是覺得,”諸伏景光認真地說,“就算是任務,你也沒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星川桐本來就很容易被拐了,諸伏景光覺得安室透老是這樣下去容易給對方造成不好的影響。
根本什麽都沒做的安室透滿頭問號。
不過聽諸伏景光的意思,對方好像是覺得自己為任務做得太多了……
聽起來像是關心,但直覺告訴安室透一定有哪裏不對。
不過安室透沒太細想,他的關注重點在諸伏景光的上一句話。
安室透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如果星川桐真的要騷.擾自己,自己要怎麽辦。
——那不是很好嗎?
簡直是突破性進展。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各有心思地結束了今天的換藥流程,星川桐則在門外百無聊賴地算着時間。
最近雖然發生了挺多大事,但其實也沒過幾天,按系統的說法,等他回來大概還要兩三天,那時候安室透的傷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估計也要離開這裏了。
不過他現在已經和安室透互換了電話號碼,和之前相比也算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星川桐滿意地點了點頭。
系統回來的時候應該也會很欣慰。
第二天,星川桐例行去看暫時住在他房間裏的安室透。
為了防止其他人吵到安室透休息,星川桐索性直接包下了酒店這一層樓的房間。
雖然也可以把安室透安排在隔壁間,但星川桐一開始也沒想太多,後面又覺得安室透現在受傷,搬來搬去也很麻煩,也就沒再繼續換。
不過今天剛走出房間,星川桐就先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琴酒和萊伊。
這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莫名地有點像兩尊門神。
星川桐遲疑了一下,然後不太确定地開口:“你們兩個,是來看安室君的嗎?”
萊伊和琴酒都知道他的房間現在住的是安室透,如果是來找他的,完全可以直接去敲隔壁的房門,沒必要站在這裏。
聽見星川桐的話,兩人先是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有些厭煩地移開了視線。
不過倒也沒有繼續争鋒相對的意思。
因為昨天的事,琴酒這會兒心情還算可以,雖然看萊伊依然很不順眼,但在房間裏,顯然還有一個更讨人厭的家夥。
對之前發生的一系列誤會一無所知的赤井秀一的想法自然就更簡單。
比起琴酒,他還是更想解決某個正躺在星川桐床上的家夥。
“沒錯,”赤井秀一最先開口,“因為聽說安室先生的傷一直沒好,所以想過來看看。”
“而且……”
說到這,赤井秀一有意地頓了頓:“我也有一些事情想告訴你們。”
星川桐不明所以,但既然赤井秀一這麽說了,他也就開口道:“那就進去說吧。”
房間內,安室透估計好星川桐進來的時間——星川桐過來的時間總是差不多,很容易就能猜到,然後在臉上擺好虛弱但溫和的微笑。
然後他一擡頭就看見了赤井秀一,以及幾乎是緊跟着他步子進來的琴酒。
安室透:“……”
搞什麽?這兩個人又打算來給他送經驗了?
等兩人走到他床前的時候,安室透不易察覺地眯了眯眼。
他一副打算從床上起來的樣子,但腳尖剛碰到地面,他就仿佛身體失衡地歪了一下。
眼見就要摔到地上,但下一秒,安室透的手臂就被用力地扯住。
星川桐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剛走進房間,他就看見安室透像是摔了一下,不過好在琴酒及時扶住對方,才沒讓安室透傷上加傷。
安室透努力微笑,但聲音聽着莫名帶着一點咬牙切齒:“……多謝。”
琴酒語氣平淡自然:“不客氣。”
星川桐原本還有點擔心這三個人相處會不愉快,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的關系好像也沒有那麽差。
還會互幫互助呢。
于是心安了不少的星川桐看向赤井秀一:“諸星先生,你剛才想說什麽事?”
“是你之前和我說過的事。”
星川桐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對,”赤井秀一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安室透,“你之前不是說,你懷疑安室先生被你的仇家盯上了嗎?我感覺,那群人可能最近又要動手了。”
安室透:“……?”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安室透自己當然很清楚自己那天為什麽會出現在星川桐身邊,所謂的受仇家牽連,自然全部都是星川桐自己的腦補。
安室透雖然不希望星川桐把責任全推到自己身上,但那個時候,他也确實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解釋理由了。
換句話說,仇家都是假的,哪來的對方會繼續動手?
退一萬步說,如果真有星川桐的仇家找上他,安室透一定會先讓對方知道日本還是個法治社會。
偏偏赤井秀一還說得煞有其事。
“昨天我出去的時候,看到有黑衣人一直在酒店附近徘徊,”赤井秀一說道,“所以我想,他們很有可能是為了安室先生過來的。”
安室透可不相信萊伊是單純關心他,甚至這個黑衣人多半也是編出來的。
虛構一個仇家最容易了,安室透面無表情地想道,在星川桐的那家酒店,組織就是這麽掩蓋萊伊的爆.炸的。
不過安室透信不信顯然并不重要。
因為星川桐明顯相信了。
他原本就對自己腦補出來的東西深信不疑,安室透後面也放任他繼續腦補,現在赤井秀一這麽一說,星川桐自然也就信了大半。
“也就是說……安室先生現在很危險?”
赤井秀一半真半假地嘆了一口氣。
“确實是這樣。”
安室透神色不明地看着赤井秀一。
萊伊到底想幹嘛,難道是想告訴星川桐自己身邊現在很危險,所以勸告星川桐現在不要靠近自己嗎……
但以安室透對星川桐的了解,這說不定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星川桐是不可能放任陷入危險的他不管的。
但還沒等星川桐繼續說話,另一個人就先開口了。
琴酒:“我可以當他的保镖。”
安室透:“咳咳咳——”
“安室先生?”星川桐驚訝地看着突然咳嗽個不停的安室透,“你沒事吧?”
雖然現在沒事,安室透面無表情地想道,但他感覺自己很快就要有事了。
“我之前就說過,”琴酒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會好好向他道歉的。”
安室透:“……”
很好,這跟琴酒當初說要支援他的語氣一模一樣。
然而這顯然還不是結束。
“我也有同感。”
赤井秀一語調緩慢地開口:“安室先生一個人待在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确實很需要別人來保證他的安全。”
“當初害他受傷畢竟也有我的責任,一直沒能道歉真的很過意不去,”赤井秀一這會兒的态度簡直不要太友好,“所以請務必讓我成為安室先生的保镖。”
星川桐想了想,也覺得沒問題。
琴酒作為保镖的職業素養沒得說。
至于諸星大,雖然星川桐和對方認識的時間不久,中間還摻雜着認錯人的糟糕誤會,但看到對方的時候,星川桐有時候還是會冒出來一種奇怪的熟悉感,直覺對方當保镖應該也會十分可靠。
而且不管怎麽說,這兩個人都肯定比自己這個戰五渣來得靠譜。
更何況這還是一加一呢,來多少個綁架犯也不用擔心。
“太好了,安室君,”星川桐語氣認真,“這下子你就可以放心了。”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之後不會真的進醫院吧?